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什麽?”佟鈴見阿諾德看她, 連忙從邶柏的懷裏縮到了邶柏的身後,讓邶柏擋在她的身前,義正辭嚴道:“阿諾德你做了什麽快點老實交代!不然這裏的人都不會放過你!”


    邶柏的衣擺被女友拽著,女友這副既害怕又正義的模樣讓他止不住的心軟和憐愛。


    真可愛啊, 他的鈴鈴, 隻要一想到女友之前維護了他, 邶柏的心情就更愉快了。


    阿諾德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不明白……”


    “別裝傻了阿諾德, 你看到這具屍體都不害怕,裝模作樣的哀悼是在心虛麽!”佟鈴探出了腦袋, 用手指著阿諾德道:“凶手!你是不是進入古堡後就在策劃什麽陰謀了!”


    阿諾德英俊的臉上,滿是包容的神色:“鈴鈴,你是不是對我有些誤會?”


    密亞早看不慣這個裝模作樣的修道士了,見阿諾德這時候還在和佟鈴套近乎,鉗住阿諾德胳膊的手也加大了些力氣。


    隻聽“哢”的一聲脆響,阿諾德的一條手臂軟軟地垂了下來。


    密亞嘴角微翹,滿含惡意道:“鈴鈴都讓你老實交代了,你在這裏廢什麽話?”


    阿諾德俊臉微微泛白, 他掃了眼身旁的紅發少年, 目光也冷了下來。


    “陰暗可悲的墮落種,你的邪惡會令詛咒永不消失。”


    密亞惱恨地掐住了阿諾德的脖子, “你——!”


    梅狄斯索性退到了一邊,在他看來,這個男人死了或許更好些。


    “密亞!”佟鈴嗬斥道:“你是想成為殺人犯嗎?抓住他就好, 不許動手!”


    “殺人犯”這個詞語讓密亞聽了就想發笑,想到佟鈴看到屍體淚眼汪汪的樣子,他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對阿諾德警告道:“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


    要不是佟鈴在這兒,單憑阿諾德說出的那句話,他就能親自送阿諾德去見上帝。


    玩家們默默觀望著這個場麵,暗自收集著npc的信息。


    密亞被阿諾德稱為墮落種,還有詛咒,他的身份是……


    “阿諾德,你覺得我對你有誤會?”佟鈴如同一位想要將凶手繩之以法的警探,麵目嚴肅地詢問道:“那麽請你告訴我,從昨晚到今早你在幹什麽?有沒有人給你作證,證實你沒有作案時間?”


    “用完晚餐我就回了房間,”阿諾德表現的不卑不亢,極有禮節,哪怕他此刻斷了一條手臂,他也隱忍了下來,隻是聲音略顯暗啞,“我一個人待在房內向主禱告,在此期間沒有出門,直到剛剛下樓才見到了那具屍體。”


    “也就是說……”佟鈴下定論道:“你確實沒法證明你沒有作案嫌疑。”


    阿諾德的視線掠過了眾人,之後緩緩落到了邶柏……身後的佟鈴身上。


    “我可不可以問問,你為什麽會懷疑我?”阿諾德默默注視著佟鈴,他越來越看不懂她了,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為了保護凶手?或是真的對他產生了疑慮?


    “看來我不說明白你是不會承認了。”佟鈴振振有詞道:“死亡的是個成年男性,他遭到了殘酷的虐殺,從他失蹤到屍體被找到,短短時間裏能殺掉他的,必然是個可以迅速製服他且身形高大的男人。”


    佟鈴環顧四周,“在場比較符合這一點的,除了你就是梅狄斯,梅狄斯有我為他作證,而你……”


    佟鈴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她顯然把阿諾德定罪了。


    阿諾德平靜地回道:“我不是凶手,我想你應該調查所有人,不是隻針對我。”


    “這裏有人比我更有嫌疑。”阿諾德的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你是知道的。”


    “別狡辯了阿諾德!”或許是見阿諾德沒法反抗,佟鈴從邶柏的身後站了出來,她昂起頭,臉上懼怕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驕傲與自信,“如果不是你,在你被我當做殺人犯時,你為什麽不憤怒不惱火?”


    “你太冷靜了,一個被誣陷的人怎麽能這麽冷靜?”佟鈴語氣堅定道:“單憑這一點,你就暴露了!”


    “隻有心理素質極強的人,才能做出這麽凶殘可怕的事來!”


    牧白不由得點了點頭,沒錯,阿諾德冷靜過頭了。


    楚悅小聲對身旁的莊蕪道:“阿蕪姐,鈴鈴說的還真挺有道理的。”


    莊蕪心想,畢竟npc鈴鈴的智商有90,這個npc不同於那種無腦的花瓶,鈴鈴是有能力的女人,能幫他們太好了。


    元駒:“……”


    元駒什麽話都沒有說。


    “冷靜是因為我知道我是無辜的。”阿諾德淡淡道:“主在看著我,我不會做出這些事。”


    “夠了。”佟鈴拍板結案道:“阿諾德,你讓我很失望……”


    阿諾德:“……”


    阿諾德問道:“你要殺了我麽鈴鈴?”


    “我怎麽可能去做這種事!”佟鈴否認道:“別把我和你這種殺人犯混為一談!”


    佟鈴對著邶柏吩咐道:“阿柏,你去古堡裏找找有沒有繩子……”


    楚悅一聽這句話忙道:“我知道哪裏有繩子,我去找。”


    佟鈴“嗯”了一聲,對眾人說:“我們沒有處決阿諾德的資格,所以我決定把他關起來,等到外麵暴雨停下,我們能出去了,我再把他交給警方。”


    關起來?牧白其實希望npc能殺了阿諾德,但鈴鈴是個人類,她這個做法沒有任何問題。


    能控製住一個危險的家夥也不錯,若是阿諾德跑了,鈴鈴一定會讓其他npc一起去抓他,他們玩家也可以隨時關注阿諾德的動向。


    玩家們沒人反對佟鈴的意見,密亞他們更不會阻止她的行動。


    阿諾德靜靜地站在一旁,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做出什麽反抗的舉動。


    等到楚悅拿出繩子,密亞將阿諾德捆的結結實實,然後就按佟鈴說的,找了間空屋子把阿諾德丟了進去。


    這座古堡的每個房間都配有鑰匙,鑰匙存放在單獨的儲物間裏。


    佟鈴找到鑰匙後,把每個人的房間鑰匙分配了下去,至於阿諾德的房門鑰匙,自然是落在了她的手上。


    “大家放心,我會看管好他。”佟鈴說著鎖上了房門,認真道:“這種殺人犯,我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跑出來!”


    密亞咕噥道:“沒必要浪費精力看管他,我看不如殺……”


    在佟鈴的目光下,密亞瞬間改了口,“關著就好,別理他了。”


    “忙了這麽久,我肚子都餓了。”佟鈴找了根細繩串上鑰匙,把鑰匙掛在了脖子上,挽起邶柏的手臂道:“大家一起去吃飯吧。”


    眾人沉默地走回了大廳,一看見地上的那具屍體,佟鈴的表情又糟糕了起來。


    “本來餓著肚子,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了……”佟鈴抱怨道:“這不是變態嘛,殺人都不能給個痛快!”


    邶柏用手遮住了女友的眼睛,將女友帶離了那片區域,“你別看了,我這就去把那具屍體挪開。”


    “不用。”牧白連忙說,“我們來處理就好。”


    “不吃了。”佟鈴扯下邶柏的手,看了看周圍的人:“茜茜還沒下來?我去找找她,免得她也出事。”


    見佟鈴跑上樓,邶柏走到餐桌邊,看了看餐盤裏冷掉的食物,端起餐盤將食物倒進了垃圾桶裏。


    莊蕪有些可惜:“你不是做了很久麽,幹嘛倒了?”


    “鈴鈴不想吃,那這些食物就沒有存在的意義。”邶柏垂下眼,走進廚房去清洗碗碟了。


    在邶柏說出這句話時,莊蕪心裏莫名感到了一陣涼意。


    “阿蕪姐,怎麽了?”楚悅見莊蕪盯著邶柏的背影,疑惑地問道。


    “感覺不太對。”莊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直覺在提醒她,但鈴鈴一走,她的思維又有了運轉,“這次事件處理的太輕鬆了……”


    牧白把餐桌上的桌布取下來,剛要蓋到黎允不成人形的屍身上,卻見元駒蹲在旁邊,仔細地觀察著地上的屍體。


    牧白實在不想再看好友的慘狀,示意元駒讓一讓,“我去把他搬到他的房間裏。”


    “等等。”元駒的話在玩家中頗有份量,他等到邶柏離開了,然後才有所行動。元駒取出了一次性的塑膠手套,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你想驗屍?”牧白驚異,這屍體都爛成了這樣,還有什麽好查的?


    元駒不是驗屍,他隻想驗證下自己的猜想。


    元駒掰開了黎允的嘴巴,從屍體的口腔裏取出了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他的雙手手掌被人削去,”元駒將那團血肉放在眼前打量了下,“接著凶手將他的手掌塞進了嘴裏。”


    “嘔……”楚悅一聽元駒這麽說,反胃的差點吐出來。


    “這是明顯的報複式行為。”元駒把那塊爛肉丟到一邊,連帶著扔了一次性手套,還從背包裏拿出消毒液去洗了洗手,“這和其他恐怖副本裏的殺人方式不同,不是觸碰了規則,而是招致了恨意。”


    牧白的臉色難看至極,“我們都在一起,他怎麽會……”


    元駒語氣冷淡道:“你們總該猜到原因了。”


    在場的都不是蠢貨,牧白立刻反應了過來,“難道是他給鈴鈴治療……”


    當時為了給鈴鈴醫治手腕,黎允的雙手都接觸過鈴鈴,這樣的舉動讓其他npc心生嫉妒了?!


    牧白想起自己推著黎允,主動讓黎允去給鈴鈴治療的情景,臉色又白了一分。


    黎允會死……也和他有著直接的關係。


    他為什麽要讓黎允去接觸鈴鈴!早知道、早知道什麽都不過問……


    完了!他們這次不僅是接近鈴鈴,還想把鈴鈴拉進自己的陣營,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再一次刺激了那個怪異的生物?


    “黎允接觸鈴鈴的時候,有三個npc在現場。”元駒說。


    楚悅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邶柏、阿諾德以及喬茜。”


    楚悅不知道那個喬茜是什麽人,不刻意去想總會忽略她。


    元駒:“能有這種報複意識的,你們認為是誰?”


    莊蕪想都不想地回答:“邶柏。”


    “他太在乎鈴鈴了。”莊蕪感覺自己觸碰到了真相。


    “邶柏連鈴鈴和梅狄斯過夜都不在意……”牧白更傾向於阿諾德是那個凶手。


    楚悅附和道:“那麽多人都和鈴鈴有關係,邶柏那種舔狗哪裏在意的過來。”


    “你們確定他是真的不在意?”元駒這次難得沒有旁觀下去,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和鈴鈴有關係的其他npc,不論是梅狄斯還是密亞,他們的能力都不容小覷。邶柏不是不在意,是他沒法去在意,他殺不了那兩個‘人’。”


    莊蕪越想越覺得元駒說的有道理:“梅狄斯和密亞抓阿諾德的速度,一看就不是什麽普通人。”


    牧白直視著元駒,嘴唇顫了顫,“剛才鈴鈴查找犯人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把這件事說出來?”


    “我說出來鈴鈴會願意去抓邶柏?”元駒聲音低沉,透著冷意,“邶柏在鈴鈴麵前什麽表現你們看得一清二楚,她會相信我還是相信她那個‘男朋友’,你們不會不清楚結果。”


    牧白沒法反駁元駒的話。


    “而且抓住阿諾德也不錯。”元駒把手插.進了褲兜裏,“對我們而言,無論抓住哪個npc都不虧,能控製一個未知的npc是好事。”


    “鈴鈴她是不是不知道邶柏有問題?”莊蕪一想到npc鈴鈴在邶柏麵前作死說的那些話,招惹了那麽多人,她就捏了把冷汗。


    “誰知道呢。”元駒走進了廚房,動手下了一碗麵,“她已經用她的能力告訴我們,我們必須要依靠她才能活命。”


    元駒的廚藝很好,沒過多久一碗香氣四溢的蔥花麵就出鍋了。


    他準備好幹淨的碗筷,裝好麵就向樓上走去。


    莊蕪出聲:“你要把麵送給誰?”


    元駒為莊蕪的敏銳度感到驚訝,“……給鈴鈴。”


    “你不是說了,不要隨意接近她?”莊蕪擰著眉,“況且萬一被邶柏發現……”


    “被發現了那就想辦法應對。”元駒輕嗤:“待在原地等死不是我的風格,他的弱點是鈴鈴,鈴鈴能控製梅狄斯、密亞去對付阿諾德,那為什麽不能控製那兩個怪物去對付邶柏?”


    “黎允錯就錯在,他接近了卻沒有下手,要麽離得遠遠的,要麽想辦法控製npc,他一個都沒能做到。”


    元駒說:“我們沒法遠離了,隻能選擇這條路走下去。”


    莊蕪驚愣在了原地,她好像現在才發覺元駒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一聲不吭的少年,把npc之間的關係琢磨透徹後,果斷就展開了行動。


    他是個不擇手段的玩家。


    能活過s級副本的人,果然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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