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宇潔這個三十歲的女人,凶起來是夠悍,但一懦弱起來,簡直像是一隻縮頭烏龜。


    盡管她知道俞宇心正瘋狂地在找她,但她就是有辦法做到——電話,不接;發mail不回;用msn,她可以當作沒看到那個小綠人一閃一閃的。


    俞宇心在手機裏留言,也在mail上寫得一清二楚,要她把沈風捐的十萬塊還給沈風。


    沈風果真把和她的對話錄了音,還拿錄音內容去威脅俞宇心,要俞宇心主動離職。


    錄音帶裏的內容,據說就是她第一次找上沈風時,承諾隻要沈風肯捐款,她一定會在宇心麵前說盡好話。


    這中間牽扯到了利益輸送,還有關說及條件說,而且還牽扯到了薛育淳;畢竟錄音內容提到了薛育淳的名宇。若真鬧到全誠高層那裏,俞宇心和薛育淳的飯碗恐怕都會不保。


    所以她恨死沉風了!豆腐也讓他吃了,好話也說盡了,結果沈風這個小人,不但暗地裏愉錄音,還把和她的對話拿去威脅俞宇心。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錢都已經捐給基金會了,怎麽可以反悔再要回去!況且她不想讓沈風趁心如意,她一定要找機會跟沈風算這筆帳。


    不過,她恐怕躲不下去了,因為今天是除夕夜,俞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得回桃園老家過年。


    俞家現在是四代同堂,還住在擁有六十年曆史的祖屋裏。三合院的祖屋曾大大翻修過,有著現代化的設備,也有著令都市人稱羨的寬廣庭院。


    俞家曾祖父生了兩男兩女,俞宇潔的父親是長男,俞宇心的父親是次男,兩個女兒也嫁到附近;而這兩兄弟又各生了兩男一女,在這般開校散葉下,每到家族大團圍時。都得席開三桌。


    俞宇潔一大早就回到老家,逢年過節若太晚回家,準會被長輩臭罵一頓。她才回到家沒多久,就被俞宇心給逮個正著。


    “俞、宇、潔!”俞宇心惡狠狠地瞪著她。“你給我出來一下。”當俞宇心沒有喊俞宇潔堂姊時,那就是代表事情很大條了。


    俞宇潔正在忙著削白蘿卜的皮。“你沒看見我正在忙嗎?”


    “你是要現在跟我出去,還是要我在圍爐時當眾宣布你的罪行?”俞宇心威脅著。


    “怎麽回事呀?你們姊妹又吵架了嗎?”宇心的媽媽正在煎魚,那是準備拜土地公的供品。


    “沒啦,嬸嬸,我跟宇心出去聊一下,待會就進來幫忙。”俞宇潔對嬸嬸笑了笑,然後就把削到一半的白蘿卜先擱下。


    “媽,我隻要十五分鍾,你待會跟大伯母說一聲,我跟堂姊很快就會回來幫忙。”說完俞宇心便拉著俞宇潔到庭院。


    庭院裏有四個年齡相仿的小孩在騎腳踏車,他們都是俞家的小小主人翁,其中一個綁著兩條發辮的小女孩對著俞宇心喊著:“媽咪。”


    “子恩,小心騎車。”俞宇心交代著。


    “媽咪,我會很小心,不會讓自己跌痛痛的。”小子思很懂事,她是俞宇心七歲大的寶貝女兒。


    俞宇心拉著俞宇潔在涼椅上坐下,這樣還可以看顧庭院裏騎車遊戲的小孩。


    “你說,為什麽不回我電話?”俞宇心劈頭就問。


    “我……”俞宇潔不知道該怎麽說,隻一臉愧疚。


    “要我捐錢時,就天天對我奪命連環call,你認為裝死就有用嗎?”俞宇心忍了許久的氣,終於找到爆發的時機。


    “我……”俞宇潔還是隻能乖乖被罵。


    “把錢還給沈風。”俞宇心直接下令。


    “不行啦,錢我已經繳給基金會的出納了,怎麽還沈風!”俞宇潔一口回絕。


    “你知不知道你害慘了我?要你別去我公司你偏要去,現在沈風逼著要我離職,不然就把錄音帶公開,他根本就是公報私仇。”俞宇心也不是真的怪罪俞宇潔,她已經被沈風弄到精神錯亂了。


    “我是去募款,又不是去做壞事。沈風那個爛人,等過完年我會去找他算帳的。”


    “募款有必要關說嗎?你要我這個人資課的課長怎麽做下去!”俞宇心微惱道。


    “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俞宇潔隻能低聲求饒。


    “要你離沈風遠一點,你偏偏三番兩次跟他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沈風到簡直是見一個愛一個,然後愛一個又丟一個。”俞宇心又氣又無奈。


    俞宇心雖然是妹妹,但卻比俞宇潔成熟理智;俞宇潔的個性就像她那張無敵的娃娃臉,天真到像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孩。


    “我知道呀,我又沒有要跟他談感情。”


    “最好是這樣,否則這麽多年投談戀愛的你,我很怕你一陷進去就會迷失方向。”


    “拜托,要迷也不會迷上沈風,我至少還有長眼睛。”


    “那你眼睛是長在背後嗎?我已經給你兩百萬了,你幹什麽還要去找沈風?”前夫給的贍養費,俞宇心可是很大方的全捐了出去。


    俞宇潔不解地問:“說到兩百萬,既然紀博濤是你的前夫也是我們子思的爸爸,剛好又是沈風的死黨兼好同學,難道他不能阻止沈風的惡劣行為嗎?”他可以阻止,他也已經阻止了,所以沈風暫時不會把錄音的內容往上呈報,可是誰知道沈風私底下會不會玩什麽把戲!”


    “你放心啦,我一定會親自去找沈風的,我不會讓沈風害了你。”


    “算我求你,你不要再去找沈風了,你鬥不過他的。事情就讓我和紀博濤來解決,我求求你別再插手了。”俞宇心重重警告外加苦苦哀求。


    “好啦。”俞宇潔雖然滿肚子怒火,但也隻能答應。反正她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堂姊,我大不了再換個工作,可是薛大哥就不同了,他是個孤兒,沒錢沒勢的,好不容易才奮鬥到今天的地位,你要是把他害到職位不保的話,我怎麽對得起他!”


    “他是孤兒?”俞宇潔很訝異,她自以為很了解他,原來他們之間,頂多比陌生人還好一些而已。


    俞宇心點頭。“他從小在育幼院長大,一心期望能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所以他很努力工作,很努力地往上爬。”


    “原來是這樣。”俞宇潔終於明白,難怪他會一直求陳詩涵生下孩子。


    “我本來還想把你介紹給他認識,你們一個冷、一個熱,一個聰明、一個……”俞宇心沒有將“笨蛋”兩個宇說出口。她瞪了俞宇潔一眼,又道:“剛好可以互補嘛。可是現在這情形。我哪有臉把你介紹給他。”


    “你千萬別把我介紹給他,那很丟臉的。況且,我已經決定一輩子不結婚了,你別為我傷腦筋了。”那個讓她心慌意亂的吻,害她根本沒有瞼去見薛育淳;她已經好些天沒有去糾纏他了,而他也沒有主動來找她。


    她和他的友情一直都是她單方麵的,況且他心裏還有個陳詩涵。她沒有說出薛育淳和陳詩涵的事,雖然她的個性很雞婆,但她一點都不八卦長舌。


    “為什麽?我好歹還有個子恩,你為什麽會有不婚的念頭?”


    “新時代獨立自主的女性,又不一定要結婚。我已經打算把我這一輩子奉獻給基金會了,基金會就是我的終身伴侶。”


    “難道你喜歡基金會的執行長,蔣——”


    俞宇心的話被俞宇潔給打斷,“俞宇心,你的腦袋放幹淨一點,兔子是不會吃窩邊草的。”


    “好啦,一言歸正傳,除非你想跟沈風來上一段情,否則你別再去招惹沈風了。我丟了工作是沒關係,你千萬不要害到薛大哥!”俞宇心再三警告,俞宇潔受教的連連點頭。


    忙完了年夜飯,俞家老老少少終於圍爐慶團圍,享受著除夕的歡樂氣氛,可是俞宇潔卻心心念念著在台北的薛育淳。


    他一個人要怎麽過除夕?他和陳詩涵之間,因為她插手管閑事,才會造成分手的結果。


    他該不會真的一個人過除夕吧?她越想越不安,她一定得去看看他,否則她這個年一定過不安穩的。


    於是團圓飯才吃到一半,她便跟大家說:“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叔叔嬸嬸,真的很不好意思,有個單親媽媽自己一個人過除夕,我得帶些東西去探望她。反正今晚要守歲嘛,我會在天亮之前回來的。”老天呀,請原諒她說謊。俞家人也不以為意,因為大家都知道俞宇潔的熱血,甚至俞宇潔募不到款時,俞家人就是她最有力的後盾。


    於是她用好幾個保鮮盒,裝了滿滿的好料,有肉有湯有菜,反正桌上的菜吃兩天兩夜也吃不完。


    桃園到台北並不遠,在這團圓的時刻,她的心、她的人,正努力的飛奔向薛育淳。當鐵門內出現他的身影時,她的心已悄悄的糾成了一團。在這個歡樂的除夕夜呀,他果真一個人孤伶伶的,那種被寂寞啃蝕的滋味,肯定比平常的日子更難熬。


    “是你?”薛育淳眉頭微皺,表情有著不解。


    “是我呀。”看他沒有開門的打算,她又拍了拍鐵門。


    他隻好打開大門,道:“你怎麽會來?”她已經消失一整個星期了,顯然有了沈風就忘了他。她熟門熟路的往屋內走。“來跟你說恭喜呀。”一走到餐桌旁,看見了桌上的空泡麵碗,她忍住難過的情緒。將帶來的提袋擱在桌上。


    “那是什麽?”他的表情沒有開心,反而有種無法解釋的陰鬱。


    “年夜飯。”她從提袋裏拿出一個個保鮮盒,並且打開保鮮盒的蓋子。


    “我已經吃過了。”他一口回絕。


    她不理會他的冷淡,又道:“這是佛跳牆,是我奶奶的拿手好菜;這是海參燴蝦仁,是我媽媽的拿手好菜;這是炸春卷,是我嬸嬸也就是宇心媽媽的拿手好菜,還有,鹵白菜、白斬雞,最後是蘿卜排骨湯。”五菜一湯,她全數擺到了桌上。


    他看得很感動,但嘴巴還是很硬,“你不需要這麽做的,我不是什麽有錢人,沒辦法一出手就是十萬塊。”原來他不隻嘴巴硬,那話還像是醃漬的泡菜,酸溜溜的。


    她自知理虧,隻能盡量討好。“別這樣嘛,大過年的,我們好好吃一頓年夜飯好不好?”


    “你不在自己家裏吃,跑來我這幹什麽?”


    “我已經在家裏吃了一些,特地來跟你分享我們家的年夜飯。”她立刻把桌上那個礙眼的空泡麵碗給扔到垃圾桶。


    “我不需要!”她當然聽得出來他的口氣不太好,不過這是她該受的。


    “對不起啦,宇心已經罵過我了,我不知道沈風那麽小人,居然把我跟他的對話錄了音。”


    “你回去吧。”他出聲趕她。


    她拉住他的手腕。“別趕我啦,團圓飯就是要吃久一點,看在我特地從桃園趕過來的份上,你就讓我陪你吃飯嘛。”她繼續低聲討好,可憐得像個小媳婦。


    “我習慣一個人,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冷,表情也越來越僵硬。


    “你別這麽說,我沒有可憐你。我隻是……”她想裝柔媚,以她對付男人的手段,可是這會卻完全施展不出來。


    “喜歡我?”他逼近一步,接下她未完的話,直視著她閃躲的眼神。


    “我……”她說不出口,眼神垂得低低的。要是平常,她一定是以最嬌嗲的聲音回應。


    “回去吧,別再來找我了。”


    “我真的不知道沈風會偷偷錄了音。我不是故意的,你真的不肯原諒我嗎?”她很難過,眼淚在眼眶裏轉,顯得楚楚可憐。


    這就是她選擇逃避的原因,她害怕會有這樣的結果,她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可是情況看來糟糕透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偏偏你也愛上了壞男人。”看見她的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他的語氣趨於和緩。


    “什麽意思?”她訥訥反問。


    他拉住她的手臂,將她往門外推。“別再來了。”她不懂,明明之前她跟他相處得很好,兩人之間甚至有股曖昧不明的甜蜜,他甚至還讓她睡上他的床,還讓她吻了他,難道這一切都是她的自以為是?怎麽為了個沈風,他和她之間連點情分都沒了。


    “育淳,你真的很討厭我嗎?”嗯。”他硬下心來,點了頭。


    她不死心地再問:“我們真的連朋友都當不成嗎?”


    “對。”他再度給予肯定的答覆。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但害你和你女朋友分手,還害你讓沈風威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我這個人就是這麽帶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苦笑著,大顆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別為了募款,連自己的感情都投了進去,我的話僅止於此,你回去吧。”他習慣孤獨,他再也不容許任何女人自己的生活裏,也不要讓自己再陷入感情的泥沼中,趁兩人還沒開始,就讓一切打住吧。


    “你放心,我不會再來打擾你的。”她往大門口走去,不明白他會何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事情被她搞砸了,薛育淳這樣不留情麵的趕她走,這還是頭一遭。


    她無法繼續糾纏著他不放,就算她臉皮再厚,被她心儀的男人當麵說討厭,她還是沒辦法無動於衷。


    看著她淚眼婆娑的離開,他不禁懷疑自己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一回頭,他看著滿桌子她帶來的菜色,暗一咬牙,怒吼了聲,“該死!”多年來,他早就看透了人間冷暖、世間百態,也將自己的情緒訓練到收放自如,而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麽?她對他的好,豈是十根手指算得完的?他在鞋櫃上拿起大門的鑰匙,連外套都沒有穿,迅速飛奔下樓。


    但空無一人的巷道,哪還有她的蹤影。他快速跑出巷弄來到大街上,在這家家戶戶都在慶團圓的時分,兩旁除了超商的霓虹燈閃著亮光,這座城市像似陷入黑暗之中。


    每年的過年,是他最難熬的時分;大家在享受年假的快樂,他卻被長長的年假啃蝕著五髒六腑。


    其實他生氣的不是她的話被錄音這件事,而是他看見她跟沈風親熱抱在一起,那讓他想起了被陳詩涵劈腿的事實。


    而那是他心底最脆弱的一部分。果然,女人都是虛榮的,她們說的話根本不能相信,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俞宇潔又成了他情緒上的發泄桶,他把事情弄砸了,看來這次她應該會對他徹底死心了吧……這個年並不好過,薛育淳在傷了俞宇潔的同時,也狠狠地傷了自己。


    他想起她曾經對他的好,覺得諷刺,又有股深深的懷念。


    過年後,薛育淳和俞宇心陷入瘋狂的忙碌中,因為全誠和中民的合並在即,中民的員工顯得浮躁不安,也因此流言四起、罷工傳言不斷。


    他這個總經理即將在合並後卸任,卻當得一點都不威風,不但得應付高層的施壓,還得安撫員工的情緒。


    每周回總公司開會一次,他都會故意避開不同樓層的陳詩涵,就算遠遠見到她,他都能若無其事地轉彎,不讓自己有機會和前女友正麵碰上。


    他把一天當成二天用。平均一天唾不到六個小時。在夜深人靜時,他常常會想起俞宇潔那總是笑得柔媚的臉龐。


    他看著辦公桌前的俞宇心,雖然是堂姊妹,但她和俞宇潔長得一點都不像,一個臉型偏圓,一個卻是標準的瓜子臉。


    明明不像,卻讓他想起了俞宇潔,於是他從皮夾裏拿出了三張仟元大鈔。


    看著鈔票,俞宇心不解地問:“這是?”兩人正在談合並後的人力配置,薛育淳卻忽然拿出錢來。


    “幫我捐給小蘋果基金會。”他將鈔票遞到俞宇心的麵前。


    “我堂姊又來煩你了嗎?”俞宇心問得很緊張。


    “沒有,我隻是想貢獻一點心力。”從過年到現在,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俞宇潔。他以為忙碌會讓他忘記一切,沒想到愧疚感卻時時啃噬著他。


    “我那個堂姊,其實心地很善良,有時熱血過了頭,就沒有多用一下腦袋。”俞宇心沒有收下錢,臉上有著不好意思。


    “是呀。”他認同的點點頭。


    “薛大哥,她替你惹來了麻煩。沒想到你還願意捐錢。”


    “沒什麽麻煩,沈風的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對於沈風的小手段,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紀博濤出麵的。”說到紀博濤,俞宇心笑容裏有著淡淡的羞赧。


    “沒想到你和博濤是夫妻關係,你還真會保守秘密。”薛育淳淡淡說著。


    “我都已經跟他離婚了,所以才沒提起和他的關係,就怕影響到工作。


    況且我們是來合並中民的,這樣對立的關係,實在不適合拿出來談論。”


    “同事雖然相處的時間很長。但有些事情並不方便說,這些我都明白。”


    就像他和陳詩涵,能證明他和陳詩涵談過戀愛的,恐怕隻有他和俞宇潔了。


    “博濤已經遞出辭呈了,他打算和沈風一起攜手創業。所以沈風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更不會再煽動員工罷工。”俞宇心解釋道。幸虧有紀博濤,否則沈風應該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你堂姊好像跟沈風不錯,你得提醒她,沈風那種男人,對感情不會認真的,要她別跟沈風太接近。”他還是忍不住對俞宇心提這件事。


    “我知道,我已經罵過她了。不過她說她會跟沈風牽扯在一起,單純隻是想要募款。”


    “募款還是有別的方式,她非得要那樣募款嗎?”一提起俞宇潔募款的方式,他的情緒有了波動,聲調揚高了幾度。


    “我不懂,我堂姊的募款方式有什麽問題嗎?”


    “女人對付男人,最有利的那一招。”薛育淳的話沒有說得很明白,俞宇心卻聽明白了。


    “薛大哥,看來你對我堂姊有很大的誤解,她頂多愛穿漂亮的衣服、講話嗲了些,但她本身很自愛,絕對不會跟男人隨便亂來的。”薛育淳壓根不信,因為他有親眼目睹。“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剛好看見她和沈風態度親密到就像一對戀人。”


    “那一定是被沈風威脅,或是遭到沈風設計。依我的了解,她非常討厭沈風。你別看我堂姊那個樣子,其實她對感情很小心翼翼,我一直懷疑她是不是受過什麽感情創傷。”


    “哦?”他發出了一聲疑問。


    “她說她已經把自己嫁給基金會了,她打算一輩子不結婚,她要把她的時間都奉獻給那些需要幫助的女人。”


    “她沒有男朋友嗎?”他順口問了。


    “沒有,大學畢業以後就沒交男朋友了。她覺得感情是一種負擔,不談感情日子過得比較自在。”是這樣嗎?薛育淳在心裏想著。難道他真的誤會俞宇潔了?但就算他誤會了她,又有什麽關係?他和她隻是意外交集在一起,以後也隻會是兩條不相幹的平行線。


    “她是個很有愛心的女人。”薛育淳有意結束話題,他不應該再提起俞宇潔的。但俞宇心卻顯得興致勃勃。“四月初,小蘋果基金會要辦一場愛心義賣園遊會,你一起來共襄盛舉,親自把這筆捐款交給她,我相信她一定會很感動的。”不容薛育淳拒絕,俞宇心快速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拿了一份邀請函過來給薛育淳。


    他該去嗎?薛育淳怔怔地看著那張印有粉藍白設計的邀請函,發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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