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宋瑾熙,他的眼睛乾淨清澈,裏麵寫著疑惑,夏文歌苦笑,覺得自己就是作繭自縛,竟然連傷春悲秋這樣的事情做起來也順手拈來,心道不能再任由自己奇怪下去,不然宋瑾熙必定把自己當成有什麽怪病的男人,這麽一張臉,恐怕打過他主意的男人不少,自己不能引他厭惡。


    這樣想著,夏文歌終於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微微一笑,「宋大人休息吧。」他轉身離開,動作一氣嗬成,留下宋瑾熙站在那裏。


    直到房間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宋瑾熙撫摸發燙的臉頰,身體莫名地顫動。


    原以為離開了盛都那個名利場,一切都會平靜,可眼前的事情卻不像那麽簡單,看來邊城也不是皇帝口中那個安全的地方呢。


    該怎麽辦呢?難道隻能躲避,就像是離開盛都一樣?她不是這樣膽小的人,可是眼前的情況著實很複雜,自己看不透這個男人又躲不開,到底該怎麽辦?宋瑾熙在心裏問自己。


    蹲在角落裏等著,老楚看到宋瑾熙出現的時候立刻跑過去,笑得諂媚,「宋大人又來散步啊。」


    對老楚的到來不明所以,宋瑾熙點點頭,臉上表情不是太熱絡,「你怎麽知道我這個時候會來涼亭這邊散步?」別怪她多想,實在是這些日子總能瞧見老楚,緊接著就發生亂七八糟的意外,難免疑心了點。


    「我、我問了惠娘嘛。」老楚不承認自己偷偷留意了好幾天,撒了謊,然後依舊樂嗬地湊上去,完全無視對方冷淡的態度,「宋大人白天好像不怎麽出來,也不怎麽愛熱鬧,惠娘說您經常這個時辰出來走走。」


    「我習慣這時候出來,再說不是你們讓我不要隨意走動的嗎?」宋瑾熙漫不經心回答問題,又轉而詢問,「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沒事。」回答得很迅速,老楚停頓片刻才試探著說道:「就是覺得,宋大人最近不和大家一起用飯,也更少見到了。」


    「嗯。」既不解釋也不多說,宋瑾熙深諳沉默之道。


    她不出去用飯,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夏文歌,在來邊城之前就知道自己會有一個保護傘,卻從沒想過與這個人發生點什麽,可是這幾次接觸下來,所有的事情都開始失控。


    別說眼前的人是老楚,但凡換個人這話都聊不下去,他才不在乎宋瑾熙的冷淡,咂咂嘴連聲感歎,「怪不得,怪不得宋大人不知道主子病了,心情也不是很好呢。」


    聽到這個消息十分意外,宋瑾熙皺眉,「夏將軍病了?」明明那天夜裏還生龍活虎的樣子,怎麽突然病了?這些日子天又沒變冷,生哪門子的病?


    「是啊,病了,宋大人最近出來得少,不知道也很正常,主子病得很嚴重啊。」可不是病得很嚴重嗎,整天冷著一張臉狠狠操練他們,弄得大家怨聲載道,這絕對是犯病了,至於宋大人對於病了的理解他老楚就不負責了,嗯嗯,主子確實病了,心病也是種病。


    就是不知道這病和宋瑾熙到底有幾分關係,他隻是隨便猜了猜,畢竟這些日子沒人惹到主子,除了眼前這個宋大人的到來,莫非還在生氣皇帝把宋瑾熙扔到這裏?也不像啊,那又是為了什麽?現在主子的心思真是難猜啊。


    老楚心裏打定主意要讓宋瑾熙和夏文歌碰麵,一次性把事情解決了,不然再被操練幾天,自己的身子骨都要扛不住了,他眼巴巴看著宋瑾熙,滿眼期待,宋瑾熙也沒讓他失望,猶豫著開口,「你笑得這麽古怪什麽意思?老楚,別笑了,你覺得我要不要去看看夏將軍呢?」


    「要,自然是要的。」忙不疊點頭,老楚恨不得立刻拉他過去。


    「那我明日……」


    「別呀,現在就去吧。」


    「天色已晚,不太合適吧。」看著昏暗的天色,宋瑾熙不由得想到那一晚,夏文歌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房裏,又莫名其妙對自己好,害她心裏七上八下的,既怕被揭穿身分,又對他起了說不出什麽滋味的心思,躲著會想起,相見又膽怯,乾脆就連用飯都躲在房裏,徹底斷絕了兩人之間的聯係。


    至於那些奇奇怪怪的錯覺,應該都是假的,夏文歌把自己當成男人,她也從沒想過與哪個男人發生什麽,這樣明顯不合適的兩個人,本就不改有所糾纏,不是嗎?


    看他推拒,老楚急出一頭汗,開玩笑,這些天主子都是天不亮就開始操練他們,要是明天再去那不是還要多受一天苦?


    看宋瑾熙不急不躁的模樣,他恨不得把宋瑾熙一巴掌敲暈帶到主子麵前,口氣越發急了,「明天不行,就現在吧,宋大人您是客人,主人家有什麽不適也該關心一下吧。」


    打蛇打七寸,這句客人就是宋瑾熙的七寸,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絕,她隻得點頭,「那我去夏將軍房間裏瞧瞧。」


    「別,我家將軍在房上,您去那裏好了。」


    「房頂?」生病了不躺在房裏倒去高處,這是個什麽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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