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人?


    坐在古堡大廳裏的玩家麵麵相覷, 他們將npc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裏,對那個被稱作“鈴鈴”的npc萬分好奇了起來。


    顯而易見,那個女人和幾個男人都有感情糾葛,這樣的角色出現在副本裏, 怎麽看怎麽都不像什麽普通人。


    除了鈴鈴外, 玩家們沒有忽略那個躺在沙發上, 幾乎快和背景融為一體的女人。


    倘若鈴鈴是那種高調、囂張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那麽沙發上那個淺灰色長發的女人就是她的對立麵了。


    那個女人同樣被雨水淋的濕透, 但她一聲不吭地待在那裏,任誰和她搭話都不理會。


    她就像一個冷眼旁觀所有人的幽靈, 如果不是身上的水滴一滴滴地落下,恐怕她連呼吸都沒有聲音。


    該說不愧是s級的副本麽,所有出現的npc都是那麽的怪異。


    玩家們知道他們不能再傻坐著了,副本開啟後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都很寶貴,不想辦法調查這些npc的信息,查出他們的身份和弱點,他們很難存活下去。


    通常副本的第一天是“安全日”,他們可以趁天黑前多探索地圖, 多打聽消息, 等到天黑後,他們就要想辦法保全自己, 努力熬過最危險的黑夜。


    由於玩家們都是經驗者,工作的分配很快就完成了,擅長交際的去交際, 不擅長交際的去走地圖,到了時間大家一起分享線索。


    牧白的交際能力很出眾,剛剛邶柏就是和他打聽的古堡信息, 如今他又走到了紅發少年的身邊,隨意聊著一些不敏感的話題。


    像牧白那樣行動的還有兩人,他們分別走到了海藻般長發的男人和修道服男人的身邊,海藻般長發的男人不太喜歡說話,聊了幾句後就上了樓,儒雅的修士是個很樂於傾聽別人話語的人,玩家和他對話感到非常的愉快。


    沒過多久,幾個玩家聚集到了一起。


    牧白當先說道:“和‘鈴鈴’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叫邶柏,他是陪女友爬山旅行的人。你們應該都看得出來,他對女友百依百順,從外表來看是npc裏最普通的那個。”


    牧白旁邊一個長相可愛的短發女孩子問道:“那個紅發美少年呢,他是幹什麽的?”


    “楚悅,你就光顧著盯漂亮的npc?”楚悅身邊身材高挑,性感火辣的女人嘲笑道:“小心npc變異,晚上就來找你。”


    “哇,阿蕪姐,你別嚇我。”楚悅搓了搓手臂道:“這不能怪我啊,現實生活中我可看不到那種美少年。”


    “行了,別耍寶了。”被稱作阿蕪的莊蕪給了牧白一個眼神,“小牧,你繼續說。”


    莊蕪和楚悅是隊伍裏的兩名女性玩家,能在這個生存遊戲裏成為經驗者的女人,本領都不容小覷,因此牧白對莊蕪也很尊重。


    牧白:“紅發少年叫密亞,他說他對這座古堡的曆史很感興趣,是來這裏參觀的。至於‘鈴鈴’和他的關係,他不太想提那個女人,我也不好多問。”


    和牧白通過綁定道具一起進入副本的黎允接著說道:“長發男人叫梅狄斯,他說自己是靠‘夢的啟示’來到了這裏,他有謎團想要解開,多餘的話就沒有了。”


    莊蕪撥弄了下長發,輕歎了一聲:“看來大家都沒能問到什麽關鍵信息啊……”


    “莊姐,你不是和那個修士聊的很好麽?”牧白在一邊看到莊蕪和修士聊了挺久,憑莊蕪的能力,不應該什麽都沒問出來。


    “阿諾德是很好。”莊蕪神色間不無遺憾,“他要不是副本裏的npc,我都會迷上他。”


    “不過……”莊蕪眸光微冷,“他真是個滴水不漏的人,我和他聊了半天,半點有用的信息沒撈到,反而自己差點露餡。”


    “他絕不是什麽普通的修道士。”莊蕪能在遊戲裏存活這麽久,她的直覺給她幫了不少忙,“我認為他有特殊的身份,進這座古堡的目的也絕不簡單。”


    “那他會不會是主神要我們殺掉的人?”楚悅分析道:“任務讓我們不要相信███的話,這說明他(她)是個能說會道的人。”


    “梅狄斯和沙發上的那個女人大概率可以排除,他們沉默的連話都不想說,剩下比較可疑的就是鈴鈴和阿諾德了。”


    牧白讚同道:“你說的有點道理。”


    “這次任務的提示太模糊了。”黎允皺著眉道:“怪異生物的數量都不清楚,npc有6人,誰知道裏麵有幾隻怪物?”


    “副本會是s級,怪物數量不會少,而且……”莊蕪的目光靜靜掃過在場的幾名玩家,“誰知道我們玩家之中,會不會有鬼呢?”


    楚悅又被嚇得抖了抖,“那這樣不是誰都不能信任了?”


    “我建議我們玩家想個口令或是手勢動作,方便見麵時確認彼此的身份。”莊蕪強調道:“必須是玩家才知道的信息,現在我們先看看大家的身份有沒有變化。”


    牧白第一個響應,“大家應該都用玩家論壇吧,我在論壇裏有固定id,你們可以查詢帖子,問我關於帖子的內容,由此確定我的玩家身份。”


    莊蕪點頭,“這個辦法不錯,你們有沒有其他意見?”


    見沒人反對,眾人一一說出自己的論壇id,並且大致說了下自己經曆的副本和發帖內容,莊蕪看向了最後一名沒怎麽發言的玩家。


    最後一名玩家是個頭戴棒球帽,身穿黑色t恤的少年,他的帽簷壓的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眉眼,隻能看見他精致的下頜線。他的唇色很淺,身形也很單薄,從外表看不僅沒什麽威懾力,還顯得很……弱。


    莊蕪隻知道少年的名字叫元駒,別的一概不知,她和牧白一樣,都是喜歡統領全局的玩家,對於這種“隊友”,不了解透徹她也不能放心。


    元駒在眾人的視線下,緩緩開口:“魔術師。”


    “我的id是魔術師。”


    楚悅一聽這個代號,眼睛蹭地亮了起來,“你真的是魔術師?那個經曆過s級夢魘副本的魔術師?”


    棒球帽少年抬起手,他的手指纖長白皙,指甲修剪的圓潤整齊,幹淨漂亮的像是藝術品。他的指縫中夾著一張撲克牌,隻見他指尖一動,那張撲克就像被絲線牽引般,在少年的指節中靈活翻轉了起來,等少年停下手,手裏的撲克牌倏地變成了一塊巧克力。


    他打開包裝袋,掰開巧克力,丟了一塊到嘴裏,“這樣夠了?”


    莊蕪挑了下眉,少年應該是看出了她的目的,她從提議確認身份起,其實就是想要掌握他的信息。牧白和她配合的挺好,能有幾個靠譜的隊友,這個s級的副本不是不能拚一拚。


    “很好,我們幾個暫時沒被替換身份,那重點就放在npc的身上。”莊蕪不知不覺成了玩家中發號施令的那個領頭人,“這個古堡的廚房裏有一些食材,晚上聚餐時,大家想辦法和npc多進行一些溝通。可以的話先確定主神要我們找的那個人,怪物殺人要遵循一定的規則,那個人是不安定因素,需要盡早清除。”


    “這是s級的副本,不用我多說,大家都想活命。”莊蕪看著眾人道:“共享情報是最基礎的要求,我希望我死也是死在怪物手裏,不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大家懂我的意思麽?”


    “我這裏……”楚悅抿了下唇,下定決心般說道:“我這裏有一個一次性的珍稀道具,可以查看任意一個npc的身份。”


    莊蕪紅唇微彎,對楚悅微笑道:“小悅,這種道具太珍貴了,你願意拿出來是幫大忙了!”


    牧白和黎允也一同感謝道:“在這個副本裏,我們最缺的就是信息。”


    “那我們……查誰好?”楚悅問。


    楚悅從係統背包裏取出道具,展示給眾人看。


    道具名稱:【預言家卡牌】


    件數:1


    品質:珍稀


    類型:一次性物品


    介紹:不會查驗身份的預言家不是好的預言家,你可以查驗副本內的任一npc,掌握他(她)的身份能力及喜好。你可能會查到普通人,也可能查到大boss,請謹慎選擇。


    使用方法:輸入npc姓名即可。


    注意事項:嘻嘻,據說預言家一向短命,抽到這張卡牌你的運氣是好是壞還用多說嗎?


    每一次楚悅看到道具的注意事項都想翻白眼,這種惡意滿滿的描述,足以證明這個生存遊戲有多糟心。


    因為是一次性的道具,選擇查誰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我對那個鈴鈴很有興趣。”莊蕪本來想說阿諾德,但她的直覺還是替她做出了選擇。


    牧白、黎允:“鈴鈴。”


    楚悅小聲道:“密亞。”


    元駒難得說了長句:“我不認為鈴鈴對我們有威脅,與其查驗她,不如查一查邶柏,他給我的感覺……不太好。”


    元駒是經曆過s級副本的玩家,他的意見值得聆聽。不過其他玩家顯然都有自己的想法,一時間眾人也沒法做出決斷。


    “要不等聚餐後,跟大家聊完再做選擇?”楚悅提議道。


    眾人沒有什麽好辦法,隻能先耐心等待了。


    ……


    佟鈴在邶柏的帶領下,來到了古堡的二樓。


    這座廢棄的古堡確實很大,二樓三樓都有很多的房間,佟鈴沒急著去三樓,隻在二樓閑逛了一圈,選了間最寬敞的房間走了進去。


    既然是最好的房間,盥洗室必不可少。


    不用佟鈴多說,邶柏就將屋內搜索了一遍,當他發現臥室的衣櫃裏有一些樣式繁複豪華的禮裙時,他立刻拿了出來,討好似的放在了佟鈴的麵前:“鈴鈴,你看這些裙子……可以麽?”


    邶柏想象著女友穿著豪華禮裙的模樣,眼中又多了些期待和迷戀。


    他的女友眼光那麽高,普通的裙子怎麽配得上她?


    佟鈴怎麽會是那種能夠輕易滿足的人,她挑剔地拎起裙擺,眼中仍有不悅,“這些裙子幹不幹淨?我想要新裙子,不要別人穿過的東西!”


    邶柏討好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尷尬了,“我、我不知道……”


    佟鈴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你看這裏有這麽多的‘材料’,阿柏你是不是可以想辦法動手給我做一身新裙子?”


    佟鈴牽起邶柏的手,邶柏的手很涼,她的指腹從他的指尖滑落到手背,隻摩挲了幾下,男人冷白的皮膚就透出了些許青色的脈絡,“用你的手,親自給我做裙子。”


    邶柏的手背就像被火星燙著了一樣,他知道這是女友有意在為難他,但在這種情形下,連她的要求都仿佛帶上了甜蜜的味道。


    “你不想讓我穿上你給我做的裙子麽?”女人側過頭,帶著孩子氣的狡黠和天真,“你應該做得到的,對不對?”


    邶柏在佟鈴地注視下,無所適從地囁嚅道:“我……我可以試試。”


    他從來沒有做過什麽手工活兒,更別提是做裙子,但為了她,他可以試試。


    “那我去洗澡了,希望在我洗完出來前,你能把裙子送到我的手上。”佟鈴給邶柏的工作限製了時間,這樣的要求很不合情理,可她就是任性地說出了口,“我等你。”


    邶柏抬起頭時就看見了女人身姿窈窕的背影,即使被雨打濕,看起來孱弱無力,也依然有著一種優雅的氣質。


    邶柏又想起了貓,貓這種生物,有時候可憐可愛,有時候高冷神秘,他忍不住想去琢磨她的心思,想要了解她的一切……


    或許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女人回過頭睨了他一眼,“你沒多少時間了。”


    邶柏心髒一跳,感覺自己像被貓撓了一爪子,不痛,帶著點麻癢。


    她在催促他,催促他去為她完成一件本不擅長的事。


    邶柏沒再耽擱時間,趕緊捧起裙子走出房門去找剪裁工具了。


    邶柏不記得過去的自己為什麽會去追逐這個女人,那些記憶久遠的像是被人打上了一層陰影,他似乎本能的排斥著記憶中的那個人,之所以沒有放棄純粹是因為“得不到”。


    人的劣根性在這裏,“得不到”讓他的耐性無限延長,得到後他的耐性就逐漸告罄,原本是該這樣的……是什麽時候變了?她的反複無常要比記憶中的女人更加可惡,但他就是拿她沒有辦法。


    邶柏用手碰了碰被女人觸碰過的手背,低下頭在自己的手背落下了一吻。


    她說的沒錯,他該親手為她做衣服,這樣他的氣息……也能停留在她的身上了。


    佟鈴一個人走進了盥洗室。


    她將邶柏支使了出去,一個人待在這裏,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什麽靈異事件。


    這座古堡雖然被廢棄了,但無論房間還是盥洗室,都透著原先奢靡豪華的一麵。


    盥洗室內有一個大浴缸,佟鈴一看見這個浴缸就想起了梅狄斯。


    她想,她的寵物應該會喜歡這裏。


    佟鈴打開花灑,嚐試調試水溫,可惜這裏隻有冷水,沒有熱水。


    她也沒有失望,簡單衝洗了下身體,找出浴巾給自己裹上,接著就在浴缸裏放滿了冷水,用手在水麵上撥弄起了水花。


    “滴答”


    “滴答”


    清水從指縫中落下,砸進了水麵,盥洗室內逐漸變得潮濕,牆壁和地麵都升騰起了冰冷的水霧。


    空氣中的水分子好像一下子增多了,一種腥甜的氣味從門外傳了過來。


    佟鈴聽見了敲門聲。


    伴隨著敲門聲的是青年動人的嗓音:“鈴鈴,我能進來麽?”


    佟鈴輕快地笑道:“當然。”


    “請進,我的……梅狄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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