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躍岷心髒劇烈跳動著, 甚至連一貫的冷靜都無法維持,但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他拋下顧慮, 孤注一擲的等待著薑桃的回應, 但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人生中第一次向喜歡的人表示好感,難免患得患失, 在感情麵前, 他也是個缺乏自信的青年。


    薑桃忍著雀躍的笑意抿唇微笑,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說,“真的嗎?那太好了,躍岷哥, 你可要說話算話。”


    她此前的話猶言在耳,不願跟不喜歡的人一起看電影, 這時候答應豈不是變相的承認自己喜歡他?


    宋躍岷鬆了口氣,心底升起一種塵埃落定之感,輕笑著說,“好, 我說話算話, 你監督我。”


    話題雖然沒有繼續引申下去, 但彼此已然了解了對方的心意,縈繞著愛慕的情愫,隻差捅破窗戶紙的那一下。


    係統“叮咚”道,“我以為你會順勢確定關係。”


    薑桃搖頭,“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我不想打破現有的平衡。”


    不管是她跟宋躍岷之間,還是跟付娟夫婦之間,一旦確立關係, 以宋躍岷的責任感肯定會跟父母坦白,站在付娟夫婦的立場,是不會輕易接受自己的。


    係統表示理解。


    薑桃又問,“宋躍岷的腿能好嗎?你那裏有沒有治療腿傷的特效藥?”


    宋躍岷的腿屬於經絡受損,當年沒有及時接受治療,已經延誤了最佳治療時機,雖然薑桃並不介意他能不能走路,但還是希望他能夠好起來。


    能夠自如的行動總好過被困在輪椅上,就像嗜甜的人得了糖尿病或者喜歡大自然的人隻能生活在格子間裏,靈魂無處安放。


    “這是他既定的命運,無法改變。”


    係統的存在隻是為了輔助穿越者完成任務,而非無條件的逆天改命,這會破壞原世界的秩序。


    薑桃聽到這個答案忍不住的失望,正準備關閉對話界麵,係統再次出聲道,“雖然無法改變結局,但緩解還是可以的,‘生筋丹’,十萬積分一盒,服用七個療程後能恢複他的腿部知覺。”


    薑桃好奇的問,“恢複知覺是什麽意思?”


    係統形象化的解釋道,“如果說他現在的小腿相當於一根毫無生命力的木頭,那麽恢複知覺後就成了有血有肉有痛覺的人體器官,雖然無法像正常雙腿一樣行動自如,但基本的站立功能可以修複。”


    那這個“生筋丹”豈不是相當於太乙真人重塑哪吒的金丹?也就是說服用丹藥後,宋躍岷的腿部缺陷不可逆,但症狀可以緩解?


    薑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好,我要了,幫我兌換七個療程。”


    “你確定?”


    平時連幾百幾千積分花起來都心疼的宿主,竟然願意為宋躍岷花七十萬積分改善腿傷,係統確定她對宋躍岷是真愛。


    薑桃好笑的問,“我看上去像小氣的人嗎?是你的那些服務費用不合理我才提出異議,腿傷這麽重要,關係著他後半生的幸福,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


    比如谘詢件小事就收幾百上千積分,積分再多也經不起亂花,都是她辛苦完成任務賺的,怎麽能白白便宜了它。


    “丹藥已經兌換,一個療程十天,早晚兩次,注意事項詳見說明說,另外,此藥品屬於異世界物品,不可出現在現實世界。”


    這些規則薑桃都是清楚的,自然沒有異議,回去後就從空間裏拿出一盒藥來,隻見藥丸呈黑色,麥麗素大小,可直接服用,也可磨成粉末狀。


    服用過程中有可能會出現頭暈、嘔吐、骨痛等症狀,屬於正常藥效反應。


    第二天開始,薑桃就開始將藥磨成粉加在宋躍岷的食物中,並隨時關注他的情況。


    第一餐還好,沒有特殊反應,第二餐開始宋躍岷的臉色明顯變差了,但他忍著不說,薑桃發現後問他才點頭承認。


    “那今天的課還能去嗎?要不我打個電話請假吧。”


    宋躍岷搖頭,“我可能去不了,你的課別落下,我能照顧自己。”


    薑桃哪能放心呢,萬一藥的副作用太厲害,他又行動不便出事了怎麽辦?


    她將宋躍岷送回房間,扶著他躺到床上休息,看他蹙著眉閉眼的樣子也挺著急,不放心的問係統。


    “他這樣是正常的嗎?”


    係統“叮咚”道,“目標對象生命體征穩定,這屬於正常藥物作用。”


    “那要多久才能好?不會一直這樣吧?”


    “抱歉,這由個體差異決定,沒有特定數據,副作用普遍在第一和第二療程持續出現。”


    那豈不是說宋躍岷有可能要難受整整二十天!


    她心疼的握住了宋躍岷的手,想給他一些安慰,宋躍岷轉頭看著她,微揚起唇將她的手攏在掌心。


    薑桃的手經過幾個月的保養嫩滑了很多,但掌心還有些幹活留下的繭,但牽起來又軟又潤,十指纖細,指尖渾圓透著粉,看上去可愛又健康。


    薑桃來不及體會牽手的悸動,焦急的問,“你還好嗎?你流了好多汗,我去給你拿毛巾擦擦吧。”


    她起身時才發覺兩人的手還牽著,她詢問的看過去,隻見宋躍岷靜靜的看著她,眼裏有著濃濃的愛意。


    他說,“不用擔心,我就是有點暈。”


    這顯然是沒說真話,頭暈不可能流冷汗,明明就是疼的。


    但薑桃沒跟他較勁,反而順著他的話應了,“好,那你就躺著吧,難受了一定得跟我說。”


    他虛弱的笑了笑,“好,有你在我感覺好多了。”


    薑桃輕輕的嗯了一聲,“那我就在這裏陪你。”


    宋躍岷點頭,他的手心沁出了汗也不願鬆手,就那樣默默看著薑桃,半晌後才說,“小桃,我還欠你一場電影,如果你願意,下半生我請你看成百上千場電影。”


    他隱晦的表白薑桃聽懂了,她看著兩人交握的手,還有他那雙滿含期待的眼睛。


    她看著他揶揄的問,“隻有成百上千嗎?一輩子那麽長,萬一我想看的不止那麽多呢?”


    宋躍岷笑了,晃著兩人交握的手說,“好,不管你想看多少我都陪你。”


    這時候,宋躍岷甚至連腿骨疼都忽略了,心裏隻有歡喜。


    薑桃在他房裏陪了挺長時間,直到院門響起,付娟下班回來,她才示意自己出去。


    宋躍岷目光沉靜,仿佛在認真思索著什麽,薑桃對他搖著頭說,“我們的事以後再跟叔叔阿姨說吧,我現在還不想節外生枝。”


    他今天的表白將她之前的計劃完全打亂,雖然離開宋家她依然能夠生存的很好,但宋躍岷的藥不能斷,七個療程就是七十天,其他事都得暫時靠後。


    宋躍岷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反問道,“你怕他們不答應?”


    薑桃搖頭,“雖然我挺怕他們失望的,但既然喜歡你,不管他們答不答應我都會堅持下去,除非你中途放棄。隻是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等處一段時間再說也不遲。”


    這個說法宋躍岷接受了,答應暫時不跟父母說。


    “那我先出去了,阿姨看見了會起疑心的。”


    宋躍岷點頭,目送薑桃離開。


    付娟回來後去了廚房,她還不知道兩人沒去上課的事,看到薑桃還愣了一下,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問,“小桃,你們今天沒去上課?”


    薑桃把宋躍岷身體不適的事說了,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怕付娟過於擔心,把宋躍岷的情況說的輕了些,但付娟聽了還是很著急,立刻放下了手裏的鍋鏟。


    “怎麽突然頭暈了,我得去看看。”


    說完,她往宋躍岷房裏去,薑桃也跟著。


    宋躍岷已經坐起來了,眼裏臉上發著光一般,絲毫看不出生病的樣子。


    付娟雖然疑惑,但還是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也不燙啊,頭還疼嗎?”


    宋躍岷跟身後的薑桃對視後才搖頭回道,“不疼了,就是那一陣子,我都跟小桃說沒事了。”


    付娟聽後安了一半的心,另一半依然懸著,為兒子突如其來的身體不適擔憂。


    “是不是最近太累?你又要上課,還要寫稿,把自己逼的太狠了。”


    兒子顯露才華讓她高興,但對一個母親來說,什麽都比不上孩子的健康來的重要。


    從這天開始,宋躍岷的身體仿佛出了問題般,間歇性的頭暈、疼痛,這種不適在第五天到達高峰,午飯後吐了,把付款嚇的不行,趕緊叫車送他去醫院,掛號、拍片、抽血,一係列檢查下來發現他什麽問題都沒有。


    醫生也覺得奇怪,“各項指標都正常,甚至比大部分人都健康,還有這個……”


    醫生拿出拍好的片子,指著片子中的小腿部位問宋躍岷,“這兩處竟然有了好轉的跡象,你最近進行過什麽治療嗎?”


    宋躍岷搖頭,“沒有,隻是遵照醫囑進行複健。”


    付娟緊張的問,“醫生,這是不是意味著躍岷的腿還有希望?”


    醫生不確定的蹙眉道,“很難說,人的身體結構非常複雜,有時候一點小小的變化就能產生巨大的影響,過於他近期的種種不適跟腿傷有關,他不是說有時候會感覺到小腿疼痛嗎?對他而言或許是個好消息。”


    薑桃也在角落旁聽,發現不管什麽時代的醫生,都極少給出確定的答案,偶爾還會出現說了約等於沒說的情況。


    但醫生給出的這一點可能性卻點燃了付娟的希望,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放棄過。


    她高興的握著兒子的手說,“太好了,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就知道隻要堅持下去總會有奇跡發生。”


    一家人滿麵愁容的來到醫院,回去時已然陽光明媚,堪比天上掉下餡兒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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