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林這是這一次看到呂琳發火,他有些驚愕地張大了嘴巴,文文氣氣的小女人竟然火氣這麽大,還跟自己拍桌子,工作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倚老賣老,徐益平也沒有在他麵前拍桌子,想不到一個才上任沒多長時間的小女人,竟然不顧他的麵子,衝自己吼起來,這太丟他的麵子了。於是驚愕轉為不滿,明顯寫在臉上。


    “呂主任,算我多說,我馬上去辦!”李德林耷拉著臉,不高興道。


    “嗯,去吧!”呂琳看了他一眼,稍稍壓了一下情緒,朝他揮揮手。


    在隔壁的王曉玉在李德林進呂琳辦公室後,她就悄悄的溜到門外,偷聽起來。呂琳剛才的那一拍桌聲差點沒有把她拍叫出來,趕緊捂著嘴巴,樂滋滋的跑回自己辦公室,戴起耳機,聽起音樂來了。


    李德林回到辦公室,看到王曉玉背著他,戴著耳機,手舞足蹈地晃著身體,心下大怒,上前就一把扯掉她的耳機:“你上班倒悠閑,不怕我去跟主任告狀?”


    看到李德林黑著張臉,王曉玉自己大事不好,肯定是在領導麵前吃了癟子,於是小聲道:“你心情不好,別對我發脾氣好不好?”說遠白了他一眼!


    “我可不敢,大小姐,你是誰啊?你是領導的心腹,整個一個八婆!”李德林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罵道。


    王曉玉一聽他罵她八婆,一下子象被戳了短處一般,跳了起來:“李德林,你罵誰你?”


    隔壁科室有人聽到了,出來在他們門邊晃了晃,探頭探腦,於是李德林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我罵呆頭鵝!”


    “什麽你?”王曉玉氣得臉色變成豬肝色,那眼神恨不得要殺了李德林,隨手拿了一本書就砸了過去。


    “不是,不是,我罵的是大灶鵝!”說完,李德林身子一偏,書砸到屋角的花盤上,頓時砸得粉碎,泥呀土呀,撒得滿地都是。


    惹得外麵看熱鬧的其他科室人員一個個捂著嘴笑。


    正在這個檔兒,徐益平夾著他那黃色大包,大步走了過來,後麵跟著王樹全,他走路時有個習慣,就是皺著眉,盯著地走,好象在思考問題,聽到那響聲,他嚇了一跳,轉過神來才發現是從投資科傳來的,於是推開門走了進去:“又生世界大戰了?”


    “主任!”還沒有來得跑人的李德林,和王曉玉隻得站住。


    “哼,又是你們倆,看來你們這老少挺熱鬧,整天玩世界大戰,我們發改委成了你們的戰場?也不嫌丟人!”徐益平的聲音大了起來,說完就走人了。


    回到辦公室的徐益平馬上把電話打給呂琳:“呂主任,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呂琳一楞,話音不對呀,於是趕緊來到徐益平辦公室。這次徐益平沒有客氣發喊她坐下,而是直接發問:“呂主任,你也不管管你那投資科的兩個大活寶!”


    呂琳一楞:“他們怎麽了?”呂琳知道這一對活寶是指王曉玉和李德林,除此別無他人,徐衛還沒有從辦公室調過來,所以隻有他們兩人。


    “你去看看,上次兩人在辦公室打打鬧鬧,乒乒乓乓,今天又在發生世界大戰,花盤碎了一地,你看看這成何體統,還是國家公務人員嗎?”徐益平越說越氣,幾乎嘴角泛起了白色的沫子。


    “有這事?主任你消消氣,我去看看,好好管管他們!看來這事我也有責任,管理不夠!”呂琳也覺得這事有點過,於是趕緊承認錯誤。


    “嗯,呂主任啊,這個主任不是這麽好當的啊,處處讓人頭疼!”徐益平轉過身來,眉頭皺得很緊。呂琳覺得徐益平這話裏有話,到底什麽事讓他這麽煩躁?呂琳不得而知。


    “嗯,那我去了!”呂琳從徐益平辦公室,直接走到王曉玉辦公室,推門進去,就看到王曉玉一個人拿著掃把掃著泥馬和碎瓷片,眼睛紅腫著,吸著鼻子,哭泣著。


    “你這又是怎麽了?才從我辦公室出來沒多長時間?”呂琳皺了皺眉。


    “呂主任,李德林他欺負人!”王曉玉放下掃把,拿起紙巾吸著鼻子,邊告狀道。


    “他怎麽欺負你了?”呂琳問道。


    “他罵我八婆,罵我呆頭鵝!”王曉玉如實告之。


    呂琳一聽差點笑出來,心想這李德林用詞也太準確了,其實這王曉玉長得矮矮壯壯的,不了解她的人以為她真有點楞,象隻呆頭鵝,其實鬼主意多著呢!於是強忍著笑,說道:“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搞得到處響,泥馬滿地都是,主任剛才發火了,連我也被訓了一頓,你說這事搞的!”


    “對不起啊,主任,他當時罵我,我就沒有控製住脾氣!”王曉玉囁嚅著,還有些不服氣。


    “不管誰對誰錯,你們在辦公室大吵大嚷,還砸了花盤,你說你們這個影響有多壞?”呂琳嚴厲的掃了她一眼。在這個時候,呂琳覺得正是好好休理整頓這個“刺兒頭”的時候,拔掉她身上的刺,以後會變得乖乖的,用得很順手。


    見呂琳不說話,那沉著的臉,著實是王曉玉第一次看到,沒想到這個文雅的美女現在變了臉還挺可怕的。王曉玉是個‘外強中幹’的人,見自己的‘小辮子’被人抓住,一時也沒有了聲響:“主任,你坐吧!”她指指身邊的椅子道。


    呂琳見時機已到,於是沉著臉稍稍和緩了點,她語重心長道:“曉玉啊,你還年輕,還有著大好的前途,你怎麽跟李科計較呢?你也知道他是老資格了,算是你的老前輩子,即使有哪些地方做得不錯,你嘴上也得注意,不要讓他難堪!你好好做,以後科長這個位置,不一定是誰的呢!”呂琳有意提到科長的人選問題,一邊觀察著王曉玉的表情,果然,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看來這個女人心裏對科長的位置也有些動心。


    不過,這個王曉玉腦子轉得還是快的,見呂琳觀察著她,馬上又轉了話鋒:“其實不管如何,李科比我有優勢,再怎麽也輪不上我,除非?”


    呂琳不動聲色:“除非什麽?”


    “除非把他調走!”


    呂琳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兩人為啥總掐,為啥她總是來到自己麵前打小報告,一切都很明了了,看來徐衛要進來直任科長,還是有些難度和非議的。不過如果平級調動,他們兩人倒沒啥話說。


    想到這兒,呂琳扯扯嘴角,淡淡道:“人事調動,也不是說動就動的,不是這麽容易的事!”


    “哼,他想跟我鬥,也不看看我是誰?”王曉玉話裏所指,自己中有後台背景的,他是現任區長的親戚,所以仗著這層關係,不把誰放在眼裏,總以為自己是皇親國戚,神氣得很。


    呂琳最反感這種“小人得誌”,“雞犬升天”的嘴臉,於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摞下一句話:


    “你現在好好想想,回頭你們兩人給我寫個檢查,好歹我也好向徐主任交待!”說完就走出了出去。


    坐進自己辦公室沒多久,錢美芬走了進來。


    一進來,她就在呂琳麵前學芭蕾舞姿一樣,踮起腳尖,轉了一圈,並揚了揚象花波波一樣的頭發:“怎麽樣?好看嗎?”


    呂琳笑笑:“眼前一亮啊!”


    “說直白一點,我這剛做的發型漂亮嗎?”錢美芬不達目的不罷休,非要呂琳讚揚一番。


    “很漂亮,迷死人了,大姐!”呂琳拖長音調笑道。


    “咯咯......”聽到呂琳讚揚自己,錢美芬笑得花枝亂顫,象一隻剛下完蛋的母雞,唯恐大家不知道它下蛋了.隻不過她要炫耀的不是蛋而是剛做的發型.


    為了恭維這個官太太,也為了包老師那些庫存產品,呂琳眨了眨眼,說管這發型有悖自己內心的審美視覺,但還是說出了違心的話:"十分有國際範兒,有點象秀蘭.鄧波兒的發型!"


    "鄧蘭.秀波兒是誰?"錢美芬眨巴著眼睛問道.


    "是秀蘭.鄧波兒,不是鄧蘭!大姐!她是一個美國女明星!"呂琳答道.


    "太開心了,看來這個六百多元的發型沒有白做!"錢美芬聽了後,美滋滋起來.


    其實呂琳想說:醜死了!但這種話還是沒有膽量或通氣說出口,否則人家一定會認為你是個'十三點'呢!


    呂琳繼續逗著她:"不過秀蘭.鄧波兒是個六歲的小童星!"


    錢美芬一聽,朝呂琳伸手敲了過去:"好吧,你,竟然把我比作小孩!"


    "哈哈哈....."呂琳也笑得趴在桌上,直不起腰來.


    錢美芬瞟了她一眼,正經道:"別笑了,我還有正經事找你呢!"


    "什麽事?"呂琳拿出紙巾抹了一下笑出的眼淚.


    "你那帥氣的班主任的東東有著落了!"錢美芬從袋子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呂琳:"全在這上麵,電話,聯係人,你把這個給他,就這上麵的人打電話聯係就成了,我老公已經打過招呼了."


    "哇,全是大單位呢!"呂琳看了一眼,有些驚詫:"你老公真有本事,竟然這麽快就擺平了!"


    錢美芬抱著胳膊得意地用手摸了摸剛做的發卷兒,得意道:"那是,不然我還真看不上他!"


    呂琳朝她伸伸大拇指:"錢姐更有本事,枕頭風間,灰飛煙滅!"


    錢美芬晃了晃身體:"這叫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你說是女人聰明,還是男人聰明?"


    呂琳覺得今天的錢美芬妙語連珠,聽得她目瞪口呆:"錢姐聰明!"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錢美芬著急道.


    呂琳睨了她一眼,笑道:"難道錢姐不是女人?哈哈哈...."說完哈哈大笑.


    "得,你這丫頭,又中了你的圈了,我看你家老公不被你整死才怪!"錢美芬氣乎乎的回擊道.


    "才不呢!"呂琳嬌笑道.


    "不跟你說了,事兒我幫你完成了,你又欠我一個人情了!"錢美芬邊走邊說道.


    "謝稿錢姐,過兩天發了工資請你吃西餐去!"呂琳提議道.


    "對那啥西餐沒興趣,吃夠了,不過,我對一樣有興趣!"錢美芬停下腳步,賣著關子.


    "什麽?"


    "你不是說你那班主任是才子嗎?要不請他為我用毛筆字寫一幅字送給我!"錢美芬要求道.


    呂琳看了一眼麵前的女人,啥時也開始附庸風雅起來?這有錢人呀,吃夠了,玩夠了,又開始搞起品味來了.於是笑道:"沒問題,你想什麽時候寫,想寫什麽,提出來,我讓包老師給你寫!"


    "讓你轉,你這大忙人,不知道啥時又忘了,這樣吧,我還是直接聯係他得了!"錢美芬說道:"不過,你得幫我提前在他麵前吹吹風!"


    呂琳心想,你不過是想和包老師親自接觸,繞了這麽個大彎子,看來女人到了一定年紀,身體上的需求已經不太重要,精神上溝通變得越來越有市場了.於是說道:"沒問題!"


    待錢美芬從辦公室走出去後,呂琳就給自己的老師包華打了個電話:"包老師,你的事解決了!"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謝謝,謝謝啊!"包華在電話那頭,聽說事情解決了,連聲道謝.


    "你也不要謝我,這事是我同事幫你解決的,她也是我們田園走出去的,啥時我介紹她給你認識認識?"呂琳笑道.


    "那是一定,我現在在省城上mba培訓班,過幾天才能回去,回去後我一定請你們倆吃飯!"包華在電話那頭保證道.


    "好的!那你忙!"呂琳通知完包華,心情一下子輕鬆了許多,老師的問題解決了,比她自己的事解決了還要高興,這總算是還了之前老師的培養之恩和額外照顧之恩。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進來!”


    王曉玉敲門走了進來。


    “呂主任,這是我的檢查報告!”


    “這麽快?”呂琳有些想不到王曉玉這次倒蠻聽話,沒多長時間,檢查報告已經寫好了。她快速掃了一眼,


    “嗯,你先放這兒,回去吧!”呂琳覺得字裏行間還算認識態度較好,於是點了點頭。


    王曉玉沒動。


    “怎麽你還有事?”呂琳詫異地問道。


    “呂主任,有個秘密我想告訴你!”王曉玉看了一眼呂琳,吞吞吐吐道。


    “哦?”這下輪到呂琳驚訝了,她怎麽有那麽多秘密:“不會又是李科吧?”


    “你知道他為啥總是找我喳嗎?”王曉玉顯得有些難為情。


    呂琳搖了搖頭。


    “他曾經騷擾過我,被我踹了一腳,後來他就經常找我碴子,跟我半!”王曉玉說到動情處眼眶還紅了。


    呂琳嚇了一跳,這李德林近五十歲了,而王曉玉才二十四五歲,這怎麽可能呢?於是問道:“不會吧?他快當你叔叔輩的人了!”


    “他就是個表裏不一的老流氓!”王曉玉恨恨道:“呂姐,你可得替我保守秘密,我一個人也沒有說過!”


    呂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你這麽長時間怎麽還能跟他共處一室的?”


    王曉玉抹了一下眼淚:“當時方同和我們都在一個科室上班,所以大多數時間他也不敢怎麽樣,現在科室隻有我們倆,所以我覺得他總是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我想想挺怕的。”


    “他不是騷擾你嗎?怎麽還恨你?再說你又沒有說出去這事!”呂琳有些疑問。


    王曉玉臉紅了:“我當時一腳踹在他命根處!”


    呂琳聽了,自己也覺得有些臉紅,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真狠,一腳差點把這個男人的命根子廢了:“怪不得他恨你啊!”


    這事會是真的嗎?


    呂琳看了一眼這個王曉玉,看她說這事時,確實很傷心,破有受傷害的樣子,可是橫豎看李德林不是這樣ws男啊?


    “你這麽長時間沒有講出這件事,現在為啥告訴我?”呂琳還是有些懷疑。


    王曉玉憂鬱道:“我發現他現在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可怕,我怕他再做出傻事來!”


    呂琳用手指揉揉眉心,然後朝麵前的女人揮揮手:“你先出去,這事容我想想,該怎麽辦?”


    想來想去,她覺得這事還是告訴徐益平為好,事關重大,她作不了主!本想去找徐益平,發現他一個下午都沒在,於是隻好作罷。


    在下班前,呂琳接到發改委黨組書記的通知:明天全體黨員學習廉政情景案例分析,請大家明晨9.30準時在小會議室參加學習,不得遲到!


    看來事兒真多!


    下班前,在樓梯口遇到徐衛:“小徐,你有沒有跟徐主任講調動的事?”


    徐衛遲疑了一下,說道:“我讓思思跟他父母說,讓他們跟徐主任先打個招呼,然後我再去找他當麵談一下!”


    呂琳笑笑:“這樣也好,不過投資科現在還真缺個主心骨,希望你早點加盟啊!最近事兒真多,累得慌!”


    “呂姐,看你臉色就知道挺憔悴,要注意多休息啊!我先走了,還得去菜場買菜呢!”徐衛說著就想大步向前。


    “小徐你現在可真勤勞,思思真好福氣啊!”呂琳羨慕道。


    徐衛咧了一下嘴,不知道是笑還是什麽:“也不是,現在思思剛懷孕,我得多照顧他一些!”


    呂琳一聽,還是驚了一下,然後笑道:“真是恭喜啊,你也快要做爸爸了!”


    徐衛搓搓手,朝呂琳笑了一下:“呂姐,我就先走了,有空聊!”


    “回聊!”呂琳看著遠去的徐衛背影,一下子不知說啥好。


    其實看得出來,徐衛的表情很複雜,喜,當然思思肚裏的是他徐衛的孩子,憂的是不是自己愛的女人為自己生孩子,這兩者好象多麽矛盾和別扭!


    晚上回去時,呂琳發現老公李強早就回家了,忙著晚飯,香噴噴的飯菜從廚房的縫隙裏隱隱約約的傳來,再看看女兒果果坐在地板墊子上玩得真歡,她覺得時光回到了從前:簡單、溫馨。


    “老婆回來了?”老公從廚房裏走出,招呼著呂琳:“開飯了,一定餓了吧!”


    “聞到這麽香的菜,肚子裏的蟲蟲早出來了!”呂琳拉拉果果,兩人一起坐到桌邊:“媽媽,果果肚裏的蟲蟲也出來了!”


    “哈哈哈,這丫頭真不得了,什麽話學得這麽快!”呂琳和李強開心的大聲笑起來,明眼人都能感應得出來家裏又開始蕩漾著快樂和明媚。


    晚飯後,呂琳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詢問了關於被救女孩俞小麗的事,父親讓她安心工作,不要擔心,早已經按排妥當,而且給他報名參加高補,現在一切都好:“爸,媽你們辛苦了!”


    李強在旁邊聽到了,趕緊問道:“什麽事啊?”


    呂琳笑道:“我本來一回來就想把這事跟你說說,你那燒焦的排骨把這事給鬧忘了,是這樣的.......”呂琳原原本本的把救人的事告訴了老公李強:"老公,這支助她學習的事,我還沒有先征得你意見就先答應了,你不會怪我吧?"


    李強看了老婆,覺得當初娶了她真沒錯,自從結婚以來,哪怕家庭再困難,從來沒有間斷過給自己父母寄過錢,哪怕自己節約,連件新衣也添置不了,她是善良的,而如今,她又救人,支助一個可憐無助的女孩子學習,更讓他感動,想到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情,他覺得他真齷齪!


    他深吸一口氣,看著清水般的老婆笑道:“我當然支持你,百分百的支持!以後小麗的學習生活費用就算我們公司的一項經常性開支,打進成本!”說著腆著臉湊上前去:“老婆,讓我親一下以表我李某人的仰慕之情!”說著湊過去就呂琳香腮上親了一口。這一切被在一邊玩的女兒果果看到,她馬上蹦到他們中間,用她的小手拉開他們,一本正經道:“老師說了,男女生不能親嘴!”


    呂琳和李強相視一笑,佯裝不解道:“為啥啊?”


    “我們班的小宇浩總是偷偷親坐在他旁邊的文文,被老師罵了!說男生不能親女生的,那是流氓!”果果瞪圓了眼睛,一本正經的宣讀著老師的訓話。


    呂琳看了一眼李強,學著果果的樣子,一本正經道:“李強同誌,聽到沒有,不能親女生!”


    李強趕緊作揖:“遵命,老婆大人!”


    看著麵前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李強由心眼裏溢出幸福和滿足,隻要每天大家圍聚在一起,這麽歡樂就足夠了!於是他張開他的雙臂把呂琳和果果擁抱在一起,大聲呼道:“走了,帶你們去馬爾代夫旅行了.......”


    呂琳也裝著已經坐上去馬爾代夫的飛機,高興地喊道:"感謝老公!"


    果果也馬上卷起小手作喇叭狀,大喊起來:"感謝爸爸!"


    哈哈哈.....嗬嗬嗬.....咯咯咯.....


    現在呂琳的一家是簡單的,快樂的!如果沒有外界因素的幹擾,那是顯而易進的,能長久的!


    和老公李強之間的溝通暢通,默契,呂琳的心情也愉快了起來,即使在單位再累,再煩,笑意還是擋不住的浮現在臉上.


    也許過去的一頁,該翻過去了!


    呂琳第二天一早就來到了單位,打掃衛生,給牆角的青竹澆澆水,一切正如這青竹一樣充滿活力。


    廉政學習會準時在小會議室召開。


    大家也陸陸續續的來到小會議室,錢美芬照例和呂琳坐在一起,黨組書記毛文娟,是個高高瘦瘦的女人,四十來歲的年紀,那張刀條臉,永遠沒有肉,而且十分嚴肅,私下裏大家都喊她“刀條媽”!


    為啥是“刀條”,相信大家也都能理解,因為臉瘦長,幹癟絲毫沒有女人該有的圓潤,“媽”這個字說明了她象家長,總是喜歡說教,一臉嚴肅,再加上她是主管婦女事項和機關廉政紀律事項工作,所以形象冠之“刀條媽”大家都覺得很適合她,這個稱呼,當然沒人敢當麵在她麵前這麽說,表麵上大家很恭敬的喊她一聲:毛主任。


    這毛主任算是和呂琳一個級別,副科級,不過她比呂琳資格老,當年她隻不過是許城一家乳製品廠的一團委書記,後來憑著她老頭子是區政協主席,通過這層關係,慢慢塞進了發改委,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呂琳後來想想,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


    “刀條媽”端著茶杯,穿著那身永遠灰暗的衣服,來到會議室。


    錢美芬用手捅了捅呂琳的胳膊,小聲道:“今兒徐主任沒來!”呂琳順勢看了一眼會議室,還真沒有見他的影子,隻有梁天成端著他的白色水杯坐在那裏,微閉著腫泡眼,象菩薩一般。:“是沒來呀!”呂琳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種會議,他從來沒有缺席過,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他這個當頭兒必須帶頭,否則這種會沒人願意參加,一來是說教比較枯燥,二來是多多少少戳別人的心窩窩。就象批鬥大會一樣,違心的進行著自我檢討,學習,再學習,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別人看,自己是廉潔的奉公的。


    “刀條媽”咳嗽了一下,然後招呼道:“徐主任,麻煩你大家發一下廉政情景教材案例!”她讓身邊的徐衛把一大推教材給大家發下去。


    “好呢!”徐衛馬上起身,抱起一堆材料,一個一個分發。


    發完後,毛文娟那一雙單眼皮小眼睛,威嚴地掃了一下大家,然後說道:“應到人數16人,實到15人。徐益平主任有事請假一會兒。”


    毛文娟的開場白讓大家覺得她這次的大會比中央開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還要隆重和正式,有些人忍不住想笑,但還是沒有敢出聲。


    毛文娟舉了舉手中的綠色教案說道:“在學習之前我行介紹一下,這本教材案例是我們市紀檢部門、宣傳部門專門組織專人花時間調研,收集編寫的而成的,案例鮮活,有代表性,都是最近幾年來發生的有針對性的反腐案例,對大愛來講教育意義深刻,請大家好好學習!另外學習完之後,還請各部門各單位自已策劃組織一個反腐話劇表演,參加明年七月份的匯報演出,設組織獎和優秀個人獎,請大家爭取好好領會,為我們單位爭光啊!”


    “刀條媽”的話一出來,就引起下麵的人議論紛紛。錢美芬也不例外,她又伏下來跟呂琳嘀咕道:“看來今年這花頭更足了!”


    “嗯,等著看好戲唄,到時你上去演主角!”呂琳笑道。


    “我才不演呢,你去演差不多!”錢美芬撇撇嘴,十分不在。。


    “請大家安靜!”毛文娟聽到下麵吱吱喳喳的嘈雜音,顯得很不高興,她提了提嗓音,威懾道。


    大家見“刀條媽”的臉因生氣比刀條更長了,於是也就漸漸安靜下來。


    “下麵我們請辦公室徐副主任給你們宣講一下第一章,請大家安心聽講……。毛文娟也怕講話,所以把徐衛找過來讀文,自已則坐在一邊清靜去了。


    徐衛隻得打開書,翻到第一章,清了清嗓子,照本宣揚起來……因為內容枯燥,全部是些說教的理論道理,大家聽著聽著就有些人趴到桌上了,錢美芬則拿出小鏡子在下麵仔細照著眉毛,不時的用修得尖尖的指甲拔拔已經散開來的眉毛。


    呂琳本來也不想聽這些千篇一律的東西,但看著徐衛的痛苦的表情,她就想笑,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有人打呼嚕的聲音,“刀條媽”和大家循聲而去,原來竟然是梁天成,隻見他標誌性的‘大背頭’垂了下來,原來已經睡著了,那呼聲就是從他嘴裏不時的發出的,而且特別有節奏,一高一低,旋律悠揚……


    大家見了,都捂著嘴偷笑起來。


    “刀條媽”也覺得挺難堪,一個堂堂的副主任,領導竟然在下屬麵前睡覺,而且還發出令人好笑的呼聲,真丟人!於是她用手輕輕推了他一下,然後低聲提醒道:“梁主任,梁主任!”


    梁天成被推搡醒了,他眨巴著鬆馳的眼睛,迷迷糊糊說了句:“結束了?”


    眾人一聽,本已隱忍很久的笑聲,一下子開閘放水般的,一泄千裏:“哈哈哈……”恨不得把整個會議室給抬了。


    梁天成一看,頓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訕訕的說了句:“還在繼續啊!”


    許文娟不知道說啥好,她哀怨地看了一眼梁天成,然後拍拍桌子大聲道:“別笑了,安靜!”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時,徐益平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來。


    “這麽熱鬧?在討論什麽呢?”


    許文娟趕緊站起身,給徐益平讓座,然後自己找了個邊上的位置坐下:“主任,坐這兒!”


    “徐主任,我們剛才在讓徐副主任宣讀第一章學習反腐知識的必要性!”許文娟匯報道。


    “那笑什麽?”徐益平有些納悶。


    大家麵麵相覷,沒有回答,這時旁邊一人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句,徐益平看了一眼身邊的梁天成,也覺得好笑,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於是他朝大家揮揮手:“這有啥好笑的?梁副主任這些日子為了工作辛苦得很,不小心睡著了,也不是情有可原的,都給我安靜點!”說完朝徐衛看了一眼:“你繼續!”


    徐衛又開始了冗長的長篇大論……。


    等這一章結束時,徐益平接上話題:“大家聽了有什麽感受啊?”


    沒人主動站出來回答。


    “許主任,你作為主抓廉政建設的主任,你說說!”徐益平直接點名了。


    “刀條媽”平時沒事,坐在辦公室就研究這些理論知識,這些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很快她就暢快的回答出了高水平的答案,徐益平很滿意:“大家都聽聽,這才叫感受,這才叫覺悟!說到這覺悟啊,我倒想起一件真實事情來,而且是發生我身上,和我們大家都息息相關的事!”徐益平邊說邊拿餘光瞟了一眼身邊的梁天成。


    聽到徐益平的話,大家都集中精神來了,什麽事?而且和領導和大家都有關?剛才打瞌睡的人紛紛抬起頭,耳朵都豎了起來,唯恐漏掉一個字。


    徐益平有意停頓了會兒,眼睛掃過每個人的臉,然後才沉痛地說道:“你們一定想知道我剛才去哪兒了?”


    “想!”有幾個平時比較活躍的人,張口接了下來。


    “我剛從區紀委回來的!”徐益平回答道。


    “為什麽?”大家覺得平時的人都不願意想到這個部門,也不想想,因為和他沾上邊,肯定沒有好事。所以聽到徐益平說去了紀委,一下子覺得不可思議,大家瞪大了眼睛,死盯著徐益平那張臉,似乎一定要從這張臉上發現一點秘密。


    “我也不瞞大家,我被我檢舉了,客觀地說我和你們大家被人檢舉揭發!”徐益平一字一句說道。


    話音剛落,頓時會議室炸開了鍋:“我們怎麽了?為什麽檢舉我們?是什麽人這麽無聊?”


    “大家還記得上次方同走的時候嗎?我們去許城大酒店為他送行的晚飯?”徐益平提醒道。


    大家忙點點頭:“記得,當時我們大家玩得很hi呢?”其中一個年輕男科員笑著說。


    “剛才紀委主任跟我說,徐主任啊,你作為一個受黨教育多年的老黨員了,怎麽還搞這個鋪張浪費,用公款大吃大喝呢?我當時就蒙在那兒了,我啥時用公款大吃大喝了?”徐益平眨巴著魚泡眼,深歎一口氣:“大家說我冤不冤啊?你們還記得是我用現金結的款?季主任知道啊?”


    季剛馬上站出來證明道:“這帳是我親自去結的,是徐主任給我的現金,而且還說這頓飯是他請。”


    大家點點頭:“是,是有這麽回事!”


    “可是竟然有人向紀委舉報說是我徐某人帶頭用公款吃喝,影響很壞,說要紀委的人要來調查我!”徐益平越說越顯得有些氣憤。


    “我當時就氣炸了,我說,來就來,最好帶著財務審計過來,反正這事我問心無愧,一分錢也沒有用單位的,這事孫思思可以作證,她是出納。徐益平進一步提出證明。


    孫思思也在下麵點頭說沒有這麽回事,這事她可以作證。


    “哪個缺德鬼,竟然幹這種事?自己也不積點德,亂嚼舌根!”


    “要是讓我知道了,我非揍他一頓不可!


    “他就不是人養的。”


    坐在一邊的梁天成,聽著臉上白一陣紅一陣,他知道徐益平在有意拿話咽他,因為這個舉報人就是他,那天晚上他沒有去吃飯,後來聽人說花了幾千塊,所以就覺得心理不平衡,正好利用這次黨政廉政建設的時候,搞他一把,沒想到徐益平竟然自己花錢請客,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這個小氣鬼啥時會自己請客?梁天成越聽越想不通,也越聽越不是滋味,他知道他中了姓徐的圈套。沒有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讓他徹底洗衣涮了一番,他這張老臉快掛不住了。


    “對不起,我要去趟廁所!”梁天成越聽越不象話,下麵人罵的話難聽得讓他快找個地洞鑽下去了,他知道要是讓他再繼續坐在這兒,沒準兒他的血壓一下子高了,中風而去,所以找了個借口,奪門而去。


    大家並不知道是梁天成告狀的,隻有徐益平知道,他見梁天成象孫子般灰溜溜地走了,心裏樂開了花:想整我,你還不是我對手!這一招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徐益平越想越得意,當初他就是做好了這個局,讓他來鑽的,可是幾個月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他以為這次局設得沒有任何意義了,正在心裏心疼錢的時候,沒想到他現在跳了出來,所以他剛才有意在會場上把這事抖了出來,在大家不明真相的時候,借大家的嘴罵他,這一仗勢他媽的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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