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升起,在香港彌教道的奢華店麵外,擠滿了大陣仗的媒體,而從店門口一路延伸向外的紅毯上星光熠熠,婀娜及帥氣的明星們成為鎂光燈的焦點。


    會場內也是極盡奢華之能事,所有的吊燈都是使用施華洛世奇水晶,歐式自助餐清一色是高級的魚子醬、鵝肝醬等食材,水晶杯杯觥交錯,香醇好酒飲之不盡。


    t形舞台上,展秀著流行的女裝與勁帥的男裝。


    台下,方婕宇目不睛的看著走秀的模特兒們,尤其盯著莎莉的頸子瞧。


    莎莉身穿深紫色的晚禮服,與她絕白的肌膚相輝映,而頸予上綴以一條鑲滿鑽石的y字鏈,鏈子約一指寬,上頭全是真鑽,左右兩邊的鏈子以優美的弧度在鎖骨中間交會,結合成一條,墜子是閃耀奪目的五克拉鑽石。


    論雕工與材質,這條鑽石項鏈都價值不菲,在水晶燈的照耀下,奪走最多人的目光。


    那是她過世的爺爺生前買的,因為相當喜愛,甚至有意作為傳家之寶傳承下去,在她十六歲生日時,她從父親手中接過它,在方利爆發財務危機時,父親仍堅持留下它,遺憾的是,她並不能守住它,在她家破產之後,她連那條項鏈也變賣了。


    “你怎麽了?”一隻大手溫熱的擱在她手上,“為什麽在發抖?”


    她有些慌張的瞧向言紀東,心跳瞬間加速。


    “沒、沒什麽!”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言紀東當然知道她在說謊。


    下一刻,她就幹脆的把手給收了回來,再碰下去,她怕手會燙傷。


    下午那個吻之後,她就茫然的走到二樓,才到門口就有人親自出來迎接,說是言總裁親自打電話來說要好好的接待她。


    做了頂級的spa,她整個人舒服到睡翻過去,幫她按摩的芳療師直說她有位好上司,這麽懂得體恤下屬。


    好上司?好上司會動不動摸來摸去嗎?好上司會趁著人家在說話,突然間就把嘴堵上來,連舌頭都伸進來嗎?這哪叫什麽好上司啦!


    她隻要一想到那個吻就會臉紅心跳。


    言紀東不愧是森林管理員,經驗豐富,她根本兩三秒就失了心魂。


    怎麽辦?在那個吻之後,她覺得她的堤防又變薄了,即使每天製止自己不能有非分之想,卻一天一天的往下淪陷。


    甚至她覺得,早就沒有所謂的堤防存在了,一切的防備隻是她在自欺欺人,壓抑感情的理由罷了。


    “我們得去跟大家打招呼了。”他低聲說著,在她耳邊吹氣。


    她差點叫出來!像被電到一樣的捂住耳朵,她帶著微慍的瞪著言紀東,但大爺他早就握住她光潔的手臂,以防她動作太大而踉蹌。


    “你不要在我耳邊講話。”她抱怨著,最好是他都不要再跟她講話。


    “誰叫你不理我。”他理由可正當了。


    順勢滑過她的肌膚,這大膽的行徑引起方婕宇一陣酥麻跟不可思議。


    “不要亂動,再亂動,我就再吻你一次。”他投以俊美的笑容,方婕宇卻覺得那像是惡魔的笑容!“我在驗收我安排的spa成果。”


    他手背悄悄的撫摸著,從下到上,她肌膚滑嫩的讓他想一親芳澤。


    spa結束後,她直接回到自個兒的房裏,原本是想躲避言紀東的,卻在一進門就看見已經把家夥都準備好的專業造型師。


    而床上,甚至擺好今晚要穿的禮服。


    那她之前特地請款去買的名牌禮服是為哪樁啊?身為總裁秘書,偶爾總要陪大老板出席一些正式場合,所以她有個名牌晚宴包、有個coach的包包,也有幾套高級套裝。加上她曾經擁有的“千金資曆”,讓她在上流社會要當個稱職的秘書,還算是無往不利。


    她隻感謝,人們對於窮人總是忘記得很快,幾乎沒什麽人記得她。


    言紀東為她添購的是件粉紅色的絲質小禮服,無袖削肩的高領設計,後頭是挖空的裸背效果,裙擺很長,飄移間才得以見到她金色的高跟鞋。而衣服上用手工縫滿水晶,完美的剪裁搭配她纖瘦的身材,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她很訝異,他竟知道她喜歡粉紅色。


    隻是他挑了這件露背無袖的禮服,一下大手在她手上遊移,一下又趁機往背上亂摸,今天晚上,動作多得討厭!


    “有人過來了。”她紅著臉,低聲警告著。


    “誰?”這家夥色大膽大,不經意舉起手喝酒,手臂又貼著她的。


    “郊寶的王董。”她一顆心怦怦亂跳的,竟不想拒絕他的碰觸。


    言紀東微笑,一旋身,恰好看到來人逼近,“嗨,王董!”


    “言總裁,恭喜恭喜!”客套話陸續出籠。


    言紀東開始跟許多人寒喧聊天,方婕宇則一路追隨,總是在對方快到時提醒他對方的來曆與最近可以談的話題。


    她當然沒空吃東西,那魚子醬的味道重新在味蕾裏發酵,這樣的場合是她多年前所擁有與失去的,但現在她是個秘書,必須稱職的跟在老板身邊工作,即使工作結束,她也不打算碰那些東西。


    既然不是自己身份可以享用的東西,那就別再碰了。


    至於愛情,恐怕是她更消費不起的奢侈品,輕撫上自己的唇,隻是她還來得及抽身嗎?


    漫長的宴會持續進行,香港及內地的政商名流紛紛過來攀談,言紀東一貫的談笑風生,如魚得水。


    他聊到一半。突然拉住路過的服務生,“請給我一杯溫開水,給我後麵這位小姐。”


    咦?方婕宇怔了下,服務生很快地注視著她,對她微笑,然後快步離去。


    “哈哈,言總對女人的體貼在業界是出了名的!身後這位是……”香港錦綢集團的彭經理也往方婕宇看去。


    “我的秘書。”言紀東驕傲的介紹。


    “漂亮!果然漂亮!”彭經理連連點頭,“氣質美女,與以往的女伴味道大不相同喔!”


    方婕宇隻是回以端莊的微笑,她這輩子跟漂亮哪扯得上?


    “您也這麽認為嗎?”言紀東卻高興的跟彭經理談起她的的鼻子和鵝蛋臉……


    請不要把話題放在我的身上好嗎?方婕宇暗暗使著眼色。


    服務生適時的遞上水杯,她趕緊接過,找個借口暫時離開現場。


    因為她聽見言紀東的稱讚會覺得心花怒放,卻又不禁要暗罵自己單純,人家的甜言蜜語就能讓她忘記自己是誰。


    她不清楚言紀東在想什麽,但她好想告訴他,如果不能為她放棄整座森林,就別來招惹她。


    她是棵樹,一棵要別人願意為了她,放棄森林的樹。


    “方婕宇?”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極度狐疑的音調,在她左後方響了起來。


    她沒聽出來那聲音的主人是誰,不過這是商業場合,不論是哪位客戶或是模特兒都有可能認識她,當然,一般人都會稱她是方秘書。


    回過身子,她正掛著職業淺笑,隻是差一點就僵掉了。


    是魏芸芸。


    “魏小姐,您好!”她欠了三十度身,“好像今晚一直沒在會場瞧見您,剛剛才到嗎?”


    她當然知道她剛剛才到,魏芸芸一向有遲到的習慣,就算這是她未婚夫公司的重大日子也一樣。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魏芸芸打量著方婕宇全身上下,真是驚人的行頭,這身禮服不知道要多少錢?問題是,家道中落的窮酸女怎麽買得起?


    “我當然會在這裏噦,您真愛說笑!”方婕宇還是一徑的專業,“您的邀請函還是我寫的呢!”


    言紀東堅持每一封信親手寫而不用電腦打,這是誠意的表現。


    “你?”魏芸芸難以置信的望向她,“你為什麽會……”她突然有所醒悟般的瞪大雙眼,“你是紀東的秘書?”


    是的。方婕宇用微笑回答她。


    “總裁還不知道您來了,他正在跟錦綢的彭經理說話,我這就領您——”


    “你在他身邊做什麽?”魏芸芸打斷她的話,“為什麽特地當他的秘書?”


    “我不懂您的意思,人往高處爬,我當然選擇好公司待。”她不自覺的絞緊雙手,“我是個相當稱職的秘書,所有我待過的公司都給予正麵的評價。”


    魏芸芸皺起眉頭來,她沒料到會在這裏見到十幾年不見的老朋友,不過,說是老朋友也太言過其實,畢竟她們交情是建立在方婕宇還是有錢人的時候。


    魏芸芸挑著眉,方婕字變得此過去還要令人驚豔,不是那種讓人目不轉睛的美,而是一種超脫的清秀。


    “對啊,我怎麽忘記你是個破產的千金大小姐了,”魏芸芸冷冷的笑著,“沒有錢的日子會不會很難過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捱過來的呢!”


    “嗬嗬,其實比想像中容易,您知道,人為了生存下去是很堅強的!”方婕宇禮貌的回答著客人的問話,“我想重點在於認真工作、努力念書,腳踏實地的過每一天吧!”


    “真是可憐,你說得好像很久沒有參加派對一樣。”魏芸芸繞著她走,為了看清楚她身上這套禮服,“可你卻有錢訂做這樣一套特別的高級禮服?”


    “不是我私人的錢,是公司出的。”她微微指向遠處的言紀東,“做為公務使用。”


    “公司?”魏芸芸也回頭看了言紀東一眼,“訂做這種高價位的衣服給秘書做公務使用?你在說笑嗎?這上頭的水晶全都是手工縫製,公司用得著為個秘書一擲千金嗎?”


    “我不清楚。”她頓了一頓,竟然有種想讓魏芸芸坐立難安的衝動,“是總裁安排的,我也是到三個小時前才看到這件禮服。”


    總裁親自挑選?魏芸芸不由得皺起眉來,她當然知道言紀東是個什麽樣的男人,性感多情、俊美愛玩,身邊永遠不乏女人。


    他們是同一種人,身邊的蒼蠅一樣趕也趕不完,婚前大家怎麽玩都沒關係,但她跟言家之間有著未公開的婚約,婚後自然就得收斂。


    她當然也喜歡言紀東,集溫柔、體貼與俊美於一身的男人,不會有人討厭,但這近一個月來,他就不再有任何花邊新聞傳出!


    她覺得非常不尋常,姑且不論他是不是轉了性,在她還沒找出原因前,就在這裏瞧見他的秘書是方婕宇,而他對他的秘書好到幫她添購行頭?


    幾個名嬡瞧見她就過來寒喧,不自禁的被方婕宇身上的華服給吸引了目光,這讓魏芸芸更加不是滋味。言紀東買衣服給女人是司空見慣,但他向來隻負責刷卡買單,親自挑選衣服卻是頭一遭!


    “剛好你們來了,我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遠達的總裁秘書,方婕宇。”魏芸芸忽而提高音調,像是故意讓四周的人可以聽見她在宣布什麽似的。


    “喔,您好!”千金們客套的點了點頭,對方的職業是什麽對她們來說不是重點,她們比較關心的是——


    “是言總裁的秘書啊?”


    “是啊,不知道你們對這名字有沒有印象喔?”魏芸芸挑釁般的看著方婕宇,“方婕宇啊,方利企業的獨生女,那個超奢侈的小公主,嗬嗬……”


    方利?這名字讓許多人覺得耳熟,像在哪聽過,畢竟今天是服裝界的盛事,來的賓客很多都從事相關行業,以方利當年在紡織業界的名氣,大家不可能徹底淡忘。


    “那個方婕宇?”附近有人想起來了。“我曾經參加過她的十六歲生日會,在日式的大宅裏!”


    “方利不是破產了嗎?”另一個人也想起來了,目光不由得往方婕宇身上聚焦,“你就是那個女孩?天啦,長那麽大了?”


    而且現在在當秘書,跟一股人一樣工作啊?


    “方小姐,我們當初還被你們倒了三百萬的帳耶!”有人當眾抱怨起前債來。


    方婕宇絞緊雙手,維持著已經僵硬的笑容。她要離開,破產沒錢不是罪,沒有必要這樣羞辱她!


    鎂光燈對著她響起,仿佛讓她驚醒似的,她朝著大家點了頭,邁開步伐就想要離開。


    突然魏芸芸親昵的勾住她的手,不讓她離去。


    “在場很多人你都認識,不一一寒喧一下嗎?”她昂著首,眼底是惡意的嘲諷。


    “不了,我們的世界已經不一樣了,不必刻意製造假象。”方婕宇也不客氣的還以顏色,“可以放開我了嗎?我還在工作中。”


    “我跟你們說,她現在很厲害呢,是力爭上遊的最佳典範!”魏芸芸跟其他名媛淑女說得煞有其事,“改天可以請她來跟我們分享她破產後自立更生的心路曆程,鐵定很勵誌,你們覺得怎麽樣?”


    一票千金不由得笑了起來,其他人尷尬是尷尬,但卻也跟著輕笑。


    “我倒是覺得很需要。”意外冰冷的聲音自人群後頭響起,所有人往後張望,發現走來的正是言紀東。


    魏芸芸一瞧見他,立刻鬆開手把方婕宇往一邊推,忙不迭的迎上前去,想來個金童玉女大合照。


    方婕宇沒有心理準備就被往旁邊推,不由得腳步踉蹌,言紀東加快腳步上前去攙住她,讓魏芸芸當場撲了個空。


    “還好吧?”他關心問著。


    “你再扶著我就不好了。”她悄聲說著。


    “無妨。”他回過身子,看著被喧鬧吸引過來的人潮,還有正前方的魏芸芸。


    “我的秘書很精明的,她是既堅強又有腦子的女人……當然,在場沒有沒腦子的秘書吧?”


    全場一陣哄堂大笑,言紀東正緊緊握住方婕宇的手,任憑她如何想平和的抽手,他都無動於衷。


    “對我而言,我隻知道方婕宇是個能力很強的超級秘書!”他拉著她往魏芸芸走去,“親愛的千金們,你們既美麗又靈活,但我打賭沒有一個人能勝任秘書這個職位。”


    竊笑聲悶悶的自人群中傳開,大家不敢笑得太誇張,但卻知道這是個事實。


    魏芸芸鐵青著臉,總覺得現在情勢不大對,沒必要把事情鬧大,但言紀東一點都沒有想收手的打算。他擺明站在方婕宇那邊。


    “借大家的手,給我堅強的秘書和同仁們一個掌聲,今晚的開幕酒會沒有他們,大家就不能看到這麽棒的一切。”他揚起手,眾人跟著他手勢一起喝彩。


    就連魏芸芸都不得不移動她的手。


    方婕宇靦腆的笑了起來,這掌聲似乎瞬間化解她的尷尬、屈辱,以及所有的不快與委屈。


    而握著她的大手加重了力道,仿佛在向她灌輸力量與表達支持。


    整個活動到十點結束,言紀東帶著方婕宇在稍早前就先離開了。


    回到飯店後,方婕宇並沒有閑著,她在大廳裏等候最後一批特助們回來,親手送上大禮。


    每隻信封裏都有飯店的免費spa招待券,以及兩千五百元港幣的獎勵金。


    所以特助們頓時神抖擻,從疲憊的狗變成雙眼晶亮的豺狼虎豹,哪看得見什麽疲態?


    接著娃娃突然跑了過來,賢美她今天的衣著跟美麗,而其他特助更是淡淡的鼓勵她,說有些人要是沒了錢就什麽都不會了,也不知道在驕傲什麽。


    方婕宇受到同事們的鼓勵與加油,隻覺得很窩心,不過再怎麽溫暖,都比不上她左手掌心的熱度。


    剛剛,言紀東緊緊扣著她的手,那力道仿佛在跟她說:不要緊,一切有我。


    她覺得,遇到他,她就一點都堅強不下去了。


    回到房間樓層時,卻見著莎莉迎麵走來。言紀東跟她說房號了嗎?是啊,他們是什麽關係,這不足為奇。


    心底像有根刺紮著,她才想禮貌的打聲招呼,卻發現對方是用氣急敗壞的步伐在走路,並且直接掠過她身邊,她隻瞧見憤怒的神情和她眼角閃爍的淚水。


    奇怪?她以為莎莉該是甜蜜蜜的離開,怎麽好像很生氣似的?


    進了房間,她更傻眼了,她房間活像遭小偷一樣,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還被扔了一地。


    “莎莉搞的。”浴室門口倚了個男人,他已經褪去西裝,解了幾顆扣子,敞開著胸口。


    “你會嚇到我的,別擅闖我的房間。”她有點無力。這浴室走廊未免太方便了點。


    “我想你已經被這個景象嚇到了。”他聳了聳肩,“莎莉發現我們兩人的房間相通,便歇斯底裏的衝到這裏翻東翻西。”


    “就算是吃醋也太離譜了。”她有些無奈,對於一直被人找碴的感覺受夠了。


    “說到底,都是為了這個。”他拿高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鏈,“莎莉今晚跑來跟我撒嬌,要我買這條給她,說這切工跟品質多好多好,她戴上去就不想拿下來了……”


    方婕宇聞言,臉色難以控製的沉了下來。


    “所以你就把這條項鏈買下來?”她緊握住拳頭,這價值不菲的東西,就這樣送給女模?


    “嗯,我是買下來了,你不覺得它很美?”他挑著笑,凝視著她。


    “是很美。”她逼自己先做一個深呼吸,“然後呢?我以為你一擲千金,應該得到一些甜頭的,是因為後來聽到我住你隔壁,莎莉怒火中燒,才衝來我房間拿我的東西出氣?”


    言紀東有些錯愕,對她的話反應不過來,為什麽她像在生氣?


    “真是對不起,我立刻換房,並且把莎莉小姐追回來。”方婕宇冷冷下著逐客令,推著他離開她的房間,“我得先換衣服,請總裁先回避。”


    “你在幹麽?”一觸及她的手,言紀東立刻反握住,“發什麽火?”


    “沒有。”她冷冷地別過頭,她心中有把火在燒,還越來越旺。


    她覺得自己氣得很無理,但一聽到言紀東把那條項鏈買給莎莉,還有他們可能會有什麽美妙的夜晚,她就控製不住的想發火!


    “你不高興我把鏈子買下來?”換他不悅了,他扣緊她的力道讓她有點痛。


    “我為什麽要高興?”她不可思議的抬頭瞪他,“該高興的是莎莉吧?那條鏈子又不是買給我的!”


    “就是買給你的。”他拉近了她,她一直沒搞清楚嗎?


    她驚訝的瞪大雙眼,一時聽不清楚。


    她?這條項鏈是他買下來送給她的?


    所以說,當莎莉來跟他討這條鏈子時,他卻出口說已經買下來,卻不是要給她的?難怪對方會生氣,可以想見當她知道自己和言紀東兩人房間相通,那更是火上加油了!


    “你跟莎莉說鏈子買給誰了?”她的鼻尖幾乎就掃過他的下巴,顫著聲問。


    “買給原來的主人。”他很高興方婕宇終於懂了,攤開手中的鏈子,放在她的頸項之間。“這是你的,不是嗎?”


    眼淚滑下她秀麗的臉龐,有點受寵若驚,望著眼前的男人,她真的再也無法掩飾為他加速的心跳。


    “我記得這是你十六歲的生日禮物,我沒參加,但有人拍了照。”


    他對這條鏈子很難忘記,在照片裏光彩奪目,“當珠寶商讓我挑選租借的款式時,我就注意到了。”


    雙手圈著她,他親昵的為她戴上這條久違的華麗項鏈。


    上一次她戴它是何時呢,是要拍賣出售的前一晚吧?她看著它掉淚,告訴自己這些不能當飯吃,守護活著的人比什麽都重要。


    “真漂亮。”言紀東很滿意似的,看著戴上項鏈的她。


    方婕宇低下,撫著那冰涼的細鏈。這東西現在還適合她嗎?應該比較適合魏芸芸吧,她們才有那個身份與資格,也有那個場合戴著它出席。


    “為什麽要破費?這不是小東西……”她雙頰酡紅,幽幽的說著。


    “因為你值得所有美好的東西。”他刻意彎身,用氣音在她耳畔說著。


    是的,小宇值得更好的。


    打從心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言紀東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沒有一個女人像這樣,讓他費盡心思的製造驚喜,讓他時時刻刻想要關懷。


    對她,他一開始是欣賞她的堅韌,讚歎她的俐落,然後當她陰錯陽差的住進他不容任何人居住的大宅後,他更進一步的認識她。


    為了奶奶,她再累也要自己苦撐下去,不懂照顧自己,隻想給家人最好的,這樣的她令他心疼、激賞,渴望好好的守護她。


    所以他推拒掉所有浮華的約會,寧願跟她共進晚餐,陪她一起照顧奶奶。


    他,早就戀上了她。


    臉頰貼上她的,言紀東自然的擁住了她,他們摩挲著彼此,而大掌在光裸的背上輕撫著,極具挑逗的自後背順著脊骨,一路往下……方婕宇被這挑逗刺激得身子僵硬,整個人顫了下。


    下一秒,言紀東吻著她的肩後,然後啪的打開她後頸上的鉤子。


    方婕宇緊張的睜眼,隻能任由他擁抱著,感受著鉤子被打開,禮服的高領處鬆了開,然後他輕柔的把手移到她肩臂處,一寸一寸的把她的禮服給拉下來。


    無袖的禮服很好卸除,當她前絢那塊布順著言紀東靈活的手往下褪至腰際,鑽鏈的冰冷立刻貼上她的肌膚,她不由得打了陣哆嗦。


    直到這一刻,言紀東才止住動作。


    真美……他以讚歎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女人,她嬌小、內斂,不算沉魚落雁,更不及閉月羞花,但卻用那堅強的特質,讓他眼裏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


    他現在,急切的想要這個女人,身與心合而為一,真心的隻要一個人。


    方婕字昂首,她的臉龐已透著嬌嫩的粉紅,雙眼藏不住羞怯,卻凝視著他的唇,然後悄悄的迎上前去。


    她渴望言紀東的吻。


    她渴望被他的唇包裹住,與他唇舌縋綣,她更渴望能觸摸他淺麥色的肌膚,甚至是那起伏的胸膛。


    如果可以,她想吻上他胸前的每一寸、吻上他那雙強而有力的臂膀。


    言紀東的吻自溫柔轉為激烈,他的手貼著她柔滑的背,順著她婀娜的曲線往下,來到渾圓的臀部,觸及那隱形拉鏈。


    他忽地止住動作,捧起她的臉,在進一步前,他希望征詢她的同意。


    一下又一下的吻著她的唇,他的另一手依舊貼在她的臀部上。


    “再下去,我不會停手。”他微喘著氣,看著她因他而腫脹的唇。


    方婕宇的纖手抵住他的胸膛,緩緩的後退兩步,幾乎是離開他的臂彎當中。


    言紀東有些錯愕與失落,他全身宛如著火,熱切的想要她。


    她站立著,專注的凝視著他,然後雙手往後,親自把拉鏈給拉了開。


    就在言紀東麵前,她褪去這件粉紅色的水晶晚禮服,水晶互擊敲出輕脆的聲音,宛似天籟。


    她就站在他麵前,全身上下隻著了件丁字褲,和那條璀璨發光的鑽鏈。


    言紀東覺得,他這輩子沒瞧過這麽美的東西。


    方婕宇把禮服往一邊扔了去,她總覺得世上有很多事情需要仔細思考,但現在,她什麽都不想去想。


    她愛言紀東,愛到寧願是森林裏的一份子。


    因為如果堅持做那棵樹,一輩子都得不到他的觸碰。


    言紀東上前一步,竟接過那件禮服,他將禮服擱在她眼前,然後細心的將它拉整,再在高領的圈狀布料後頭,拉起衣服的標簽。


    “princess”,標簽上繡著她熟悉的字眼!


    那是她生日會上穿過的禮服!是父親送給她的真絲布料,由法國設汁師為她量身打造的公主係列禮服,因此標簽上繡著“princess”的宇樣!


    她是方利的公主,在破產前,她所有的禮服上都繡有“princess”


    字樣,代表專屬於她;破產後,這件禮服頂著設計師的名氣被高價賣出,她以為這輩子再無緣見到它了,沒想到——“我請人挖空背部、裁掉袖子,再找同樣的布料接上裙擺,水晶可以遮掉接合的痕跡。”他瞅著她驚愕的臉,“幸好你沒長高太多。”


    “這是我的禮服?”言紀東把它買回來了?“你從哪裏……”


    繼那條鑽鏈之後,他又買回對她意義重大的禮服?


    “全歸功於設計這禮服的設計師名氣太大,買走禮服的買家小心翼翼的保存著,我才得以憑借上頭“princess”的字樣尋著它。你喜歡嗎?”對他而言,這才是重點。


    幾乎不需思索,方婕宇深吸一口氣.往前就摟住了他,激烈的吻住他。


    他緊緊摟住她,俐落的往床上移去。


    他吻上她的頸子、鑽飾,落在她白皙的雙峰上,大手在全身每一寸肌膚遊移,撫摸著她纖細的腰肢,往下移到那修長的腿。


    他很想慢慢的珍惜她,但她的腿正纏著他,她的雙手也摟著他。


    他幾乎沒有辦法再忍受,就把自己埋進她相同滾燙的體內。


    他遇上阻礙,也突破了它。


    這讓他倏地靜止,為了不讓她有任何不適的痛楚。


    “我沒有……叫你停。”她嬌喘不已,雙手緊扣住他的頸子,將自己的身體更迎上前。


    這舉動幾乎讓他發狂,他狠狠的吻住她。


    扣緊她的身體,實現著他幾乎是盼望已久的欲望。


    他被她的炙熱包裹著,她為他的柔情而陶醉,他們都知道這個夜晚將會多麽令人難以忘懷。


    夜還很長,很多事情可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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