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送著劉大夫出去了,丁宣瑛依舊是滿臉的淚水,雲斂鋒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不由自主的伸手輕拍她的背。


    「別哭了,有我在,別哭了。」抱著她的纖弱嬌軀,他心中升起了一絲憐愛,輕聲安慰道:「以後不會再丟下你了,你就別哭了。」


    真是,被他冷落個幾年是那麽委屈的事嗎?也不想想她自己之前是什麽德行?如今犯得著哭得黃河泛濫似的嗎?原來對他不冷不熱都是裝的,她心中還是在意他這夫君。


    丁宣瑛雙眸仍緊閉著,但哭聲漸止,她因發熱而雙頰酡紅,那微蹙柳眉、我見猶憐的纖弱模樣令雲斂鋒心裏一動,柔軟的紅唇在他眼前,他的拇指憑著本能摩挲著她的唇瓣,他不住的撫弄著她的唇,想著自己過去對她確實過分了。


    此刻他已想不起自己過去為何如此厭惡她了,眼前的她是如此嬌弱,這勾起了他的惻隱之心。


    終於,他的大手撐住了她後腦杓,驀地堵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競柔軟得令他著迷,他的心底微微悸動,但他很快便鬆開了唇,當務之急是先喂她湯藥,讓她退燒。


    他扶她坐起,取來湯碗,半抱半扶著她,一口一口的喂她湯藥。


    喝完湯藥之後,丁宣瑛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久即出了一身汗。


    他終究是沒有親自為她換衣裳,顧慮著她醒來知道之後,不知道要怎麽羞呢。


    他把思秋和沁冬叫了進來,命她們兩人為丁宣瑛換衣裳,他則麵向著窗子。


    丁宣瑛迷迷糊糊的被思秋和沁冬叫起來換衣裳,衣裳換好了,她倒頭睡下,而思秋和沁冬又被雲斂鋒遣了出去,他微垂了眼坐在床沿凝視著她,窗紙外頭映進來淡淡的月光,正好讓他把她睡不安穩的麵容瞧個清楚。


    就當做是補償吧,今夜他想親自照看她。


    他以為燒退了便算是好了大半,誰知道夜半她竟是不斷喊冷。


    丁宣瑛是夢到車禍後她成了孤魂野鬼,終日在那地府飄飄蕩蕩的找不到依歸,所以覺得冷。


    雲斂鋒見她眉心緊蹙直喊冷,在她額上探了探,卻是沒有再發熱了,他便和衣上床擁住了她。


    許是他抱著她確實溫暖多了,她不再喊冷,並且自有意識一般的在他懷裏找到了舒適的位置,雙手環抱著他,沉沉睡去。


    當她雙手抱住雲斂鋒時,他的嘴角掀了掀,沒有把她的手拿開。


    【第五章】


    丁宣瑛幽幽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摟著雲斂鋒睡,當下大驚失色。


    這一嚇可嚇得不輕,因為她這等於是跟個陌生男人抱著睡覺,怎能不受到嚴重驚嚇?


    在既慌亂又震驚之中,她驚呼出聲,腦中瞬間想到前世看過的偶像劇情節,男女主角因喝醉發生一夜情,隔日醒來兩個人都驚聲尖叫……


    想到這裏,她心中一緊。


    要命!她與雲斂鋒難道也發生了一夜情?!可是她記得自己並沒有飲酒啊……


    不然這是怎麽一回事?


    雲斂鋒向來淺眠,丁宣瑛那一聲驚呼自然是馬上把他吵醒了,他不太高興地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對他瞪直了眼的她,竟有些懷念昨夜依賴他的她。


    丁宣瑛滿臉的急色。「我怎麽會在這裏?!」


    她記得自己被出葬儀式折騰了一天,夜裏終於可以回房歇息了,她頭疼、身子骨也疼,難受得連沐浴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和衣躺下,睡得深沉。


    雲斂鋒不輕不重地道:「你在發燒,你的丫鬟說這個房間比較暖和,問我可不可以讓你睡這裏,我便把你抱過來。」


    「那麽……你怎麽……我們怎麽會……」丁宣瑛滿臉緋紅,饒是她是現代靈魂,仍是有難以啟齒的情況啊。


    雲斂鋒知道她在想什麽,他淡淡的說道:「半夜裏你直喊冷,我索性好人做到底,抱著你睡。」


    丁宣瑛忍不住抿了抿唇角。


    她喊冷,他可以派人加床被子啊,有必要「做好人」嗎?


    還有,思秋和沁冬去哪裏了?為什麽不是她們照顧她,而是雲斂鋒照顧她?把生病的她丟給雲斂鋒,她們兩個丫鬟不會那麽沒心沒肺吧?


    說人人到,門外思秋輕輕拍門。「少奶奶,您起來了嗎?夫人在找您呢。」


    拍門聲令思考中的丁宣瑛驚跳了起來,雲斂鋒倒是很淡定,隻眉宇一挑,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地道:「母親找你?母親會有什麽事需要找你?」


    丁宣瑛腦中沒有反應過來夏氏找她這回事,慌亂中,她隻想著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她與雲斂鋒同床的畫麵,不然是禍根啊,給他那些妻妾知道還得了,好不容易喪期過了,可以還她太平日子了,她可不想自找麻煩。


    於是她越過他,直接跳下床,這舉動令雲斂鋒的劍眉揚了起來。


    他冷著眉眼坐起身。「你這是在做什麽?」


    她竟敢從他身上跨過去?忙不迭從他身邊逃開又是什麽意思?又要裝做無視他了嗎?


    丁宣瑛慶幸自己衣衫完整,她一臉的鄭重與神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雲斂鋒道:「不能讓人看見我們同床不是嗎?如果被人瞧見,夫君的尊嚴何在?與我這樣的女人同床是夫君的恥辱,這點妾身很明白,夫君也快起來去榻上那裏坐吧!妾身會管好奴婢們的嘴,不會讓她們胡說。」


    她這麽說是在自保,把自己貶得低不可言,他就算禽獸不如也不會對她做夫妻之事吧?


    雲斂鋒已經穿好了靴子,他緩緩起身,挑了挑嘴角,麵色不快地道:「爺難道還怕什麽閑言閑語?」


    見她說得真摯,不像做假,卻又隱隱覺得哪裏不對,是他多心了嗎?她是欲擒故縱還是真心為他著想,很快就會知道。


    而這一邊,見雲斂鋒竟是不急著與自己撇清,丁宣瑛倒是一時楞住了,半晌才勉強說道:「夫君自然是不怕的,但損了夫君名聲總是不好,是妾身怕自己會連累了您,若是被人誤會夫君在妾身這裏過夜,給夫君添堵就罪過了。」


    雲斂鋒麵色淡了下來。「我在自己妻子房裏過夜,誰敢多嘴半句?」


    這句話讓丁宣瑛心裏結結實實的一跳。


    他是不是瘋了?


    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是承認她是他的正妻了嗎?


    不要啊!他為什麽要承認?拜托永遠不要承認吧……


    腦中正紛紛亂亂的轉著時,就聽見雲斂鋒揚聲道:「外頭的人進來吧!」


    開門聲傳來,思秋和沁冬打起厚厚的簾子進來了,丁宣瑛麵上這才恢複了點血色。


    雲斂鋒對立在一旁的思秋和沁冬道:「服侍你們少奶奶漱洗喝藥。」


    思秋和沁冬頓時像打了雞血般的興奮。


    從少爺口裏說出少奶奶三字,不就代表他承認自家少奶奶這個正妻了嗎?


    雲斂鋒前腳才走,屋裏已經沸騰了起來,思秋年紀大些,懂的事較多,忙喜孜孜地去檢查被褥,要收那落紅的被單,卻沒見著圓房的痕跡,不由得失望全寫在臉上。


    「少奶奶,您和少爺難道沒有……」


    「沒有!」丁宣瑛心中有氣,反過來質問她們兩人道:「我病了,病得不省人事,你們更應該寸步不離才對,怎麽會將我丟給那個人照顧?是存心想讓我病情加重嗎?知道我醒來見了與他獨處一室有多驚慌,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麽看我、怎麽嫌棄我的嗎?」


    她略過了與雲斂鋒同床共枕沒說,那是她也不願意麵對的啊!多希望從來沒發生過。


    一對男女摟抱著同睡一張床之後,還能回到從前各過各的日子嗎?她直覺是不可能,就因為知道不可能,她才心煩。


    他既已有了嬌美平妻和兩個姨娘,她還要進去攪和嗎?他對她又能有幾分真心?若真承認了她這個正妻,也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他還年輕,不會隻有幾個女人,將來還會再納妾,而她是無法忍受那些的,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把心留在他身上。


    「冤枉啊少奶奶!」沁冬喊冤。「是少爺不讓我們留下,說要親自喂少奶奶喝湯藥,要親自為少奶奶更衣。」


    「什麽?!」丁宣瑛這一驚非同小可。「所以他……那家夥,替我更衣了嗎?!」


    沁冬搖頭,「少奶奶出了汗之後,少爺叫我們進來為少奶奶更衣,可換好衣裳之後,少爺便又把我們遣出去。」


    丁宣瑛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喝了湯藥,換裝之後梳頭,思秋給她上了個淡妝,掩去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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