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不隻是沈天擎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就連源伯都嚇得下巴快要掉下來了,竟然有人敢當著少爺的麵前罵他?但見少爺那張黑得不能再黑的臉,以及似乎有向石小姐的方向衝去的打算,他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那闖禍的小妮子竟然再度語出驚人。


    “哼!有什麽好瞪的,不怕眼珠子掉出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想要人家留下來,竟然用那種……那種……”她突然說不下去,想到那火熱纏綿的畫麵與甜言蜜語的低語,她的臉飛上紅霞。


    “那種什麽?馨馨。”江承輯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敢把他們的事說出來,語氣中有風雨欲來的傾向,若是她真的敢說出來,他就要狠狠的打她的屁股。殺人般的目光先射向在一旁笑得不知死活的沈天擎,然後才又瞪向她。


    她現在才遲鈍的發現自己的錯誤,連忙哀叫三餐,看都不敢去看站在她麵前極具威脅性的江承輯,突兀的推開他,跑出餐廳,在經過沈天擎身邊時,即使紅著臉,她還是丟下了一串話。


    “笑笑笑!最好笑死你,哼!”然後再轉頭朝江承輯丟出一句話:“用那種騙死人不償命的甜言蜜語來哄我,怎樣?”她大膽的朝他扮了個鬼臉才跑出去。


    江承輯原本想要追出去,可是在看到好友笑成那副模樣時,反而將怒氣往他身上發,咬牙切齒地道:“你來這個地方最好有個理由,不然你就完了。”


    噢喔,看來他要玩完了!不過沈天擎對自己可以看到江承輯和石馨蘭之間的進展神速而感到值回票價。“承認吧!你愛上她羅!”


    江承輯聳聳肩不予置評,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隻是對他威脅道:“要不是你是我重視又患難與共的朋友,我會殺了你。”他指剛才沈天擎故意的調侃。


    “真嚇死我了!”沈天擎故意拍拍胸口,裝作害怕的樣子,他知道好友對他總是嘴巴上威脅,實際上根本不可能那樣做;如果承輯要讓一個人生存不下去,根本不必訴諸言語。


    看到江承輯又用力的瞪著他,沈天擎突然正經的道:“我看得出來她是個適合你的女人,承輯,你真的要把她給拖入這場計劃之中嗎?”沈天擎打從心底欣賞她,並感激石馨蘭讓江承輯重生,仿佛脫胎換骨般的成了一個嶄新的人,成為一個真正會笑、有血有肉的人。


    他一直以為承輯就要這樣過一輩子,成為有軀體卻沒有熱度的人,無血無淚的過完一生;可石馨蘭做到了,而且輕易的闖進他的心,進駐他的生活中。


    也許有一天,江承輯願意將在日本發生的事告訴石馨蘭,也願意主動將他父母的事親口告知。


    隻有向他所愛的人傾訴,得到支持興撫慰,才能讓他永遠掙脫如禁錮般的束縛,求得心靈的平靜與解脫。他看得出來那隻潛伏、盤踞在他心底深處猙獰的惡龍還沒有離去,這樣的他,是沒有辦法成為一個真正有血有肉的正常人的。


    “這是我的事。”江承輯不想讓沈天擎看出更多,也不想去承認石馨蘭在他心中究竟占有多重要的位置,現下唯一該想的,應該是他的計劃才對。


    明白他的意思後,沈天擎沒有執意往下追問,隻是歎了口氣。隻要是江承輯做下的決定,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改變,他隻是希望江承輯不要後悔就好,於是沈天擎隻好順著他移轉的話題回答:“我有個新企劃案要你過目一下。”


    “到書房去。”他站起來率先走了出去,“源伯,倒兩杯咖啡進來。”


    “是。”源伯應了一聲,馬上去做事。


    走在他背後的沈天擎又冒出另一句話:“別怪我多嘴,別因為往日的痛苦經驗而傷害她,我知道你絕不會那麽做,不過你腦海裏固有的觀念卻可能會。”他看得出石馨蘭雖然天真冒失,外表堅強不服輸,可表麵下卻是個脆弱的小女孩,在愛情的領域裏還是生手,恐怕和江承輯在一起會跌撞得傷痕累累,到時隻盼她能堅強的堅持下去。


    江承輯的腳步因為他的話而頓了一下,兩手緊握,沒有回應的再度往前走。


    沈天擎沒有再多說什麽,因為他知道江承輯聽進去了。這一切隻能靠雙方自己去維係,畢竟這是他們兩人的感情,他這個好友隻能在一旁關心提醒,根本沒有辦法插手。


    希望在那老頭回來前他們的感情能堅若磐石,沈天擎在心底如此希望著,兩人的感情若夠深厚、彼此信任,那麽那老頭絕對無法拆散他們。


    江承輯依然沒有回應,此刻的表情在沒有石馨蘭在側時,回複了一貫冷漠、高深莫測的神情。


    石馨蘭高興的跳著舞,心情愉悅的跳躍著。


    兩個小時後,她在舞蹈社裏衝完澡就準備回去,這幾天也許是因為她的心情好,所以練起舞來也格外的順利,想到江承輯,她的嘴角、眼底閃著笑意,亮著炫麗迷人的光彩,整個人神清氣爽。


    “小馨,想什麽想得這麽高興?連魂都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另一個教舞蹈的老師,拍拍她的肩問。


    “沒什麽。”石馨蘭笑著不想和別人分享她的快樂,“對了,小莉,教完舞怎麽還不趕快回家,待會兒你的親密愛人又要來電催你羅!”她打趣的調侃她。


    張可莉是個大四生,一邊打工一邊念書,晚上就來舞蹈社教舞賺取生活費,她的男友是個社會人士,兩人同住在一間房裏。


    “哎喲!別這樣說。我是想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約了幾個朋友,也想要請你一塊去慶祝一番。”


    “什麽?”她連忙推拒,“我不行啦!”石馨蘭想到江承輯在家等她用餐,而且她根本不想參加這種聚會,寧願和他多相處來得快樂。


    “別這樣,你一定要去!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平時要約你出去,你都說要趕回家和父母一起吃晚飯,我也從沒勉強過你,小馨,拜托嘛!”張可莉做出一個祈求的手勢,一臉哀求的望著她,“人家難得的生日,連這點麵子都不賣,還虧我們是朋友!”


    “我真的不行。”看到張可莉這樣子,雖然很為難,可是石馨蘭心裏還是掛念著江承輯。雖然她活潑大方又開朗,可是不習慣與人太過親近,總認為好過頭會不知分寸,這樣反而會有一些不愉快的摩擦。


    所以,她總是做那個傾聽人說話的人,至於她對江承輯的態度,則是因為她認為既然他是她的親密愛人,也是她最愛、最在乎的人,她便希望自己和他可以像父母那樣無話不談,成為彼此的知己和一輩子扶持的好伴侶,這才是她願意放下心扉的原因吧!


    看她一臉為難的模樣,張可莉也不想強人所難,但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尤其他又是她親密愛人的頂頭上司兼好友,若是連這點忙都無法幫上,那不是太不夠意思了嗎?


    “那你去一下子就好,露個臉,也算是給我個祝福嘛,好不好啦?”她再度求著她。


    看她一直遊說,石馨蘭實在不好意思再推卻,考慮了一會兒,“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去一下子就好,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再和你一起走。”


    就這樣,她打了個電話給江承輯,要他不用等她吃飯,交代了她的去處就和張可莉一塊走了。


    可是石馨蘭萬萬沒想到,到了那裏竟然隻有張可莉和她的男友,以及一個陌生的男人,頓時讓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尤其那個男人對她的企圖不言可喻,雖然她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出色的男人,可是,她卻已心有所屬。


    林子揚是opale家族企業在台灣的執行總裁,長得英俊又多金,是十分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


    倒追他的女人一大堆,他卻像個風流的花花公子般,在女人堆裏十分吃得開,卻從未對哪個女人認真過,像他這種男人,是石馨蘭十分厭惡的類型。


    雖然石馨蘭可以看出他的談吐不俗、儀態絕佳,但他臉上陰沉又狠絕的表情,顯露出他是一個十分不簡單的人物,她總覺得他對她顯露出來的興趣,絕沒有表麵上的單純,隻是她不知道林子揚究竟想要做什麽。


    而在他的堅持及張可莉早就和男友走掉的情況下,石馨蘭隻好讓林子揚送回家。


    當她轉頭向他道謝時,他卻大膽的在她的頰上快速的印上一吻,還在她驚愣的望著他時,一臉深情的告訴她:“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對於他突兀的動作,回過神來的石馨蘭心中升起一絲不滿,強壓抑住自己不悅的情緒,語氣顯得禮貌而疏遠:“我們開門見山的說吧,你到底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我並不認為這麽單純的我會有什麽可以讓你想得到的東西。”


    誰知,林子揚一聽見她的話,隨即笑了開來,然後伸手想要撫上她的麵頰,卻被她不客氣的拍開,並惡狠狠的瞪著他,他卻毫不在意的笑了,“你確實很聰明,你那次在公開的宴會上對江承輯所表演的那一手很漂亮,所以,我對你很有興趣。”


    “隻可惜我對你沒興趣。”石馨蘭不假辭色的對他,她總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一種邪氣,讓人渾身不舒服。


    “我知道,你隻對江承輯一個人有興趣,否則……”他突然往後麵那棟別墅瞄了一眼後才道:“你就不會和他同居了。而我就是因為你是第一個和他同居的女人,所以我才會對你有興趣。”


    “神經病!”她罵了他一句,轉身就想要離去,誰知他卻從後頭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做什麽?放開我!”


    “別掙紮了,我當然會放開你,不過在放開你之前,我想要先做一件事……”林子揚早就從眼角瞄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往他們靠近,於是他低頭想要攫獲她的唇,沒想到卻疼得彎下腰,然後以著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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