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宋挽月迎上未來老板的眼神,被一股惡寒所籠罩。


    “我去看看孩子,謝老板要一起嗎?”


    “撲哧——”


    她無語地看向憋笑的謝之言,有什麽問題嗎?


    “蟹老板……哈哈哈,你是會做漢堡的海綿寶寶嗎?謝老板,不行了,笑死我了。”


    青年正要放肆嘲笑,冷不丁打了個冷噤。


    謝江城麵無表情地凝視著他,“很好笑?”


    他連忙搖頭,“不好笑,不好笑。”


    但是謝江城的眼神還是讓他如芒在背,隻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


    “小堂叔,我哪裏能想到這些混蛋回來五星級酒店開個房間搞賭博?還特麽有個未成年人,弄得酒店都關停業整頓了!”


    宋挽月心裏一咯噔,啥意思啊?


    謝江城輕飄飄地掃他一眼,“未成年人混在裏麵,沒有查驗身份證嗎?”


    謝之言立刻閉嘴,“我……這事兒應該怪前台……”


    越說越小聲,然後徹底沒底氣了。


    不對勁,宋挽月咽了咽口水,“謝先生,萬錦酒店是您的產業嗎?”


    “不是。”


    正當她要鬆一口氣,謝之言趕緊補充:“雖然現在不是小堂叔親自打理,但也是家族產業,四舍五入屬於小堂叔!”


    “但我小堂叔這幾年專心搞他的短視頻平台,都把家族產業給分散下去讓家裏的親戚打理了。”


    像他,就是被抓壯丁了。


    偏偏家裏上下都為他的舉動感動得不得了。


    實際上,就是小堂叔懶!


    宋挽月悚然大驚——


    如題:舉報了未來老板的酒店,導致老板的酒店停業,前提是有正當理由。


    問:現在應該怎樣麵對未來老板?


    答曰:穩住!


    萬錦酒店作為五星級連鎖酒店,自有一套嚴格的管理程序。


    楚宴能進去是因為走的員工通道。


    酒店的大堂經理和蔡四沆瀣一氣,從這個賭博窩點裏抽牌桌費。


    所以才必須要謝江城出麵處理這件事情。


    說到底,也有謝之言監管不力的原因。


    麵對這位堂哥,謝之言比看到親爹和高中班主任還慫,像是交作業一樣小聲報告他的處理辦法。


    說完後,謝之言四處看了看,又壓低聲音對謝江城嘀咕:


    “聽上頭透露,是熱心群眾舉報的,也不知道是誰。”


    熱心群眾正試圖逃離現場:“啊哈哈,我先去看看我家那臭小子。”


    說著就要往裏走。


    謝之言聞言一拍腦袋,“啊呀呀,你是那個未成年人的監護人嗎?”


    “對。”


    這時候,謝江城來到她麵前,壓迫感陡增。


    完……完了。


    “對不起。”


    三個字從男人嘴裏吐出來,讓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是我們酒店管理不當,導致楚宴被騙上賭桌。”


    那雙深邃的冷凝眸中,充滿了誠懇。


    宋挽月快速眨眼,怎麽辦?這個男人好有責任感!


    “沒事沒事,我也會好好教育那臭小子的。”


    然後匆匆找到了楚宴所在。


    他的身後,謝江城歎了口氣。


    希望這件事不要影響到她做飯的激情。


    楚宴已經被警察叔叔教育完了,正垂頭喪氣地坐在那裏,見到宋挽月的時候,一副想找地縫鑽進去的模樣。


    “你就是他的繼母吧,回去好好教育孩子,我知道他,中考全市第一,這麽聰明的孩子不能讓他走上歧途了……”


    大概全天下的後媽都要承受這種懷疑的眼神,孩子受傷生病,學習不好,腦子有病,都得是後媽的鍋。


    “我回去一定正確引導,麻煩您了。”


    宋挽月擺出了有史以來最溫柔的笑容,輕輕薅著楚宴的頭發,小樣兒,回去再跟你算賬。


    “乖,跟媽回去。”


    瘦高的少年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望著年輕女人因為暴曬而發白的臉,“對不起。”


    “回去再說。”


    來的時候沒蹭上順風車,回去的時候蹭上了。


    宋挽月渾身疼著,麵對謝江城的邀請也不矯情,帶著楚宴坐了上去。


    好好一輛豪車,愣是擠出了五菱宏光的感覺。


    謝之言坐在副駕,慫慫地看了眼後麵,心裏還是有點慌,“小堂叔,我懷疑是謝冶那混蛋故意設計咱們。”


    謝江城捏了捏眉心:


    “閉嘴。”


    宋挽月想了又想,那麽多電視劇和小說的經驗告訴她,坦白明言,回家過年;隱瞞撒謊,你死我亡。


    而且她的工作還得仰仗別人呢。


    “那個……”


    還沒說,謝之言就打斷了她的話,“宋奶奶,小堂叔昨晚上加班到淩晨四點,有事後麵說。”


    不會吧?難道老天爺非要走狗血劇情?


    誰知道謝江城睜開了眼,“沒事,聽你說點事情的精神還是有的。”瞥了眼幽怨的笨侄子,冷哼一聲,“畢竟我八點就起床給某些人善後了。”


    謝之言立刻埋頭,雙標啥的,咱啥也不敢說。


    “其實……我就是那個熱心群眾。”


    哧——


    司機手滑打了個s彎。


    謝之言雙手扒在椅背上,試圖突破限製衝到後麵來,“你……我……”半天想不出詞兒,隻好豎起大拇指,咬牙切齒地‘誇獎’她,“宋奶奶,您可真是種花家人民好榜樣!”


    宋挽月聲訥如蚊,“謝謝。”


    一口老血堵在喉嚨裏。


    “宋女士。”謝江城定定地看著她。


    “在!”她蹭地一下坐直了,心情十分忐忑。


    “不必有心理負擔,你舉報得很好。”他麵無表情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會吧,這麽通情達理?


    謝之言那眼神,好像在問:你是誰?為什麽奪舍了我小堂叔?


    當年這家夥逃課,他就是說漏嘴了,最後被他買了二十本練習題,強製‘補課’一個暑假!


    喂,你以前對女人可沒這麽有風度……等等,對女人?


    謝之言驚恐萬分,不會吧,小堂叔口味這麽重,霸總愛上天山童姥!


    當他的思緒飛到天際的時候,謝江城又說了一句:


    “本來就是管理者的過錯。”


    一個眼刀直紮胸口,好吧,還是他的小堂叔。


    宋挽月鬆了口氣,太好了,工作保住了。


    “謝先生言重了,也怪我家臭小子不學好。”


    撲哧,同樣挨刀的楚宴都想跳車了。


    “哪裏,宋女士費心了。”


    很好,這樣一來就不會影響她入駐平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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