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有種種的誤會,也好像發生了許多事情,不過,就像我上一封信裏寫到的那樣,你也該聽誌說了吧。誌的入獄隻是權宜之策,為的是要那位審判之父放下戒心。然而,太可惜了,薑還是老的辣,居然因為證據不足讓他逃脫了法律的製裁。不過,誌的事情相信對他的打擊也不少,審判結束後不久,他就宣告要退休了……


    哎呀,瞧我,又跑題了。


    反正,我下個月就要跟賀劍結婚了,嘿嘿,是聖誕節那天喔!但是等下就要到機場去接賀劍的母親大人了,沒想到竟然是那個跟他老是傳緋聞的徐紫言,我以前的大老板!怎麽辦,我好擔心她不喜歡我哦!對了對了!你跟誌在天國要保佑我見家長順利,不然我一定殺上天堂去掐你脖子!


    賀劍快來接我下班了,先不說了,拜!


    ps:眉,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幫忙,你替我問問誌,到底賀劍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什麽時候又遇到過我?為什麽他老是給我一種他已經喜歡上我很久的感覺?問到了記得報夢告訴我!


    pps:報夢的時候記得要上妝,我怕你在天堂跟誌結婚後就變成了宇宙無敵霹靂可怕的黃臉婆,嘿嘿!


    祝


    永遠不要變成黃臉婆!


    你最可愛的臨子


    200x年11月x日


    二、致誌的信


    誌:


    是我,你在天國估計已經跟眉惡心來惡心去好一陣子了吧?


    關於我們謀劃的事情,許老頭已經被判有罪,未來的四十年都將在監獄裏度過,相信,也沒有重獲自由的那天了,對於我父親的死,也總算是有了交代。至於那位讓你痛心疾首的父親,果然還是沒有那麽容易對付,因為證據不足,我們無法對他入罪。但你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看他離開法院時一臉覺悟的樣子,估計不會再幹那些壞事了吧,你大可以放心了。


    對了,還記得我念大學時曾經暗戀過一個女同學卻又不敢表白,被你狠狠恥笑了一番的事情嗎?我想,聰明如你已經猜到她是誰了吧?現在,我因為你的事情重新遇到她了,雖然本來以為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但是,真沒想到,那日的道別她居然問我是不是喜歡她。


    本來她該問,你真的沒有想要害死誌嗎?


    你知道的,這是她接近我的理由,為的就是你和眉的冤死,可在那一刻,從她那幾近於脫口而出的疑惑,讓我知道原來事情不像我想的那般沒有希望。就像你常掛在嘴邊的,生活充滿希望,我不該把一切都看得太灰暗了。


    所以,現在她即將成為我的新娘,就在一個月後的聖誕節。


    對了,你是不是又露出了那種目瞪口呆的蠢樣?


    告訴你,我還是那個從來不被你左右的賀劍,我和何臨觴的因緣是我們早就結下的,與你和你的那位自戀又倔強的眉無關,現在,你可以叫你的眉收起那種叫人受不了的自戀表情了。


    還有,你是不是正在疑惑一向懶惰的我為什麽會給你寫信?


    答案是,因為剛剛不小心看到某隻小老鼠寫給眉的信,所以我也給你寫封信。


    不說了,某隻小老鼠目前正陪我媽試衣服,如果出來的時候看到我在寫信就不得了了。


    ps:是的,這是一封恐嚇信。


    如果你敢把我暗戀臨子的事情告訴眉,我一定爬上天堂把你掐死。


    祝


    擺脫自戀妻子的迷惑恢複正常!


    最讓你驕傲的賀劍


    200x年11月x日


    番外篇二:戀棧


    他是賀劍,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不過,他的母親隻是養母,沒有血緣關係,而且老是工作工作的,從小便把他丟在朋友的家裏寄養。


    母親的朋友也是單親家庭,帶著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兒子,那家夥笑起來老是蠢蠢的,但無論用多臭的嘴臉對著那家夥,那家夥也是笑嘻嘻的,是唯一一個不會因為他的表裏不一就疏遠他的人。


    誌,就是那個家夥的名字。


    同是單親家庭的孩子,誌的生命裏老是充滿了歡笑和樂觀,可他卻隻有悲觀。


    上了大學,看著誌滿心歡喜地去約會女孩子,被爽約了再約,約了又被爽約,他都看不過去了,那個叫眉的女生竟然三番四次地捉弄他最好的朋友。於是,當他知道那女的在一間舞蹈室學拉丁舞後,便跑去把那女的找出來臭罵了一頓,孰料後來把這事告訴誌,誌脫口罵了他一句多管閑事,慌慌張張地便掏電話給那女的道歉。


    那天,他氣不過去,發了一頓脾氣便跑回學校去了。


    然後,他在他的地盤——學校裏早已經荒廢的舊圖書館外的中庭遇到了一個女孩子。


    一個蠢蠢笨笨的女孩子。


    看著她獨自一人在中庭那裏練習舞步,笨拙地轉身,跌倒,爬起來再轉再跌倒,本來躺在草叢裏想胡亂睡一覺的他霎時睡意全無。


    爬起來,忍不住替草叢外老是摔倒的她捏一把冷汗。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都能在同一個地方遇到那個女孩子,看著她腿上肩上日漸增多的膠布藥膏,不禁奇怪到底是什麽支持了這女孩子不要命似的練舞,明明——不管怎麽看,都覺得她沒有天分,可為什麽她老是不放棄?


    到中庭睡覺,本來是他的最愛消遣,可漸漸地,到中庭的目的變成了暗暗陪伴那女孩子練舞,雖然,他從來不曾與那女孩子說過一句話,也不知道那個女孩子叫什麽名字。但日複一日地,看著她那越來越嫻熟的舞姿,他竟然比她笑得更開心。


    然後,在校園祭的晚會裏,那名女孩子登上了舞台,那一夜,她憑著精湛的舞蹈,成了校園裏人所共知的舞娘,而他,深深地被感動了。回到與誌合住的房間,拿了念設計的誌的繪畫工具,便生硬地畫了起來。


    雖然他畫畫的技巧不怎樣,可是,每一筆都是他腦海深處的她。


    就連遲歸的誌看到了他難得的認真都被嚇了一跳。


    誌捧著那畫,嘖嘖稱奇,說他終於戀愛了。


    他被嚇得跳了起來,本要否認,可看著誌手中的那幅畫,沉默了。


    “才不是戀愛,隻是感覺她有點特別。”


    他否認,把畫搶了回來。


    然而誌卻吹了記口哨,不再說話,隻是拿奇怪的目光深深地看著他。


    “看什麽看!”


    “好好好,不看你就是了!”


    誌打著嗬欠,往浴室走去,“今天眉的好朋友急性盲腸炎入院,折騰一天我都累死了……”


    聽著誌的話,他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如果戀愛就是要他像誌那般每天守著一個女人,甚至是那個女人的朋友,他才不要!可,他之前每天到中庭去為那個女孩子打氣,所做的,又跟誌有什麽不同呢?想到這裏,連忙把畫丟一邊去,打定主意再也不去看一眼。


    可第二天一早醒來就見誌蹲在他的畫前一副奇怪的表情,他連忙把畫抄走,免得不在的時候誌會對著那幅畫些奇怪的事情。


    “喂,我覺得畫裏的人越看越眼熟。”


    出門時依稀聽到誌的呢喃,他回頭白了誌一眼,離開。


    這天,他帶著手裏的畫,在中庭裏等著她的出現,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色已暗,她卻沒有來。


    第二天,他還是帶著畫去等她,她沒有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轉眼就一個星期了,還是沒有等到她出現。


    沉默地看著手裏的畫,他突然笑了。


    本來就沒有什麽約定,那女孩子現在舞跳得那麽好,根本就不需要再到這個地方練習了。至於他手裏的畫……


    很多餘。


    想到這裏,他跳起來,唯獨把畫留在草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麽悶氣,看誰都不順眼,幾乎是橫衝直撞地走到了校門,剛好,一輛計程車停下來,似乎是誰剛從醫院裏回來,隻見本來守在校門前嘰嘰喳喳地說著話的幾個女生一同湧上前去。


    “臨子,等你好久了!”


    “沒事吧,突然就住院了!”


    “對了,切盲腸到底痛不痛啊……”


    真吵!


    他納悶地瞪過去,誰料,竟見到了她!那個已經有一周沒有出現在他眼前的女孩子!隻見她,一臉的病容,此刻被一群女生圍著。


    住院?!


    心裏一緊,猛地想起了被丟在中庭的畫,他連忙往中庭跑去,孰料,草地上空無一物,那幅畫已經不翼而飛。為此,他納悶了許久,直到一個月後,那幅畫出現在校內的小型比賽裏——縱然不完全是他的畫,像被修改潤飾過了,可是,無論構圖,無論線條都是抄襲他的那幅畫的!


    不知道是誰,拾到了他的畫,然後,又以“x”的名義把畫交去比賽了。


    正納悶地躺在中庭的草叢裏,卻意外地聽見有人邊聊電話邊走了過來,他懶懶地看了外麵一眼,嚇了一跳,沒想到竟然是那個叫臨子的女孩子!


    正盤算著是否要出去彼此認識一番,孰料竟聽到她對著電話的那端撒嬌道:“怎麽辦嘛,我覺得我完蛋了!我竟然喜歡上那個家夥了……”


    那一刹,他傻在原地。


    直到她走遠了,依然久久地回不過神來,於是,他明白了,原來真如誌所說的,他喜歡上了畫裏的女孩。可,就在他明白的時候,他已經被拒絕了。


    酸酸的,澀澀的,還有點苦。


    原來,這就是戀愛的味道。


    然而多年以後的某天,在一個極不恰當的時間裏,那個已經長大了的女孩子卻在他的麵前對著別人說起了當年的事情,“說實在,剛開始的時候有點生氣,氣自己在不知情的時候就當了模特,以至於在校期間曾有一段時間被旁人指指點點,所以一直想找那人的晦氣,可到了後來,就隻剩下好奇以及一個巨大的感歎號,感覺很納悶,為什麽自己在明處對方卻老是站在陰影下不肯走出來……愛情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的東西,我從來也沒有想過,它會以這種形式在我的心底紮根,然後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茁壯。所以,你剛剛說我到底喜歡賀劍什麽,我真的無法回答。”


    那一刻,他懵了。


    一直以為不屬於他的東西,原來從一開始就在他的口袋裏,隻是,他沒有發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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