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他到底該拿她怎麽辦才好?


    不管你想不想,三天之後我會讓勁涯來接你,不要一再挑戰我的極限。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當她起床發現這張放在床頭邊的紙條。她到底是中了什麽毒?為什麽就是無法抗拒他?


    想起昨晚自己居然差點軟下心來,溫想薰恨不得拿把錘頭敲破自己的腦袋,看看她的大腦是否還有在正常運作,雖然昨晚什麽事都沒發生,可是她怎會放任自己讓他再一次擁她入睡呢?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完蛋,她早晚還是會被他的無情給傷的體無完膚,他已經把話都說的很清楚了,他不可能愛上她,他隻是要她,隻是不想放開她。


    老天,她怎麽會愛上這樣一個無心又霸道的男人?教她現在想要的得不到,想逃卻也逃不了。


    她相信他說的到就做得到,這張紙條是他給她的最後通牒。


    她到底該怎麽辦?她很清楚如果她乖乖回去,他也不可能願意單純維持上司下屬的身分,那她是否隻能順從的當他的床伴,直到有一天他厭倦她?


    不,她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被心愛的男人單純當作泄欲的工具,她真的無法再繼續忍受下去了。


    溫想薰用床單緊緊的包裹住自己,想藉此得到一些安全感,但她的鼻尖仿佛還嗅的到屬於他的味道。


    愛著這樣的男人,真的是一件好辛苦的事情,她不想愛他,真的不想再愛下去了,可是她卻割舍不下對他的依戀。


    她好氣自己的沒用,居然無法對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死心,如果他厭倦她,她雖然心痛,也好過長期的折磨,可偏偏他說他就是要她;如果她可以不愛他,她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不愛他……如果她有辦法不愛他,溫想薰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


    是不是別無他法了呢?她起身下床,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她的眼從來就隻看的見他,她的鼻也隻貪戀他的味道,她的唇隻想感受他的溫度,如果這是炎仰修吃定她的原因,那麽她是否該孤注一擲,讓他知道她的決心?


    作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冒險的決定之後,原本混亂煩躁的思緒頓時變的平靜。


    梳洗過後,她走出房門,看見「母親」一如往常的對她露出慈愛的笑容。


    「起床啦,你爸爸今天有買你最愛的燒餅油條。」老婦人慈愛的在站在餐桌前。


    溫想薰眼眶一熱,差點控製不住即將離別的哀傷。


    「媽,你也坐下來一起吃。」深深的望著坐在身旁的慈祥老人,仿佛是想把他們的容顏深刻的烙印在腦海中。


    強求而來的東西果然都不會陪伴在身邊太久,對於這對善良的老人,她有好多的不舍與愧疚,他們是真的以為她是他們的女兒,可是這卻是她製造出來的假象。


    過了今天,一切又要回到原點,她又要恢複孤獨,她一樣是那個無父無母又沒人愛的小可憐蟲,她努力的將委屈心酸吞回喉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吃著「父母」替她準備的早餐。


    再一天吧,起碼再讓她過一天受人疼愛、被父母捧在掌心上嗬護的日子吧。


    早餐過後,溫想薰提議他們一家三口出去走走,一手勾著一個,她想盡情的向他們撒嬌,快樂的時光似乎總是消逝的特別快,怎麽她們才去了公園、大賣場、市區走了幾步,天色就已經變的昏黃?


    溫想薰心中縱有百般不舍,也知道不該再貪求,勾著「父母」的手回到「家」,才剛進家門,她的淚便一發不可收拾。


    「怎麽啦?好端端的幹嘛突然哭?」老人家緊張的詢問著「寶貝女兒」。


    「是呀,有什麽事情跟媽說,別憋在心裏自己難受。」


    「因為我……」溫想薰握著老夫妻的手,咬著牙抬起淚眼與他們對望,「因為過了今晚,你們的不肖女兒就會回到美國,而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房客,明早就要搬離開這裏了。」


    她必須離開,又不想他們傷心,更不想引來左鄰右舍的八卦好奇,所以她下了一個她這輩子感到最痛苦的催眠指令。


    看著接下催眠指令慢慢踱回房間的老夫妻,溫想薰隻能在心裏無聲的對他們說抱歉。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一定會再讓那個不肖的女兒回來台灣好好的孝順他們,如果有機會的話,隨手抹去臉頰上的淚,她回到了與她隻有短暫緣分的房間,開始動手整理她的行李。


    環顧這個充滿溫暖的小房間,她雖不舍,還是拿出手機按下了一組號碼。


    電話接通之後,傳來的是一道熟悉的男聲,「你終於打來了,我們快被老板的陰陽怪氣給搞瘋了,你……」


    溫想薰輕輕開口打斷他,「勁涯,你現在可以出發來接我了。」


    「現在?」離老板交代的時間不是還有兩天嗎?而且現在是淩晨兩點耶,伊勁涯怨歎著自己的苦命,「明天我再去接你好不好?」


    「不好,天一亮我就會在我現在住的地方外頭等你。」


    「那我不就現在要出門。」嗚嗚,他怎麽這麽可憐,不過也隻能怪他自己沒有在老板限定的第一時間內趕回來,也難怪老板會要他執行這個任務,唉!還真的是自作孽呀!


    「麻煩你了。」溫想薰掛上了電話,不裏會伊勁涯在另一頭的哇哇亂叫。


    她深吸口氣,走到了鏡子前,定定的與鏡中的自己對望。


    「溫想薰你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明天醒過來之後,你就不會再這麽痛苦了。」


    開了一夜的車,伊勁涯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隨意將車停靠在路邊,他用步行的方式,照著炎仰修給的地圖住址彎進了小巷弄內。


    清晨的霧氣微重,但視力極佳的他遠遠便瞧見了溫想薰的身影。「這裏還真是難找。」他接過她手上的行李,大跨步的走在前頭。


    「會嗎?」溫想薰淺淺的一笑,靜靜的跟在他的後頭。「你會不會餓?要不要先去吃點早餐?」


    「謝謝,我不餓。」


    「謝謝?」伊勁涯有些狐疑的停下腳步,不明白她何必跟他如此客氣,他們不過也才幾個月沒見吧。


    溫想薰眨眨無辜的大眼,也跟著停下了腳步,「怎麽了嗎?」


    「沒、沒什麽。」也許是他太多心了吧。「你……身體複原的還好嗎?」


    他小心翼翼的問,是關心卻又怕讓她想起那些不愉快。「複原?我沒受傷呀。」


    「呃……是啦,那是不算受傷,隻是你呀,真的把我們大家嚇死了,是不是不把我們當朋友呀。」


    如果是他那個莽莽撞撞,一天到晚吵著想戀愛的老妹被弄大了肚子,他可能還不會這樣驚訝,一向冷靜聰明的想薰發生這種事,還真的有點讓他跌破眼鏡。


    「你……」


    「你也真是的,受了這麽多委屈也不告訴我們,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是誰這樣傷害你,我一定會去替你痛扁那個家夥。」對他而言想薰就像是他另一個妹妹,知道她被欺負,他也很不開心。


    「我……」


    「不好意思,我不該一見麵就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伊勁涯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好不容易想薰願意回去,他還這樣在傷口上灑鹽,要是想薰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又掀起波瀾那可怎麽辦才好?


    「其實……」


    「其實我不是不關心你,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回台灣,加入找尋你的行列,實在是我有點事情耽擱到,但我在知道你出事之後,也真的是心急如焚。」


    「這個……」怎麽他一直打斷她的話啦?


    「對了,等一下我們輪流開車好不好?」剛回到台灣,時差還沒完全調過來,又一夜沒睡,他還真擔心以他的精神狀況開車會出什麽意外。


    「可是我……」


    「拜托,不然我過幾天請你去吃大餐。」走到了停車處,伊勁涯很自然的開了副駕駛座的門,溫想薰則是一臉猶豫的站在駕駛座門外發呆。


    「我好像不會開車耶。」


    「你不會開車?」她不是連遊艇都會開?不想開車也不用找這麽爛的理由。


    「好像是。」她不記得她有學車或考駕照的記憶。伊勁涯無奈的歎口氣,反正現在她最大,如果她一個不開心又搞失蹤,大家可慘了。


    他認命的上了駕駛座,示意她也一起上車。


    「不好意思,幫不上你的忙,我……請問一下你怎麽稱呼?」她邊係上安全帶邊問。


    伊勁涯正要發動車子的手霎時僵在當場。「你……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有在開玩笑。」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他們明明就不認識,可是一見麵他卻跟她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真是奇怪!


    「我……你、你是溫想薰嗎?」她的態度不像裝傻,伊勁涯的腦袋開始發麻。


    「不然呢?」她一臉理所當然。


    「可是你不知道我是誰?」他的聲音高了八度,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你不是育幼院派來接我的人嗎?」


    「育幼院?!」他接回一個腦袋似乎秀逗秀逗的溫想薰……慘了!他真的慘了!


    「你再說一次,你是誰?」炎仰修的眸子裏透著寒冷。


    溫想薰懦懦的望著這屋子裏的男男女女。


    這個問題她明明回答過很多遍了,為什麽他們還要反覆的詢問呢?


    「我叫溫想薰,今年二十四歲,在慈聖育幼院長大,十八歲那年離開育幼院半工半讀,這次是因為育幼院人手不足,我才會辭掉我原本的工作,打算回去幫忙。」不知道為什麽,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有很複雜的感覺,下意識的感到害怕,很自然的乖乖回答。


    她的回答頓時讓屋內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麵麵相覷,而炎仰修的怒火燒的更是旺盛。


    「伊勁涯,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不幹我的事,我一見到她,她就是這個樣子了。」伊勁涯搖著頭,作出發誓狀以示無辜。


    「不好意思,如果你們不是育幼院的人,那麽可能是我搞錯來接我的人了。」溫想薰起身提起一旁的行李準備離去。


    「你給我坐下。」炎仰修此話一出,站在一旁的聿東冥和伊詠情便包夾了溫想薰的兩側,不讓她有所動作。


    溫想薰見狀,隻得安份的坐回沙發上,隻是一雙大大的眸子裏透露著不安與害怕。


    「你、你們到底想怎樣?」她看著他們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甚至害怕,炎仰修著火的雙眼轉盯上自認為神醫的聿東冥。


    「她到底有什麽毛病?」


    「依我看,她不是生病,是被催眠了。」


    「被催眠?」伊家的兩兄妹異口同聲的問。


    「她的記憶被選擇性的刪去留下,症狀並不像是普通失憶,她的身份與記憶仿佛是預先設定好的,意思是她被設定了一組新的回憶取代了過去的回憶。」這不在他的專業領域中,所以他也是大膽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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