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名拎著麻袋來吃飯的男子就是殺害張無諱的凶手,麻袋中應該就裝著死者張無諱的碎屍。


    因為高湯本來就是熟的,所以火候也不急,裏麵的屍塊並沒有煮熟,根據沒有煮爛的腦袋還有胎記來看,就是張無諱。


    這具碎屍現在看起來,少了一雙胳膊,那顆腦袋就靜靜地呆在鍋底,一動不動。


    而我跟楚瑩他們,則是吃了一頓人肉高湯豆腐腦,現在想想就要吐。


    張無諱的老婆說,凶手進來時戴著口罩與墨鏡,結賬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根本看不清麵貌,也沒多注意。


    根據對周圍人的走訪發現,就如張無諱的老婆所言,張無諱平日裏與人無仇,也沒跟人爭執過,是個實實在在的老好人。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被生生殺害之後肢解掉了。


    從周圍幾條街道的監控錄像來看,凶手在丟棄了碎屍之後,從路口直接進入了路邊的小山中,隨後就沒有蹤影了。


    接連出現這樣的案子,讓整個刑警隊如臨大敵。要知道,就在不久前,那4名有頭有臉的人物接連詭異死亡的事︽v,情剛剛平靜一點,現在又發生這種事情,市局當即成立了專案組,限時破案。


    可是誰都知道,這凶手不僅手法殘忍,而且看上去對整座濟南市都十分了解,哪裏是攝像頭的盲點,哪裏沒有攝像頭都一清二楚,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去哪裏破案!


    因為政府對消息的封鎖,沒多少人知道這些案子。我晚上回到家,跟二叔說了這些案子,憤憤不平。


    此時的我百分之百肯定,這些案子都是因我而起,可是到底是為什麽呢?!這裏麵像是隱藏了一個巨大的陰謀,隨著張無諱說哥哥張無忌與韓玉山有來往,並且關係親密,這個陰謀貌似露出了那麽一點馬腳。可是還沒等我細細去品,張無諱死了……


    而且死去的這些人中,沒有一個人是跟我有關係的。想起當初在惠民縣醫院裏看到韓玉山的時候,七爺當即自報家門,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不知道是看出了什麽端倪,而韓玉山並沒有回答自己的身份,而且說自己不知道什麽南盤派,就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師而已。


    二叔對韓玉山也沒有什麽印象,不過卻也勸告我不要操之過急,有些事情,該來的自然會來。


    我簡單吃了點晚飯,回到樓上,給七爺打了個電話。


    七爺接電話很慢,不知道為什麽,五十歲的七爺竟然對手機沒有絲毫興趣,而且就是一個電子產品的“文盲”,接電話都費勁。


    “小顧啊,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從聲音聽上去,七爺的心情還是有些低落,估計受老蛤的影響比較大。


    “沒啥,七爺,老蛤現在怎麽樣了?”我當然也很關心老蛤的病情。


    “還好。”七爺苦笑道:“接連做了三次的器官切除手術,最後還摘了一個腎髒,現在正在恢複期,但是以後,就隻能像個退休老人那麽活了……”


    聽到七爺說出此話,我的心裏也是一陣難受,安慰了他一會兒,問道:“七爺,我還想問您一件事情。”


    “說吧,知無不言。”七爺笑道。


    我將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說了一通,隨後問道:“七爺,我就是想問您,那個韓玉山,您真的覺得他是個高手?”


    七爺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我也隻是懷疑而已,這件事情,要從上世紀初的軍閥混戰說起了。簡單說來,當時舊滇係,也就是以蔡鍔為首的那些人,當時裏麵有一位名叫謝汝翼的將軍,是辛亥雲南‘重九起義’的重要領導人之一,這人功夫極高,做過雲南講武堂的校長,是當時滇軍的主要領導人之一。在1914年,此人被暗殺。當時他手下有兩名學生,天賦極好,年僅十歲就進入了謝汝翼的警衛隊,不過因為暗殺時不在同一個車廂,所以未能救援。謝汝翼死後,這兩個小孩子便失去了蹤影……”


    “您是說,那個韓玉山,就是這兩個孩子中的其中一個?”我愣住了,沒想到還能遇到這種人。


    “明道兒上,這兩個孩子失蹤了。”七爺繼續說道:“但是在黑道兒上,特別是在我們這個圈子裏,他們倆卻是出現過一次。”


    “您的圈子?盜墓?!”我驚訝道:“這兩個人還是挖金倒穴的前輩?”


    “隻出手過一次。”七爺笑道:“就是大名鼎鼎的盜墓賊孫殿英,他們倆跟隨孫殿英盜過清東陵。這次之後,再次失蹤。可是卻留下了他們倆的一些特點,比如說他們的功夫就很詭異,根據流傳下來的說法,他們的縮骨功十分高超,身法則深得謝汝翼的真傳,而且還因為縮骨功趨於化境,特別擅長易容術。當時我第一眼見到那個韓玉山,從他的呼吸調控來看,就是一個內家高手,再看他的雙手,纖細無比,骨骼奇特,特別是關節處的縫隙要比常人的寬一些,我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人,就是那兩個小孩子中的其中一個。”


    “唔……這兩人要是活到現在,也應該一百多歲了,倒是跟韓玉山的年齡相符。”我喃喃道:“那,您說韓玉山是真死還是假死?”


    “這當然是真的!”七爺急忙說道:“我當時看到他時,自報家門是南盤派的,是因為我這一派的先輩就曾經與他有過一麵之緣,他絕對是記得這一派的。可是他毫不猶豫地當即否認,我就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覺是對的。”


    我想了想,將前不久來我們顧記古董行的那個古怪老頭兒的事兒說了一下:“當時那個老頭兒所拿的玉簪,根據二叔所言就是清末年間的,雖然那張臉我不熟悉,但是從身法跟聲音來想的話,很像半年前我跟麻子在涇河南遇到的那個當歸先生。而且,前幾天在廟基嶺跟蹤我們的那人,也很像他!”


    “哦?”七爺聽聞此言顯得有些興奮:“你是說,你口中的這個‘當歸先生’,很可能就是兩個孩子中的另外一個?”


    我點點頭:“我也是根據您所說的猜測而已。隻是現在身邊狀況頻發,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空有一身力氣,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用,也不能做無的放矢的事情,隻能幹著急。”


    七爺沉吟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如果真的如你所言,就又牽扯進一股勢力,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這件事情牽扯進來的人越多,就越不好收場。靜觀其變吧。”


    我歎了口氣,又跟七爺聊了一會兒,安慰了一下他,這才掛掉了電話。


    抬頭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十點鍾了,跟七爺聊了一個多小時,也不知道這位大叔這輩子有沒有打過這麽長時間的電話。遲疑了一下,還是給曉曉拔了一個電話過去。


    曉曉很快就接了,用很冷淡的語氣問我有什麽事情。我一臉苦笑,說沒事,就是怕你晚上會加班,不放心,問問你回去了沒……


    曉曉說:“回了,累了,沒事掛了,早睡吧。”


    我隻能“嗯”一聲,聽著“嘟嘟”的忙音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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