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總陰沉的臉色中, 何子寧冷靜地向接線員說明了自己的現狀,在此期間,他沒有做出其他行為, 隻是靜靜地看著何子寧, 眼神裏的陰鷙讓何子寧意識到, 兩個人這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不過撕就撕吧,本來看你不爽也很久了,和秦睦洲勾結的壞蛋!


    接線員是個聲線溫柔的小姐姐, 對方一直陪著何子寧聊天,讓她不要緊張,直到確定自己派去的警員已經到達了現場,她才掛掉了電話。


    門外響起敲門聲, 她急匆匆去開了門,門口站著兩個身著警服的警員,一個四十多歲看上去很是老練, 另一個年紀就和她差不多大。


    二人問了她名字,在確定她是報警人之後就和她核對情況。


    “是你報的警嗎?”


    “是的。”


    “什麽情況,你說一下。”


    何子寧趕緊將過程說了一遍,兩個警員拿著筆全程在記錄, 時不時地問上何子寧兩句, 比如和程總是什麽關係,幾點鍾過來的之類的。


    等她說完,程總也走了過來,擺出了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客氣麵孔和警員打招呼:“二位,都是一場誤會。”


    兩個警員中,年紀較大的那個板著臉說:“是不是誤會你說了不算,既然有人報警了, 那我們就有義務把事情查清楚,你們兩個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們去派出所一趟吧。”


    程總也無話可說,回去拿了公文包準備跟警員走,此時酒店的經理也聞聲趕來,看到程總非常意外,走上前來意圖跟警員攀交情,畢竟酒店裏有人報警是很影響到酒店聲譽的。


    警員也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對具體事宜閉口不談,隻說如果需要合作會聯係的。


    於是二人就跟著警員去了警局,這是何子寧第一次報警,第一次坐警車,包括第一次去警局。一路上年輕的警察都在陪何子寧聊天,讓她不要緊張。


    何子寧表示自己並不緊張,出了房間之後那種不適感就立刻消失了,她現在隻是在思考,這件事情最後會以怎樣的結局收場。


    她向警員詢問:“我可以打電話給我男朋友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得先接受我們的詢問,之後才能和他見麵,你可以讓他先來警局等你。”


    “好的。”何子寧立刻掏出手機給陸放給他打電話,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但是等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的嗓子都緊張地快說不出話來。


    “你現在有空嗎?”


    “怎麽了,有事你就說。”


    “你來xx路的警局接一下我吧。”


    陸放的語氣瞬間緊張起來,語速也比平時快了許多:“怎麽回事?你有沒有事?”


    “放心放心,我什麽事都沒有,你來接我吧。”


    “我馬上過來。”


    “嗯,路上小心點。”


    掛掉電話,年輕的警員也聽到了她和陸放的對話,調解氣氛似的對她說:“你和你男朋友感情真好啊。”


    “嗯,我男朋友對我很好很好的。”


    對方還想說什麽,卻被同伴嗬斥了一句:“小鍾你哪來這麽多話?”


    年輕警員窘迫的摸摸頭,衝何子寧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到了警局後,何子寧和程總被分別帶到了兩個問詢室裏,本來她腦補是中間隔著一道鐵柵欄的那種房間,心裏還有點害怕,不過進去之後發現就是普通的辦公室。中年警員讓她在辦公桌的一邊坐下,自己和同伴則在另一邊坐下,並且還叫來了一個女幹警給何子寧倒了杯水。


    中年警員拿著筆準備做記錄,用還算和氣的對何子寧說:“小姑娘你別緊張,我們現在要做個記錄,你把之前跟我們說的事情完整的說一遍。”


    本來事情的經過又不算複雜,何子寧特意強調了自己並非主動要送程總進房間而是對方要求的,並且她還將剛才的錄下的錄音撥給了警員聽。


    等她把全部事情交代完之後,年輕的警員早已是一臉的義憤填膺,對何子寧的做法表現出了高度讚揚,而中年警員則要穩重許多,他放下筆對語重心長的對何子寧說:“小姑娘,這個事情呢,道理肯定是在你這邊的,但是他現在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違法行為,就算硬要計較,也就是按治安條例罰個款,所以我建議你最好還是私了,讓對方出點賠償金,這人還是你上司是吧?你這工作回頭也得丟了,不然這事情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何子寧想也不想便拒絕了對方的建議,態度堅決地說:“我不用他賠償,你們按照條例去處罰他就行了,要是真私了,其他人還指不定以為我是在冤枉人呢。”


    對方見何子寧這麽果決,也就沒有勸下去,隻是歎了口氣,低聲說了一聲:“年輕人呐。”然後把記錄完善了一下,遞給她“那你確認一下記錄吧,如果準確無誤的話就簽個字,我們核實一下情況就可以讓你走了。”


    何子寧看了一遍,記錄與她口述沒有任何出路,便在上麵簽了字。


    “你在這裏等一會兒,如果你男朋友來了,我們會把他帶來的。”


    “好的,謝謝。”


    二人離開了審訊室,留下何子寧一個人在房裏思考,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是自己選擇辭職,而不是選擇換一個領導呢?


    這事情鬧到公司裏也算是個醜聞了吧,她就不信程立章這人這麽民心所向,就沒有人想把他拉下台自己當總裁的?雖然自己的想法挺好的,但是這內鬥她也不在行啊,說起實際操作的話就沒有任何頭緒了。


    這時門響了起來,一個警員打開門對何子寧說:“何子寧,你男朋友來了。”


    何子寧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警員身後的陸放,激動得站了起來的。


    陸放問警員:“請問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還要等一下才行,你進去陪陪你女朋友,我們好了叫你。”


    “好的,謝謝。”


    “不客氣。”


    何子寧看著陸放和警員交談,然後走進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說說些什麽好。之前她還說要自己解決這件事情的,結果現在就把陸放給叫來了,打臉速度有點太快,顯得自己太過無能,但是又想到此時自己的情況,如果真的靠她一個人,真的能解決這件事情嗎?


    而陸放仿佛讀懂了她的委屈,走過來坐在她身旁的椅子,摸了摸她的手低聲問:“冷不冷?”


    何子寧搖了搖頭,“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嗎?”


    “剛才在外麵他們跟我說了一點,大致了解了。”


    “剛才他們勸我私了,說這個事情不好處理,我比較吃虧,讓我拿點賠償算了。”


    陸放靜靜地聽著,隨後問:“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說我不要賠償,人做錯事了就要結束懲罰,我要他接受他應有的懲罰。”


    “那就這麽做,我支持你。”


    有了陸放這句話何子寧瞬間就有了動力,說話都有底氣多了,“你是不知道他說話有多可氣,什麽跟著我混不比跟著你男朋友好嗎,隻要我樂意就能給你在a市買棟別墅,寫我的名字,還有什麽你是孤兒吧,得罪了我還想在這裏混嗎之類的,我都要吐了,他以為他是誰啊,能夠隻手遮天嗎,有錢就能可以逼迫別人任他擺弄了嗎?真惡心,我才不要這種人的錢!我也不要跟這種人一起上班,簡直汙染了我的空氣!”


    “那這個事情你得做好消息會傳出去的準備。”


    “我知道,隻要我不私了,這事情肯定會鬧出去的。可我又沒做錯壞事,我有什麽好心虛的!該心虛的是那些有點資本就覺得可以玩弄女性的人!”何子寧理直氣壯地說。


    陸放本來想告誡她人言可畏,這件事情捅出去之後必然有人將矛頭指向她,但他想了想覺得這不應該是對方需要去擔心的事情。如果自己這都不能保護她,那還要他這個男朋友做什麽?


    所以他什麽也沒說,隻是握著她的手更用力了幾分。


    警方在確定了何子寧的態度之後,就讓他們倆走了。


    陸放將她送回了家,在小區門口時問她:“明天要不要請假,在家休息一下。”


    “這有什麽好休息的。”何子寧不以為然的表示,“我明天不光要去上班,還要精神抖擻地去上班!”


    “那就趕緊回去休息吧。”


    “嗯,那我走了。”


    她下車走了幾步之後,陸放忽然叫她:“子寧。”


    “嗯?怎麽了?”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何子寧擺了擺手,不在意的說:“不會有事的啦!”


    剛聽的時候她隻當陸放的擔心是多餘的,但是等回去休息後,她才隱隱明白陸放的意思,這種事情不是說過去就像黑板上的粉筆字一樣一擦就沒了,也許它會通過不同的方式給你留下印記。


    比如晚上她做了夢,夢裏的發生的事情醒來她就不記得了,但是那種逼迫緊張,令人窒息的感覺卻讓她記憶猶新,就算醒來,身體卻依舊記著那種氛圍。


    因為沒休息好,導致她的精神欠佳,鬧鍾響了半天她才勉強爬起來,換好衣服去上班。


    公司裏一切照舊,但在她眼裏卻品出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她到了辦公室,坐下還沒多久,就見白菲菲氣勢洶洶地衝進了辦公室,一見到何子寧,全然沒有往日的客氣,咄咄逼人地指責何子寧:“何子寧,你搞什麽鬼!”


    這一番指責倒是把何子寧給問懵了,“我幹嘛了我?”


    “程總都被你害得在警局出不來了,你在這裏裝什麽無辜啊!”白菲菲氣得渾身直發抖,指著何子寧痛罵:“你真是沒良心,程總對你這麽好,你還這麽做!”


    何子寧來不及感慨白菲菲的消息來得實在是太靈通,她立刻打斷對方,“我不知道程總是怎麽跟你說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嘴裏的好程總昨天在暗示我做他的情人,還說要給我買別墅,甚至威脅我不答應就讓我混不下去,你確定他這些都告訴你了嗎?”


    “這不可能。”白菲菲並不相信,想也不想地就否認了。“程總怎麽可能會看上你!”


    “信不信由你,反正事情就是這樣,而且你也沒立場來罵我吧,我要是報假警,警方會來製裁我,而不是靠你罵我兩句就能解決問題。”


    “你在騙我,肯定是你收了顧家的錢,想把程總拉下馬!”


    何子寧翻了個白眼,她要是沒記錯的話,白菲菲這個工作還是顧家給安排的,這就站到對麵陣營去了?


    不過說再多也沒用,永遠不要跟一個不講道理的人爭吵。她覺得心煩想去外麵避一避,可一站起來,白菲菲就跑過來攔她:“你跑什麽,心虛了對不對?你跟我去警局把事情交代清楚。”


    “你穿著高跟鞋離我遠一點好吧,萬一摔倒了還不知道是誰的責任呢。”何子寧害怕出事,趕緊從另一邊繞出去了,“你冷靜冷靜吧,如果再這樣那我隻能去找人事部的人了。”何子寧警告她說。


    可白菲菲依舊不依不饒,提高音調說:“找就找,正好把這事情傳出去,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


    何子寧也是被白菲菲吵得有了脾氣,她可不像白菲菲一樣隻會胡攪蠻纏,她諷刺人可是針針見血的,她冷哼一聲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不用你說,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可是很清楚,你們家逼著白旖楠辭職給你換了這份工作,結果你現在跟一個有夫之婦搞到一塊去了,你說大家更喜歡聽誰的故事?”


    白菲菲當即臉色一白,瞬間變成了啞火的槍炮,什麽也說不出來。


    何子寧揉了揉耳朵,可算能夠清靜一會兒了。


    “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的確得去人事部一趟,不過不是去找你的麻煩,我要去舉報程立章品行不端,職場性騷擾!”何子寧的聲音擲地有聲,她看了一眼表情慌亂的白菲菲,:“人事部八成是要找你做訪談的,你們倆關係能不能藏住就靠你自己了。”


    話一說完,她不去管白菲菲的反應,轉身出了辦公室。


    不主動爆出白菲菲和程立章的關係,已經是她作為同事留給她的最大體麵了,至於其他人知不知道,這就不是她操心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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