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事?」


    「問你呀。」


    又是這種話、這種語氣。


    「你不說我不會知道。」白水心並非頭一回見到段毓華這個模樣。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得夠好,她一直照著他的話去做,當他的夫人,當一件跟他門當戶對、不為他所愛的擺設,就算每日早晨見到他的短短一個時辰所給予的溫柔全是虛假也沒有關係,至少她還是他的妻,可是他發怒的理由總是來得莫名其妙,「夫君?」


    他皺著眉,狠狼地、用力地盯著她,眼神冷漠,內心卻有數頭猛獸在互相撕扯掙紮著。


    「我這輩子隻給人跪過一次。」他知道他這是在遷怒,但他無法阻止自己,否則心裏矛盾的愛與恨宣泄不出來,「隻有成親那日為了給雙方長輩敬茶我跪了,可瞧你做的什麽好事,你跑去給我娘告密,告訴她我上了棲鳳樓?我爹派人把我抓回來,要我在他麵前跪下,教訓我這個孽子,還要對我家法伺候。」


    「爹他打你了?你……哪裏受傷了?」他自尊強、愛麵子,段老爺若真當著所有人的麵教訓他,他哪裏受得住。


    清妍小臉上的蒼白不為他的怒聲恫嚇,而是為對他的緊張,她來不及為自己申辯,急著伸手想要看他傷著哪裏,卻被他一把擒住,拉拽著被拋上床。


    「你……」她想爬起身,他就已經壓了上來,他的體重讓她承受不住,有些喘不過氣。


    「我給過你機會了。」他想要她,該死的想要她!


    每晚不願回來見她,是為了忍下想擁抱她的衝動,他分明恨著她又不願休離她,就這樣把她一直擺在這裏,就算不為白家,她也哪裏都不會去,因為她死心眼地喜歡著他,無論多久她仍等著他。


    他什麽都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不要回來見她。


    他跟她之間的關係已經夠糟糕了,既然他拉不下麵子原諒她,那麽至少,他不要當一個跟她隻有肉體關係的男人,他不要淪為深深傷害她,隻跟她同床異夢的禽獸,他在做了,很努力地做,很努力地逃離她……


    「剛才,我想了很久。」一手壓製她的背,一手探到底下拉扯著解開緊束在纖腰的腰帶,「我們已經成親了,不對你實行身為夫君義務的我實在太吃虧。」


    「你並不愛我……」這回她總算明白他生氣的緣由,他想要她,可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


    「有關係嗎?跟我成為名符其實的夫妻,你隻賺不賠。」有什麽重重熏染著雙眼,幽黑的眸子更加深沉幾分,他分不清那是怒還是欲。


    「你不愛我……」菱唇閉合蠕動,她隻會重複這一句,眼瞼眨落,被遮蔽的水光化為淚液滑落雙腮。


    「水心。」他突然柔聲喚著她的名,手上動作很急躁,卻不失溫柔,「你隻需要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就足夠了。」


    夠嗎?他承認她了,他是出於本心的欲望想要觸碰她,已經足夠了……


    「今晚我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你的潔癖可以不要發作了。」


    「我沒有……」她隻是不愛他拿別的女人跟她做比較。


    「是嗎?」段毓華翻轉她的身子,要她麵對他,更堂堂正正欣賞無半分遮掩的嬌美胴體,直到此時此刻他仍來不及歎盡她的美,她很美,特別是在這種時候她美得不可思議,如果他真占有了她,他一定無法再離開她。


    他壓製不住對她的渴望,或許在第一次揭開那張紅綢帕子,看進那雙烏黑大眼裏,他就深深迷戀上她,


    翌日早晨,段毓華的身影沒出現在段家任何一間商鋪裏,該談的生意沒人去談,該交易的買賣隻有買主、賣主傻傻苦等,商鋪所有流程不論重要與否,全部亂成一團。


    「水心……」耳邊傳來段毓華帶著赤裸裸欲念的調笑聲,無論白水心如何扭轉頭想要躲避,依舊縈繞耳際,段毓華一直在纏著她。


    好幾次她以為他要結束了,翻轉身想要匍匐下榻,還沒爬離幾步就被他抓住腳踩扯回去壓在身下,用身體一次次狠狠教育她,想丟下饑腸轆轆的夫君開溜的行徑到底有多可恥。


    最可恥的是他吧,嘴上說著不愛她,表現得又是另一回事,他對她身子的迷戀隻被她視為饑不擇食。


    稍早時候司琴來過,那時辰白水心早該起身,今日看著房門緊閉,司琴放心不下,敲門卻不見應聲更是著急,擔心她發生意外進來查看,反而平白挨罵,在段毓華怒聲喝令下急急退室。


    段毓華會在房裏過夜,算是成親以來最稀奇的一件大事。


    那嘶啞著還蘊含濃濃欲求不滿的嗓,該是正狂狼凶猛蹂躪著成親至今,還未與之行房的大少夫人吧?


    下人對今日院中的異常心知肚明,無一人吭聲,隻暗暗為可憐的大少夫人默默祈禱,偏偏有人不怕死,因著突發事件困擾至極,為了商鋪裏的眾人,硬著頭皮跑來挑戰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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