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鬧得沸沸揚揚,吸引眾多粉絲觀眾熱切討論,甚至分成幾派各自打起口水仗,然等到天一亮,所有關於金若望和章萃琳的新聞全部消失,就連網路新聞也都已經取下相關的新聞畫麵。


    「宋哥這麽厲害?」錢少傳搜尋著網路,發現隻剩下網路討論區尚在討論,一些畫麵和報導真的全數消失。


    「是嶽鈞的功勞。」皇甫桂淡聲說出昨晚三人的討論內容。


    錢少傳聽得一楞一楞,隨即又聽他道:「不管在哪裏在哪個時空,總是會有一樣的事,盡管我不犯人,人依舊犯我。」她把臉枕在他的肩上,聽著他訴說過往,在那個無月的夜裏,他被人推進了深湖,大慶為救他也同樣沉屍湖底,才會隨著他一道穿越。


    「你一定是為了我而來的。」她聽完,替他下了結論。


    他笑柔了黑眸。「嗯,我認為你就是在彼端給我幸福的半月,有了你才算是圓滿。」


    「那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你就有取之不盡的幸福。」對她而言,他是引領她歸家的月光。所有的黑暗險惡,隻是為了襯托他的無懼光芒,他引領著她回家。


    「咳……主子,快中午了,是不是該起來吃點東西了?」大慶帶點娘味的語聲在門外響起。


    「知道了。」他應了聲,抱著她起身。「往後就喚他大慶,叫他傅哥,他恐怕承受不起。」


    「這裏又不是大晉,這是基本禮儀,還有你……放我下來。」她掙紮著,堅持要自己走。


    「你不是說……」


    「你要是抱我出去,不是等於昭告世人嗎?我告訴你,我沒那麽嬌嫩,我可以自己走。」她滑溜地從他懷抱掙脫,開了門走了出去。


    他揚笑跟上。


    客廳傳來電話鈴聲,大慶已經快一步接起,應了兩聲後便將電話轉給他。


    「宋哥打來的,說是劇組那邊有異動。」大慶簡短報告著。


    皇甫桂微揚起眉,接過電話,幾乎都僅以單音回複,不到兩分鍾就收了線。


    「宋哥打來說什麽?」錢少傳坐在餐桌邊,替他舀好了粥。


    「張製作對昨天的事很有意見,所以打算刪我的戲分,今天要把我賜死。」他壓根不以為意地在她身旁坐下。


    「欸,怎麽可以這樣,不是有簽約的嗎?」


    「宋哥說張製作非常堅持,寧可付賠償金,所以今天晚上就是我的殺青戲,待會我就先進片場,拿新的腳本。」


    「啊……太邪惡了,竟然因為這樣就賜死。」錢少華邊啃土司邊咂著嘴。錢少傳跟他解釋過一切——包括穿越的事,雖然很不可思議,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也隻能接受。「未來的姊夫,你快要失業了,怎麽辦?」


    「不好意思,已經有兩部戲在接洽中。」皇甫桂哼了聲。


    「太好了,姊,你可以繼續當貴婦。」


    「貴你的頭!」她精準地往弟弟頭上巴下,隨即道:「桂,我跟你一起去片場。」


    「這樣好嗎?」


    「有什麽不好?我是你的助理。」不管有沒有人因為緋聞對她指指點點,她都沒看在眼裏,她就是要跟在他的身邊,杜絕蜚短流長。


    「我也要去!」錢少華趕忙舉手。「我要去看未來的姊夫是怎麽被賜死的。」


    「錢少華!」錢少傳瞪去,手上已經抓起水杯。


    她很敏感,尤其在她得知他很多秘密之後,很多字眼都會讓她覺得晦氣,甚至是不安,而這當頭要是有人幸災樂禍,就算是親弟也一樣照扁!


    「那就一道去吧,殺青之後找個地方慶祝一下。」皇甫桂完全不在意地道。


    「大慶,找個可以安靜吃頓宵夜的地方。」畢竟是他成為戲子的出道作,慶祝一下是應該的。


    「知道了。」大慶笑眯眼地道。


    終於,雨過天青了。


    下午一行人進了片場,錢少傳敏銳地察覺到劇組裏的氣氛有點僵,但是大部分的人還是會跟她打聲招呼。


    而其中,態度和以往最沒分別的人,大概就是嶽鈞了。


    「少傳,看起來氣色不錯,改天要是我當監製,就讓你到我劇裏演個小婢。」梳化室裏,嶽鈞一見著她就忍不住消遣兩句。


    「她是專屬於我的小婢。」皇甫桂如往常麵無表情地道。


    「昨天差一點就是我的。」


    「你想太多了。」


    「喂……」錢少傳瞪著兩個男人。還真的當她是婢女,聯合消遣她。


    「少傳,我有點渴,可以麻煩你幫我倒一杯咖啡嗎?」嶽鈞說著,瞧見她身後的錢少華。「把小跟班也一起帶去,多端幾杯來。」


    「好。」錢少傳應了聲,一個眼神就讓錢少華乖乖跟著。


    待兩人走遠,嶽鈞才將新的腳本交給皇甫桂。「抱歉,我盡力了,可是張製作堅持要刪你的戲。」


    「無所謂,我等你當監製,演你的第一男主角。」皇甫桂翻開腳本,大略看過後,沒什麽意見。在原本的腳本裏,這一段是他和嶽鈞起爭執因而受傷的戲,隻是現在改成嶽鈞殺了他而已。


    「不會讓你等太久。」嶽鈞笑了笑,壓低聲音道:「萃琳的事我大致問過了,她沒有懷孕,她說全都是媒體杜撰與她無關,而我則是將你的懷疑說出,逼得她去壓製媒體,至於你說酒有異味的事,她楞了下,但沒告訴我怎麽一回事。」


    「是嗎?」


    「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我會想個法子套她的話。」皇甫桂想了下。「有機會再說吧。」她會楞一下,代表她也不知道下在酒裏的到底是什麽藥嗎?難道是有誰想要借章萃琳的手除去金若望?但在這文明社會裏,金若望還能怎麽招惹人,招惹到想除去他?


    「嶽鈞,你覺得我會不會有藏在暗處的仇人之類的?」他突問。


    嶽鈞聞言,不禁笑出聲,直到被瞪了才止了笑。「人數太多了好不好,你要我舉例嗎?」


    「如果我是這麽糟的人,你幹麽還做我的朋友?」基本上他並不討厭嶽鈞愛鬧的性子,但如果金若望很差勁,他怎能忍受?


    嶽鈞很哥兒們的往他肩頭一搭。「應該說是臭味相投吧,不過待會我動手的時候,恐怕要請你多擔待。」皇甫桂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盡管下手,無須客氣。」


    「唉,我真舍不得殺你,我應該弄一出劇好好地蹂躪你才是。」嶽鈞忍不住勾了勾他的下巴。


    「等你。」皇甫桂也不反抗,由著他。


    錢少傳端著咖啡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但她不是很確定。「少華,他們在幹麽?」


    「嗯……看起來像是嶽鈞在調戲我未來的姊夫,不過應該是在開玩笑,他們感情真好。」錢少華由衷道。


    錢少傳微揚起眉,把這事暗暗記下,再把咖啡端給他們,坐在一旁看他們排戲,就等著拍攝最後一幕。


    等等等,等到片場的燈都全亮了,戲,終於上場。


    戲一幕幕地拍,中場休息時導演也上前和皇甫桂聊上幾句,像是有意預約他演出下一部戲,隻見皇甫桂笑了笑答允。


    「看來這位導演對主子的演技頗為讚賞,雖說無法讓主子逃過被賜死的命運,但至少往後的戲約是不成問題的。」大慶耳尖,將聽見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錢少傳。


    「那真是太好了。」還是有人看見他的努力,欣賞他的演技。


    正替他開心時,餘光瞥見一抹影子閃過,她側眼望去,眉頭不禁微皺。


    「怎麽了?」身邊的錢少華問。


    「……沒事,我大概看錯了。」她呐呐道。剛才那抹影子看起來很像是章萃琳,可是她人應該還在醫院才是,她大概是看錯顏色認錯人吧。


    「重頭戲要上場了。」聽到大慶的低語,錢少傳把心神放回拍攝現場裏,就見導演比劃著,武導也在旁指導。


    「然後呢,就是那把劍……小李,把劍拿過來。」導演喊著,小李趕忙將一把仿製劍遞上。


    「這把劍裏頭有魔術裝置,所以重量還挺重的。」導演示範著,用掌心抵著劍刃,劍刃便慢慢地往內縮去。


    「所以待會正式上場的時候,千萬不用客氣,動作快一點的話,就不需要後製遮去瑕疵。」嶽鈞接過手,二話不說朝皇甫桂的胸口刺去,又狠狠地刺了幾劍。「真是太痛快了,我想這麽做已經很久。」皇甫桂涼涼地看著他。「盡管來,我還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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