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相信她的運氣總能這麽好!」


    「那你想怎麽做?」


    「他們今日進宮謝恩,過幾日總要回門的。」君玉風眼一眯,露出陰狠之色。


    今日本該回門的,可他們竟選了先進宮謝恩。霍璃同那小子還真是視禮法為無物,也不將蕭何之這個嶽父大人瞧在眼裏。


    「不行,這樣太顯眼了。」


    若是人在自家出事,那還能撇得清關係嗎?


    大舅兄最近行事愈來愈張狂了,別巒都還沒進宮,正是步步為營的時候,若是家裏弄出了什麽亂子,那進宮之事隻怕也就不用再議了。


    「我沒打算要在這兒殺了她。」君玉風哼了聲,「我的意思是,他們回門時讓咱們選出來的小丫頭出來見見客,咱們也能瞧瞧霍璃同的反應,若是霍璃同也有另娶之意,那麽一切會好辦很多。」


    「現在便往霍璃同身邊塞人,會不會太明顯了?」


    倒不是多為女兒著想,蕭何之隻是覺得他們尚弄不清霍璃同對蕭別傾的感覺,就這樣貿然地試探,若是深受皇恩的霍璃同將一切對皇上提起,或許皇上就會起了疑心。


    「反正遲早是要做的,如今已經有不少太醫請過了脈,聽宮裏的人說,不少太醫向皇上拍胸脯保證你那女兒隻要經過精心調養,便會無事的。」


    「這怎麽可能?!」蕭何之驚呼一聲,滿臉的不敢置信。當年大夫明明說這症難治啊!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


    突然間一道女聲傳進耳裏,引得兩人同時回頭,便見蕭夫人款款地走進書房。


    「大哥,老爺,我倒是懷疑那丫頭從頭到尾都是裝的。」蕭夫人冷冷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好幾回她要對方姨娘下手,明明是十拿九穩的事,偏偏每回都失了手,那時還沒覺得,如今細細想來,搞不好都是蕭別傾在搞鬼。


    「這是不可能的,那時她也不過是一個六歲的孩子,怎會有如此心計。」不敢相信妻子的臆測,再說他試過了無數回,那個孩子明明不可能是裝的啊。


    「老爺自己不也說過,那個孩子早慧,事發時她已經六歲,是記事的年齡了,誰知道方姨娘那肚子裏的彎彎繞繞是不是全傳給了她。」蕭夫人沒好氣的說道。


    這幾年後院裏的人來來去去,她唯一打發不了的便是方怡紅,對她自是心結已深,再加上蕭別傾小時候的出色搶去了蕭別巒不少的風頭,她的心裏早就不是滋味了。


    如今,她盼著蕭別巒可以進宮服侍皇上,若能爭個皇後做做,她這個做娘的也能揚眉吐氣,所以她斷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壞她的計劃。


    「這……」隨著蕭夫人的話,蕭何之腦海中驀地浮現二女兒那雙特別晶亮的眸子。


    雖然從她受傷之後,他便甚少去瞧她,可他仍記得那孩子有多聰明,那份機靈連別巒都比不上,若不是當年的半仙鐵口直斷隻有別巒有為後的命格,他倒是覺得別傾也甚適合。


    可如果一切真如夫人所說的那樣,那麽他的婦人之仁就變得可笑了。


    若一個孩子能懷著那樣的秘密裝了近十年的傻子,那麽她的心中必然是帶著恨的。


    她這麽做是要報複自己眼睜睜地瞧著她被人扔下假山嗎?一想到此,蕭何之的眼皮驀地一跳,此女當真留不得了。


    他們成親已經三天了,若是別傾真是在裝傻,搞不好霍璃同已經知道了那段往事和他們的盤算。


    「若真是如此,霍璃同隻怕也不可留了。」心一狠,蕭何之對著妻子和君玉風說道。


    此話一出,倒是沒有什麽人反對,畢竟大業在前,死上一個人、兩個人,對他們並沒有什麽影響,隻不過……


    「皇上最近挺器重霍璃同,若是咱們殺了他,隻怕皇上不會善罷幹休。」


    「大舅兄不必擔憂,我必會將那兩人處理得幹淨利落。」蕭何之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好啊,何之,你可終於想清楚了。」大掌拍上了蕭何之的肩頭,君玉風心中一顆大石終於放下。


    再過兩個月就是後宮大選了,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了什麽岔子。現在幾個皇子都不甚成器,等到大選過後,他再定計一一除去,到時別巒生的孩子便是皇上唯一的皇子了,隻要皇上一咽氣,那麽他們的大業便指日可待。


    君玉風拊掌大樂,蕭何之和蕭夫人也是麵露淺笑。


    轆轆的車輪聲在青石板路上一聲響過一聲,被霍璃同陪著坐在馬車裏頭的蕭別傾卻沒多少看看街景的心思。


    壞心眼的,霍璃同筆直地盯著蕭別傾的腿,臉上帶著一抹促狹的笑容。


    順著他的目光,蕭別傾有些哭笑不得的瞧著自己腳踝上的那一大包。


    這是不是也太誇張了一些?


    方才大夫在包紮的時候,蕭別傾還試圖阻止,可在霍璃同的吩咐下,自己的腳還是被包成了一大團。


    他絕對是故意的!蕭別傾瞧著瞧著,便忍不住瞪他,隻是她模樣嫵媚嬌俏,這麽一瞪,倒是讓霍璃同瞧著了另一種誘人的風情。


    麵對如此美景,他自然老大不客氣的盡情欣賞,看得蕭別傾渾身不對勁,忙出聲道:「今日該回門的。」


    「先進宮再說。」


    本來他沒打算讓皇上瞧瞧蕭別傾,可如今她身旁危機四伏,他有軍中的事要忙,總有護不到的時候。


    今早,若不是皇上命他將人帶去給他瞧瞧,他才回府,隻怕她就要命喪於將軍府中了。


    「不如趁進宮前,我同你說說當年的事吧。」蕭別傾靠在軟靠上,語氣帶著些許的慵懶。


    早上才經曆了那麽一出,她倒是真的有點累了,不隻身體,還有心。


    這麽多年了,他是唯一願意幫助她的人,她是該把握的,再糾結他的要求有什麽意思呢?


    反正她並不相信他的真心,依他的性子,隻怕是覺得她的性子好玩,所以才會特別上心,等到覺得無趣了,他就不理會了。


    彷佛孩子似的,拿到了新的玩意兒,總會把玩上幾天,然後就扔在一旁了。


    但如果付出清白是唯一能夠帶著娘親逃出生天的條件,那麽她願意。


    霍璃同眉一挑,他對她提出了另一個條件,現下她願意說,是表示……


    「你答應做我的娘子了。」拇指撫過了蕭別傾那豐潤的紅唇,動作帶著一點輕佻,卻輕輕柔柔的,不曾弄痛她半點。


    「嗯!」沒有太多的扭扭捏捏,蕭別傾頷首應允。


    本以為霍璃同會喜形於色,誰知原本滿臉笑意的他驀地沉下臉來,眼神銳利地瞧著她,好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你是因為今早的救命之恩,才打算以身相許嗎?」


    瞧著她那一副誓死如歸的模樣,他的心情驀地沉了沉。


    沒有要她歡天喜地,但也不用一副趕鴨子上架的樣子吧?好像成為他的妻子是一件完全不值得欣喜的事!


    想到這裏,霍璃同的眉頭皺了皺,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計較這點小事。


    他向來是個隻求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人。這事是他逼她的,他心裏一清二楚,可真當她應允了,他又計較起她的態度。


    「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雖然搞不清楚他為何不悅,但蕭別傾仍是淡淡地說:「所以咱們今晚圓房吧!」


    連著兩次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她已經感受到蕭家想要除去自己的急切,是她太天真了,還以為隻要離開了便成。


    如今看來事情並不是這樣,現在的她羽翼著實太過單薄了些,如果圓房能為她多爭取一些籌碼,她真的不在乎那虛無縹緲的清白。


    「你……」望著蕭別傾毫不在乎的模樣,霍璃同氣得磨牙。


    「怎麽,你要反悔嗎?」見霍璃同怒氣衝衝的模樣,蕭別傾終於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瞪著她那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霍璃同沒來由的煩躁了起來,再聽她以為自己是言而無信的人,他更氣了。


    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有多不堪啊?


    「如果你要反悔,我也不怪你,畢竟蕭家和君家是百年世家,勢力盤根錯結,要與他們為敵的確不智。」


    聰明的人的確應該明哲保身,他若退縮便還比較像是正常人。


    「你當真覺得我會怕他們?」隻要他想,整個皇朝都能讓他翻了個天,皇上還不會多說一句廢話,這樣的他還會怕區區兩個居心叵測的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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