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你好,此時若有不好的消息傳出去,輔國公府會如何看你?」


    「不過是與哥哥來天香樓用膳,能鬧出什麽不好的消息?」


    「不帶丫鬟出門,就是有哥哥在,也容易招來閑言閑語。」


    「我還不是防著那幾個丫鬟。」


    徐容道聞言皺眉,覺得很不安。「你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我隻是要讓京城的人都知道那個傻子生病的真相。」


    徐容道神情轉為嚴肅。「不行,你若是將此事鬧出來,老太太生氣,父親也不會原諒你,說不定姨娘還會因此被送回莊子,一輩子再也別想回來了。」


    徐卉英不慌不忙的一笑。「若是此事與我無關呢?」


    劍眉一挑,徐容道顯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怎麽可能自個兒抖出真相?」


    「我會幫她找個幫手。」


    「幫手?」


    徐卉英笑得眼睛都眯成兩條直線。「哥哥知道六皇子嗎?」


    「你是不是忘了要嫁的是輔國公府,而不是碩親王府?」徐容道又忍不住皺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打聽別的男人,這太不像話了。


    徐卉英不理會他的不悅,自顧自的又問:「聽說六皇子瘋瘋癲癲,是真的嗎?」


    「你究竟想做什麽?」


    「哥哥先回答我,我一定會給哥哥滿意的答覆。」


    「我沒見過六皇子,可是關於他瘋瘋癲癲的傳聞,倒是聽到不少。」


    這會兒徐卉英的興致更高昂了。「他都做了什麽事?」


    「喝醉酒就會拿著酒瓶喊著要上戰場殺敵,要不就爬到屋簷上睡覺;夏天時,一定見得到他光著腳丫子滿院子抓蟬,然後將它們燒烤了;還有,一年總要為凋謝的花朵舉辦四次的葬花儀式……我也說不清楚,他的事比你的嫁妝單子還熱鬧。」


    聽起來真是個恐怖的人,可是徐卉英笑得可開心了,兩眼還閃閃發亮。「若六皇子與徐卉丹碰在一起,是不是會很有趣呢?」


    「你想藉著六皇子的嘴抖出徐卉丹生病的真相?」


    「哥哥是不是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略微一頓,徐容道搖了搖頭。「你還是將這個念頭打消。」


    「這是抖出真相的最好機會,我絕對不會放過她,哥哥有法子將六皇子邀請到我們府上參加賞梅宴嗎?」


    「賞梅宴邀請的名單是老太太作主,老太太邀請的應該都是與我們府上有往來的官宦之家:還有因為你的關係,老太太也會邀請輔國公夫人,輔國公夫人會帶著府上的公子小姐們前來參加賞梅宴,你在成親之前就可以見到方鈞儒了。」


    提到未婚夫婿,徐卉英害羞的臉紅了。「哥哥幹麽扯到他?」


    「我們與輔國公府向來沒有往來,若非你要嫁進輔國公府,老太太不會邀請輔國公府。同樣的道理,我們與六皇子素無往來,人家還是個尊貴的皇子,老太太又怎麽可能下帖子給他?」


    「除了老太太下帖子,難道沒有其他的法子將六皇子帶到賞梅宴嗎?」


    「我想隻有皇親國戚才有法子將六皇子帶到我們府上的賞梅宴。」


    「皇親國戚……四皇子帶芍藥去莊子還沒有回來,而且我看芍藥也不會特地為了賞梅宴回永昌侯府。」


    「四皇子與六皇子兩人不合,平日沒有往來。」


    徐卉英懊惱的咬了咬下唇。「皇親國戚……對了,輔國公府也是啊!」


    「方家……這倒是可行,可是,我沒有理由讓方家出麵邀請六皇子。」


    「哥哥一定找得到理由。」


    是啊,他是找得到理由,隻要推說想認識六皇子,方鈞儒一定會想法子將六皇子帶來賞梅宴,可是……徐容道真的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徐卉丹鬧了笑話,丟臉的可是永昌侯府,難道你以為自個兒可以置身事外嗎?」


    「這種事很快就會過去了。」


    「你何必與徐卉丹過不去?」


    「我就是討厭死她了,憑什麽她可以擁有父親所有的關愛?父親也不曾將哥哥放在心上,哥哥不覺得委屈嗎?永昌侯府未來是靠哥哥的,可是,父親幾時關心過哥哥?」徐卉英越說越生氣。


    徐容道怎可能不覺得委屈呢?無論他如何好學上進,得到眾人一句「狀元之才」,父親最多一句「很好」,就再也沒有其他言語。父親明明是深受皇上信任的重臣,可是,他在外人麵前從來不提兒子,更別說主動將他引薦給朝中大臣,如今還得靠他自個兒想方設法四處結交權貴,建立關係。


    「哥哥,這是難得的好機會,我們絕對不能放過她!」


    沉吟了片刻,徐容道終於點頭道:「好吧,我試試看。」


    當徐容道和徐卉英說話的同時,坐在隔壁暗室看帳冊的戚文燁頻頻搖頭,這個丫頭可真是壞心眼,竟然如此算計自個兒的姐姐,而這個徐容道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放任妹妹算計姐姐,還將不相幹的人拖下水……真是不要命了,膽敢算計到他的頭上,就算他是瘋子,好歹也是皇家的人,豈是他們可以隨便羞辱的?


    張晉看著戚文燁,也是頻頻搖頭,真搞不懂他家王爺在想什麽,想要降低人家對他的防備,何必非要裝得瘋瘋癲癲?難道沒有其他的法子可行嗎?也難怪人家要將歪腦筋動到王爺頭上,王爺看起來就是一個很好欺負的人。


    直到隔壁的聲音沒了,戚文燁瞥了戚明赫一眼,戚明赫馬上從暗門離開,過了一刻鍾,戚明赫再度回來,向主子點點頭,表示隔壁的廂房已經清空了,接下來一個時辰掌櫃都不會放人進去。


    「張晉,跟著我這樣的主子,是不是覺得很委屈?」戚文燁笑得很天真無害。


    「不敢……不是,奴才再也找不到像王爺這樣的好主子了。」張晉所言並非虛情假意,跟著王爺有得吃有得玩,更重要的是,即使他隻是一個奴才,王爺也是真心相待,不用擔心自己沒有價值了就會被王爺一腳踹開。


    「覺得委屈就說出來,我又不會怪你。」戚文燁自認為很有包容力,可以接受批評指教,不過要言之有理,畢竟他不是真的瘋子,可以任由人家亂罵一通。


    略微一頓,張晉小心翼翼回道:「奴才真的不委屈,不過,主子這次還是不要跳進去攪和了吧。」


    眉一挑,戚文燁義正詞嚴的道:「你家主子被人家說得如此不堪,你不覺得應該要討點公道回來嗎?」


    若是主子單純想討公道回來,那就罷了,事實呢,主子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亂,哪兒能亂,他就往哪兒鈷,以至於瘋瘋癲癲的名聲被渲染得完全無藥可救了。張晉當然不敢將內心真實的感受說出來,隻道:「主子豈會在乎這點小事?」


    「這是小事嗎?」戚文燁的聲音不自覺沉了下來。


    「……主子的事怎會是小事呢?不過,主子可以讓盧方暗中修理他們。」張晉雖是膽小一族,可是腦子轉得很快。


    戚文燁不屑的斜睨了他一眼。「暗中修理他們有什麽意思?」


    「目的達到就好了啊。」


    「目的達到又如何?你家主子不爽。」


    張晉唇角抽動了一下,王爺玩興一來,總是找得到藉口。


    「你不想看好戲嗎?」戚文燁兩眼閃閃發亮,顯然興致很高昂。


    王爺丟人的事已經做得夠多了,何苦再添一樁呢?可張晉當然不敢實話實說,隻能試圖喚醒他的良心。「主子不在乎自個兒的名聲,也要在乎人家姑娘的名聲。」


    「你不覺得為了那位姑娘的名聲,我更應該出麵嗎?」


    怔愣了一下,張晉不解的問:「這是為何?」


    「我不出麵,那位姑娘隻會被他們惡整得更慘。」看他們的樣子,若是在他這兒走不通,一定會另謀他策,而這一策說不定更毒辣。


    張晉還是不明白。「這又是為何?」


    「你也聽見了,這對他們來說可是難得的好機會,既然請不到我,當然要另尋其他法子,說不定他們另一索性找人玷汙那位姑娘。若是如此,我豈不是成了幫凶?」


    沒錯,王爺說得很有道理,可是,他怎麽覺得哪兒不對呢?


    「此事我絕對不能置身事外。」戚文燁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


    不過,張晉對他顯然很沒信心,不相信他插手管此事是責任使然。「可是,主子難道要助紂為虐,毀了人家姑娘的名聲嗎?」


    戚文燁瞪大眼睛。「你家主子豈是助紂為虐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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