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看著這一切,謝玉言越發覺得好奇,沒有一個大家閨秀會做出以衣袖擦去茶水的舉動,隻覺得好笑,「不用這麽緊張。」


    聽到聲音才意識到身後有人,剛才的咳嗽就是他發出來的,賀如意不滿地回頭,剛想抱怨卻發現書房正主在這,一口氣就憋住了,好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他笑得意味深長,再加上臉上慣有的不羈,他還沒開口就讓賀如意紅了臉,想到他剛才必定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瞧見了,連忙把衣袖往身後藏了藏,「這書很珍貴,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沒想到你這裏有,擅自拿來,你不會生氣吧?」


    「我若生氣,你怎麽辦呢?」看她臉紅成這樣,謝玉言下意識想要把對付別的女子的一套拿出來,手指沿著她的臉頰遊走,下一個動作就要把她攬入懷中逗弄一番……可當他察覺到她緊張得全身發僵的時候,他決定放棄這個動作,笑睨她一眼,決定換個話題,「你怎麽對這種書感興趣?」


    對他的孟浪早已打定主意要一本正經的對待,倒他胃口到底,必定要把謝玉言風流的壞毛病改過來,所以聽到那句戲謔之語的時候,賀如意甚至打算好了硬邦邦地回答他,還要一臉不懂風情的樣子,可是還不等她有所行動,對方居然又換了口氣。


    一番計策都悶在了心裏,賀如意愕然……謝玉言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自己永遠抓不住他的心思呢。


    心頭有一些失落、一些不安,她垂著眸不讓他探究出自己的心思,輕聲說道:「我為什麽不能看這種書呢?」


    乖順的模樣、叛逆的口氣,眼前的賀如意讓謝玉言挑眉,原以為她會含羞帶怯的解釋,誰知卻將了自己一軍,對呀,沒人規定女子就不能看這書,也許是下意識裏以為她是個守規矩的大家閨秀,所以才會感到奇怪吧。


    再這樣問下去,必定還要被堵回來,謝玉言失笑,「你能看得懂嗎?」


    聽著這話有些瞧不起的意思,賀如意突然想到五年前的那句木頭美人,心中一蕩,既然他一直把自己當成空有其表的木頭美人,嫁過來也是一時意氣地想要改變那個看法,自己就更不能露怯了。


    想到這,賀如意心裏有了些底氣,把偷看書的不安壓下去,她抬頭,一臉挑釁,「夫君看得懂嗎?」


    從沒有一個女人和自己這樣說話,一臉不可一世,經曆的每一個女人都是乖巧地靠在自己懷裏婉轉承歡,一言一行都要思慮好多遍才敢說出口,唯恐自己不高興,可賀如意竟然敢這樣挑釁。


    看著那雙直視自己的眸子,想到新婚第三日,她僅一個下跪便讓府裏大半的人都對她產生憐惜的念頭,謝玉言越發覺得眼前的人有趣,有智有謀,膽大得很,偏偏又時不時露出一些荏弱,讓人不由得心疼。


    謝玉言一下子找到了許久未有的刺激感,也來了繼續聊下去的念頭,「我的書,你說我看不看得懂。」


    賀如意掩嘴一笑,臉上有種不恭敬的打量,「夫君這話說得忒沒道理,難道你的東西就一定會懂嗎?織布的姑娘織出的布自己不一定穿得起,釀酒的師傅釀出的酒也沒全部喝掉,以此論證,你的書也未必全部看過、懂得呀。」


    眼眸一亮,謝玉言覺得自己一顆心彷佛被什麽觸動,眼前的小女子笑得滿眼狡詐,說出口的話更是挑釁,可是看著她古靈精怪的笑容,為什麽一點不悅都感覺不到,反而是濃濃的好奇,有種想和她秉燭長談的衝動。


    「夫君無話可說了嗎?」略勝一籌,賀如意笑得更加得意。


    察覺到她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才恍惚回神,謝玉言唇角露出一個不羈的笑,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賀如意擁入懷中緊緊抱著,親密無間地靠在一起,在她耳邊輕言,「這書我未必懂,可是我的娘子今日卻懂了不少,伶牙俐齒。」


    一句話說完,他雙唇彷佛無意間碰了賀如意耳垂一下,卻讓懷裏的女子一下子無措起來。


    眼睛瞪得大大的,賀如意覺得自己要抓狂了,明明在討論問題,為什麽突然這樣親密,害她一顆心怦怦跳,剛才的思緒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這個男人當真可惡,讓自己完全抓不到規律,上一刻還一本正經,下一秒就孟浪起來……怎麽都掙不開他的懷抱,卻讓兩人靠得更加親密無間,賀如意紅著一張臉不敢亂動,生怕他做出更加出乎意料的舉動。


    幸好謝玉言沒打算在這裏輕薄她,隻是這樣擁在懷裏,笑了起來,「如意怎麽不說了,繼續說呀。」


    戲弄的口氣、放浪的舉動,明明剛才還你你你,現在又喊自己如意,擺明是故意的,完全不覺得自己這樣取勝有什麽不妥。


    被他打敗,賀如意隻得認輸,「我突然不舒服,夫君放開我吧……」


    語調一揚,謝玉言挑眉,「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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