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他微微一笑,他是不會去逮她,但是他也不會讓她再次脫離自己的保護範圍。這是她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他,原本他也正為她的無影無蹤而焦頭爛額,想來,老天待他還是很不錯的。


    一道靈光閃過腦際,他快速地撥通了那個號碼,卻隻聽到一陣忙音。聲音持續了不久,一個男人接聽了電話,明顯是一個法國人。


    “讓向筱悠接電話。”


    “原來打電話的人已經走了,這是公用電話。”


    居然是公用電話,他用力閉了下眼,她真聰明!聰明得讓他想掐死她。


    半小時後,一份禮物被秘書拿了進來,上麵寫著冷魁言親啟。


    “這是什麽?”


    “送東西的人說是一位向筱悠向小姐訂購的,指名讓送到這裏給您的。”


    她人在國外,送什麽東西?冷魁言心下不免有些詫異,伸手拆開了包裝盒。


    一封信在最上麵,是打印出來的。


    感謝互聯網讓我可以這麽快表達我對你的無限“愛”意,我想你一定會滿意我挑的禮物的。對了,最後送你一句:保護自己就是保護他人。


    禮盒內的禮品包得更加的精致,但是一拆開來,秘書小姐當下尷尬非常,急忙退了出去。心頭卻不免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敢送總裁安全套。


    麵無表情地瞪著手上的東西,冷魁言第一次相信向筱悠的確有逼瘋人的本事。


    偏偏就在此時手機音樂再次響起。


    “嗨,達令。”電話彼端的聲音膩得可以甜死人。


    冷魁言的嘴角微微抖動,沒吭聲。


    “我的禮物收到了吧,有沒有很開心?”


    “你很開心。”這一點他非常確定。


    “讓我這個孕婦開心這是你的責任。”這會兒向筱悠可是充分了解到慈禧太後垂簾聽政的無上感覺了,一個字,爽!兩個字,很爽!三個字,非常爽!


    “現在不吐了嗎?”雖是問話,但是答案他卻很肯定。


    “你的聰明我從來沒有否認過。”向筱悠笑著說,“隻要我不吃東西,就不會吐,就當減肥好了。”


    減肥?那她餓得哇哇叫的時候脾氣一定非常臭,他的唇線忍不住微微上揚。


    【第六章】


    “環宇”總裁江一帆要結婚了,這絕對是大新聞,而且跟他結婚的又是魏家有名的花蝴蝶,這兩個人走到一起絕對勢均力敵,緋聞不斷。


    各大報刊的記者如洪水一般將舉行儀式的教堂圍了個水泄不通,但是已經站到聖壇前的兩位準新人卻沒有繼續進行下麵的步驟。


    這才是今天這場婚禮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因為早就風聞江一帆愛的是魏家的另一位小姐,那位小姐似乎跟冷氏的現任總裁也頗有曖昧。


    江一帆質問的目光射向壇前的準嶽父,不是說筱悠會出現嗎?為什麽現在還看不到她的身影?


    魏懷安也煩心得很,明明女兒答應他今天會出席的,但是偏偏到現在半個人影都沒見到。這場婚禮可不能成為一場笑話啊,這對魏江兩家都沒好處的。


    外麵的騷動讓記者群發出了一陣喧嘩,自動地讓出了一條道。


    魏懷安滿懷希冀地看過去,但是隨即失望地垂下嘴角。可是,冷魁言會到場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江一帆的眸光為之一亮,現在他篤定,她一定會出現。


    向筱悠的出現讓媒體再次轟動,很多人眼尖地發現她就是上次登報的那個魏家千金,傳聞中江一帆與冷魁言二人爭奪的女人。


    但是向筱悠的出現對魏懷安的打擊是最驚人的,他第一時間抓了一把藥塞進嘴裏,然後才看著女兒用顫音問:“你……你……你為什麽會挺個大肚子?”明明她沒有嫁人,明明她就算再頑劣也不會在這件事上出軌,一直以來他都是有這個信心的,但是今天他的信心分崩離析。這個女兒難道真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嗎?嗚,這太殘酷了。


    向筱悠隨性地梳著馬尾,穿著印著卡通圖案的孕婦裝,手裏甚至還捧著一桶炸雞腿。滿意地看到父親吞藥及驚駭的表情,她開心地道:“我懷孕當然就挺個大肚子,爸,這是常識。”


    “是誰?究竟是誰?”眾人第一次看到魏懷安風度盡失地狂吼,看來這個女兒遠不像傳聞中的不得寵。


    故意忽略那兩道灼人的目光,向筱悠氣定神閑地舔淨手上的油膩,漫不經心地道:“嗯,今天是三姐結婚的好日子,等婚禮結束我再滿足您的好奇心好了。”


    人人都清楚地看到魏懷安強壯的身軀微微地晃動,忍不住將同情的目光慷慨地奉送。有女如此,家門不幸啊。


    “我可以給你肚裏的孩子一個名分。”神壇前的新郎開口了,一時教堂為之嘩然。


    新娘魏芷蘭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怨懟的目光射向同父異母的妹妹。


    重新從桶裏拿了一隻雞腿慢慢地啃著,向筱悠完全不在乎有多少目光在看著她,多少耳朵企盼聽到她的回答,慢條斯理地一點點地咀嚼著。


    “啊,三姐夫,我今天是專程回來參加你和我三姐的婚禮的,請繼續,別讓我浪費一張昂貴的機票。”雞腿啃到一半時,她突然抬起頭對著神壇前的新郎這樣說。


    江一帆的臉色迅速地黯淡下去,用力閉了下眼,轉身麵對神父,“繼續。”


    “對了,爸,飛機票記得給我報。”她轉過頭很小聲地提醒父親大人。


    魏懷安一臉悲憤地瞪著她。


    向筱悠視若無睹地繼續說:“您也知道,養個小孩不容易,所以我的錢要省著花。既然是您緊急召我回來的,機票找您報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包紙巾遞到向筱悠的麵前,她原本微微懊惱的神情頓時一掃而空,開心地抽出紙巾將雙手上的油膩擦盡。


    “謝謝。”她將紙巾還回去,連用過的一起。


    冷魁言神色從容的地過,放入口袋。


    鎂光燈一閃,這一幕被人拍下。


    看著神壇前交換戒指完畢,開始親吻的親人,向筱悠很有心得地說了句:“今天三姐很漂亮。”然後扭臉看到父親依舊在瞪著自己,順便補了一句,“爸,開心一點。讓大家看到您現在的表情,會以為魏家被江家逼婚。”


    魏懷安差點沒當場昏厥。


    坐在他們後麵的冷魁言眼角隱約抽搐了下,維持著臉上的冷肅繼續觀禮,讓筱悠回來參加這個婚禮根本就不是個好主意。為什麽江一帆跟魏懷安就是不死心呢?非要讓自己的心髒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沉重的打擊才肯罷休。


    婚禮結束,新人乘車離去,但是新聞媒體的采訪卻才剛開始。


    “向小姐,您結婚了嗎?可以知道您的丈夫是誰嗎?”


    “向小姐,你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可以告訴我們嗎?”


    “……”


    向筱悠從頭到尾都沒有應聲,隻是揚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冷眼看著父親窮於應付熱情的媒體。


    “向小姐……”一位記者衝得太猛,麥克風直直地朝向筱悠的臉上戳去。


    向筱悠本能地向後仰去,原本這是可以閃過的,但是她忘記了自己現在身懷有孕,身體一時平衡失控,眼看就要向後倒地。


    驚呼聲中,一隻手穩穩地托住了她的背,將她護入懷中。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她拍著胸口,平複著“怦怦”亂跳的心髒。


    冷魁言朝那位莽撞的記者瞥去一眼,讓她馬上就向後縮去,一直聽說這位冷氏新上任的總裁是個狠角色,還是避開他好。


    “累嗎?”他低聲詢問著。


    “當然累啊,懷孕是件苦事啊,什麽時候這件事由男人代勞就太爽了。”她不滿地咕噥著,小聲地抱怨。


    “你這樣不怕出危險嗎?”他的口氣有些微的責備,不滿意她這樣任意妄為。


    抬眸送他一記白眼,向筱悠的語氣帶了點怨恨,“我成這樣是誰害的?”哪有像她這樣懷孕兩個月才吐的?臨回來前才剛剛不吐,這才有機會好好地享受美食。


    “是你起的頭。”他輕輕地指出罪魁禍首。


    伶牙俐齒的向筱悠頭一次啞口無言,隻能用意念不停地詛咒某人。


    兩個人四目相對,眉目之間波濤洶湧,留給外人無限的想象空間,“哢嚓”聲中這一幕印入膠底。


    “說,到底是誰?”


    魏家的客廳上空飄蕩著魏懷安董事長中氣十足的吼聲。


    窩在客廳沙發上的向筱悠神情愉悅地吃著雪梨,根本當眼前的父親不存在。


    “你連學位都不要就消失,再出現就挺著四個月的身孕,你到底是出了什麽事?”魏懷安憤怒的眼神中閃爍的是痛心的憐惜,這是他最心疼的女兒啊,到底是誰欺侮了她?


    “您問這個幹什麽?”


    “我要讓那小子負責,搞大了你的肚子他就想賴賬嗎?”


    “負責?”向筱悠的目光驀地銳利起來,“像您當年對媽媽那樣負責嗎?”扔下大把的鈔票,真有“心”。


    魏懷安頓時被嗆到內傷,原來她始終耿耿於懷的還是這件事。


    “我是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女,那麽,我的寶寶也會是。這不正好相配嗎?”她惡意地看著父親,口氣蓄意地雲淡風輕。


    “不可以。”魏懷安霎時大吼了出來,一手撫上心髒,一手顫抖地指著女兒,“就算你恨我怨我,也不能拿自己跟你肚子裏的孩子來賭氣。”現在他肯定她是故意跑回來氣他的,似乎從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就一直以氣死他這個父親為最高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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