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棄掙紮了。


    她是俎上肉,隨便人家怎麽對待,她溫馴安靜地躺著,腰帶早被扯得鬆垮垮,男人的手探進她半敞的襟口,覆上那柔軟的女性丘壑。


    寒春緒立即察覺到她的改變。


    他猛然抬起頭,雙目緊盯她,見那張倔強臉蛋紅通通,眼角掛著淚,他心裏不禁連篇咒罵,頭一甩,人已下了榻。


    兩腿與肩同寬,他雙手插在腰側,背對她,用力呼吸吐納。


    身後傳出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他聽到姑娘開口,平淡幽靜地道——


    「寒爺不是想要嗎?既然想要,就盡管取去。你本就是奪花之人,是我的恩客呢,還客氣什麽?」


    寒春緒倏地轉回身。


    他麵龐陡沉,下領不由得一繃。


    榻上姑娘此時披散著長發坐起,發絲因方才的糾纏而蓬鬆微亂,她兩腮霞濃,前襟盡敞了,衣衫褪至腰部,


    第六章


    最後的最後,迷倒在痛楚與快意中。


    她昏死過去。


    看著她,寒春緒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他真打了,左右各來一掌,手勁好重,打得兩頰立即腫高。


    這下子全毀,她還會乖乖跟他嗎?


    明知道她耍的是激將法,結果還是被惹火,他這道行在外麵行走江湖很夠用,拿來對付她竟是捉襟見肘。


    君霽華意識醒覺時,隻感腿間溫熱,有雙大手在她大腿內側遊移著。


    她睜眼,發現那個奪花的男人取來一條擰過水的淨帕,正在幫她擦拭。


    他……他這是何必?


    不要對她好嗬,她會心軟的,一旦心軟,什麽都能妥協。


    微微縮起身子,她轉向榻內,拉來被子蓋住裸身。


    「不……不用……不勞寒爺費心……」


    身後安靜,男人沒有出聲。


    她羞窘難受地閉上眼,從未想過和他會這樣走在一塊兒。人和人碰在一塊兒,總有一個緣字,緣喜,緣孽,這一下也分不清楚。


    背後有動靜了,他重新上榻,胸牆貼著她的背躺落,一隻臂膀占有般環過來。


    他的身體堅硬溫暖,似乎還亢奮著。


    她不自覺繃起,呼吸亂了,但他沒有再進一步動作,隻是擁著她,體熱傳到她膚上,鑽進她心裏,讓她也跟著發熱。


    「跟了我,就別想走。都是我的人了,敢走,我絕不會善罷幹休。」


    他語氣低嘎,每個字卻又說得無比清楚,在她耳畔。


    君霽華不吭聲,人隨即被扳轉過去。


    四目相對,她有些撐不住,才想撇開臉,又被霸住了呼吸,唇兒被牢牢含住。


    「別逃……別想逃,聽見沒有?」他目光逼迫。


    「……嗯。」試問,她還能逃到哪裏?


    寒春緒隔天便離開了。


    他告訴她別想逃,本以為住下的地方肯定有人看管著,其實不然,大大不然。


    這兒外貌是座南北略長的矩形狀四合院,圍牆建得頗高,兩扇窄而斑駁的門扉,院內種著一裸老槐樹,搭著瓜棚架子,還圈了塊小角落養雞,另一邊角落則築著精巧鴿舍,養著好幾隻雪鴿。


    土磚灰瓦建成的屋宅再普通不過,但,普通很好。就要它普普通通,不招眼。


    她住的是北屋,而東、西兩屋也都各住一人,一位是曾幫她燒水端粥的秀氣大娘,姓言,單名敏,她說她可以稱她「敏姨」;另一位則是身形跟寒春緒差不多高大的壯年大叔,姓胡,胡叔很不苟言笑,性情頗嚴肅。除他們二位,四合院內再無旁人。


    後來幾天,敏姨邀她上街買菜,拐著彎彎曲曲的窄巷走出去,竟是通敞大街,熱鬧得很,她才曉得所住之地位在江北大城,鬧市深巷內的四合院鬧中取靜,她可以自在出遊、自在閑逛,不再被誰拘著,亦不再教「江南花中狀元」的名號所拘。這一直是她所想望的日子,隻當君霽華,隻當普普通通的姑娘家。


    如今想望成真,她真有些不敢置信。


    跟了我……就是我的人……


    她不時想起寒春緒,對他捉摸不定,他待她像是不好,卻似乎不然。


    在這裏,管吃管住,她穿用的衣物盡管敏姨沒多說什麽,但她嗅得出衣上的簇新氣味,全是新置的,樣式普通,但質料頗美。


    「暗櫃內擱著錢,想買什麽,自個兒去取。」敏姨這麽告訴她,還教她開那道暗櫃的法子。櫃內除了數不清的銅錢串,以及一小袋、一小袋的碎銀子,還擺放三十來根粗得能砸死人的金條。敏姨說,那是家用,少了自然有人會補齊。


    她看著敏姨的笑眉笑眼,一時間不能確定人家是否在說笑。擱在暗櫃內的「家用」,足夠她安安順順過上三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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