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拓揚懶得與他逞口舌之快,好整以暇的半坐在梳粧台上,靜待勝負分曉。


    不消半刻鍾的時間,呂勝的手機響起,他一副老板派頭不慌不忙接起手機,接聽電話的過程,他油亮的臉色慢慢漲成豬肝紅,接著轉為鐵青然後慘白。


    「怎麽可以……你確定你有告訴他們違約金不是一筆小數目?見鬼了!什麽叫做衡量利弊後還是取消和我們的生意?那我們進行到一半的……王八蛋!你老板我在講電話,你給我把辦公室裏那些該死的電話線都拔掉!」


    遭到現世報的色豬氣得快要心髒病發,不費吹灰之力就打倒對手的上官拓揚,樂得在一邊玩手指乖乖等呂勝講完電話。


    呂勝飆出一句低俗的髒話收尾,氣得摔爛電話,「你、你有需要做到這麽絕嗎?」


    「給我一個不需要的理由?」他不經思考反問,雲淡風輕的態度不像是有非得把人家公司搞垮這麽大的火頭。


    「隻是一個女人而已,我連她的手都沒碰到耶!」呂勝殺豬般的哀嚎,半百年的基業引此毀於一旦,縱使有幾筆天價的違約金也不劃算!


    「等你碰到她的手還得了?我警告你如果敢在出現在她麵前,我保證我絕不隻是毀了你公司這麽簡單。」


    「你不要這麽小題大作,給人家一條生路吧!」因為她的關係害得一間公司可能麵臨倒閉,上官翩翩良心很難過的去。


    「我敢打包票這不是他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後一次仗勢淩人,放過他是要給他更多機會欺負別人嗎?」上官拓揚的一句話,讓在場許多知曉八卦消息的表演工作人員聞言,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隻差沒有舉手附和。


    「可是……」


    「沒有可是,現在收拾你的東西跟我回家。」


    聞風而至的媒體記者一到現場正好聽見「回家」這個關鍵字,無不立刻眼睛一亮,閃光燈頓時此起彼落,「上官拓揚,請問你們目前是什麽關係?」


    「sun,她是你新交往的對象嗎?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小姐,可以麻煩你把麵具拿下來讓我們拍幾張照片嗎?」


    「抱歉,無可奉告。」官腔式回答,上官拓揚的頭已經很痛,沒空思考他為何不直截了當公布他們是兄妹就好,或許是因為心虛,他們發生不可告人的關係,他很難理直氣壯承認他們就隻是「兄妹」吧……


    整個路程上官拓揚安靜不語,被動任他帶走的上官翩翩也沒有說話,直到踏進客廳,上官拓揚終於打破沉默。


    「坐下,麵具脫掉。」


    「可以不要拿下麵具嗎?」她不抱希望的問。


    「我現在不想跟潘朵拉說話,你認為呢?」她最好在他耐心耗完前識相一點。


    見他咬牙切齒,上官翩翩乖乖拿下麵具,少了麵具遮掩,她感覺像少了一層防護罩更加忐忑,「我……」


    「你明知道我最討厭你穿著清涼表演,你是在耍什麽叛逆?」雖然是先處理小條的狀況,上官拓揚還是火力全開轟下重炮。


    「我不是故意的,是朋友遇到突發狀況,我臨時當救火隊。」


    「既然都已經被我發現了,你還敢繼續表演,你活得不耐煩了嗎?」回想方才在後台混亂的情況,要是他不在場,以對方的身分地位,她也許沒那麽快能從狼爪裏逃生。


    「合約上注明不得隨意更換模特兒,否則視同違約,是你特別要求的條件。」


    「該死!我幹的蠢事我還記得,不用你提醒,重點是我已經知道是你,我怎麽可能追究?」


    「我隻是對我的工作負責。」她不是賭氣,是有她的堅持。


    她一句話堵得他無言以對,他扒亂了頭發,強迫自己平心靜氣接下來的談話。


    「前天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吧!」不然還能怎麽辦?


    她淡漠的語氣教上官拓揚為之氣結,他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對潘朵拉他不是想隨便玩玩,知道是她之後,他又怎麽能自私當作夢境一場?


    「難道你真以為這是好玩的遊戲,不排斥和每個你有好感的男人發生關係?」


    「你是不是也把每個你有感覺的女人都帶回家,或者不排斥在車上和對方歡愛一場?」


    「你說什麽鬼話!我才不是這麽濫交的男人。」正常的男人都會對條件不錯的女人有感覺,不過感覺也是有分層次和格調的,他不是純情少男,但也不是精蟲衝腦、沒有操守的色情狂。


    「那在你心裏我就是淫 - 蕩無恥,隨便可以和別人發生關係的花癡嗎?」她很受傷,他可以因為彼此的身分不認同她的心情,但他不可以懷疑她的人格。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我隻是……」他挫敗的低吼:「該死!我這次真的被你打敗了!」


    「我知道我很該死,我也很氣我的該死。」略帶沙啞的嗓音透著濃濃苦澀,她試圖將眼淚吞下喉頭,一眨眼鬥大的淚珠跟著落下,「很久之前我發現對你的感情,我嚐試逃避、漠視,我甚至努力想找個人塞進我心裏,一腳踢開不該屬於你的位置,可是每次都失敗……來不及了,我對你的感情早就來不及煞車也來不及收回。」


    她胡亂抹去頰邊的淚,一顆顆晶瑩依然執意布滿兩腮,「我不是故意的,一直以來我都好小心、好小心,不敢讓任何人發現我病態的感情,尤其是你,我好怕你會用什麽眼光看我,好怕你會因此疏離我……你知道嗎?我曾一度想去求助心理醫生,看我是不是得了某種神經病,才會如此無法自拔……」


    她泣不成聲,上官拓揚的心被揪得發疼,他是愛和她開玩笑沒錯,從以前他就不喜歡看她難過的表情,此刻更不舍她因為禁忌的愛戀默默吃了很多苦。


    他同情一個為愛執著的女人,心疼他為情所困的妹妹,還有一絲絲無從解釋的感覺,很沉重、有點痛,漲滿他心房灼熟得令他難受。


    「我不是想惡作劇,沒想過要造成你我之間不該有的困擾……那天你沒認出我,你眼中的溫柔嗬護我前所未見,是我偷偷盼望那種男人看女人的表情,我就像著了魔一樣,有幾次我想說出實話,可是錯失了機會,後來我的神經病好像又發作了,我開始想著就算下地獄也無妨。」她慌亂的眸子盈滿淚水,爭先恐後墜跌,上官拓揚衝動將仿佛快溺斃的她牢牢抱進懷裏不準你一直說你是神經病,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安撫的話莫名脫口而出,這一秒他也不確定是用什麽立場相信她,一個哥哥,還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瘋狂的想你、愛你……可是請你相信我,我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真的不知道……」


    「乖!別哭了。」他柔聲輕哄,他知道事情很難解決,他現在卻隻有想要安慰她的念頭,「算了!所有難過通通哭出來吧!」


    靠著溫熱的胸膛,耳邊傳來強而有力的心跳,上官翩翩像瞬間抓緊了浮木,激動的放聲大囀,良久之後,她哭累了,情緒暫時獲得渲泄,她卻還貪戀他如雷的心跳,「如果……我不是上官翩翩,不是你妹妹,你會對我動心嗎?」


    這個問題很熟悉,依稀記得很久以前她似乎問過同樣的問題,莫非從那時開始她就……「我不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


    窩在他懷裏,上官翩翩嘴角泛起一抹苦澀,她早料到他的回答,可她偏偏執拗,「剛才在後台,隻因為那個人想對我不規矩,你就發這麽大的脾氣,不留餘地不是你的作風。」


    上官拓揚渾身一震,猛然也驚覺到他雷霆大怒的作法有些過了頭,連他都不確定原因,她想聽到什麽?


    他很不爽有人覬覷他妹妹、肖想對他妹妹動手動腳,她說得對,他對付敵人從不手軟,也不曾會趕盡殺絕。


    他很清楚那間飯店的保全警衛全是一流,一有狀況飯店會很快派人來處理,他實在沒必要自己出手,他的理智跑哪兒去了?


    「算我拜托你,發自內心思考並且認真回答我的問題好嗎?」上官翩翩悶著聲要求,「如果我們不是兄妹,你會不會愛上我?」


    上官拓揚喉頭一陣艱澀,「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輕輕歎了口氣,無奈的自嘲:「我真白癡,居然妄想你某天也有可能跟我一起發瘋!哈哈!」


    「我說過不許你再這樣罵自己。」他沉下臉再次告誡,他隻是沒想過要思考這種問題,若是靜下心想,他有沒有可能愛上她這樣的女人,答案也許是肯定的,他不就無意間對帶著麵具的她動丁心。「你漂亮又聰明,很不巧最近我又發現你也可以很性感,如果……我想我可能會愛上你,但是……」


    「夠了!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麽。」她輕輕退出他懷抱,硬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們是兄妹嘛!這種事情聊聊就算了。」


    「你……」懷裏少了她的溫度,他頓時感覺很空虛,麵對她強顏歡笑,他忽然想念隱藏在潘朵拉麵具下靦腆又直率的笑。


    「我說真的,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她深吸口氣,努力揚起嘴角,然後起身上樓。


    再談下去也是無解,不過是徒增他的煩惱和她的心痛罷了,到此為止吧!一切回到原點,表麵上她仍會當他是哥哥,藏在心裏的深愛依然存在,而且繼續掩埋。


    如果他們不是兄妹,他會愛上她嗎?


    答案偏向肯定,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她的美、她的好,隻是他從來沒有用男人的角度去看她。


    小貓咪的可愛嬌憨、潘朵拉的美麗性感,綜合兩者的感性溫柔,丟掉那張麵具,最真的是她的本質,假如拋下上官翩翩的身分,這個女人確是有媚惑他,教他種魂顛倒,想好好珍藏的本事。


    一個男人為什麽不能愛一個女人?隻因為他們有條叫「兄妹關係」的束縛?


    他尊重人性,對於某些特殊情感性向,他也支持不用理會無謂多餘的禮教,畢竟感情的事怎能隨心所欲控製,但情況落在他身上,他就無法泰然自若,這條束縛嚴重捆綁他,連想像都覺得罪惡。


    他不該認真考慮那女人丟出的問題,如果他們不是兄妹,他會不會愛上她,好啦!現在答案是肯定的,他該死的更加心煩!


    這種感情是不被允許的,他一直想著兩人可能的發展有什麽屁用,他不能跟著淪陷!


    起身走到窗前,打算透透氣,一開殷落地窗,看見遊泳池畔和他一樣無眠的身影,他皺起眉峰,神情變得複雜。


    一旦開始把她當成女人看,好像就很難再回頭,那纖細的背影看來落寞無助,他的心又是要命的一抽。


    大冷天的,她感冒沒好還在夜裏跑出來吹冷風,沒見過比她還愛折磨自己的人!


    上官拓揚猶豫是否該下樓勸她回房,一個沒留神,聰見噗通一聲,轉眼一看池水漣漪陣陣,池畔上哪還有人影?


    那女人不會蠢到跳泳池自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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