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楮子煜挑釁的眼神中,白溪隻字不提沉堯做飯好吃的事情,他低頭看了眼剛才楮子煜遞到他手上的貓零食,湊到鼻子下聞了聞。


    貓零食被做成了小魚幹的模樣,但卻聞不出有任何的魚腥味,按理說應該是白溪最討厭的東西,可是楮子煜期待的眼神中,白溪還是把它一整個塞進了嘴裏。


    貓零食入口即化,除了形狀和魚類似之外,白溪嚐不出任何和魚有關的味道。


    怕白溪誤會這是給其他貓做出來剩下的,楮子煜還專門解釋道:“這是專門給你做的,有鹽味的,其他貓貓的都沒有。”


    他看了眼盤子裏剩下的貓零食:“我給忘了,下次換個形狀,你應該蠻不喜歡這個的。”


    “不礙事。”白溪一麵搖頭一麵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嘴裏的貓零食已經咽下肚子了,可他的眼睛忍不住去偷看裝著零食的盤子,爪子蠢蠢欲動想去在弄一塊來。


    不得不說楮子煜雖然很多時候腦子看起來不大好用,但是做飯的水平確實是一流。盡管貓零食被做成了白溪最討厭的模樣,但他吃了一次就覺得再也離不開了。


    白溪一直對自己的感官有很強的自信,可是他隻能吃出楮子煜做的貓零食和外麵賣的其他零嘴不同,但卻嚐不出來楮子煜到底往裏麵放了什麽才會讓味道變得如此迷人。


    不管怎麽說,楮子煜做的這玩意兒簡直就像石花芮一樣的令貓上頭,白溪吃了一塊之後忍不住再拿了一塊。


    楮子煜看著他連吃了三塊,心裏充斥著滿足感的同時把盤子收了起來:“師兄之前叮囑過我不能讓你吃太多的。”


    白溪伸出去的手抓了個空,隻好悻悻地收回來,咂咂嘴品味口腔中殘留的香味。


    “可不可以教我這個?”白溪眼巴巴地看著楮子煜,已經徹底把做飯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做飯哪有做零食重要?


    “這個不可以教給你。”楮子煜搖搖頭拒絕了白溪想要學習的請求,背著手一副說教的老夫子模樣:“如果你自己學會了的話應該會不停地吃吧?零食吃多了很容易消化不良而且長胖的。”


    白溪心想他的零食全都在沉堯那裏,每次摳巴巴的隻給一點點,怎麽可能會吃多?


    可他轉念一想,現在沉堯不在,保不齊他還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想象了一下沉堯回來的時候看見一個身體是腦袋幾倍寬的肥貓,白溪忍不住抖了抖。


    算了吧,他還是等沉堯回來再說。


    明明才是沉堯不在的第二天,可白溪就已經快無法承受沒有沉堯的日子了,一想到他還要度過不知道多少個這樣的日夜,白溪就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很是不舒服。


    “好想師尊早點回來。”白溪仰著頭說道,眼中滿是憂鬱。


    “想他早點回來還是想他儲物戒裏的零食早點回來。”楮子煜嗤笑一聲戳穿了白溪的小心思:“你之前是怎麽和我抱怨三師兄的,你這麽快就要背叛我了嗎?”


    白溪沒回答,醉酒後的事情他哪裏記得這麽清楚,隻是有一個隱約的印象,麵對楮子煜的質問立即眨眨眼,一臉無辜地糊弄過去。


    楮子煜也不是真的在乎白溪想著誰,他指了指盤子裏剩下的幾塊零食說道:“等以後三師兄回來了我教他做,他肯定能控製好總量。”


    白溪看著楮子煜一本正經的表情,意識到他可能不是在開玩笑,有些驚恐地後退了一一步。


    楮子煜看著白溪的模樣,認真道:“這個可比魚肉簡單多了,對師兄來說肯定沒問題的,你的醒酒湯還是師兄給你做的呢。”


    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楮子煜的語氣多少帶著點酸味,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白溪合理懷疑楮子煜是在報複他之前堅定地認為沉堯做飯一定很好吃的行為,但他找不到證據。


    白溪輕哼了一聲,動作迅速地偷了一塊零食扭過頭去,用一個後腦勺對著楮子煜,嘴裏含著零食模糊道:“反正我馬上就走了,到時候你想教都沒人學了。”


    “你要走了?”楮子煜聞言立馬放下了手上的活,繞到白溪的另外一邊急切地問道:“你要去哪裏?回妖族了嗎?”


    白溪點點頭,眼中的光暗了些許,他垂下眸子盯著地板,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根被霜打壞的小白菜似的。


    楮子煜“啊”了一聲,也沒了繼續逗樂的心情。


    “難怪我看見妖王來了,原來是來接你的。”他靠在白溪身邊的灶台上,臉上露出了同款沒精打采的表情,“那三師兄知道這件事情嗎?”


    白溪再次點頭,聲音中夾雜著小情緒:“就是師尊讓他來的,兩位師伯也知情,就隻有我不知道。”


    “沒事,你還有我。”一想到這裏,楮子煜心裏頓時更難受了。現在還有個白溪陪著他,等到白溪一走,他就又成了無定宗被排擠的那個人。


    “我好不想讓你走。”楮子煜想去抱住白溪,張開雙臂後猛地意識到雖然白溪還沒有鬆口和沉堯在一起,但他遲早會是三師兄的人,若是以後被師兄知道了,少不了又要被扒掉一層皮。


    楮子煜伸出的手在半空中轉了個方向,最後牢牢地抱緊了自己,“我就要成為無定宗唯一的小可憐了。”


    白溪奇怪地看了楮子煜一眼,心想在他穿書之前,楮子煜難道不也是無定宗唯一的小傻子嗎?


    “你不懂。”楮子煜仿佛看透了白溪的想法似的,一雙眼睛淚汪汪的,好像一隻被人丟棄的流浪狗:“這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簡單來說就是兩個傻子可以很快樂的活在一群聰明人中,但一個傻子就會活得很艱難了。


    白溪拍了拍楮子煜的肩膀,並不是很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


    “那你什麽時候走啊?”如果楮子煜有耳朵的話,現在恐怕是耷拉在腦袋上的。


    白溪想了想,雖然妖王縱容他在無定宗多留幾天,但是恐怕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明後天吧。”白溪的精神同樣不是很好,兩個人靠在灶台上整整齊齊地歎了一口氣,看起來滿臉憂愁。


    如果可以,楮子煜恨不得讓白溪一直陪他住在家裏,可如今人家親爹都來接人了,他也不好繼續留著白溪。


    他就像是拉著白溪在大院裏玩耍的同齡人,兩個小朋友都不肯回家,直到其中一邊的家長來叫人才不得不妥協。


    楮子煜沒想到會這麽快,頓時更加失落了:“那你要現在先回去收拾東西嗎?”


    白溪點頭,趁著楮子煜沉浸在悲傷中的時候拿了一塊零食塞進嘴裏。


    何以解憂,唯有零嘴。


    楮子煜的這句話提醒白溪了,既然要離開無定宗不斷的一段時間,那麽自己的身邊不嫩沒有一點帶有沉堯氣息的東西。


    但是在收拾東西之前,他還有另外的一個問題要解決。


    怎麽回去?


    白溪看著楮子煜因為他馬上離開開始給他做新的一批貓零食,腦海中靈光一現。


    他拍了拍楮子煜的肩膀,用自己平生最快的語速說道:“我現在先回去收拾,一會兒你忙完幫把我爹帶去禦虛峰可以嗎?謝謝了!”


    白溪說完沒有給楮子煜反應的時間就從廚房裏跑了出去,任由楮子煜不停地叫喊,他始終沒有回頭。


    白溪跑得太快,楮子煜在他的身後一邊追一邊喊道,“你晚一會兒走不就行了嗎,也不至於急這一會兒吧?”


    然而白溪已經一溜煙躲了起來,他有儲物項鏈在身上,想要把自己藏起來不被人發現根本是易如反掌。


    楮子煜沒跑兩步就跟丟了目標,他四處看了一圈,沒有再發現白溪的身影,隻能憤憤地跺跺腳,嘴裏抱怨道,“跑這麽快做什麽,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


    他一邊嘟囔一邊回到廚房,把給白溪準備的貓零食做好了之後全都放進了一個袋子裏。


    盡管嘴上抱怨,但楮子煜還是按照白溪的要求找到了妖王。


    “西西說他先回禦虛峰收拾東西了,讓我過來給你帶路。”楮子煜對妖王沒多少好感,畢竟在他眼中妖王就是拆散他和白溪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因為妖王,他怎麽可能成為無定宗唯一的小可憐。


    但妖王顯然不明白楮子煜對他態度不好的點,不過他正奇怪白溪怎麽沒打一聲招呼就就這麽突然地回禦虛峰了,並他也並不打算糾結楮子煜的問題。


    妖王迅速地找出自己的大刀踩在腳底下,兩個人很快升到了半空中。


    白溪雖然號稱自己走了,但其實一直藏在角落裏觀察楮子煜和妖王,等著那二人離開後才忙不迭地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這是他想出來最好的方法,謊稱自己已經走了,其實跟在他們的身後。


    這樣既能夠不暴露自己路癡的事實,又可以趁機回到禦虛峰,隻要不被前麵的兩個人發現,白溪堅定自己的這個計劃是萬無一失的。


    隻不過白溪唯一沒有算到的就是楮子煜和妖王的飛行速度遠遠超過他,一開始白溪還能勉強跟上,到後來就開始逐漸狼狽。


    禦劍飛行考驗的就是一個對靈力的掌控問題,保持劍身平穩的同時不斷加速。


    妖王和楮子煜好像較勁似的越飛越快,這可是苦了跟在他們身後的白溪。


    加速的代價就是白溪已經平穩地站在本命劍上,他可憐兮兮的站在上麵,雙手握著劍柄維持身體的平衡,最關鍵的是這樣能夠讓他不要飛著飛著就被甩下去了。


    跟不上妖王和楮子煜的速度,一方麵會讓白溪找不到禦虛峰的放量,另一方麵,若是那兩個人比他先到了禦虛峰,後果恐怕就是會暴露他耍的這個小伎倆。


    白溪一點不想被人知道他不認路,咬咬牙繼續朝前飛去,盡可能地保證自己不要跟丟了。


    禦虛峰最大的好處就在於它是整個無定宗最高的一座山峰,楮子煜家裏禦虛峰雖然很遠,但隻要楮子煜把白溪帶到了無定宗中心的位置,他便不難發現前方禦虛峰的蹤影。


    白溪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但卻不敢完全放鬆下來,他保持著自己能夠控製的最高速度朝著目的地飛去。


    與此同時,楮子煜和妖王已經抵達了禦虛峰,隻是被攔在了結界外麵無法進入。


    楮子煜的手指剛剛碰到結界的表麵便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往後甩了好幾米。


    他捂著摔疼的屁|股罵罵咧咧地站起身,走到結界的邊上大聲喊道:“白溪!你把結界打開讓我們進去。”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一片寂靜。


    妖王看不懂楮子煜這個迷惑行為,禦虛峰那麽大,他不明白為什麽楮子煜有信心覺得自己隨便喊了那麽一聲就能夠被白溪聽見。


    無定宗真當如傳言所說的,把所有的智商都分配給了三個師兄,留下一個仿佛有腦疾的小師弟。


    可憐孩子。


    楮子煜不知道自己在妖王心中已經被打下了腦子有疾的標簽,他還在朝著結界內大聲叫喊,但卻不敢往前多走一步,生怕自己又被結界彈開了。


    妖王不理會旁邊發瘋的楮子煜,從儲物戒中拿出了玉簡,聲音不大,但是很有效果:“兒子,禦虛峰有結界,我們在門口進不來。”


    在妖王跟白溪說話的時候,楮子煜呐喊的聲音戛然而止,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的無厘頭。


    和憨包。


    接到妖王消息的時候,白溪剛剛落到禦虛峰的地麵上。


    禦虛峰的結界不會阻攔他,白溪可以從任何的位置進入,很容易就錯開了在門口等待的兩個人。


    鞋尖落在熟悉的雪地上,很快就被冰涼的雪水打濕,不過這反倒是讓白溪從心底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這才是他熟悉的地方。


    “我這就來。”白溪對著玉簡回複了一聲,他聽見了從玉簡中傳來楮子煜的叫喚聲,忍不住心疼這個傻孩子的喉嚨。


    他跑過去把外麵的兩個人放了進來,臉上故意露出了幾分帶著歉意的笑容,“對不起,我忘記這件事了,沒有等太久吧?”


    雖然是道歉,但白溪的心裏其實更多的是慶幸。如果不是有這一道結界攔住了這兩個人幫他拖延了最後幾分鍾寶貴的時間,白溪的小秘密恐怕就要被發現了。


    貓貓真是愛死沉堯了。


    白溪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心情甚好地把兩個人迎進了屋內。


    “家裏沒什麽東西,你們就隨便吧。”白溪給他們一人端了一個杯子,沉堯不在的時候,禦虛峰的東西匱乏已經到了就連泡茶的茶葉都是妖王自帶的。


    為了避免自己妨礙到白溪收拾東西,妖王主動提出了和楮子煜坐在院子裏。


    白溪沒有拒絕,叮囑他們在外麵注意保暖之後就紮身到了收拾行李的大業中。


    雖然沉堯已經離開了一段時間,但屋內大部分的東西還殘留著他的氣息。


    隻要是和沉堯有關的,白溪每一個都想要帶走,可是又擔心沉堯回來的時候家徒四壁,連個能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白溪一時間有些糾結,東西收起來又放回去,重複了好幾遍也沒做出最後的決定。


    沉堯的聲音就是這個時候從儲物項鏈中傳來的。


    “我進入魔界了。”


    白溪頓時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捧著儲物項鏈驚喜道:“你那邊聽起來很順利。”


    項鏈中傳來了一聲輕笑,“借了溪溪的運氣,當然順利。”


    白溪被他的一聲溪溪叫紅了臉,低聲說道:“你不要亂叫我,溪溪是你能叫的嗎?”


    沉堯笑而不答,哪怕他看不見白溪的表情,但也不難猜到他現在滿臉通紅的樣子。


    “你現在安全嗎,怎麽有時間跟我聊天了?”白溪小聲嘟囔道。


    “還不是怕有些小貓一直擔心我。”沉堯語氣戲謔,逗得白溪的耳朵紅得滴血。


    “誰擔心你了?”被戳破心思的白溪立馬反駁道,聲音軟軟的,聽起來更像是在撒嬌。


    確定了沉堯現在很安全後,白溪忍不住問起了其他的事情:“你之前不是讓我留在家裏嗎?為什麽又讓我爹來接我回妖族了?”


    沉堯知道自己若是實話告訴白溪因為妖族更安全的話可能會引起他的逆反,於是找了個其他的理由:“找出妖族的叛徒需要你。”


    “就這樣?”白溪不太相信地反問道,他總覺得這麽好心的事情似乎不太像沉堯的風格,可是又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那我解決了妖族的事情就回來,我不喜歡住在外麵。”


    沉堯隻是“嗯”了一句,反正妖王肯定有辦法把白溪留在妖族直到魔族被徹底驅逐的,隻要白溪回到了族裏,沉堯並不是很安心他的安危。


    “我走的時候可以把家裏的東西都帶走嗎?”白溪輕聲問道。


    “喜歡就帶走。”


    “那你回來怎麽辦?”白溪沒等沉堯回答,自己就給自己找到了答案:“不過沒事,等你回來的時候妖族的事情應該解決了。”


    沉堯主動地幫白溪補全了剩下的半句話:“我會去妖族接你。”


    白溪抱著儲物項鏈躺在床上,眼睛笑成了一道月牙。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很久之後,白溪才鼓起勇氣說道,“沉堯,你早點回來,我有話要跟你……”


    白溪的話沒說完,房間的門卻被人猛地撞開。


    他仰頭看向門口,隻見妖王麵色凝重,一邊走一邊快速說道——


    “溪溪,我們要走了,魔族找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後我被師尊rua禿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芝芝玉麒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芝芝玉麒麟並收藏穿書後我被師尊rua禿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