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出來身子有多虛,還得補身?」大少爺看起來還比較需要補一補呢!


    「你這丫頭問題怎麽這麽多?快點去。」他將藥盛好後,一塊放到托盤上,讓她端著。


    葛圓月隻能乖乖的照做,端著托盤走向禦楓築,然後敲了敲上官禦臥房的門,順手打開。


    一進房裏,她看見他盤腿坐在床上,閉眼運氣吐納,這時,眼尖的她終於發現他的臉龐竟比平時蒼白許多,難道他是練功走火入魔?


    「二少爺。」她心急的喚了他一聲。


    他的吐納慢慢歸於平穩,然後睜開眼,「怎麽了?聲音這麽急切,有急事?」他若無事的下床,走至桌邊。


    若不是他的臉色仍然蒼白,她會以為剛才隻是幻覺,「這藥和酒……」她推了推桌上的藥。


    她怎麽會突然擔心起他呢?之前不是還在詛咒他?


    唉!一定是她的心腸太好了,所以不會記仇。


    上官禦從容的坐下,然後拿起那碗黑稠的藥汁,一飲而盡。


    她麵露驚訝,在他身邊坐下,「這藥不苦嗎?」她記得自己生病時,爹都會請郎中開那又苦又臭的墨黑藥汁讓她喝,她苦得眉頭都皺緊了。


    剛才他喝下的那碗藥,看起來可比她喝過的藥都還難喝幾倍呢!


    「你想知道?」他轉頭看著她。


    她當然想,「很苦對不對?」


    「你試試。」他伸手將她的頭顱往自己唇上一湊,狡猾的舌尖往她嘴裏一竄,然後汲取她的蜜液,順便將自己口中的苦澀餘味傳進她的嘴裏,隨即離開,前後不過一瞬間。


    她像被人點了穴,入定而回不了神。


    上官禦伸出舌頭舔去唇上她的餘味,「你比我想象中還要香甜。」


    這挑情的話語一進入耳中,紅暈又迅速在她臉上炸開,「你……」他竟然沒經過她的同意就吻她?


    「怎樣?藥苦嗎?」他仍然不忘提醒她想知道的答案。


    「你這個登徒子!」她真想賞他一巴掌。


    「是你想知道這藥苦不苦,我隻是告訴你答案罷了。」他一臉無辜的說。


    不知為何,他越來越喜歡逗弄她,看著她氣呼呼的臉蛋,他的心情就跟著暢快,真是奇妙的感覺。


    天啊!她要是再留下來,一定會因為心跳急促、呼吸困難而死。


    「該死一百遍的臭男人,你……」她困窘的拉起袖子,一再擦拭唇瓣。


    他表情沒變,端起酒壺,倒了杯酒往嘴裏送,然後再吃了塊蓮糕,「咱們算扯平了。」她不也看過他的身子?如今這個吻算是賠禮。


    「什麽扯平?我們的仇是一輩子都扯不平了!」他弄得她無地自容,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這麽羞憤。


    「是嗎?」他的俊顏挨近她,「剛才好像有人挺擔心我的,怎麽?你不是喜歡上我嗎?」他喜歡逗弄她。


    「二少爺,我有長眼睛,眼光還不至於壞到這個地步。」看上他?哼!她怎麽可能看上他?


    不過他有一點說對了,剛才她是真的打從心底擔心他,這感覺真不好。


    他端起酒杯,再飲一口,「下去吧!別吵我。」他累了。


    什麽嘛!他這個少爺的架子會不會太大了?


    「你以為我愛來嗎?」如果能不來的話,她是決計不會踏進這裏半步。


    把她呼來喚去,她大小姐活該受這種氣嗎?


    葛圓月氣急敗壞的起身,直直奔向門口,不想再多留一刻。


    見她離去,上官禦伸手摀住胸口,表情顯得痛苦,最後嘔出一口黑血……


    一早,葛圓月端著熱水,走向禦楓築。


    正要進門,就看見宋喻平從上官禦的房裏走出來。


    她聽人說了,宋家大少爺是個有名氣的大夫,隻是他一大早就到上官禦的房裏,是不是昨晚不是她的錯覺,上官禦真的病了?


    就是因為這樣,她昨晚才打消逃跑的念頭,更在一大早便端著熱水過來,非得親眼看見他沒事,她才能放心。


    宋喻平一踏出上官禦的房間,就看見若有所思的葛圓月,「你叫圓兒是吧?」他記得她。


    因為那天讓他印象深刻,他竟然在上官禦臉上看見顯少出現的笑容,他們相處了十幾年,那種出自心底最真切的笑容,他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見到。


    也許這女娃兒是個契機也說不定。


    葛圓月點頭,一臉擔憂的開口,「大少爺,二少爺沒什麽事吧?」


    「怎麽?你說得我一頭霧水,他出事了嗎?」宋喻平的聲音爽朗,讓人一聽就舒服。


    「他沒事?」她狐疑,「那你一大早到禦楓築來……」


    「向他討幾壇酒,你可知道他釀的臘梅冬雪可是酒中極品,我有位故友喝過了,便對此酒念念不忘,一直拜托我來討幾壇。」


    見他不象是說謊,她稍稍放心了。


    「原來二少爺會釀酒?」她曾耳聞樺楓山莊的酒好,可是沒想到釀酒的人竟是上官禦。


    「那你可要多了解他了。」宋喻平輕聲一歎,「我這才子弟弟,不但釀酒行、武功好、商道一流,就連書畫都是極品,隻要是樺楓山莊的酒樓,都能見到他的書畫,那出高價的人比比皆是,可是他脾氣怪,一幅也不肯賣。」


    「是嗎?」真有人這麽行?「我看這麽多的好,也比不上他的怪脾性。」時好時壞,讓人難以捉摸。


    「聊著,倒是批判起我的不是了。」上官禦從房內走出來,看著葛圓月手上捧著的熱水盆,「那水也該涼了吧?」


    啊?經他一提,她才想起來。


    「我再去打一盆。」


    隻是她不忘端詳他,氣色紅潤,平常人的氣色恐怕都沒他好,看來她是白擔心了。


    「不用了。」上官禦出聲阻止,「去換套衣服,待會兒隨我出去。」


    「出去?」要做什麽?


    「你識得幾個字,等會兒隨我去各酒館對帳。」他補充說明。


    她哪是識得幾個字而已,可是識得很多字呢!


    「為什麽要換衣服?這套不好嗎?」她看了看身上粉色的丫鬟衣裝。


    「去找鍾叔,他會幫你打理。」他懶得多費唇舌。


    「看來沒我的事了,先走一步。」不想壞人興致,宋喻平告退。


    「你是該走了,拿去的那幾壇酒照價付帳,公私分明,別以為攀了關係就不用付錢。」上官禦向來在商言商。


    「不近人情!」連他的臉皮也不賣,奸商!


    象是把所有的事都交代完,上官禦轉身步入房內。


    葛圓月仍看著他消失的方向,「他沒事,還好。」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一旁的宋喻平聽到她的低喃,「他能有什麽事?沒聽過『禍害遺千年』嗎?」


    唉!他搖了搖頭,離去。


    她站在原地,揚嘴而笑。


    「圓兒,你瞧,是誰來了?」鍾叔喊住走在前頭的人兒。


    鍾叔?她正愁找不到他呢!葛圓月轉身,「鍾叔,我正在找你呢!二少爺說……」


    「小……呃……圓月姊姊。」小奴一見到她,興奮的直向她招手。


    「小奴?」葛圓月一見到她,高興的揚起笑容,可又想到她的劣行,不禁心生憤怒。「你還敢來?」


    唉!她就知道一定會被罵慘的。


    「叔叔,我和圓月姊姊聊聊,待會兒再去找你。」


    鍾叔點點頭,「我就在後院除草。」


    見鍾叔離去後,葛圓月馬上走到小奴身邊,一把扯起她的耳朵,「死小奴,你向誰借了膽,竟然把我賣了?」不好好修理她,難消她的心頭恨。


    「小姐,你聽我解釋嘛!」要判人死刑之前,也得讓她喊冤啊!


    「說!」葛圓月放開手,先饒過她的耳朵。


    小奴揉了揉發紅的耳朵,「之前你要小奴幫你找落腳處,可是天下這麽大,我就隻認識叔叔一個人,所以沒多想,就來找他了。」


    「這很合理,可是到最後,你怎麽將我賣了?」這點不合理。


    「叔叔也是拿人薪餉的,要我向他要求讓小姐留在這裏白吃白住,我還真開不了口,也怕叔叔不答應,正好我聽他說山莊裏缺了丫鬟,所以……」


    「所以就順勢把我賣了?」她真是養了一個笨奴婢!


    「那時候你也需要盤纏,那五十兩正好派上用場,而且你留在這裏也是名正言順的,不需要麻煩人家,等襄州知府來退婚之後,我就將你的藏身處告訴老爺,到時老爺隻能來將你贖回去了。」她想了很久,才想出這個辦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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