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你覺得呢?」詹沂婕鬆口氣,問。


    「好,可以上電視就好。」楚楚破涕為笑,才五歲嘛,況且她的頭腦又不像漢漢那麽難搞,在談判桌上吃虧,也是人生必備經驗。「爸爸,謝謝你。」她吸吸鼻子。


    謝謝。


    不說出口,詹沂婕在心底悄悄感激他的建議。再一次,他替她解決危機,差一點點她就要變成灰姑娘裏麵的後媽。


    晚飯後,兩個小孩畫圖的畫圖,看書的看書,詹沂婕把碗盤收進廚房裏,蔣烲摸到她旁邊幫忙。


    廚房很小,兩個人擠來擠去很容易擠出曖昧氛圍,但他不在意,相反的,他還對這樣的狹小空間感到開心。


    「說吧。」他沒頭沒腦地丟出這兩個字,讓她不知道怎麽接招。


    「說什麽?」她放下菜瓜布,轉頭看他。


    「你在生氣。」


    「我沒有。」她直覺反應。


    「你有。」


    「你比我更了解自己的情緒?」


    「我隻是比較勇敢,勇於把你的感覺說出來。」


    這算哪門子勇敢?說的是別人的感覺,又不是他自己的。扁嘴,詹沂婕打開水龍頭,把碗盤上麵的泡沫衝幹淨。


    他把頭繞到她麵前,她低頭,打死不看他。


    「你在生氣昨天的新聞事件——蔣烲和新片女主角相談甚歡。」


    「九二一大地震是新聞事件、某大官貪汙是新聞事件、連環車禍勉強算得上社會新聞,至於蔣烲和董莉屏相談甚歡……隻能叫做八卦。」


    嗬嗬,她連女主角叫什麽名字都記住了,代表真的很在意。「說得好,既然是八卦,你就知道那些報導沒有真實性。」


    她不語,把蔣烲遞過來擦幹淨的碗盤,放進烘碗機。


    「前天,製作人帶董莉屏和電影劇本約我見麵,那是部大製作,他希望由我執導,而女主角由董莉屏擔任,我們純粹談公事,狗仔隊故意選在製作人離席的時候拍下那張照片。」


    他還沒看過董莉屏的戲劇作品,沒辦法決定要不要由她擔任女主角,但她對媒體刻意不說明的態度讓他很不舒服,所以……有演戲本事的女人可不隻有她一個。


    至於劇本,他翻過了,還不錯,他會找時間和編劇見個麵。


    「哦,公事?」詹沂婕的尾音往上翻,擺明了不相信。


    「對,公事。」


    「那艾琳呢?那個和你‘郎才女貌’的優質女生,你們的照片很有看頭。」一個裸背、一個裸胸,她都不知道他有拍三級片的本錢。


    「她想借我炒作知名度,你看不出那是合成照片嗎?我已經寄出存證信函,保留法律追訴權。」


    「思佳呢?她是你的新歡,對不?」


    哇,聽起來她的反應沒有像他想像中那麽冷漠嘛。她越舉例,他的心花越是朵朵開,仿佛間,他看見勝利錦旗在對自己招手。


    「那是在臨時場合裏遇到,照片的角度看起來很有問題,但事實上,我們什麽事都沒做。」


    還辯,他的口才用在這裏會不會太浪費?「數字周刊裏麵的報導呢?幾點到賓館、幾點登記住宿、幾點上電梯、幾點一臉滿足地從賓館裏麵出來……還真巨細靡遣。」她的口氣很酸,但自己沒發覺。


    「哇,你連周刊都搜集了,謝謝你那麽注意我。」蔣烲眉開眼笑,好好的廚房硬是開了朵鮮豔桃花。


    「誰說我搜集,是、是員工給我的。」她連忙否認自己對他的在意。


    「至少,你也要打開雜誌,耐心花上十分鍾看看裏麵的報導才行。」


    詹沂婕的不爽乘以三十倍,斜睨他一眼,搶過抹布,把廚具擦幹,往外走。他忙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回自己胸口前。


    「如果你真的認真看過那篇報導,你會知道上麵的日期是七月十九日,那天晚上,我們帶楚楚、漢漢回我家,我第一次正式介紹我的家人給你認識,那天,我一直待在你的視線範圍內。」


    那天,蔣譽親口跟她說對不起,他告訴好幾,這幾年蔣烲改變了,花花公子守身如玉,不再招惹女性。


    蔣譽的話讓人很難相信,所以她選擇不信,誰都知道胳臂理所當然會向內彎。


    可是現在……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偏見太過。


    「你有沒有聽過無風不起浪?」她擠出一句話,撇開尷尬。


    「有,但我也聽過空穴來風。你不要把每要稻草都當成假想敵,我舍不得你那麽辛苦。」


    是嗎?那就別製造機會讓她辛苦啊,可這句話,她壓著,不說。


    「我是那種危機意識高過一切的女人,所以……抱歉,把稻草當成假想敵是我的本能。」


    「好吧,我會試著把稻草清除幹淨,讓你徹底放心,不過我還是強調,世界上沒有任何女人可以當你的假想敵。」


    「說得容易。」


    「是不容易啊,但我會盡力。」


    「知道嗎?你這種人不適合專情。」


    「我也不希望自己太專情,那不符合我的style,但沒辦法啊,誰叫我的感被你綁架,除了專情,我沒有別的選項。」蔣烲攤攤手,無可奈何的表情很欠揍。


    「你真的不必這樣,這樣子做……沒有太大意義。」


    「有沒有意義,應該由我來決定。我隻希望,你能多信任我一點,如果有任何引起誤會的報導或事件,至少先聽聽我的解釋,或者多看點證據,不要未審先判,那會製造許多冤獄。」


    他雙手輕輕壓在她的肩膀上,看她的眼神極其誠懇認真。


    可以這樣嗎?她可以再次向自己承認,愛上他,是輕而易舉,是天生注定?


    「知不知道,這些年,我走得小心翼翼?」詹沂婕幽幽歎息。


    「我相信,不然你不會有今天的成績。」


    「我不容許自己出錯,如果隻有一個人,我可以拋棄一切,東山再起,但我有孩子,我不準他們跟著我受苦。」


    「我懂,我也心疼,這些苦不應該讓你獨自承受。」


    「我是那種一輩子隻能愛一個男人的死心眼,而你是愛人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的男人,我真的覺得,我們不合適。」


    「對,我是愛人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的男人,但是你不能否認,歲月會改變一個人,請仔細看看我,我不一樣了,這些年,我也變成隻能愛一個女人的男人。」


    「是嗎?我半點把握都沒有。」


    「那就給我更多的時間來證明,不要靠直覺或經驗就否定我的努力,詹沂婕,我是真的很愛你,請你不要去接受別的男人的‘一心三思’或‘此情不渝’,好嗎?」


    他是吃醋嗎?原來讓人吃醋的感覺是這樣的,微甜、微酸、微微的得意在心底盤旋。


    「我不知道。」


    「你會知道的,聽聽你的心。」


    蔣烲捧起她的臉,輕輕吻,輕輕口啜她的甜蜜滋味,她的人、她的心、她的愛情,他通通要。


    他知道自己鴨霸、專製,但愛情啊,就是容不下一粒沙。


    【第十二章】


    蔣烲出招!他帶楚楚、漢漢到攝影棚招搖,還大大方方地和幾大報的記者「餐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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