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禦握著她的手,頭往後仰了仰,然後若無其事地和她說著話。


    沒多久,門開了,江禦的聲音頓住。


    工作人員把骨灰盒端了出來,江禦身子一僵,起了身接過來。


    他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在原地愣怔了好久,還是許瑟過來喊他,他才回過神來。


    許瑟拉了拉他的袖子,輕聲道:“小九,我們回家吧。”


    頓了頓,她繼續道:“帶上奶奶一起,一起回家。”


    她眼神澄澈,江禦轉頭一瞥,似乎就看見了漫天的光。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落水的無措的人找到了浮木,有些渙散的眼神凝聚起來:“好。”


    許瑟最終還是給許光打了個電話,畢竟學校那邊請了那麽久的假。


    她隻說江奶奶去世了,倒是沒有告訴他自己手被人捅了一刀的事。


    所以,當江奶奶葬禮那天,許光看到許瑟手上纏著的繃帶時,差點沒厥過去。


    許光把她拉到一邊:“你這手是怎麽了?”


    “以前惹到的人,隔了好多年過來報複了。”


    她沒說溫謹的目標一開始是江禦,也沒說當初是幫江禦作證才讓溫謹記恨上的,更沒說這刀是給江禦擋的。


    但是許光是多麽聰明的一個人,他看了看許瑟的左手,又看了眼不遠處望著這邊的江禦。


    一下子就猜得差不多了。


    許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推了推許瑟的額頭:“你啊。”


    許瑟捂著額頭淺笑:“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


    事已至此,說什麽責怪的話也沒有用。


    更何況許瑟還受著傷,許光是打心底裏心疼的,也不好再罵她什麽了。


    他轉身朝不遠處的江禦走去,剛轉身就被許瑟給拉住了。


    許瑟緊張兮兮地望著他:“爸,你別把氣撒他身上啊。”


    許光幽怨道:“瑟瑟,胳膊肘往外拐得太早了。”


    許瑟心虛地低下頭,拽著他的手仍舊沒鬆開:“江禦現在正難受著呢。”


    “我知道,”許光小心地把西裝袖子抽出來,“我很早就想找他聊聊了,這會兒正好碰上了。”


    意思是不是因為他連累得許瑟受傷才去找他麻煩的。


    許瑟訥訥地應了聲,重新抓住他的袖子。


    許光掃她一眼,略顯委屈:“瑟瑟——”


    許瑟打斷他,試探著問道:“您不會給他甩張支票,要他跟我分手吧?”


    許光覺得自家女兒傷得可能不是手,是腦子。


    “瑟瑟,這不是三年前了。”


    三年前的江禦,什麽都沒有,沒錢,沒家世,前途一片黑暗。


    要是那個時候,江禦跟許瑟在一起,那他一定不可能答應。


    沒有哪一個愛自己女兒的父親,會肯把女兒交給一個許諾不了她未來的男人。


    但是現在的江禦不一樣,他用實際行動表明了,他能夠給許瑟一個未來。


    許瑟抓住盲點:“也就是說,三年前的話,你真的會甩支票給他?”


    許光:“……”


    “我去跟他談談彩禮的事,看看我倒貼多少他願意娶你。”許光大步朝江禦走去,看樣子似乎是真的有這個意思。


    許瑟撇了撇嘴,站到一邊。


    十來分鍾後,江禦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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