沈小媾一個人在林奕宇漂亮的屋子裏轉過來轉過去的,最後仍被無聊兩字給打敗,隻有乖乖地搬了個椅子在陽台上對著藍天白雲發呆,歎氣。


    如果是以前,她會因為自己可以住進這麽漂亮又這麽大的房子而高興不已。


    但現在,她就如同被困在鳥籠裏的金絲雀,隻能歎悲哀。


    她或許可以離開,因為林奕宇根本沒有把門上鎖,甚至出門前還留下一大串門匙給她。


    他就是這麽可惡到極點!


    明知道她如何躲他,他都會去把她找回來,所以她根本就不想和他繼續做這種無謂的抗爭,所以他逮到她心裏的想法,才會放心的將她擺在家裏。


    或許她應該去寫寫東西,免得讓自己悶得發慌,可是現在她腦子裏別提靈感這碼事了,恐怕看到了稿紙,她連從那先下筆都不會了!


    全怪林奕宇!要不是他,她也不會把好不容易才有的新生活又搞砸了。


    她正想對他詛咒時,門鈴響了。


    天哪!該不會他料想她要詛咒他,又回來了吧?


    反正他有鑰匙,讓他自己開門算了。


    她決定不理他,偏偏門鈴響個不停,逼得她不得不去開門。


    “你不會自己開——”她以為是林奕宇,結果一見到門外是個陌生的婦人,才自覺不好意思地停住口。


    “二少奶奶!”婦人朝她笑了笑。


    二少奶奶?妤奇怪的稱謂,仿佛那種小說或連續虔裹才會有的。


    “對不起,您是不是找錯人了?”她問著婦人。


    婦人肯定地搖搖頭,又笑了笑。


    “沒錯!這裏是奕宇二少爺的家,我來了好幾次了,怎麽會找錯?”


    沈小偌隻能任由她進了屋子。雖然她並不認識她,但這個婦人讓她感到十分的親切和慈愛。


    “二少奶奶,你現在懷孕在身,不要站太久,快坐下來!”她拉著她坐在椅子上,自我介紹的說:“我是林家的老傭人了,也可以算是大少爺和二少爺的奶媽,你就叫我嫦姨吧!”


    林奕宇這個大嘴巴,他竟把她懷孕的事到處宣傳!他不要麵子,她還要呢!這筆帳等他下班,非跟他算個清楚不可!


    “光跟你講話,差點忘了二少爺交代的事了。”嫦姨笑眯眯地打開提鍋,然後舀了碗還冒著煙的雞湯端給了她。“快吃吧!二少爺打電話給我時,我不隻嚇一跳,還高興得差點哭了!今天真是好日子,先是大少奶奶平安無事了,又知道你有喜,我啊!從明天開始一定要給你們好好補一補,說不定大少奶奶再過不久也會傳喜訊。”


    “嫦姨,我——”沈小婿知道她一定混淆了她和林奕宇之間的關係了。


    “別害臊,先上車後補票,現在已經不稀奇了,我相信老爺子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興,而且會很快的替你們舉行婚禮。”


    她怕的就是這樣;她根本沒想到要嫁給林奕宇;而林奕宇根本也不想和她結婚,從他口口聲聲強調是孩子父親的話中,她知道他跟她一樣隻要孩子。


    不過嫦姨是不會懂的,瞧她樂得仿佛要當阿媽的興奮狀,她即使說破了嘴,她都不會相信的。


    “二少奶奶……”


    “嫦姨,您還是叫我小偌好了,我不習慣這樣子的稱呼。”不!應該是說她不會成為林家的真正二少奶奶才對。


    “好,好!我叫你小婿,不過以後你就會慢慢習慣的,就像大少奶奶一樣。”


    “呃,我剛才好像從您口氣中聽出來,林奕宇他大嫂是不是有什麽事發生?”她想岔開話題,免得嫦姨猛在她身上打轉。


    “什麽林奕宇的大嫂?”嫦姨不以為然的糾正她。“以後,你也得直稱大嫂。”


    沈小偌聳聳肩,反正無所謂,多說無益。


    “大少奶奶她前些時候受了風寒,又並發了肺炎,昏迷了三天二夜,今天才清醒過來。”嫦姨又說:“大少奶奶人很好的,以後你跟她相處了就會知道。”


    恐怕不會有這一天吧!她想。


    “對了:不如等大少奶奶出院,你也搬回別墅,反正你現在有了身孕,山上的空氣對你是最好了,而且大少奶奶也需要有個伴,就這麽決定,我去告訴二少爺,叫你們全搬回去,那別墅可就熱鬧了。”


    沈小偌真是哭笑不得。


    這個嫦姨還真是個大樂天派,好像什麽事由她口中說出來就都會變得完美無瑕。


    麵對一個林奕宇,還有她,她已經有點吃不消了,如果還要她去麵對其他人,那不如給她一把刀,讓她把自己殺了!


    ★★★


    杜展毅打開門,發現屋裏麵沒有聲音,以為張悅芬和沈小媾出去了。當他打開燈時,赫然發現她就坐在椅子上,更令他驚訝的是,她就像個雕像般,沒有因他的出現而有所反應。


    這種情形讓他想起八個月前,她聽到母親去世時的情景,跟現在一模一樣!


    “悅芬!”


    見她這副模樣,他緊張地來到她身邊輕喚著她。


    她像受到什麽驚嚇似地回過頭,兩道眼光如火般地射向他。


    他從沒見過她這種眼光,這令他不由得心裏一頓,有著不好的預感。


    “悅芬,怎麽坐在這兒發呆?是不是太悶了?”


    “我不是發呆,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她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令杜展毅覺得陌生。


    “你在想什麽?”他心裏有如十五個吊桶似地七上八下。


    “想——我母親死得多冤枉,死得多不瞑目!她在天之靈一定不肯原諒我。”


    “悅芬,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什麽?”如果眼光可以殺人,恐怕他早已屍骨無存。“杜展毅,我真的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愛上一個欺騙我的你!愛上一個殺死我母親的你!愛上一個忘恩負義的你!”


    陳雅找上她了!把所有一切都告訴她了!


    對她的指責,他無言反駁,但是上天明鑒,他是真的愛她,真的愛她!


    “沒話說了是不是?”他的沉默令她痛心萬分。“為什麽要欺騙我?為什麽要欺騙我的感情?為什麽?”


    她痛心,他心痛!


    對她付出的一切一切,她竟用欺騙兩字來涵蓋?


    “說話呀!”她對著他尖叫,整個人幾乎快崩潰。不!她不能崩潰,不能在他麵前崩潰!


    “我承認我才是開車撞死你母親的凶手,我也承認我欺騙了你,我更承認我對不起雅雅,可是——”


    “夠了!這些就夠了!”哀莫大於心死!


    她多希望陳雅所說的一切全是假話,卻沒想到一切竟是事實,一個殘忍而冷酷的事實!


    如果可能,她想大哭出聲,但所有的淚水在喉頭上結成了冰似地便住,幾乎讓她窒息。


    杜展毅眼中有著酸楚,他澀澀地笑了笑,一切似已無法挽回;就算能挽回,在他們心中始終有個結——因為他是撞死她母親的凶手。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訴你,我愛的隻有你,在我心中沒有其他人可以代替。”


    他說得那麽真實,說得那麽動人,如果不是她已清楚他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她會再次被迷惑,但是——不會了!也不可能了!


    “要說謊之前,先看看你手臂上自己對陳雅的承諾!”


    杜展毅舉起手臂,看著上麵焦黑的傷痕,眉宇之間盡是悲哀。


    “我不會再多說一字一言,但是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我要讓你知道我絕不是欺騙你的!”


    杜展毅戀戀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她的生活、生命之中。


    哽在張悅芬喉頭上的冰開始溶化了,她忍住嗚咽,努力保持自己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離去。


    她心上的傷口越來越大,血也越流越多,天哪!痛……真的好痛……


    ★★★


    如果林奕字不是個大近視,就一定是個瞎子!


    她的眼睛像死魚眼似地瞪著他,但卻絲毫影響不了他愉快的心情,甚至他還吹著口哨——那種荒腔走板的口哨。


    “這是稿紙,這是修正帶,這是健握筆。”他坐在她麵前,像一個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努力成果的小孩,興奮地從公事包裏把他下午所買的文具全拿出來。


    “這種筆對你的手和肩胛骨不會造成疲倦和傷害,因為使用這種筆隻需用一般筆的百分之五十的力量,所以你絕對需要。”


    看著一桌子的文具,還有那可能寫上十年都寫不完的筆,沈小偌真有點哭笑不得。


    “你把文具店老板打死了嗎?”她冒出這一句。


    “當然沒有,隻不過對我這種大手筆的客戶,他簡直樂歪了,我肯定他嘴巴至今都還是咧著,不過,我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做什麽?”


    “我打算成立一家出版社。”


    “什——麽?”她快瘋了!不!瘋的人是他:“你成立出版社做什麽?”


    “當然是為了你。”


    “林——奕——宇!”她快翻臉了。“你把我當成什麽?你以前那些女人?還是你想用金錢收買我?”


    “更正!”他嘻皮笑臉,仿佛它是個沒有脾氣的人,即使她如何激他、氣他,都沒有用。


    “這些話全是你說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你——”她最氣的就是他這一點。每次挑起她的怒火之後,他就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不可生氣,不可說髒話,小心胎教。”他像背書一樣順口溜。


    “好!不生氣,不說髒話。”她咬咬牙,臉上卻還寫著我生氣了,而且氣炸了:“我們要好好談一談,否則我是不會再住下去了。”


    林奕宇緩緩地靠在椅背上,悠閑的蹺起二郎腿,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們之間就隻是孩子的父親和孩子的母親這層關係是不是?”她為什麽好像有點詞不達意?


    該死!他還在對她微笑,隻要他一笑,她腦袋就不靈光了。


    “我是說我們之間絕不會有婚姻的束縛,也就是說孩子生下來,我們就可以橋歸橋、路歸路對不對?”


    “如果沒有婚姻,那孩子要怎麽報戶口?我不會答應讓我的孩子被冠上私生子三個字的。”林奕宇收起笑臉。


    她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沈小偌暗暗呻吟了一聲。


    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嗎?不行!她不能一錯再錯,一個沒有情感、沒有愛的婚姻,她是不會要的。


    “林奕宇,我不會嫁給你的!”她說得斬釘截鐵,立意要他死心。


    “為什麽?”他好像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般地又微微笑了起來。


    “因為我——不——愛——你!”她不相信這樣還不能讓他死心。


    “你不愛我?”他怔忡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不可抑遏地連肩膀都顫動著。


    她不明白她的話那裏好笑了,當他發神經般的瞪著他,一直到他終於恢複正常,他卻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冒出這麽一句:“如果我是愛你的呢?”


    這是她所聽到的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了!他愛她?可能嗎?


    看她那一臉的呆愕,他的挫折感又加深了。


    他可從來沒有對那個女人說過這三個字,那知道他第一次說出就淪落到這種下場!天哪!這簡直離譜!他在情場上一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如果讓過去那些女友們知道他也會有這一天,她們一定會鼓掌叫好,報應終於在他身上應驗了。


    他無奈的重重歎了口氣,知道即使說破了嘴還是無法讓她相信他真的愛她。那麽,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這個問題我們暫不研究,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帶你先去飽餐一頓,然後再去挑幾套孕婦裝。”他的口氣、他的態度像極了一個寵愛妻子的丈夫。


    但沈小偌一點也不領情。


    如果他愛她,他想和她結婚,那都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


    看來林奕宇這場仗勢必打得辛苦了。


    ★★★


    離開了張悅芬,杜展毅頓時發覺自己的生命力全失,他失魂般地在街上踟躕。


    一輛紅色跑車擋住了他的路,車門自動地打開來。


    他毫不猶豫地坐了上去;對他的反應,陳雅甚感快意。


    顯然她對張悅芬下了這招棋子是下對了。


    杜展毅還是屬於她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陰沉沉地開了口。


    “為什麽你還不明白嗎?我要你隻屬於我一個人!”


    她的愛隻會害死他而已!


    杜展毅狠狠地怒視她。“雅雅,你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對你僅有的一絲情感化為烏有?為什麽你會執迷不悟到這種程度?我承認,對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真的無以為報,可是如果你是以這種手段要我報答你,那我寧可去自首!”他已經下了最大的決心。


    嘎!車子猛地煞住,刺耳的聲音劃破夜晚的寧靜。


    陳雅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臉色大變。


    杜展毅的話令她心寒,在她為他做了這麽多事之後,他仍然不肯愛她,即使施舍一點愛給她都不肯!


    張悅芬!是她!是那個狐狸精迷惑了杜展毅的心!


    在這世上隻有一個人可以擁有展毅的愛,那個人當然是她而不是張悅芬。


    隻有張悅芬不在這世上,杜展毅才能完完全全屬於她,所以……她的目光冷冷地掃過杜展毅,唇邊泛起一個因在心中慢慢成形的計畫而得意的笑。


    “雅雅——”


    “什麽都不要說了!”她陰鬱的揮揮手,打斷他的話。“你走吧!”


    杜展毅並沒有因她突如其來的轉變而鬆了口氣,反而感到不安。


    “雅雅,不要再傷害悅芬了,所有的錯由我一個人來承擔行不行?”


    他哀求她。


    “行!”她冷冷地笑著。“如果你肯愛我,我就答應你!”


    “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越來越不明白,為什麽到這種地步了,她還這麽固執。


    陳雅的臉霎時結了凍般的僵硬;他的這句話很具殺傷力,那是她最不能忍受的話。


    “雅雅——”杜展毅最後的努力。


    “我說過不用再多說了,而且‘多說無益’!”


    他縱使想挽救什麽也來不及了是不是?


    ★★★


    ithinkofyoueverynightandday


    我時時刻刻惦記著你


    youtookmyheartandyoutookmyprideaway


    你帶走我的心及奪走了我的自尊


    ihatemyselfforlovingyou


    我真恨自己為什麽愛你


    can''tbreakfreefromthethingsthatyoudo


    無法對你的所作所為釋懷


    iwanttowalkbutirunbacktoyou


    我想離開,卻一再地回過頭來


    that''swhyihatemyselfforlovingyou


    這就是為什麽我恨自己愛上你


    ………………


    再也沒有一首歌比它更貼切地形容她此時的心情。


    望著手中的合照一張張地在烈火中燃燒成灰燼,她和杜展毅的感情就如同這般,早已灰飛湮滅。


    隻是,心中仍隱隱作痛。


    心?她還有心嗎?她的心已經死了!為杜展毅所說的每一句話而死去了。


    燒完手中的照片,她麻木的將自己的東西一一收拾著;她無法再在這屋子待下去,那怕隻是一分一秒,她都會想起她和杜展毅曾經擁有的日子。


    她愛他,他卻欺騙了她!


    她曾那麽地感激他,他卻是撞死她母親的凶手。


    她成了天下第一號大白癡,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還一直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


    幸福?她還有幸福可言嗎?


    想到杜展毅,想到他對她的欺騙,她就感到椎心刺骨的疼痛。


    如果再不找個人傾訴,她知道自己會崩潰的。


    沈小偌!現在隻有她才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


    ★★★


    沈小偌在接到張悅芬的電話時,震驚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悅芬,你等我,我馬上過去!”她怕她會一時想不開。


    掛上電話,她匆匆的換上衣服,和剛洗過澡的林奕宇撞個正著。


    “你這麽晚了要上那兒去?”林奕宇的頭發還微濕,光著上身隻穿一條睡褲,一股清爽的男人味,性感極了。


    她不是沒見過他沒穿衣服的樣子,隻是仍會叫她臉紅心跳。


    “你究竟要上那兒去?”他蹙起眉心。


    “我——”她瞪著他寬闊的胸膛,竟有股想撫摸它的衝動,唉!什麽時候了,她竟還在這兒胡思亂想!


    “你要去那裏?”林奕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他想不到她竟還有偷偷溜走的念頭,要不是自己剛好洗完澡出來,那她——


    “你答應我要留下來的,為什麽食言?”他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你弄疼我了啦!”她疼得淚水都要流出來了。“你發什麽瘋啊!放手!放手!”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衝動,連忙放開她。


    沒錯!她的手臂馬上紅腫了起來,過不了多久一定會瘀青的。


    “對不起!”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但隻要想到她竟可以在懷有他的孩子後還不時想要離開他,他心裏就有說不出的氣憤。


    “本來我隻是想去看看悅芬,現在我想搬去和她一塊兒住了!我才不要和你這種野蠻人住在一起!說不定那天被你殺了,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她氣呼呼的揉著自己又紅又腫的手臂。


    原來是他錯怪了她!


    “對不起!”他行了個童子軍禮。


    “哼!”她氣焰可高漲了。


    “我說了對不起了,你就不能大人有大量嗎?這麽小氣,小心影響——”


    “又是胎教是不是?”她沒好氣地接著話。“我還真是富貴人家上吊——活著不耐煩,才會答應跟你住在一塊!”


    “踉我住有什麽不好?至少包吃包住,還包做——”


    “喂!小心胎教,不要亂開黃腔可不可以?”


    “yes,sir.”他嬉皮笑臉的又是一個童子軍禮。


    沈小媾這才發覺和他這麽一搭一唱,浪費了不少時間。


    “我現在要趕到悅芬家去,不理你了。”她一副火燒屁股的樣子。


    “這麽晚了,不能等明天再去嗎?”


    “等到明天恐怕會出人命。”


    “什麽事這麽嚴重?”


    “你不會去問你那個好夥計杜展毅嗎?”她真不敢相信一向文質彬彬的社展毅竟是個凶手、大騙子。


    男人全是壞東西!


    “他怎麽了?”


    “他——哎呀!我一時也說不完,反正你去問他就是了,我要趕去悅芬家了。”


    “我送你去。”他怎麽放心她一個人在深夜獨自前往?


    “我——”


    “我說我送你去。”他臉上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沈小偌早就見識過他的固執和霸道。也好,或許他去了還可以幫得上忙。


    “好吧!那你還不快去換衣服,難不成你想這副樣子出門?”她戳戳他的胸膛,他卻趁機捉住她的手指輕咬了一下,力道剛好,而且還有點癢。


    羞得她臉更紅了,而他卻笑得更得意、更可惡了。


    ★★★


    看到杜展毅的辭呈,林奕宇沒有多想地又丟了回去。


    “我不會準的。不管你和悅芬之間有什麽誤會,我都不希望因個人因素而影響公事。”他雖然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看得出來,他們還是深愛彼此。


    尤其是張悅芬,昨晚那種憔悴的樣子和上次他見到她時的樣子判若二人,而杜展毅的模樣也比她好不到那兒去。


    “如果你不介意,是不是可以把你們之間的事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上一點忙的。”他昨晚問了悅芬不下一百零一次,所得到的答案都是“去問杜展毅吧”!


    杜展毅抑鬱地搖搖頭,眼中有著感激。


    “我和悅芬的事恐怕沒有人幫得上忙。”


    “放心,就算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替你頂著,說說看。”他鼓勵他。


    杜展毅想了一下,毫無保留地將一切的原由告訴了他。


    聽完杜展毅的敘述,他仍處於震驚之中。


    “你很愛悅芬吧?”


    “但愛並不能改變我是撞死她母親的凶手的事實。”他澀澀一笑。


    “但愛可以化解所有的恩怨和仇恨。”


    “上帝不會靠在我這邊的,我是屬於撒旦的。”


    “人非聖賢,誰能無過?而且你也不是故意要撞死她母親的。”他試著開導他。


    “但我卻蓄意欺騙她、欺騙她的感情。”他把所有的罪全攬在自己身上,判了自己死刑。


    在他失去了她之後,他的心就已經死了。


    “你欺騙她?欺騙她的感情?真的是這樣嗎?除非你沒有愛過她,那才叫‘欺騙’。”


    杜展毅愣了一下。“不管是不是,都挽回不了了!我準備去自首。”


    “你要去自苜?”他嚇了一大跳。


    “奕宇,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說吧。”就算再困難的事,他也會答應。


    “幫我照顧悅芬。”他心裏還是關心在意她的。


    “放心,昨晚,小偌已經要她搬到我那兒去住。不過,我隻答應幫到你出獄,你若出獄了,照顧她仍是你的責任。”


    “我——”他對他們之間的情形已沒有一絲絲希望。


    “如果你不說‘好’,那我也不說‘好’。”他是故意要逼他的。


    “好!”他還是要試試,即使她不肯原諒他,他還是要試試。


    也許事情仍有挽回的一天,他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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