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領導的肯定,其實這一切還得感謝領導給我這個新人發展的機會!”趙朦朦謙虛道。
“其實更是你個人努力的結果!”秦銳這個時候真不想以惡人的姿態出現,而是十分平和的肯定了趙朦朦的成績。
他得承認麵前這個倔強的女孩,不僅有才,有思想,更有著非同尋常的堅韌和刻苦的精神,這是現在好多電視台女主持憑著關係,憑著臉蛋,投資取巧所不同的品質,這種品質,他秦銳是真心佩服,隻是身在當下,這個現實的社會中,各種利害關係交雜在一起,讓人們失去了對真與假,美與醜的分辯了,有時即使能分得出來,也隻能漠然的承認這一切假惡醜的存在,因為個人沒有辦法去扭轉乾坤!
秦銳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朦朦啊,我看你最近做這檔節目也很辛苦,可能在思路上也未能抓得住要害,所以這幾檔節目出來後,觀眾反應不得好,批評得不在少數,台裏呢,考慮讓你放下這檔節目,先休息調整一下,然後再作決定!”
趙朦朦一聽,急了:“台裏要停這欄目?”
秦銳搖搖頭:“不是這個意思,是讓你先暫時放下這個欄目,去休息學習一下,這對你也有好處嘛,再說這段時間發現你身體也不太好,你看你好象瘦多了!”
趙朦朦一聽,臉一紅,然後瞬間恢複常態道:“我那是胃不好,現在沒問題了!”
秦銳看了一眼這個倔強的女孩,他知道也為這個節目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找專題,審稿子,學習主持技巧,深夜加班,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裏,隻是他這個總編現在沒有辦法去左右這個局勢,連台長都在回避這件事,可見其中的利害關係,誰也不想為了一個小小主持人得罪了當局的領導,不過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當初趙朦朦也算是杜偉國大力建議的,得到首肯的,為何才幾個月的時間,就另擇人選,雖說節目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問題,畢竟剛試運營的新節目,有這些問題是不可避免的,這是秦銳想不通的,但是他也不願去深究這件事背後的原因,明哲保身也許更合適他現在的生存形勢,所以他隻能愛莫能助!
“朦朦,你就聽台裏的意思吧,先暫時休息學習一階段,到時看你的狀態,再上崗嘛!”秦銳委婉的勸慰道。
趙朦朦聽完後,情緒激動道:“秦總,看來台裏是對我表現不滿意,讓我下崗了?”
秦銳歎了口氣,既然她已經領悟道這層意思,自己再說多少漂亮的話也沒有多大意思,於是沉默起來。
秦銳的沉默,讓朦朦的心一陣陣抽搐起來,她覺得她心寒了,自己付出了這麽多努力,也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包括台裏的領導,包括麵前的男人,為什麽說撤就撤下自己呢?她美麗的大眼睛裏瞬間因委屈蓄滿了淚水,然後無聲的滑落了下來,也不知道為何,原本不再有反應的她,現在突然又覺得要嘔吐起來,她趕緊撫著嘴,往外衝去,留下秦銳目瞪口呆的坐在那兒......
在衛生間裏,趙朦朦嘔吐完,看著鏡子中狼狽的自己,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起來,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地,好不容易,撐著大理石台麵,這才慢慢的清靜過來,她撫著肚子,在心裏對自己說: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回到坐位,趙朦朦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發呆,趙剛拿著寫好的稿子,放到她的麵前道:"朦朦,你好好審審,保證這次沒有問題!"
朦朦慢慢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不需要了!"
趙剛皺皺眉頭道:"什麽意思?"
趙朦朦淒苦的一笑:"台裏讓我從這個欄目撤出,休息學習一段時間!"
"啊?怎麽會這樣?"趙剛聽完,也覺得不可思議.
"你問我我問誰去?也許是我做得不好,台裏不滿意吧!"此時的趙朦朦已經比先前平靜多了,她不願意去多想自己不能左右的事情,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自己在這個城市,在這個電視台,她趙朦朦是沒有任何背景可以依賴的,也沒有去為了自己這個飯碗,去迎合潛規則,她趙朦朦做不到!
趙剛聽後,濃眉緊鎖,眼裏冒出火花,他捏了捏拳頭,然後轉身就往總編室奔去:"我去問問秦總去!"
"趙剛!"趙朦朦想喊住趙剛,但是他已經大步走遠了.
趙剛門也沒敲,就用力推門走進了秦銳的辦公室.
秦銳愕然的看著滿臉怒氣的趙剛站在自己麵前,死盯著自己,於是詫異道:"趙剛,你這是怎麽了?"
"問你呢!"趙剛回擊道.
"我怎麽知道?"秦銳皺皺眉頭.
"秦總,我問你,為什麽要把趙朦朦撤出經濟新觀察欄目?"
看著趙剛咄咄逼人的氣勢,他算是明白了怎麽回事,於是他靠向椅背,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趙剛:“本來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因為這跟你沒有關係,但是既然你來了,我可以回答你,這是台裏的意思!”
“台裏的意思?總得有個理由吧?”趙剛麵對著秦銳的冷漠,怒氣更盛了。
“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她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現在這個欄目,她的表現讓觀眾,讓領導不滿意!”
“扯淡!趙朦朦的表現可圈可點,我不敢說觀眾百分之百的滿意,但是大多數的觀眾還是持肯定的態度的,不信你可以去留言板去看看,另外台裏的領導包括秦總你,一個月前還盛讚她來著,號召大家向她學習,怎麽現在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趙剛沒有秦銳留一絲情麵。
秦銳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記者竟然膽敢這樣跟他說話,當即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趙剛,你別太過分,你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難道你們不過分嗎?你們說停人家的工作就停?還有沒有公道可言?”趙剛也不示弱,迎上前來道。
秦銳本來在為趙朦朦默默離去,接受了這個事實而暗地慶幸,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於是氣得直哆嗦:“趙剛,你如果再這樣胡攪蠻纏的話,小心你也給我從這個欄目出去!”
趙剛聽了秦銳威脅的話,冷冷一笑:“我還真不稀罕!愛怎的怎的!”
“你給我滾出去!”秦銳見這個軟硬不吃的趙剛,就象茅坑裏的磚頭,又臭又硬,實在沒有辦法,隻得指著他的鼻子,讓他滾出去。
趙剛二話不說,就拉門走了出去。
回到坐位上,氣呼呼的從趙朦朦麵前拿過自己剛才寫的稿子,一下子撕得粉碎,大家都奇怪地看著他:“趙剛,你這是怎麽了?”
“趙剛,你瘋了?”趙朦朦趕緊上前想攔住,還是晚了。
“朦朦,你如果不在這個欄目幹了,我也不想呆在這兒,大不了辭職,我還怕找不到工作?”趙剛氣得說著狠話。
趙朦朦看了他一眼,然後小聲說道:“你瘋了?我不要你為我出頭,你該怎麽做還怎麽做,說老實話,我也想清楚了,這段時間我也正想休息休息,順便把婚結了!”
趙剛看著平靜的趙朦朦說出這樣的話,詫異道:“你真要結婚了?這麽快?”
趙朦朦點了點頭:“是的,我覺得累了,想有個家了!”
趙剛默默的聽完,苦笑著扯扯嘴角道:“祝福你朦朦!”說完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用力眨了眨眼睛,心中的女神終於要成為別人的女人了,朝朝夕夕的相處,他已經把她看來自己心中的另一半了,隻是他還是沒有這個福氣,娶上這個單純倔強的女孩,他現在心裏真羨慕那個警察!
下班時,陳辰一如既往的來接朦朦回家。
“怎麽了?”看到朦朦沒有笑容的小臉,小心翼翼地問道。
朦朦沒有吱聲,陳辰也就沒有再問。隻是緊緊的握著她那冰涼的小手,讓她環住他的腰,坐在摩托後座上。
一回到家,朦朦的情緒馬上釋放出來,她一下子撲到陳辰的懷裏放聲哭了出來。
陳辰嚇得六神無主,他一邊抱著她一邊詢問道:“朦朦,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哭了好一會兒,趙朦朦才止住哭泣,抽噎著說道:“老公,我下崗了!”
“下崗?”陳辰莫名其妙道,一邊把她拉坐在沙發上:“坐下慢慢說!”
趙朦朦把下午秦銳跟她說的話原封不動的搬了出來,陳辰在她斷斷續續的話裏總算是聽明白了,他知道這是他們領導變相調整崗位的意思,也就歎了口氣:“朦朦,其實我知道你為這個欄目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它就象你的孩子一樣,可是既然目前這個局麵不是你所能控製的,還不如你就聽從領導的意思,再說你現在也有身孕,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請假休息,再說我們馬上要結婚了,也有時間準備準備了,你說是不是老婆?”陳辰邊說邊把朦朦擁到時懷裏。
良久,朦朦道:“現在也隻能這樣想了!”
“你就應該心情放寬點,這樣對孩子有利,工作算什麽,以後生了孩子,再說!”陳辰大度的話讓趙朦朦心裏安慰不少,她覺得這個男人年紀雖不大,但卻很有擔當,他就象棵大樹一樣,在風雨來臨時,為自己,為這個家庭遮風擋雨!
“陳辰,你真好!”朦朦依在他懷裏,閉著眼睛,幸福道。
“好了,你躺沙發上休息一下,我做飯去!”陳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然後起身下廚去了......
趁陳辰做飯的趙朦朦,給呂琳打去了電話.
"呂姐,你這幾天有空嗎?"
"嗯,有空,這樣吧,這個周六我們約了聊聊!"
此時的呂琳,心情十分不好,"五一"從郊外回來後,呂琳發現手機上那個視頻後,當即就呆若木雞,看著開著車,興高采烈和女兒說笑的李強,她忍著內心強烈的痛苦,沒有馬上表現出來,而是一路默默的回到家.
當晚,覺得呂琳異樣的李強,在臥室內拉住往外拿枕頭被子她,急切地問道:"你這是發什麽瘋?要和我分居?"
呂琳嫌惡的看了他一眼,打開手機上的視頻,扔到他的麵前,李強拿起來一看,頓時目瞪口呆.他在心裏暗暗叫苦,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層,看來這次被這個女人暗算得不淺,他看著麵如石雕的呂琳,想張口解釋什麽:"呂琳,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呂琳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狼狽不堪的的李強,冷冷道:"那應該怎麽想象?那個男人不是你?"
“我......我是被人算計的......”李強痛苦的辯解道.
"不要說了,我還有眼睛,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從今天以後你給我滾出這個家,我不想看到你!"呂琳說完就拉開臥室門,跑進了浴室,關上門,捂嘴著,靠在牆壁上抽泣起來,因為怕呂媽和果果知道,所以一直不敢大聲的哭出聲來.她覺得她的心都快碎了.....她不明白,為什麽李強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自己.
李強知道呂琳再也不會相信自己了,他已經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她對自己的蔑視,他覺得自己太肮髒了,這個無恥的女人,自己設套讓自己鑽進去,現在竟然來破壞自己的家庭,他恨得牙牙,當即陰著臉,奔出家門,上了車,就給俞曉娜打了電話:“你馬上給我出來!”
“天已經晚了,李總有啥事?”此時的俞曉娜聽到了李強聲音裏的不對勁,知道他一定知道了那視頻的事,於是幸災樂禍道。
“你為什麽給我老婆發那段視頻!你瘋了?”李強痛苦的大叫道。
俞曉娜哈哈大笑道:“是,我瘋了,可這一切都是你逼的,誰讓你不跟我結婚?”
“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圈套對不對?你設計讓我跟你一起,設計懷孕,你為什麽這樣做?”
“為什麽?就因為我喜歡上了你,就因為我愛你!”俞曉娜也開始咆哮起來。
李強冷笑道:“愛,你這樣的女人也配談愛?你愛我就是這樣陷害我嗎?你為了自己的私欲,不顧別人的感受,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毀了別人,你懂嗎?”
俞曉娜被李強罵得沉默了,良久她說道:“李強,我俞曉娜是算不得什麽好女人,但你李強也不是什麽好男人,你和那姓朱的女人的爛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和我zuo愛的時候,你一直喊著她的名字,你現在還在乎你前妻幹嗎?你就是個偽君子!你既然不跟我結婚,那你也別想和你前妻複合,所以現在扯平了,你也別覺得委屈,另外告訴你,我沒有懷孕,這一切都是你逼的!”
俞曉娜一頓反擊的話讓李強啞口無言,他頹然地放下電話,痛苦的埋在方向盤上,他覺得俞曉娜說得不錯,他是個偽君子,他在和朱麗媛的接觸中,不可否認的有些喜歡上了她,但他知道這是和呂琳不一樣的情感,他愛呂琳,這種愛不是一天兩天的喜歡,而是一種曆史的積澱,血緣牽連,而朱麗媛則是默默無言在背後為他付出的紅顏,隻是他們沒有很好地控製住,在他最苦悶的時候,超越了男女的界限。這也是他最覺得愧疚呂琳的地方.
李強原本還想在立州之行後,和呂琳重新複合,沒想到現在卻落得如此的境地,他坐在車內,抽著煙......不時地抬眼看著樓上的窗戶,那散發著暈黃的燈光,原來是多麽的溫馨,多麽柔情,它象是一個女人的期盼的心,更是女兒果果的呼喊,是一盞照著自己回家的塔燈,可現在一眨眼的功夫,燈光就在他眼前熄滅了,李強隻覺得周圍黑寂寂的,隻有路燈的清冷如寒月的光芒,照射在車身上,映在他痛苦的眼眸裏,他現在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他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男人,一個失去靈心家園的男人,一個讓自己的親人蔑視的男人......
而此時的呂琳躺在床上,睜著大大的眼睛,一任淚水流淌著.....一波又一波未能在白天流下的淚水,在這個夜晚,無言的滑落,慢慢的浸濕了枕巾,她現在才體會到什麽叫痛徹心骨,什麽叫心死......
第二天一早,呂琳起床,拉開了窗簾,樓下已經空空如也,再也沒有了熟悉的車影,她拉窗簾的手下意識的停滯下來,他走了......呂琳閉了閉眼睛,一陣錐心的痛的湧上來......
吃早飯時,呂媽問道:"李強呢?還沒有起床?"
呂琳沉默了會,然後輕輕的答道:"他上班去了!"
呂媽狐疑的看了一眼女兒,隻見她兩眼有些紅腫,臉色蒼白無神,於是問道:"這麽早?咦,你怎麽了?眼眶怎麽腫了?"
呂琳趕緊扯著嘴角強笑道:"沒事,可能李強晚上一直打呼,攪得我沒睡好覺吧!"
"是,爸爸就喜歡打呼嚕!"果果一邊吃,接上話題道.
"趕緊吃,媽媽送你上學去!"呂琳佯裝摸了摸女兒的頭發,躲避著呂媽探詢的目光.
"媽媽,我吃飽了!"女兒果果放下筷子.
呂琳在呂媽狐疑的目光中,拿起女兒的書包,送女兒果果上學去了.果果一邊走,一小嘴吱吱喳喳起來:"媽媽,爸爸怎麽不果果上學啊?我喜歡坐爸爸的車!"
呂琳一楞,隨即答道:"爸爸很忙,沒空送果果啊!"
果果失落的閉上嘴巴.
看著女兒撅起小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呂琳逗道:"果果,以後媽媽也開和你爸爸一樣的車送你上學好嗎?"
果果一聽樂了:"真的嗎?"
"當燃是真的了,媽媽什麽時候騙過果果?"呂琳笑道.
"好,那我們拉鉤!"果果伸出小手,呂琳會意的一笑,也伸手和她鉤在一起.
培訓回來的呂琳,上班沒多久,就聽到不少傳聞,首先是從錢美芬嘴裏傳出來的,她中午趁休息的檔兒,溜到呂琳辦公室,鬼鬼祟祟道:“我的呂大主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關於你的還是我的?”
錢美芬瞟了她一眼,失落道:“當然是你的,我還能指望什麽好消息,無非就在這兒混吃等死!”
呂琳笑笑:“不至於這麽誇張吧!”
錢美芬坐在她麵前,小聲滴咕道:“你這次去省校培訓,你就一點兒感覺沒有?”
“什麽感覺?”呂琳似乎明白她的所指,隻是她不想對未知的事有過多的自信,不到最後水落石出的時候,她不能說什麽,更不要說杜偉國叮囑過她,一切靜觀其變!
錢美芬撲哧一笑:“我就覺得你有些二,能上省校培訓的,不是提升就是犯錯學習,我想你屬於前者吧!”
呂琳聽了,長歎一聲,笑道:“誰知道呢!我就是一塊磚,組織讓我搬我就搬!”
“行啊,現在官場術語學起來挺快啊!我聽我家老潘說,田園縣的副縣長遭遇車禍後,位置一直空缺,現在上麵也考慮重新換人,好多人盯著那個位置呢!”錢美芬邊吃瓜子邊說道。
呂琳一楞,看來這事知曉的人還不少,於是淡淡道:“我不管,反正這種事又輪不上我,不操這個心啊!”
錢美芬意味深長道:“這不一定吧!我聽說梁副主任也在活動,好象也想挪窩了!”
呂琳一驚:“他?”
錢美芬點點頭,小聲道:“你別看他平時端著茶不聲不響的,其實背地裏活動得厲害呢,他和市裏的一個常委關係好著呢!”
“哦!”呂琳應了一聲,她有些慚愧,自己雖身在官場,對這些攀龍附鳳,人脈關係,真是一竅不通,有時大多數小道消息都是從這個官太太嘴裏聽出來的。
見呂琳表情平靜,一副沒精打彩的樣子,錢美芬敲敲桌子道:“我說呂主任,告訴你這麽個好消息,你怎麽還情緒不高?”
呂琳抿嘴一笑道:“你這算好消息?”
錢美芬笑道:“反正拋開其他人不談,你和梁天成對比,你還是占一定優勢的!”
“錢姐你就少說兩句吧,還沒影的事,還是不要說,讓別人聽了不好!”呂琳搖搖頭,她可不想聽她在這兒八卦,免得讓別人聽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我知道,我就是告訴你一下,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或者你可以去活動活動,別到時大好的機會給別人搶了!”錢美芬象個知心大姐一樣,叮囑著呂琳。
“謝謝你,我的好錢姐,我得工作了!”
“行行行,我不打擾你,不過,有件事我得問你一下,你那包老師從省城培訓回來了嗎?”錢美芬問道。
“這事啊,什麽時候的事了,他應該早回來了吧!”呂琳詫異地笑道:“你現在還惦記著他?”
“我惦記著他的毛筆字,這些日子事情也多,忙忘了,所以突然想起來了!”
“行,我幫你問問,看他最近在忙什麽,或者你直接跟他聯係!”呂琳道。
錢美芬笑道:“得,還是你問吧,我跟人家又不熟悉!”
“錢姐,包老師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你上次幫了他那麽大的忙,他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呢!”
“那點小事,別提了,我就是想讓他給我女兒寫一幅字!”
“行,沒問題,我等會就跟他聯係,我也在想這麽些日子他在忙什麽呢!”呂琳笑道。
錢美芬走了後,呂琳揉了揉眉頭,五一節後,一上班,他就主動去給徐益平匯報一下在黨校的學習情況,徐益平似乎並不感興趣,而是冠冕堂皇地敷衍了幾句,又匆匆出去有事了.....而其他人似乎看不出什麽情緒,隻是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了一些讓人說不明白的意味,是嫉妒,還是......反正怎麽理解怎麽是.
呂琳拿起手機給自己的高中班主任包華打起電話,嘟嘟嘟.....響了一陣後,才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包華的聲音:"是呂主任嗎?"
"包老師,你最近還好嗎?好長時間沒聽到你的消息了!"呂琳一聽到包華那磁性安詳的聲音就覺得倍感親切.
"嗨,忙啊,從省城培訓回來本來想打電話約你和錢秘書聚聚,沒想到又到了過春節,最近我又要出國了!"包華的聲音裏透著忙碌,便更多的是一種興奮和豪氣!
“看來包老師的生意越做越紅火了,都做到國外去了!”
“本來就有些外單,這次我回來整理了一下思路,從省城裏請了幾個高端設計人才,準備走中高端路線,增加產品的附加值,利用開發區的政策優惠,把目標客戶群定在國內外中高端客戶上,這樣才能創造更大的利潤!”包華侃侃而談,言語間對自己的事業是信心百倍。
“包老師你真有魄力!”呂琳由衷讚道。
“呂主任,看我說了半天,你一定有事找我吧?”
“沒,沒什麽事!”呂琳心想,人家這麽忙,也不好意思跟他提錢美芬的事。
“唉,你有事就說嘛,跟我還客氣啥?”
呂琳楞了一下,才說道:“我們錢秘書聽說你字畫好,想請你為她女兒寫一幅字!”
“哈哈哈,這一定是你替我宣傳的吧,行,不過隻要她不嫌我字醜,我這幾天就給她寫好,不過,你把她要寫的內容告訴我!”
“好,那我問問她,再跟你聯係!”
“行,到時我請你們吃飯!”包華笑道。
“那不打擾包老師了,你忙!”
呂琳掛了電話,這才發現剛才十分鍾的寒暄,手機上竟然已經有5個未接電話,有三個李強的,兩個杜偉國的。呂琳皺皺眉頭,她現在看到李強這兩字,就象看到毒蛇一樣,覺得特別刺眼,她失神的看了一眼窗外,然後下定決心,刪除了幾個未接電話,再看看杜偉國,這是自己回來後,給自己的第一次電話,對於他,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感覺,那個雨中接站,還是讓她十分感動的,為什麽這人不是李強,而是他呢?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電話回了過去。
電話及時接起,傳來他一慣深沉的聲音:“呂主任,你好忙啊,一直占線!”
“領導有啥批示?”呂琳沒精打彩的回應道。
“聽你聲音怎麽沒精打彩?不開心?”杜偉國試探道,因為他已經從俞曉娜那邊得到了事情的進展。
“可能是節後綜合症吧,還沒有進入工作狀態!”呂琳當然不想跟他說他和李強的事。
“嗬嗬,那你得趕緊恢複起來,西都佟總那邊有消息了,董事會已經同意對許城20億投資了!後天他要專程過來簽約了!”杜偉國笑道。
呂琳聽了,心裏也是一喜:“那太好了,終於付出的努力沒有白費!”
“徐市長聽後很高興,而且他也特別表揚了你,說你是個人才,後天你得參加這次簽約儀式和慶功會!”杜偉國一一沉穩道來。
呂琳一直在奇怪,這麽重大的好消息,為啥他就那麽沉得住氣,一板一眼的跟自己道來呢?於是她推辭道:“杜市長,我一定會參加嗎?我還有點事.....”
"再大的事,你也得推掉,過來參加這次簽約會和慶功會,這對你是次機遇,你懂嗎?"杜偉國有些不滿她的平淡和不著急.
呂琳沉默了會,應道:"嗯,聽領導按排吧!"
"嗬嗬,另外,你得準備一套晚禮服,慶功會上會有不少商界精英過來參加,我還有個會,具體的事宜我讓徐秘書和你聯係!"杜偉國說完就掛了電話.
呂琳聽後,楞了楞:晚禮服?自己好象工作以來,還沒有正式穿晚禮服出席過什麽晚宴,看來這次市委市政府對這次慶功會比較重視了,到哪兒去買這套晚禮服呢?呂琳一下子犯了愁.
第二天,呂媽提出要回去,呂琳把她送到車站,臨走前,呂媽拉著女兒手道:"琳兒啊,夫妻之間要經常溝通,沒啥解不開的結,這些日子你不在,李強還是顧家的,雖說有時忙得不能回來,所以你得多理解他一點,多關心他一點,不要一有什麽事就給他甩臉子!"
"媽,你放心吧,我們很好的!"
呂琳看著媽媽的離去,回味著她送給自己的那幾句話,突然覺得心很酸很酸.為什麽這一波三折,都得讓自己來承擔呢?為什麽老天要如此對待他們呢?她不理解,真的不能夠理解!更不能理解李強做出的這些舉動!她越想越頭疼,越想越覺得心慌氣悶!這場情感鬧劇已經讓她快要窒息!
就在這時,李強的電話又打了進來,真是想曹操,曹操到,這次她沒有拒絕,而是接起了電話,她倒要看看,他想說什麽:"什麽事?"語氣極其冷淡.
"媽走了嗎?我來送送她!"
"不必了,我已經剛把她送上大巴!謝謝你的關心!"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過了會說道:"呂琳,我在車站外麵,我有話想對你說!"
呂琳走到出站口,看現了那輛黑色的車子,但她沒有走過去,隻是默默的看著它,她覺得他和她之間現在有些鴻溝無法逾越:"你走吧,我沒有話對你說!"說完就摁了電話.
呂琳就這樣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李強的車子,停了一會兒,車子起動離去。就在這一刹那,呂琳覺得心一下子空了,仿佛被人用刀狠狠剜去一塊肉一樣,生疼生疼,三年的大學戀情,七八年的夫妻之情,已經滴水石穿般,在自己的心肝上穿了一個孔,鎖上一個同心結,可是如今一股外來的力量就這樣生硬的拽下它,心口頓時撕裂,流出濃濃的血液......
呂琳的舌尖已經覺得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原來她死咬著的嘴唇破了,一股血絲流進了嘴裏,她這才醒悟過來......
這兩天,呂琳渾渾噩噩的,整夜的睡不著覺,一頓三餐飯,她隻是勉強吃幾口,充饑一下,一點胃口沒有,整個人憔悴了很多,沒事的時候,她什麽人也不願意見,就躲在辦公室內,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直到第二天中午,徐衛打電話過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有這麽個重要的事情!
"呂主任,明天下午2.00在許城大酒店參加許城和西都的投資簽約儀式,晚上舉行慶祝酒會,你得準時參加啊!"徐衛興高采烈道.
呂琳扯扯嘴角,捏了捏眉心,提了提精神道:"我知道了!"
徐衛又道:"這次簽約意義比較重大,所以市委市政府比較重視,市領導們都會參加,別外還邀請了許城各界精英,以及許城各大媒體記者參加,所以在著裝上大家都很慎重!"
"我知道了,等會我去買一套吧!"呂琳苦笑一聲,應道.
"領導說了,讓我陪你去買!"
呂琳驚奇了:"為什麽?"她心想自己一個女人買件衣服,還得你這個大市長的秘書陪同嗎?真是可笑!她現在心裏亂糟糟的,不想有人在旁邊添亂!
徐衛聽出呂琳的不快,但是他不想現在給她透底,而是神秘道:"領導吩咐了,我這個做秘書的隻管照辦,哪兒還敢問為什麽?"
呂琳長歎一口氣道:"唉,得,咱倆也好久沒有見麵了,那你就陪我去吧!要不這樣吧,你中午到我單位,吃完飯後,我們一起出去買!"
"成,聽呂主任按排!"徐衛心裏一下子亮堂了,聽到呂琳的允準,他心裏暗暗高興,又能和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見麵了,不知道她現在如何?
"貧嘴,等會見!"呂琳的心情因為徐衛的適時介入,好轉了不少,她的注意力不再完全停留在傷感裏,而是有了轉移.
晚禮服?什麽樣的呢?真煩人!
中午,徐衛驅車來到了平川區發改委,和呂琳一起進了機關食堂.
從徐衛進來的一刹那,好多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紛紛上前跟他打著招呼:"徐秘書,你好,好久不見了!回娘家了?"
"你好,你好!"徐衛也跟他們一一打著招呼.
徐衛奇怪地和呂琳道:"以前我在的時候,怎麽沒人跟我這麽熱情,現在分開了,反而感情好了?"
呂琳淡淡一笑:"你現在位置不一樣了,你可是堂堂副市長的秘書,以後說不定找你有事的地方多著呢,還不有機會巴結著!"
徐衛苦笑著搖搖頭:"我一個小小的秘書能有啥話語權?隻不過是個跑腿,倒茶的命!"
呂琳從徐衛話裏,似乎看出不滿,於是安慰道:"眼光長遠點,這個跑腿,倒茶是有回報的!你看看顧長林,現在在海關混得風聲水起,聽說不久要升副局長了!"
徐衛笑道:"人和人不一樣啊,我怕我沒有那麽好的命!"
"你就這點出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不要讓你呂姐失望!"呂琳瞟了他一眼,不快道。
徐衛見呂琳聽他說這些氣餒的話,有些不高興,於是擠眉笑道:“這思想工作還得呂姐經常給我做做,不然又要退步了!”
“去你的,啥時學得油腔油調了?”
“嘿嘿!”
兩人一邊說笑著,一邊端著餐盤找了個邊窗位置坐下。沒想到一抬頭,徐衛發現王曉玉和李德林就坐在他們的斜對麵,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一下,王曉玉的眼裏閃過一絲亮光,徐衛趕緊輕咳一聲,垂下眼瞼,吃起飯來。
自從離開了發改委,去市府後,徐衛對王曉玉的印象也淡了,甚至幾乎忘了,但是今天這個女人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用哀怨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的心一下子抽動起來,曾經的一切仿佛又出現在自己麵前。
“其實更是你個人努力的結果!”秦銳這個時候真不想以惡人的姿態出現,而是十分平和的肯定了趙朦朦的成績。
他得承認麵前這個倔強的女孩,不僅有才,有思想,更有著非同尋常的堅韌和刻苦的精神,這是現在好多電視台女主持憑著關係,憑著臉蛋,投資取巧所不同的品質,這種品質,他秦銳是真心佩服,隻是身在當下,這個現實的社會中,各種利害關係交雜在一起,讓人們失去了對真與假,美與醜的分辯了,有時即使能分得出來,也隻能漠然的承認這一切假惡醜的存在,因為個人沒有辦法去扭轉乾坤!
秦銳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朦朦啊,我看你最近做這檔節目也很辛苦,可能在思路上也未能抓得住要害,所以這幾檔節目出來後,觀眾反應不得好,批評得不在少數,台裏呢,考慮讓你放下這檔節目,先休息調整一下,然後再作決定!”
趙朦朦一聽,急了:“台裏要停這欄目?”
秦銳搖搖頭:“不是這個意思,是讓你先暫時放下這個欄目,去休息學習一下,這對你也有好處嘛,再說這段時間發現你身體也不太好,你看你好象瘦多了!”
趙朦朦一聽,臉一紅,然後瞬間恢複常態道:“我那是胃不好,現在沒問題了!”
秦銳看了一眼這個倔強的女孩,他知道也為這個節目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找專題,審稿子,學習主持技巧,深夜加班,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裏,隻是他這個總編現在沒有辦法去左右這個局勢,連台長都在回避這件事,可見其中的利害關係,誰也不想為了一個小小主持人得罪了當局的領導,不過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當初趙朦朦也算是杜偉國大力建議的,得到首肯的,為何才幾個月的時間,就另擇人選,雖說節目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問題,畢竟剛試運營的新節目,有這些問題是不可避免的,這是秦銳想不通的,但是他也不願去深究這件事背後的原因,明哲保身也許更合適他現在的生存形勢,所以他隻能愛莫能助!
“朦朦,你就聽台裏的意思吧,先暫時休息學習一階段,到時看你的狀態,再上崗嘛!”秦銳委婉的勸慰道。
趙朦朦聽完後,情緒激動道:“秦總,看來台裏是對我表現不滿意,讓我下崗了?”
秦銳歎了口氣,既然她已經領悟道這層意思,自己再說多少漂亮的話也沒有多大意思,於是沉默起來。
秦銳的沉默,讓朦朦的心一陣陣抽搐起來,她覺得她心寒了,自己付出了這麽多努力,也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包括台裏的領導,包括麵前的男人,為什麽說撤就撤下自己呢?她美麗的大眼睛裏瞬間因委屈蓄滿了淚水,然後無聲的滑落了下來,也不知道為何,原本不再有反應的她,現在突然又覺得要嘔吐起來,她趕緊撫著嘴,往外衝去,留下秦銳目瞪口呆的坐在那兒......
在衛生間裏,趙朦朦嘔吐完,看著鏡子中狼狽的自己,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起來,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地,好不容易,撐著大理石台麵,這才慢慢的清靜過來,她撫著肚子,在心裏對自己說: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回到坐位,趙朦朦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發呆,趙剛拿著寫好的稿子,放到她的麵前道:"朦朦,你好好審審,保證這次沒有問題!"
朦朦慢慢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不需要了!"
趙剛皺皺眉頭道:"什麽意思?"
趙朦朦淒苦的一笑:"台裏讓我從這個欄目撤出,休息學習一段時間!"
"啊?怎麽會這樣?"趙剛聽完,也覺得不可思議.
"你問我我問誰去?也許是我做得不好,台裏不滿意吧!"此時的趙朦朦已經比先前平靜多了,她不願意去多想自己不能左右的事情,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自己在這個城市,在這個電視台,她趙朦朦是沒有任何背景可以依賴的,也沒有去為了自己這個飯碗,去迎合潛規則,她趙朦朦做不到!
趙剛聽後,濃眉緊鎖,眼裏冒出火花,他捏了捏拳頭,然後轉身就往總編室奔去:"我去問問秦總去!"
"趙剛!"趙朦朦想喊住趙剛,但是他已經大步走遠了.
趙剛門也沒敲,就用力推門走進了秦銳的辦公室.
秦銳愕然的看著滿臉怒氣的趙剛站在自己麵前,死盯著自己,於是詫異道:"趙剛,你這是怎麽了?"
"問你呢!"趙剛回擊道.
"我怎麽知道?"秦銳皺皺眉頭.
"秦總,我問你,為什麽要把趙朦朦撤出經濟新觀察欄目?"
看著趙剛咄咄逼人的氣勢,他算是明白了怎麽回事,於是他靠向椅背,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趙剛:“本來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因為這跟你沒有關係,但是既然你來了,我可以回答你,這是台裏的意思!”
“台裏的意思?總得有個理由吧?”趙剛麵對著秦銳的冷漠,怒氣更盛了。
“理由很簡單,那就是她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現在這個欄目,她的表現讓觀眾,讓領導不滿意!”
“扯淡!趙朦朦的表現可圈可點,我不敢說觀眾百分之百的滿意,但是大多數的觀眾還是持肯定的態度的,不信你可以去留言板去看看,另外台裏的領導包括秦總你,一個月前還盛讚她來著,號召大家向她學習,怎麽現在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趙剛沒有秦銳留一絲情麵。
秦銳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記者竟然膽敢這樣跟他說話,當即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趙剛,你別太過分,你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難道你們不過分嗎?你們說停人家的工作就停?還有沒有公道可言?”趙剛也不示弱,迎上前來道。
秦銳本來在為趙朦朦默默離去,接受了這個事實而暗地慶幸,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於是氣得直哆嗦:“趙剛,你如果再這樣胡攪蠻纏的話,小心你也給我從這個欄目出去!”
趙剛聽了秦銳威脅的話,冷冷一笑:“我還真不稀罕!愛怎的怎的!”
“你給我滾出去!”秦銳見這個軟硬不吃的趙剛,就象茅坑裏的磚頭,又臭又硬,實在沒有辦法,隻得指著他的鼻子,讓他滾出去。
趙剛二話不說,就拉門走了出去。
回到坐位上,氣呼呼的從趙朦朦麵前拿過自己剛才寫的稿子,一下子撕得粉碎,大家都奇怪地看著他:“趙剛,你這是怎麽了?”
“趙剛,你瘋了?”趙朦朦趕緊上前想攔住,還是晚了。
“朦朦,你如果不在這個欄目幹了,我也不想呆在這兒,大不了辭職,我還怕找不到工作?”趙剛氣得說著狠話。
趙朦朦看了他一眼,然後小聲說道:“你瘋了?我不要你為我出頭,你該怎麽做還怎麽做,說老實話,我也想清楚了,這段時間我也正想休息休息,順便把婚結了!”
趙剛看著平靜的趙朦朦說出這樣的話,詫異道:“你真要結婚了?這麽快?”
趙朦朦點了點頭:“是的,我覺得累了,想有個家了!”
趙剛默默的聽完,苦笑著扯扯嘴角道:“祝福你朦朦!”說完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用力眨了眨眼睛,心中的女神終於要成為別人的女人了,朝朝夕夕的相處,他已經把她看來自己心中的另一半了,隻是他還是沒有這個福氣,娶上這個單純倔強的女孩,他現在心裏真羨慕那個警察!
下班時,陳辰一如既往的來接朦朦回家。
“怎麽了?”看到朦朦沒有笑容的小臉,小心翼翼地問道。
朦朦沒有吱聲,陳辰也就沒有再問。隻是緊緊的握著她那冰涼的小手,讓她環住他的腰,坐在摩托後座上。
一回到家,朦朦的情緒馬上釋放出來,她一下子撲到陳辰的懷裏放聲哭了出來。
陳辰嚇得六神無主,他一邊抱著她一邊詢問道:“朦朦,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哭了好一會兒,趙朦朦才止住哭泣,抽噎著說道:“老公,我下崗了!”
“下崗?”陳辰莫名其妙道,一邊把她拉坐在沙發上:“坐下慢慢說!”
趙朦朦把下午秦銳跟她說的話原封不動的搬了出來,陳辰在她斷斷續續的話裏總算是聽明白了,他知道這是他們領導變相調整崗位的意思,也就歎了口氣:“朦朦,其實我知道你為這個欄目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它就象你的孩子一樣,可是既然目前這個局麵不是你所能控製的,還不如你就聽從領導的意思,再說你現在也有身孕,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請假休息,再說我們馬上要結婚了,也有時間準備準備了,你說是不是老婆?”陳辰邊說邊把朦朦擁到時懷裏。
良久,朦朦道:“現在也隻能這樣想了!”
“你就應該心情放寬點,這樣對孩子有利,工作算什麽,以後生了孩子,再說!”陳辰大度的話讓趙朦朦心裏安慰不少,她覺得這個男人年紀雖不大,但卻很有擔當,他就象棵大樹一樣,在風雨來臨時,為自己,為這個家庭遮風擋雨!
“陳辰,你真好!”朦朦依在他懷裏,閉著眼睛,幸福道。
“好了,你躺沙發上休息一下,我做飯去!”陳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然後起身下廚去了......
趁陳辰做飯的趙朦朦,給呂琳打去了電話.
"呂姐,你這幾天有空嗎?"
"嗯,有空,這樣吧,這個周六我們約了聊聊!"
此時的呂琳,心情十分不好,"五一"從郊外回來後,呂琳發現手機上那個視頻後,當即就呆若木雞,看著開著車,興高采烈和女兒說笑的李強,她忍著內心強烈的痛苦,沒有馬上表現出來,而是一路默默的回到家.
當晚,覺得呂琳異樣的李強,在臥室內拉住往外拿枕頭被子她,急切地問道:"你這是發什麽瘋?要和我分居?"
呂琳嫌惡的看了他一眼,打開手機上的視頻,扔到他的麵前,李強拿起來一看,頓時目瞪口呆.他在心裏暗暗叫苦,他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層,看來這次被這個女人暗算得不淺,他看著麵如石雕的呂琳,想張口解釋什麽:"呂琳,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呂琳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狼狽不堪的的李強,冷冷道:"那應該怎麽想象?那個男人不是你?"
“我......我是被人算計的......”李強痛苦的辯解道.
"不要說了,我還有眼睛,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從今天以後你給我滾出這個家,我不想看到你!"呂琳說完就拉開臥室門,跑進了浴室,關上門,捂嘴著,靠在牆壁上抽泣起來,因為怕呂媽和果果知道,所以一直不敢大聲的哭出聲來.她覺得她的心都快碎了.....她不明白,為什麽李強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自己.
李強知道呂琳再也不會相信自己了,他已經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她對自己的蔑視,他覺得自己太肮髒了,這個無恥的女人,自己設套讓自己鑽進去,現在竟然來破壞自己的家庭,他恨得牙牙,當即陰著臉,奔出家門,上了車,就給俞曉娜打了電話:“你馬上給我出來!”
“天已經晚了,李總有啥事?”此時的俞曉娜聽到了李強聲音裏的不對勁,知道他一定知道了那視頻的事,於是幸災樂禍道。
“你為什麽給我老婆發那段視頻!你瘋了?”李強痛苦的大叫道。
俞曉娜哈哈大笑道:“是,我瘋了,可這一切都是你逼的,誰讓你不跟我結婚?”
“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圈套對不對?你設計讓我跟你一起,設計懷孕,你為什麽這樣做?”
“為什麽?就因為我喜歡上了你,就因為我愛你!”俞曉娜也開始咆哮起來。
李強冷笑道:“愛,你這樣的女人也配談愛?你愛我就是這樣陷害我嗎?你為了自己的私欲,不顧別人的感受,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毀了別人,你懂嗎?”
俞曉娜被李強罵得沉默了,良久她說道:“李強,我俞曉娜是算不得什麽好女人,但你李強也不是什麽好男人,你和那姓朱的女人的爛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和我zuo愛的時候,你一直喊著她的名字,你現在還在乎你前妻幹嗎?你就是個偽君子!你既然不跟我結婚,那你也別想和你前妻複合,所以現在扯平了,你也別覺得委屈,另外告訴你,我沒有懷孕,這一切都是你逼的!”
俞曉娜一頓反擊的話讓李強啞口無言,他頹然地放下電話,痛苦的埋在方向盤上,他覺得俞曉娜說得不錯,他是個偽君子,他在和朱麗媛的接觸中,不可否認的有些喜歡上了她,但他知道這是和呂琳不一樣的情感,他愛呂琳,這種愛不是一天兩天的喜歡,而是一種曆史的積澱,血緣牽連,而朱麗媛則是默默無言在背後為他付出的紅顏,隻是他們沒有很好地控製住,在他最苦悶的時候,超越了男女的界限。這也是他最覺得愧疚呂琳的地方.
李強原本還想在立州之行後,和呂琳重新複合,沒想到現在卻落得如此的境地,他坐在車內,抽著煙......不時地抬眼看著樓上的窗戶,那散發著暈黃的燈光,原來是多麽的溫馨,多麽柔情,它象是一個女人的期盼的心,更是女兒果果的呼喊,是一盞照著自己回家的塔燈,可現在一眨眼的功夫,燈光就在他眼前熄滅了,李強隻覺得周圍黑寂寂的,隻有路燈的清冷如寒月的光芒,照射在車身上,映在他痛苦的眼眸裏,他現在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他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男人,一個失去靈心家園的男人,一個讓自己的親人蔑視的男人......
而此時的呂琳躺在床上,睜著大大的眼睛,一任淚水流淌著.....一波又一波未能在白天流下的淚水,在這個夜晚,無言的滑落,慢慢的浸濕了枕巾,她現在才體會到什麽叫痛徹心骨,什麽叫心死......
第二天一早,呂琳起床,拉開了窗簾,樓下已經空空如也,再也沒有了熟悉的車影,她拉窗簾的手下意識的停滯下來,他走了......呂琳閉了閉眼睛,一陣錐心的痛的湧上來......
吃早飯時,呂媽問道:"李強呢?還沒有起床?"
呂琳沉默了會,然後輕輕的答道:"他上班去了!"
呂媽狐疑的看了一眼女兒,隻見她兩眼有些紅腫,臉色蒼白無神,於是問道:"這麽早?咦,你怎麽了?眼眶怎麽腫了?"
呂琳趕緊扯著嘴角強笑道:"沒事,可能李強晚上一直打呼,攪得我沒睡好覺吧!"
"是,爸爸就喜歡打呼嚕!"果果一邊吃,接上話題道.
"趕緊吃,媽媽送你上學去!"呂琳佯裝摸了摸女兒的頭發,躲避著呂媽探詢的目光.
"媽媽,我吃飽了!"女兒果果放下筷子.
呂琳在呂媽狐疑的目光中,拿起女兒的書包,送女兒果果上學去了.果果一邊走,一小嘴吱吱喳喳起來:"媽媽,爸爸怎麽不果果上學啊?我喜歡坐爸爸的車!"
呂琳一楞,隨即答道:"爸爸很忙,沒空送果果啊!"
果果失落的閉上嘴巴.
看著女兒撅起小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呂琳逗道:"果果,以後媽媽也開和你爸爸一樣的車送你上學好嗎?"
果果一聽樂了:"真的嗎?"
"當燃是真的了,媽媽什麽時候騙過果果?"呂琳笑道.
"好,那我們拉鉤!"果果伸出小手,呂琳會意的一笑,也伸手和她鉤在一起.
培訓回來的呂琳,上班沒多久,就聽到不少傳聞,首先是從錢美芬嘴裏傳出來的,她中午趁休息的檔兒,溜到呂琳辦公室,鬼鬼祟祟道:“我的呂大主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關於你的還是我的?”
錢美芬瞟了她一眼,失落道:“當然是你的,我還能指望什麽好消息,無非就在這兒混吃等死!”
呂琳笑笑:“不至於這麽誇張吧!”
錢美芬坐在她麵前,小聲滴咕道:“你這次去省校培訓,你就一點兒感覺沒有?”
“什麽感覺?”呂琳似乎明白她的所指,隻是她不想對未知的事有過多的自信,不到最後水落石出的時候,她不能說什麽,更不要說杜偉國叮囑過她,一切靜觀其變!
錢美芬撲哧一笑:“我就覺得你有些二,能上省校培訓的,不是提升就是犯錯學習,我想你屬於前者吧!”
呂琳聽了,長歎一聲,笑道:“誰知道呢!我就是一塊磚,組織讓我搬我就搬!”
“行啊,現在官場術語學起來挺快啊!我聽我家老潘說,田園縣的副縣長遭遇車禍後,位置一直空缺,現在上麵也考慮重新換人,好多人盯著那個位置呢!”錢美芬邊吃瓜子邊說道。
呂琳一楞,看來這事知曉的人還不少,於是淡淡道:“我不管,反正這種事又輪不上我,不操這個心啊!”
錢美芬意味深長道:“這不一定吧!我聽說梁副主任也在活動,好象也想挪窩了!”
呂琳一驚:“他?”
錢美芬點點頭,小聲道:“你別看他平時端著茶不聲不響的,其實背地裏活動得厲害呢,他和市裏的一個常委關係好著呢!”
“哦!”呂琳應了一聲,她有些慚愧,自己雖身在官場,對這些攀龍附鳳,人脈關係,真是一竅不通,有時大多數小道消息都是從這個官太太嘴裏聽出來的。
見呂琳表情平靜,一副沒精打彩的樣子,錢美芬敲敲桌子道:“我說呂主任,告訴你這麽個好消息,你怎麽還情緒不高?”
呂琳抿嘴一笑道:“你這算好消息?”
錢美芬笑道:“反正拋開其他人不談,你和梁天成對比,你還是占一定優勢的!”
“錢姐你就少說兩句吧,還沒影的事,還是不要說,讓別人聽了不好!”呂琳搖搖頭,她可不想聽她在這兒八卦,免得讓別人聽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我知道,我就是告訴你一下,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或者你可以去活動活動,別到時大好的機會給別人搶了!”錢美芬象個知心大姐一樣,叮囑著呂琳。
“謝謝你,我的好錢姐,我得工作了!”
“行行行,我不打擾你,不過,有件事我得問你一下,你那包老師從省城培訓回來了嗎?”錢美芬問道。
“這事啊,什麽時候的事了,他應該早回來了吧!”呂琳詫異地笑道:“你現在還惦記著他?”
“我惦記著他的毛筆字,這些日子事情也多,忙忘了,所以突然想起來了!”
“行,我幫你問問,看他最近在忙什麽,或者你直接跟他聯係!”呂琳道。
錢美芬笑道:“得,還是你問吧,我跟人家又不熟悉!”
“錢姐,包老師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你上次幫了他那麽大的忙,他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呢!”
“那點小事,別提了,我就是想讓他給我女兒寫一幅字!”
“行,沒問題,我等會就跟他聯係,我也在想這麽些日子他在忙什麽呢!”呂琳笑道。
錢美芬走了後,呂琳揉了揉眉頭,五一節後,一上班,他就主動去給徐益平匯報一下在黨校的學習情況,徐益平似乎並不感興趣,而是冠冕堂皇地敷衍了幾句,又匆匆出去有事了.....而其他人似乎看不出什麽情緒,隻是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了一些讓人說不明白的意味,是嫉妒,還是......反正怎麽理解怎麽是.
呂琳拿起手機給自己的高中班主任包華打起電話,嘟嘟嘟.....響了一陣後,才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包華的聲音:"是呂主任嗎?"
"包老師,你最近還好嗎?好長時間沒聽到你的消息了!"呂琳一聽到包華那磁性安詳的聲音就覺得倍感親切.
"嗨,忙啊,從省城培訓回來本來想打電話約你和錢秘書聚聚,沒想到又到了過春節,最近我又要出國了!"包華的聲音裏透著忙碌,便更多的是一種興奮和豪氣!
“看來包老師的生意越做越紅火了,都做到國外去了!”
“本來就有些外單,這次我回來整理了一下思路,從省城裏請了幾個高端設計人才,準備走中高端路線,增加產品的附加值,利用開發區的政策優惠,把目標客戶群定在國內外中高端客戶上,這樣才能創造更大的利潤!”包華侃侃而談,言語間對自己的事業是信心百倍。
“包老師你真有魄力!”呂琳由衷讚道。
“呂主任,看我說了半天,你一定有事找我吧?”
“沒,沒什麽事!”呂琳心想,人家這麽忙,也不好意思跟他提錢美芬的事。
“唉,你有事就說嘛,跟我還客氣啥?”
呂琳楞了一下,才說道:“我們錢秘書聽說你字畫好,想請你為她女兒寫一幅字!”
“哈哈哈,這一定是你替我宣傳的吧,行,不過隻要她不嫌我字醜,我這幾天就給她寫好,不過,你把她要寫的內容告訴我!”
“好,那我問問她,再跟你聯係!”
“行,到時我請你們吃飯!”包華笑道。
“那不打擾包老師了,你忙!”
呂琳掛了電話,這才發現剛才十分鍾的寒暄,手機上竟然已經有5個未接電話,有三個李強的,兩個杜偉國的。呂琳皺皺眉頭,她現在看到李強這兩字,就象看到毒蛇一樣,覺得特別刺眼,她失神的看了一眼窗外,然後下定決心,刪除了幾個未接電話,再看看杜偉國,這是自己回來後,給自己的第一次電話,對於他,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感覺,那個雨中接站,還是讓她十分感動的,為什麽這人不是李強,而是他呢?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電話回了過去。
電話及時接起,傳來他一慣深沉的聲音:“呂主任,你好忙啊,一直占線!”
“領導有啥批示?”呂琳沒精打彩的回應道。
“聽你聲音怎麽沒精打彩?不開心?”杜偉國試探道,因為他已經從俞曉娜那邊得到了事情的進展。
“可能是節後綜合症吧,還沒有進入工作狀態!”呂琳當然不想跟他說他和李強的事。
“嗬嗬,那你得趕緊恢複起來,西都佟總那邊有消息了,董事會已經同意對許城20億投資了!後天他要專程過來簽約了!”杜偉國笑道。
呂琳聽了,心裏也是一喜:“那太好了,終於付出的努力沒有白費!”
“徐市長聽後很高興,而且他也特別表揚了你,說你是個人才,後天你得參加這次簽約儀式和慶功會!”杜偉國一一沉穩道來。
呂琳一直在奇怪,這麽重大的好消息,為啥他就那麽沉得住氣,一板一眼的跟自己道來呢?於是她推辭道:“杜市長,我一定會參加嗎?我還有點事.....”
"再大的事,你也得推掉,過來參加這次簽約會和慶功會,這對你是次機遇,你懂嗎?"杜偉國有些不滿她的平淡和不著急.
呂琳沉默了會,應道:"嗯,聽領導按排吧!"
"嗬嗬,另外,你得準備一套晚禮服,慶功會上會有不少商界精英過來參加,我還有個會,具體的事宜我讓徐秘書和你聯係!"杜偉國說完就掛了電話.
呂琳聽後,楞了楞:晚禮服?自己好象工作以來,還沒有正式穿晚禮服出席過什麽晚宴,看來這次市委市政府對這次慶功會比較重視了,到哪兒去買這套晚禮服呢?呂琳一下子犯了愁.
第二天,呂媽提出要回去,呂琳把她送到車站,臨走前,呂媽拉著女兒手道:"琳兒啊,夫妻之間要經常溝通,沒啥解不開的結,這些日子你不在,李強還是顧家的,雖說有時忙得不能回來,所以你得多理解他一點,多關心他一點,不要一有什麽事就給他甩臉子!"
"媽,你放心吧,我們很好的!"
呂琳看著媽媽的離去,回味著她送給自己的那幾句話,突然覺得心很酸很酸.為什麽這一波三折,都得讓自己來承擔呢?為什麽老天要如此對待他們呢?她不理解,真的不能夠理解!更不能理解李強做出的這些舉動!她越想越頭疼,越想越覺得心慌氣悶!這場情感鬧劇已經讓她快要窒息!
就在這時,李強的電話又打了進來,真是想曹操,曹操到,這次她沒有拒絕,而是接起了電話,她倒要看看,他想說什麽:"什麽事?"語氣極其冷淡.
"媽走了嗎?我來送送她!"
"不必了,我已經剛把她送上大巴!謝謝你的關心!"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過了會說道:"呂琳,我在車站外麵,我有話想對你說!"
呂琳走到出站口,看現了那輛黑色的車子,但她沒有走過去,隻是默默的看著它,她覺得他和她之間現在有些鴻溝無法逾越:"你走吧,我沒有話對你說!"說完就摁了電話.
呂琳就這樣站在原地,默默的看著李強的車子,停了一會兒,車子起動離去。就在這一刹那,呂琳覺得心一下子空了,仿佛被人用刀狠狠剜去一塊肉一樣,生疼生疼,三年的大學戀情,七八年的夫妻之情,已經滴水石穿般,在自己的心肝上穿了一個孔,鎖上一個同心結,可是如今一股外來的力量就這樣生硬的拽下它,心口頓時撕裂,流出濃濃的血液......
呂琳的舌尖已經覺得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原來她死咬著的嘴唇破了,一股血絲流進了嘴裏,她這才醒悟過來......
這兩天,呂琳渾渾噩噩的,整夜的睡不著覺,一頓三餐飯,她隻是勉強吃幾口,充饑一下,一點胃口沒有,整個人憔悴了很多,沒事的時候,她什麽人也不願意見,就躲在辦公室內,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直到第二天中午,徐衛打電話過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有這麽個重要的事情!
"呂主任,明天下午2.00在許城大酒店參加許城和西都的投資簽約儀式,晚上舉行慶祝酒會,你得準時參加啊!"徐衛興高采烈道.
呂琳扯扯嘴角,捏了捏眉心,提了提精神道:"我知道了!"
徐衛又道:"這次簽約意義比較重大,所以市委市政府比較重視,市領導們都會參加,別外還邀請了許城各界精英,以及許城各大媒體記者參加,所以在著裝上大家都很慎重!"
"我知道了,等會我去買一套吧!"呂琳苦笑一聲,應道.
"領導說了,讓我陪你去買!"
呂琳驚奇了:"為什麽?"她心想自己一個女人買件衣服,還得你這個大市長的秘書陪同嗎?真是可笑!她現在心裏亂糟糟的,不想有人在旁邊添亂!
徐衛聽出呂琳的不快,但是他不想現在給她透底,而是神秘道:"領導吩咐了,我這個做秘書的隻管照辦,哪兒還敢問為什麽?"
呂琳長歎一口氣道:"唉,得,咱倆也好久沒有見麵了,那你就陪我去吧!要不這樣吧,你中午到我單位,吃完飯後,我們一起出去買!"
"成,聽呂主任按排!"徐衛心裏一下子亮堂了,聽到呂琳的允準,他心裏暗暗高興,又能和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見麵了,不知道她現在如何?
"貧嘴,等會見!"呂琳的心情因為徐衛的適時介入,好轉了不少,她的注意力不再完全停留在傷感裏,而是有了轉移.
晚禮服?什麽樣的呢?真煩人!
中午,徐衛驅車來到了平川區發改委,和呂琳一起進了機關食堂.
從徐衛進來的一刹那,好多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紛紛上前跟他打著招呼:"徐秘書,你好,好久不見了!回娘家了?"
"你好,你好!"徐衛也跟他們一一打著招呼.
徐衛奇怪地和呂琳道:"以前我在的時候,怎麽沒人跟我這麽熱情,現在分開了,反而感情好了?"
呂琳淡淡一笑:"你現在位置不一樣了,你可是堂堂副市長的秘書,以後說不定找你有事的地方多著呢,還不有機會巴結著!"
徐衛苦笑著搖搖頭:"我一個小小的秘書能有啥話語權?隻不過是個跑腿,倒茶的命!"
呂琳從徐衛話裏,似乎看出不滿,於是安慰道:"眼光長遠點,這個跑腿,倒茶是有回報的!你看看顧長林,現在在海關混得風聲水起,聽說不久要升副局長了!"
徐衛笑道:"人和人不一樣啊,我怕我沒有那麽好的命!"
"你就這點出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不要讓你呂姐失望!"呂琳瞟了他一眼,不快道。
徐衛見呂琳聽他說這些氣餒的話,有些不高興,於是擠眉笑道:“這思想工作還得呂姐經常給我做做,不然又要退步了!”
“去你的,啥時學得油腔油調了?”
“嘿嘿!”
兩人一邊說笑著,一邊端著餐盤找了個邊窗位置坐下。沒想到一抬頭,徐衛發現王曉玉和李德林就坐在他們的斜對麵,兩人的目光對視了一下,王曉玉的眼裏閃過一絲亮光,徐衛趕緊輕咳一聲,垂下眼瞼,吃起飯來。
自從離開了發改委,去市府後,徐衛對王曉玉的印象也淡了,甚至幾乎忘了,但是今天這個女人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用哀怨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的心一下子抽動起來,曾經的一切仿佛又出現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