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雙鞋是裝飾用的,因為我是一個單身女子獨居……」她隨口搪塞,明知這個借口很瞎,但心慌意亂的她已經想不到其他說詞了。


    虞母心生疑慮,但想說女兒應該不會騙她,暫時相信她的說詞,而她心底已有了好好檢查她住處的打算。治安問題處處都有,但就算家中放男人鞋子也不能保證單身女子就一定安全。


    「你鞋子擺著就擺著,不用收了。」虞母率先走進裏頭。


    「媽……」她想阻止,但速度沒有母親快。


    虞母好奇的東張西望,一下子看看客廳,一下子看看房間,一下子看看浴室。


    浴室裏一藍一粉兩個鹽洗杯與兩支牙刷引起她的疑竇,她挑眉,反諷道,「你這裏也需要用對杯來預防宵小嗎?」


    「媽……」她頭垂得低低的,想要辯解卻不知從何辯解,她不敢直視母親銳利的雙眸。


    虞母直接走進虞亞蘋的房間,大刺刺地打開衣櫥。


    虞母神色瞬變,憤怒而且震驚。「你房裏怎麽會有男人的衣物?別跟我提什麽裝飾用,你沒必要連男人的子彈內褲都準備!」


    虞亞蘋抿了抿唇,淚光閃閃,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她根本就沒有想到母親會突然過來,而且以母親給她的時間,她沒辦法先回家把家裏的男人用品藏起來再去接她……


    「那個男人是誰?你就是為了那個男人而不想回家的,對不對?」虞母繃著一張鐵青而迫人的臉,怒不可遁的沉聲質問。


    在來之前,她就想著女兒都二十出頭歲了,該要求她多回家,為她介紹家鄉的好青年,她可不想才一個女兒而已,連要見個麵都得坐車好幾個小時才見得到。


    虞亞蘋沒有辦法反駁,她確實是因為藍天翔的緣故而甚少回家……


    「他……他……」她能說嗎?


    虞亞唇角逸出一絲淒諒的嘲笑。


    她早就好想說,好想讓她的家人知道她有一個對她很好、很愛她的男友。


    但……她真的能夠說嗎?


    「為什麽不說話?你交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男朋友是嗎?」


    「他——」她為男友叫屈,蒼白的容顏上綻出驕傲的笑,「他不是見不得人……他是我的學長,他對我很好,他很愛我……」虞亞蘋娓娓道出雪隧那一次生死交關的事,就是希望獲得母親的肯定與接納。


    虞母並不是省油的燈,若那男子真有自己女兒說的那麽好,她不會一直隱瞞不說,早就帶回去跟他們見麵了,除非那男子的身世有什麽問題。


    虞母心中充滿揣測與疑慮,神色沉重,「他是誰?他姓什麽?不要告訴我他剛好姓藍!」


    虞亞蘋麵色如士,嘴唇直顫,母親的話像一根尖銳的針正好刺中她脆弱的心坎。


    母親最痛恨姓藍的……去年不小心提起傷心往事時就對她千叮嚀萬囑咐,姓藍的住台北,要求她千萬不要跟姓藍的有任何交集跟瓜葛。


    但那時已經太遲了……


    她的心,已經不在她的身上,而是在他的身上了……


    曾經,她以為她可以跟藍天翔隻當普通朋友就好。


    她也以為她一輩子都不會愛上藍天翔,而他也不可能會愛上她。


    但錯了……


    那些全部都是她的「以為」,不是「真實」。


    真實就是,他愛她,愛得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雪隧那一幕,是她心底最深的震憾。


    真實就是,他用力的寵她,用力的愛她,她完全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濃情墊愛。


    真實就是,她的腹中,現在多了一塊肉。


    真實就是,她懷了他的孩子……


    虞亞蘋的心情沉痛複雜,整個身子像浸入了冰雪之中,寒透心扉。


    母親不希望她做的,她全做了,而且做得徹底……


    虞母光是看到女兒刷白的臉色,就無法不生氣。


    「你把我的話全當成耳邊風了嗎?他姓藍對不對?他是誰?他究竟是誰?」


    「媽,我說。」淚珠從她眼底奪眶而出,她毫無預警的跪下來,「他是藍天翔……他很愛我,他對我很好,媽,你成全我們好不好?」


    虞母暴跳如雷,一巴掌揮打過去。「你……你讓媽太生氣、太失望了!」


    麵頰火辣,卻不如心底的痛……


    明知戀情早晚會曝光,她卻是駝鳥心態,想說能逃得一時是一時,卻忘了,欺瞞的雪球隻會愈滾愈大,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她媽媽對藍家人有偏見,可是,並不是每一個藍家人都不好,藍天翔是用心在愛她,她的心是肉做的,也會感動,而且,她是真的深刻感受到他對她的真心啊!


    她想要扭轉母親對藍這個姓氏的以偏概全,淚眼婆娑,「媽,藍天翔雖然是富家第三代,但他不花心、不驕矜,沒有任何嚴重的缺點。媽,他愛我,他真的很愛很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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