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子而言,自己身高雖然是一百六十五厘米差一厘米,但長眼睛的也看得出來她與“包子”的身型是有絕對距離的!往日打扮是典型的助理小妹裝束,再沒有文學修養的人也該知道那該形容為活潑明朗,與“土”沾不上邊!膚色是不必使用化學化裝品漂白的白裏透紅,眼睛再瞎也不該被說成麵無血色!雖然頭發最近剪得有點男孩子氣,但這叫帥氣,絕對與所謂的“男人一般”沒有牽扯……


    “這絕對是人身攻擊!”忍不住,喃喃自語地悶聲說道。


    “如果聘用的律師是我,罪名成立的成功率是100%。”某人極不合時宜地搭腔。


    臨子禁不住翻了個白眼——對,此刻與她一同擠身在這小小區間裏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頭殼壞掉的大爛人賀劍是也!


    不,這個時候該給他加個“大變態”或“色魔”的頭銜!


    明明說好了在電梯裏配合著說些曖昧的話就好的——誰料!正式上場的時候他竟然幾乎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強迫她去習慣他身上的煙草味,不僅如此,還老是性騷擾她,不是咬耳珠子就是往她脖子吹氣!


    好不容易退場,她衝到他的辦公室裏去抗議,卻反被說成“不夠專業”和“肢體語言僵硬”!


    甚至,還被二話不說就拉到wc裏貼牆,當了大半天的竊聽狂!


    天知道這人想幹嗎!


    wc裏難聞的消毒藥水味道,還有他身上的煙草味道夾在一起,簡直就是刺鼻!但叫人更窩火的是,那些無所事事的ol們竟然一天到頭老跑wc,並且說來說去的話題都是今天早上在電梯裏的那一幕,自然不能少的是對她的人身攻擊!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她鼓氣瞪他。


    “隨時可以。”


    她傻眼,看著他以舒服的姿態倚在牆上,不分場合地點煙。


    用的,還是那種長長的火柴,那點煙的姿態也無可口非的帥氣,可是臨子看著看著,當猩紅在眼前燃點,她忍不住一把奪過他手上的煙,直往座廁裏扔去。


    “你……”


    “少在這邊謀殺我!”


    她雙手抱胸,那驕傲的側臉使得他稍稍一愣,隨即忍不住低頭噴笑,那低低沉沉的笑聲,極是悅耳,但聽在臨子的耳裏,格外刺耳。


    “笑什麽?”


    她懊惱地氣紅了臉,可聽到這句低低的毫無性格的喝問以後,他卻頓了頓,霎時又變回了往日的麵無表情,天知道這家夥腦袋是什麽構造,老是做些讓人無法適從的事!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念道:“怪不得連女朋友都要偽裝的,根本沒有女人受得了你……”


    “也總比到這個年齡也沒有男朋友,需要好朋友幫忙撮合配對的你好吧,伴娘小姐?”


    “你……”


    臨子臨子,你就別老是記掛著什麽夢中情人了,都幾歲了啊,這次當伴郎的人條件不錯,剛好現在又沒有女朋友,你就別再錯過了!


    對啊,小臨你就聽眉的,我們家伴郎是好男人,百年難得一見的啊,說什麽我也要把你們撮合在一起,以後我們就可以來配對旅行了!


    猛地憶起陪眉試婚紗那天眉和誌那母雞一般的念叨,天知道那幸福過剩、熱心過分的未婚夫妻曾經在賀劍麵前說過什麽了?


    不過,現在想起這些,隻覺得眼前的賀劍更加可恨!


    虧他……


    還有臉提起他們!


    心裏一激動,淚水就在眼眶打轉,她連忙背過身去低頭擦了擦,殊不知道清潔阿姨把衛生間間隔鋪貼的鋁塑板擦得透亮透亮的,把一切如實地反應到賀劍那雙沉默的眼睛裏。


    “你知道了吧?”


    下意識地重新摸出香煙來,臨子聽到聲音轉過來時,剛好看到他低頭點煙,火光雖然映在他的臉上,但長長的劉海下是交錯的陰霾,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


    “知道什麽?”


    “果然是朽木不可雕。”


    把煙送進嘴裏的一刹,他抬起頭來,卻在看到她的臉後見鬼似的把手中的煙丟到了馬桶裏,就當臨子疑惑於這個舉動時,隻聽他道:“在別人的眼裏,你我有多麽的不相稱,聽了大半天了,你懂了沒有?”


    回答他的,是瞪直的眼,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其實待在這種有強烈消毒藥水味道的狹小空間,他早就頭暈腦漲了,“不懂沒有關係,隨我來吧。”


    “啊?”


    她還未反映過來,他已經率先推門出去,完全不理會碰巧邊談論著他們的新關係邊走進來的兩名ol看到他後的張口結舌,反倒是她,明明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是賀劍不是她,可最終臉紅心虛地低下頭去並落荒而逃的,卻是她!


    或許這就是厚顏無恥!


    因為,他本質上就是個厚顏無恥之徒,所以,才可以做到不計較別人的目光!


    “還不趕快?”


    聽到前麵的催促聲和身後剛剛合上的衛生間大門的另一邊發出的爆發性竊竊私語,她不禁翻了個白眼——不必用腳指頭去思考,不用一個下午,她和賀劍在洗手間裏偷偷摸摸的事情一定傳遍華鴻大廈的每一個角落。


    “何臨觴!”


    那低沉的不悅喚回了她的注意力,這才發現已經尾隨著他來到了停車場,他的狀態是坐在駕駛座上,可她呢?卻是一手伸向後座的車門開關。


    沉默地坐到了副座,也不主動去詢問他要帶她去哪裏,反正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她索性鼓腮看著車窗外。


    天知道方才的一切,包括與她一同現身在女洗手間並讓人看見會不會又是他的另一步棋?


    為什麽偽裝個情侶也得如此麻煩,到底這一切是要做給什麽人看?


    直到手裏被塞了滿滿一懷的爆米花,被他推進了影院,她還是在為這個疑惑心神不寧。


    “乖,喂我。”


    倒是他,這麽惡心的話也敢說出口!


    “為什麽不是你喂我?”


    “因為我先開口要求的。”


    厚臉皮的人見得多了,但像他那麽厚臉皮的還是沒有遇到過!


    臨子納悶地把爆米花塞他口裏,低落的情緒使她連看電影的心情都沒有,隻是低著頭,候著隔壁這位“大爺”的命令。


    “再來一顆。”


    電影很吵,老是尖叫尖叫的,耳膜都痛死了,還要被旁邊的人指來點去,簡直窩火,她忍不住捏上一大把爆米花,直往他嘴裏塞去,而他,分明沒有料到她會有如此惡劣的舉動,差點被咽到,手上的汽水還被狼狽地灑了一褲——本來臨子看到如此狼藉的情景,很應該高興得跳起來的,可是,那汽水千不該萬不該,竟然是灑在她的褲子上!


    冰冰的,涼涼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忍一忍吧,這電影今天就下檔了,隻此一場。”


    她旋即回神,瞪著他。


    這是人話嗎?


    電影院裏的中央空調那麽冷,他竟然要她冷著腳陪他一直看下去?!


    “你說,電影重要還是女朋友重要?”


    如果這次來看電影是為了要培養兩人間情侶的默契,那麽就不該本末倒置!


    可他,竟然在她話音落罷的同時打了個嗬欠。


    眼睛一沉,她“刷”地抱著滿滿一懷的零食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他一見,連忙拉住她,本以為他要說什麽道歉之類的話,可沒想到,他竟然說:“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要找的女朋友必須是對我服服帖帖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被捏住的地方,熱熱的,但也不及她的怒火燒心熱!


    “那請便!”她也學他沉著臉,“閣下不知道就連言情小說裏麵現在也不流行沙文男了嗎?我要走了!”


    就在猛地把手抽回來的一刹,大屏幕傳來了一陣可怕的尖叫聲,那種尖叫,有男有女,還夾雜著嬰孩的胡鬧——幾乎是反射地,她在甩開他的同時又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冰涼的指尖,緊緊地捏著他手上的每一寸的肌理,讓他在心裏奇怪地“咦”了一聲,看過去,隻見她一臉鐵青滿頭是汗地瞪著大屏幕,不禁感覺好笑。


    “不是要走嗎?”


    “不,還是先陪你一會吧。”


    她僵硬著,強迫自己坐回座位上。


    電影院裏人很少,中間的看座就隻有她和他,至於坐在左右兩側看座上的,也隻有寥寥數人,所以室溫很冷,再加上大屏幕那邊不時傳來的可怕尖叫聲和沉重陰森的配樂,使得她越坐越忍不住往他靠去。


    不無意外地,他低低地笑了出來。


    “怕就先回去啊。”


    他半笑的建議,換來她飛快的一瞪,但更快的,她又頭皮發麻地低下頭去——恐怖片,她這輩子最討厭恐怖片了,不過,現在最討厭的應該是賀劍這個大爛人,她懷疑,他是明知道她怕還把她帶過來的!


    “你該不會不敢獨自離開吧?‘女朋友’小姐?”


    “閉、閉……閉嘴,看你的電影吧!‘男朋友’先生!”


    “嗬……”


    嗬什麽嗬,又不是女人,學女人笑惡心死了!


    她納悶地瞪過去,可卻意外與他眼部線條的柔軟,賀劍那家夥也不知道怎麽搞的,這樣一笑,本來酷得要死的臉竟然在一刹那柔柔水水的,讓人不禁想起了蕩滿了春意溫馨的康乃馨上那可愛的粉紅色斑點。


    眨眼再眨眼。


    她直直地看著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那亂糟糟的大腦在亂起什麽哄。


    倒是他,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感興趣,饒有興致地轉過身來,大手擱在椅背上,頭懶懶地側靠過去,一雙眼睛,含笑著看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的他深深地刻進了她的心裏。


    害她一夜無夢,隻有腦海裏那晃來晃去的……他的臉他的笑。


    讓臨子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個少了個性的發條娃娃,失控地,漸漸地受製於他手裏的發條,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危險,隻是又無法說明是什麽危險,然而,因為黑暗的眼前終於有了通向曙光的指標,她根本無法停卻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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