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鈴低下頭聞了聞自己的手臂, “胡說!我明明是香的!密亞你鼻子壞掉了!”


    密亞就沒見過這麽蠢的人,她以為自己聞不到她的味道?她離得再遠,密亞都能聞得到她身上的氣味。


    之前進古堡時,她身上的氣息還很幹淨, 哪怕沾了雨水, 那種自然的混合著她體香的味道也……不難聞。


    可她說去洗澡, 洗完之後身上卻滿滿的都是那條死魚的味道!


    那種像是進入求偶期,有意在“伴侶”身上打下的濃鬱的氣味, 熏得密亞很是惱火。


    這個女人不是想和他複合的嗎?怎麽一轉眼又和那種粗魯野蠻的獸類混在一起了?!


    能留下這麽濃鬱的氣味,他們背著他做了什麽!


    而且這個女人還恬不知恥地挽著一個沒用的男人, 她這是在挑釁、侮辱他?


    密亞越想越氣,一想到剛剛自己還在樓下等著她來找他,他就覺得自己又被狠狠玩弄了一次。


    密亞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凶狠的表情,“你最好跟我交代清楚,你和那條死魚是怎麽回事!”


    “讓我不滿意的話,”密亞看向佟鈴的視線變得冰冷而又尖銳,“不論是那條死魚還是你,我都不會放過。”


    “你很在意麽密亞?”佟鈴揚起嘴角道:“你就這麽在意我和別人的事?”


    密亞不禁收緊了手, 嗤笑道:“我會在意你?你在做什麽夢?”


    “唔——”佟鈴臉色倏地一白, 痛呼道:“好痛,密亞你這個瘋子弄疼我了!”


    密亞看到淚水瞬間浸濕了女人的眼眶, 這個女人抬著頭惱恨地瞪視著他,可惜因為眼中的淚水,這個眼神非但沒有什麽震懾力, 反倒透著一股柔弱可欺的可憐樣。


    她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甚至要比普通的人類弱得多,他隻是稍稍用了點力氣, 她就動彈不得。


    這個女人總該知道不要隨意挑釁他,他不是記憶中的那個“蠢貨”,會對她抱有那麽大的耐心。


    “放手!”邶柏想去阻止紅發少年的舉動,結果他什麽都沒能做到。


    邶柏的一條手臂被佟鈴挽著,另一條手臂還是壞死的狀態,隻要一動就能被女友發現異常。所以他沒法動手,隻能冷冷地警告道:“放開她!”


    密亞完全沒把佟鈴身邊的這個男人放在眼裏,他摩挲著女人的手腕,這麽纖細的手腕,他輕易就能折斷。


    說起來也是奇怪,和佟鈴接觸的感覺很陌生,他過去有觸碰過她麽,他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種怪異的感覺在聽見佟鈴的笑聲時越發明顯了起來。


    “你這是在衝我撒氣?”佟鈴忍著痛,笑容燦爛地說道:“你嫉妒了,密亞,你嫉妒我的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你表現的越是憤怒,就說明你越是在意我。”佟鈴向密亞靠近了一步,仰著頭露出了脖頸道:“光是捏我的手腕有什麽用,你看,你可以掐住我的脖子,這樣會讓我更痛苦更難受……”


    密亞蹙起眉道:“你不怕死?”


    這個女人哪來的膽量說出這種話?


    “怕呀。”佟鈴斜睨了密亞一眼,“但我想到你是為了什麽對我動手,我就隻剩下開心了。”


    “你在嫉妒。”佟鈴語氣篤定道,“不然你為什麽要生氣?”


    “我沒有!”密亞才不想被這個女人誤會,他果斷地鬆開了手。


    一鬆開手,密亞就看見女人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清晰的指痕,不一會兒,她的手腕就紅腫了一大圈,映襯著雪白的肌膚,看起來“傷勢”頗為嚇人。


    佟鈴抬起手腕,將唇貼在自己的手腕上親了親,“這是愛的印痕呢,密亞。”


    佟鈴輕笑道:“你看你有多愛我?”


    女人用那雙被淚水衝刷過的清淩淩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他,臉上的神色得意又驕傲。


    密亞應該是討厭她那副自大的模樣的,但是當她親吻手腕時,密亞那顆不會跳動的心髒卻好像猛地跳動了一下。


    他是腦子壞掉了嗎,竟然覺得這個女人在這一刻美的驚人。


    “你想多了。”密亞後退了一步,他不想再過問這個女人了,可以的話,他此刻更想遠離她。


    記憶中那個黏著她的人不可能是他,他不會愛上這樣的女人!


    她隻是一個“廢棄品”,他沒必要為了一個廢棄品生氣。


    至於處理她,密亞相信,自己要是想殺她,她會把他的殺意當成愛意,從而將他誤會得更深。


    密亞不可能讓她得償所願。他不愛她,更不會為了所謂的“嫉妒”去殺她。


    密亞決定放過佟鈴,他們之間的關係到此為止。


    佟鈴並不想放過密亞,哪有人在傷了她之後還能輕輕鬆鬆離開的,他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佟鈴和密亞之間的關係霎時調轉了過來,佟鈴柔聲道:“密亞,你不是想知道我和那條魚的事麽,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密亞低聲道:“不,我不想聽了。”


    佟鈴無視密亞的拒絕,緩緩道:“我在我的浴缸裏養了一條魚,他很漂亮,有一條深藍色的魚尾,看見他我就像看見了大海,他不是死魚,他那麽靈活、精力充沛……”


    “夠了!”密亞將自己的內腮肉咬出了血,“你和他的事與我無關!”


    “你看我身上的裙子。”佟鈴挽緊身體僵硬的邶柏,用手拎著裙擺在密亞麵前展示著,“這是我家阿柏親手給我做的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佟鈴側過頭對著邶柏微笑道:“阿柏,你對我真好。”


    邶柏知道自己成了女友炫耀的工具,女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刺激眼前的少年。


    佟鈴喜歡這個人?邶柏不清楚,但如果能讓這個家夥滾遠點,他不介意成為被她利用的工具。


    “你喜歡就好。”邶柏擔憂地望著佟鈴的手腕道:“你的手腫的這麽厲害,我去拿冷毛巾給你敷一敷。”


    佟鈴放開邶柏的手臂,“好,我在樓下等你。”


    邶柏經過密亞身邊時,壓低嗓音道:“你該滾了。”


    密亞陰沉沉地看了邶柏一眼,轉身離開了這裏。


    佟鈴哼著歌,慢悠悠地走下了樓。


    他們這三人鬧出的動靜並不小,佟鈴一走下樓,所有人的視線幾乎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身穿修道服的阿諾德走到了佟鈴的身邊,神色關切道:“鈴,你沒事麽?”


    佟鈴一對上溫文儒雅的阿諾德,立馬換了一副表情,她舉起手,把自己紅腫的手腕放在阿諾德的麵前,嬌聲嬌氣地抱怨道:“阿諾德,我好痛!”


    阿諾德看著女人霧蒙蒙的雙眼,輕歎了一口氣,“知道痛你還這麽做?”


    記憶裏的佟鈴,一有煩惱就會向他訴說,她對他做出這種親昵的舉動倒是和記憶如出一轍了。


    “嗚嗚嗚,你快安慰我。”佟鈴抬起手腕,“快,阿諾德你幫我吹吹我就好了。”


    阿諾德垂下眼眸,按照佟鈴的吩咐,好脾氣地吹了吹她的手腕。


    “這樣好了?”阿諾德問。


    “不夠。”佟鈴用另一隻手拉住阿諾德的袖口,帶著人坐到古堡大廳的桌旁,她將手腕直接放到了阿諾德的麵前,撐著下巴道:“繼續吹吧。”


    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能裝模作樣到什麽時候。


    阿諾德和密亞對她的惡意都不少,密亞是毫不遮掩的把惡意展示了出來,阿諾德卻像什麽都沒發生那樣,對她依舊親切關心,他還在密亞他們麵前說他和她是“友人”,既然是友人,那麽為她多付出點也是應該的。


    阿諾德:“……”


    阿諾德又吹了幾下,溫和地說:“這樣怕是好不了,我去找找有沒有藥膏……”


    “藥膏哪有你的療效好,你要是不想吹,那就坐在我的旁邊,讓我多看看你。”佟鈴的情話張口就來。


    阿諾德無奈道:“你是又在逗我了?”


    “你覺得我是不是在逗你?”佟鈴把問題拋了回去。


    阿諾德:“……”


    這個女人果然是惡魔……


    觀望了許久,對npc“鈴鈴”的好奇心達到了頂點的牧白走上前道:“那個……我看你的手受傷了,我的同伴是個醫生,他可以為你治療……”


    站在牧白旁邊的黎允趕忙道:“鈴小姐,你放心,我有執業醫師證,我來的時候也帶了藥。”


    黎允說著把自己的醫師假證放到npc的麵前晃了晃,“我是正經醫生。”


    “噗。”佟鈴聽到這句話登時笑出了聲,她笑盈盈地打量著兩個玩家:“怎麽辦,相比正經醫生,我更想要不正經的醫生給我看病呢。”


    黎允什麽時候被npc這麽逗過,當即鬧了個大紅臉,“咳咳咳。”


    待在一邊的楚悅和莊蕪,同時伸出了大拇指,以示對這位npc的敬意。


    她們經曆過一些副本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生猛的女人。


    這個女人身邊有個“前男友”,把前男友使喚的團團轉不說,和另外幾個男人的關係也是不清不楚。她們還聽到女人說她在浴缸裏養了魚,能讓那個密亞氣急敗壞的魚會是什麽魚,讓人不得不多想……


    而現在,這個女人連她們玩家中的男人都不放過了,張口就是一句調戲。


    可怕,單憑這個女人泡男人的能力,這就相當可怕了!


    楚悅略帶羨慕道:“我要是有這個才能就好了。”


    楚悅這回仔仔細細將npc鈴鈴觀察了一遍,感歎道:“長得漂亮,身材又好,還會說話,嚶嚶嚶,這不是花瓶,這是海王啊!”


    莊蕪讚同地點點頭:“養魚達人!”


    “話說npc能和玩家發展感情嗎?”楚悅靠在莊蕪身邊,小聲問道,“黎允會不會受不了誘惑?”


    莊蕪幽幽道:“那要看他是不是個正經人了。”


    黎允:“……”


    佟鈴見玩家沒動靜了,主動把手放了過去,眨著眼道:“抱歉啦,開了個玩笑,能有人給我醫治太好了,謝謝你。”


    “對了,你們是?”佟鈴友好地詢問起了玩家的信息。


    黎允先前還以為鈴鈴很難接近,畢竟對方給他們留下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那種對著“男友”吆來喝去的女人,要不是為了打聽npc的消息,他都不會接近她。


    哪想到真麵對麵交談了,對方給他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鈴小姐,我叫黎允。”黎允低頭檢查起鈴鈴的手腕,鈴鈴的手腕看著挺淒慘,實際骨骼都沒損傷,看來那個密亞並沒有下狠手。


    阿諾德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這位醫師,自己站到了一旁,他什麽話都沒說,安靜地旁觀著。


    牧白也跟著介紹了下自己。


    “不用叫我鈴小姐。”佟鈴說,“我叫佟鈴,你們叫我鈴鈴就好。”


    黎允的玩家id就叫醫生,他從第一個副本起就得到了一個治愈技能,後期在副本裏還得到了醫療箱的道具卡,幹脆就往奶媽方向發展了。


    別說這種手腕紅腫的小傷,玩家斷腿斷手他都能給人接上,說是正經醫生一點都不為過。


    他從自己隨身的背包裏假裝掏了掏,拿出了一支藥膏,小心塗抹到了佟鈴的手腕上,“我的藥膏會讓你很快就好,這是獨家秘方,鈴小……鈴鈴你不用擔心。”


    邶柏拿著冷水浸泡過的毛巾下樓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一個陌生的男人,握著他女友的手腕,給她抹著藥,而原本要等他的女友,此刻眼中望著的卻是別的男人……


    那條該死的魚,該死的紅毛,該死的修道士……


    如今連這些人都一個個的開始妨礙他了。


    邶柏捏緊了毛巾,神情冰冷的將這些人的麵孔印在了心底。


    真討厭啊,該死的人真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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