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跟他生小孩,而不是出於女人天生的母性,想嚐嚐做母親的滋味!


    下意識的反應最能顯現真心,傻女人,她不知道自己這樣說,無意中表達出她是為了他,才願意去挨那些檢查的嗎?


    笨蛋,明明怕那些檢查怕得都哭了,還想跟他生小孩!一股悶氣隱隱上揚,他氣她為了他如此漠視自己的恐懼,氣她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毫不保留地付出自己。


    “我的意願不重要。”心情惡劣地回答妻子的話,因為他正是那個不愛她的罪魁禍首!


    “怎麽會不重要?”如果不是為了他,她才不會如此勇敢地麵對那些恐怖的檢查,“我那麽……”


    話到一半,孫雅曼咬住嘴,真是的,她是怎麽了,差點就說出那個愛字,宿醉果然很可怕,都己經睡到中午了,她的反應還遲遲鈍鈍的。


    “怎麽不說完?”譚越眼眸灼灼地盯著妻子問。


    “我……我那麽勇敢,跟那些看不孕門診的女人一樣,可以挨得住那些檢查啦。”逃避丈夫追根究抿的眼神,孫雅曼隨口胡謅未完的話。


    “你那麽怕那些檢查,怎麽可能跟別人一樣!”譚越氣結,別人忍得痛是別人的事,她做什麽拿自己跟別人比?


    “我才不怕。”孫雅曼仍然嘴硬,不肯承認自己的膽小。


    “而且就說我怕那又怎麽樣,忍一忍就過了,你幹嘛大驚小怪?”


    “我沒有大驚小怪,我是心疼你!”說完,譚越重重一愣。


    他心疼她、憐惜她,昨晚在她還沒對他告白之前,他看她為那些檢查哭泣,就決定不要孩子也可以。


    婚前打算要生三個小孩的他,竟然連掙紮一下都沒有,就放棄原定的家庭計劃!為什麽如此憐疼妻子,為什麽連一點點苦都舍不得她受?難道他對妻子的關懷和體貼不僅是盡文夫該盡的責任,他對妻子老是壓抑不了的熱情也不僅是出於男性原始的本能?


    看著妻子受寵若驚的嬌憨神情,心底的某個角落淪陷,譚越倏然領悟結婚之後他越來越少想起那個他愛了十一年的女人,原因在於他的生活、他的腦海、他的注意力,全被坐在他眼前的這個可愛女人吸引占據。


    她坦露情緒時的孩子氣,她理所當然要分擔家用時的執拗,她專心作畫時的怡然自得,她甜甜撒嬌時的可愛,她迷上攀岩時的瘋狂,她陪他從事戶外活動時的樂在其中,還有她酣醉時的嬌媚撒潑……雅曼其實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成熟沉穩,她有一點點任性、一點點迷糊,可是不知不覺中,他慢慢被她吸引。


    那一點一滴的吸引,累聚成塔,然後塔堆高到某一個地步,很自然地轉變成他以為這輩子不會再發生在他身上的情感!


    因為是相親結婚,所以他先入為主的以為,兩人良好的互動是用心經營婚姻的成果,沒想到長久相處之下……


    他已然對她心動!


    他最近真的很奇怪。


    自從上回說出那種令人臉紅心跳的話後,就常常用一種研究式的眼神看她,像現在,她很安靜地在縫扣子,沒在畫畫也沒做什麽重要的事,工作時總是專注的他卻分了好幾次神,從那厚厚一疊文件中抬頭看她。


    “我臉上長了東西嗎?”


    感覺又被注視時,孫雅曼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與丈夫對看。


    是的,對看,譚越很光明正大的看她,不因她抬頭就回避她的視線。


    “沒有。”譚越回答完她的疑惑後,用好奇的語氣問她:“縫扣子很好玩嗎?”


    “嘎?”沒料到會被問這種問題,孫雅曼微微一愣,才應道:“我喜歡做家事。”不自在地說完後,她低頭專心縫扣子,擺出不給追問的態勢。


    要命,她剛剛是不是露出什麽白癡表情,要不譚越怎麽這樣問她?說實話,她並沒有很喜歡做家事,喜歡做家務的人應該像清潔公司派來打掃的歐巴桑那樣,將窗戶擦得閃閃發亮後,會露一種很滿足的神情。


    她沒那種耐心,她喜歡的家務隻和譚越有關--煮東西給他吃,幫他燙農服或逛偶爾幫他縫縫扣子。


    都是很簡單的工作,但每次做時總覺得和他好親昵,那種無形的親昵每次都讓她心炊蕩著滿滿的幸福感……


    她美麗的的眼稍和嘴角,掛著明亮的笑意,凝視著妻子柔美的臉,譚越發現自己難以移開目光。


    滿足的、幸福的、其至帶了些許夢幻的味道,盯著唇畔逸出快樂甜笑的可愛女人,譚越發覺他的妻子似乎非常喜歡幫他做這類瑣碎小事。


    “好了。”


    滿意的看了看手中襯衫,輕快地收好針線盒,孫雅曼正打算將縫好扣子的襯衫重去燙,沒想到一起身,又看見她那位最近很奇怪的丈夫居然還在盯著她瞧!


    “你……”莫名其妙一直被看,她的心也莫名其妙浮躁起來。


    “一直看我做什麽?有那麽好看嗎?”


    明明帶回一疊厚厚的工作,不去看那些文件卻淨盯著她瞧,大老板什麽時候這麽清閑了?


    “是滿好看的。”


    他出人意料的回答,頓住她踏出書房的腳步。


    “我、我好看?”孫雅曼眨了眨眼,兩頰竟微微發熱。


    “對。”一句小小讚美,她就窘得連話都說不清楚,譚越忍不住笑了。高大的身軀站起來,他走向妻子。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很好看。”修長的手指觸上她的眼角,滑過她的粉頰,最後停在她嬌豔的嫣唇上。


    他又想要她了嗎?


    被那種很曖昧的眼神看著,又無端被稱讚好看,尤其,近來精力異常旺盛的丈夫常常不管時間不管地點就想要她,孫雅曼很自然的把丈夫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當成求歡的前奏。


    “老公……我可以去看王院長嗎?”


    聽說男人衝動的時候最好商量,孫雅曼暗暗懷抱希望,想試看看在這種時刻間,會不會得到一個令人開心的答案。


    “不可以。”


    希望破滅,譚越仍維持初衷,不讓她去看不孕門診。


    “為什麽不可以?”孫雅曼低喊,一晚上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已經說過原因了,我不希望你去受那些不必要的苦。”譚越皺眉,他以為這件事已達成共識,所以再度聽見妻子提起,他也不其高興。


    “我不覺得那是受苦!”


    他不高興就了不起嗎?哼,她才很火大咧!瞅著丈夫那副沒有商量佘地的表情,孫雅曼再顧不了端莊溫婉的優雅形象,怒聲表達自己的意見,“而且,為什麽你說不可以就不可以?身體是我的,我想去就去,問你是尊重你,問你是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安持,你怎麽可以一意孤行不理會我的意願,因為一點點困難就放棄為人父母的機會?”


    那不是一點點困難。


    她如果知道自己為了那些該死的檢查,曾經如何痛苦的流淚哭泣,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低頭看著怒火衝衝的妻子,他一方麵為惹她生氣懊惱,一方麵又覺得她發脾氣的模樣可愛得要命。


    “雅曼,如果你今天嫁的是一個討厭小孩、婚前就計劃不生小孩的男人,你還會如此堅持嗎?”譚越柔聲問妻子。


    “我當然……”


    她當然不會,笨蛋,她是因為愛他才這麽努力的呀!


    “會,我一定也會堅持檢查到底……”她的謊言被丈夫覆上來的嘴狠狠中斷。因為不敢在他而前說出真心話,所以她選擇說謊回答他的問題,但他的反應也太奇怪了吧。


    “你在生氣?”一吻結束後,她看著丈夫陰霾的眼眸,驚訝地問。


    “我沒有。”


    不是生氣,隻不過聽見她也願意為另一個男人如此犧牲,心底有些不痛快罷了。失去愛人能力太久的譚越,不肯承認心頭那股不快其實就是在吃醋。


    “唔!”又被狠狠吻住的女人不懂他的心情,隻覺得原本在發火的人是她,怎麽莫名其妙他也生氣了?可惡,整件事理虧的明明是他啊!每次親熱,總是婉轉承歡或熱情相迎的她,突然覺得惱怒。


    仰起頭,魯莽地伸出舌頭,技巧差勁地勾誘莫名生氣的丈夫,當他濕潤的舌被引誘進她的嘴時,她很不客氣地咬了他一下。


    “誰叫你要莫名其妙亂生氣……”


    不經思考的咬了丈夫之後,她恍然發現自己的行為太過頑皮任性,完全失了賢妻應有的溫婉氣質,臉紅的低下頭,纖手無意識摸著他強壯的胸膛,看著自己的指頭別扭地說:“都是你的錯,誰叫你不準我去看王院長……”他如果同意,她就不會發火,她沒有發火的話,就不會衝動的亂整人了。


    “好啦,對不起嘛,我太衝動了。”不甘不願地道歉,她還是沒抬起頭。


    就連低著頭別扭地向他道歉的模樣,也可愛得要命,剛剛還在吃醋的心一陣柔軟,譚越伸手輕扣住妻子的下巴,將她嬌轉的臉蛋微微往上抬。


    “我不讓你去,是心疼你去做那些檢查。”他直視著她的臉解釋。


    就是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話,上回意見相反時,她聽得傻了愣了才會忘記堅持自己的想法。他深像的黑眸專注地凝視著她,仿佛她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寶貝,噢,這種深情款款的目光,很容易讓她誤會他對她有感情!


    “老公……”


    傻傻地看著他好一會兒,然後撲進他厚曖的懷抱,她嬌聲輕喚心愛的男人,情不自禁想像他真的對她有愛,貪戀的享受他柔情似水的疼寵。


    ……


    高 - 潮襲來的那一刻,孫雅曼嬌喘喊著心愛的男人,不知丈夫心情的她,隻覺得她大概又在幻想了,因為在這段美得不可思議的交融裏,她真的有種被譚越深深愛著的感受!


    利用工作的空檔,譚越認真翻閱特地請秘書搜集來的旅遊資料。


    夏威夷蜜月去過了,東京太都市化,歐洲則太遠,目前行程忙碌的他無法撥出足夠的時間。


    “馬爾代夫可以列入考慮。”


    選了好一會兒,結具拍板定案的是京都的賞櫻之旅,他知道妻子非常喜歡櫻花,畫室裏那些有關自然景物的畫作,櫻花占了快一半,這個時節的京都攖花快開了,去那裏住個幾天雅曼一定很高興。


    譚越正想請秘書訂機位飯店,結巢還沒拿起電話打內線,那個平常行事還算俐落的秘書急亂地敲了門,沒等他應聲便匆匆進入他辦公室。


    “董事長,您有重要訪客!”


    “誰?”譚越瞧了眼秘書,低頭挑出他選定的行程要拿給秘書去辦,沒有預約的重要訪客隻有至親,他的父母遠在印度快樂地做誌工,一個弟弟在洛杉磯,另一個弟弟在法蘭克福,雅曼這個時間還在教畫,況且她來公司一向不雷耍通報,所以譚越並不以為來客有多重要。


    “越,是我。”柔潤的聲嗓,輕輕在辦公室響起。


    譚越重重頓住,全天下會這樣叫他的,隻有一個人--


    抬起頭,放下手中資料緩緩從椅子站起來,譚越盯著站在秘書身後的女子好一會兒才啟口:“若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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