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笑靨如同初春綻放在枝頭的一朵小花,美麗至極,浮現在有些蒼白的麵容上,白水心偎入他溫暖胸懷,沉沉入睡,這是她渴望許久的溫柔,不隻是為了做門麵功夫。


    真希望夢境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白水心體內的駭人高溫完全退去時,是在第三天的黃昏。


    這三天裏,段毓華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旁,就連喂藥、擦身換衣這種事也從不假他人之手,他的行為反常得叫人震驚,在段老爺和二夫人看來卻倍感欣慰。


    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水心臥病在床這段時間裏,又傳出段三公子要迎娶花魁惜蝶為之事。


    段老爺自是極力阻攔,那麽段毓華呢?對三公子和惜蝶的事,他又有何想法?


    「夫君,你讚同三弟和惜蝶姑娘的婚事嗎?」並非出於不信任才有此一問,她怕他日後後悔難受。


    「別人的事跟我讚同與否有何關係?站在外人的角度,我無法強行要求三弟改變自己的意願和感情,更無法相信惜蝶就如別人所說,是個貪圖段家的銀子的壞女人,三弟並非三歲孩童,他有思想、懂得分辨是非,依他的性情,不會明知道那兒是個泥沼深淵還一腳踏進去送死,外人的冷嘲熱諷和爹的杞人憂天不過是無謂之舉。」


    坐在桌前看帳的段毓華稍稍抬眼,不冷不熱地給予評論。


    為了白水心,他最近學會了一心二用,她總在他心情煩躁之時送來一杯參茶或明目補身的藥膳,為了回應這份柔情,他現在每天申時過後就回房,有沒看完的帳也會帶回房裏,隻要看見她,帳本上煩悶死板的數字也會變得可愛起來。豆-豆i網。」


    「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對段家來說、對他來說。


    「別胡思亂想。」她的眼神帶著太明顯的幽怨了,段毓華放下筆,順手拿起茶杯輕曝一口茶,稍作停歇,「我不否認與你成親的最初確實有煩心事所以才上棲鳳樓,但是我去那裏僅僅是為了喝酒,除了喝酒我什麽都沒做,沒一次正眼瞧過惜蝶長成什麽模樣,更沒有跟她交談過半句。」


    估計起初惜蝶跟他搭話時幾聲哼、嗯、哦、嗬還是有的吧,但那根本不能稱之為交談。


    「是嗎?」


    段毓華深深瞅了她一眼,戲龍地道:「因為前幾日那件事,城裏的人都在傳我是一怒為紅顏整垮了黃家,水心,你還真是不知足啊。」


    「那、那件事,你做得有些太超過了……」不提還好,一提她心裏總有些過意不去,黃念仁頂多隻是害她落水,並沒有真正動手。


    白水心大病痊愈醒來後才聽說他當時有多憤怒,他隔天就找蒼嵐來商議如何鏟除掉黃家,他下手不留情,蒼嵐辦事又太效率,等她聽說這則傳聞時,黃家已在青羽城裏銷聲匿跡,連店鋪和家宅都遭官府查封。


    「一點也不超過。」


    「我現在毫發無傷還活蹦亂跳的,你為了我對別人做了那種事,實在不該。」知道他對她有多緊張,說心裏沒有高興是假的,隻怕他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自尊和麵子。


    不論如何,他這回做得太狠太絕,她倒不怕被他拉下水遭外人控訴遺臭萬年,隻是單純對黃家感到同情。


    「你心太軟了,敢調戲我段毓華的夫人就該做好死的覺悟,他們的下場不值得同情。」


    在唇抿成冷硬直線之前,他的臉上似乎閃過一抹冷笑。


    「那真的是隻單純地為了我嗎?」


    「是。」回答得不假思索。


    「夫君,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你告訴我好不好?別讓我這麽累。」病了一場,她已經無力再將疲憊掩藏。


    成親許久,他總是一次又一次給予她希望,又將她打進絕望的地獄,不管誰對誰錯,她已經嚐夠了先甜後苦的滋味,好害怕溫柔與殘忍並存的他,希望他能放過彼此,給她一個解脫。


    「你隻需要當你自己就足夠了,不需要對我故意討好。」


    「即使我會做出有損你顏麵的事?」


    段毓華突然輕扯出一個能以溫柔來形容的笑,「你不會那麽做。」


    「為什麽?」


    「因為你愛我,而這個世上不會出現比你更愛我之人。」


    「你真是……」太卑鄙了


    他總說她太死心眼,她一直無從反駁。


    想起他到百翎城迎親那日,這個男人隻有一張臉是能看的,嘴巴太壞、性情太惡劣,一切的一切都如旁人所說,她分明都知道,但愛情何其盲目,即便知曉他的好與不好、旁人的知與不知,她依然無可救藥地愛著他。


    「最近你是不是有點太情緒化了?」之所以問得不確定,是因為他並非是坐在茶館裏會閑閑無事八卦,聽取隔壁左右甜言蜜語還是搬唇弄舌之人,麵對夫人該給的關懷他會給,但再多的他也無法做到,肉麻兮兮的舉動不適合他,還是留給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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