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聽江寶哭成這樣,她直拍江暖的肩膀說:“討債鬼啊你,那是你侄子,你就那樣摔他?摔壞了怎麽辦”


    江暖也不躲,隨她打。


    直到江母在一邊哭,江暖才開口說:“他不懂事,今天不是我打他,明天他出去也是被別人打。到了別人手裏,可沒有我這麽手下留情。他江寶可以在江家鬧,但我不會允許他到我這裏、我女兒這裏鬧。現在說清楚也好,省得以後找揍還不知道原因。”


    許青青抱著江寶,心裏疼極了,罵道:“我兒子我自己會管教,不需要你教。他以後長成什麽樣,那也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憑什麽打我兒子?”


    江暖蹲下撿起袋子,輕聲說:“憑他搶我東西。”


    許青青厲聲道:“你的東西?你全身上下哪一樣東西不是我江家的?你吃的是我的,喝的是我的,別說我兒子想看,我兒子就算是想要你也得給他。”


    說到這裏,許青青轉頭對江秋罵道:“你是死人嗎?你兒子被人這麽欺負你也不知道說一句嗎?”


    江秋從江寶摔地上時就有點嚇呆了,此時被許青青一吼,竟然隻是傻傻抬頭看向江暖,仿佛這是他第一次認識江暖一樣。


    隻見江暖原本皺著得眉頭鬆開,她突然將行李袋丟到許青青麵前,臉上一片冷漠。


    “你們想看?”江暖的聲調都冷了。


    江母也是頭一次見到江暖這樣,江暖上前一步,站到許青青麵前說:“大嫂什麽意思?我這些年在江家是白吃白喝得?”


    江暖抬頭,視線從江母掃到江秋,她問:“媽和大哥也是這樣認為的?”


    江母抿抿嘴,江暖突然悲哀一笑:“我從小在這個家裏長大,5歲我就會自己上山看牛同時還要摘豬草回來。我出嫁以後,雖然住在家裏,但是9年來,我每天雞還沒叫就起來了,晚上不到深夜不睡。一日也沒有休息過,就算是出去打工像我這麽做不說分點工錢,說白吃白喝,大嫂你不虧心嗎?”


    許青青一愣,見江暖竟然一點也不懼怕自己,心裏直想這傻子莫不是瘋了?


    江母歎口氣說:“你走吧!如今掰扯這些做什麽?”


    江暖不應,她蹲到許青青麵前說:“我可以走,但大嫂竟然想要把這最後的一點顏麵也扯破,我也不怕。我江暖這些年能在江家活得好好得,出去了也不會餓死自己。大嫂,袋子就在這裏,你要看嗎?”


    江寶還留著鼻涕,就從許青青懷裏鑽出來,說:“糖糖,媽媽,她袋子裏有糖糖,我要。”


    許青青低頭看他一眼,心裏又想,威脅我?你以為我們怕你什麽?你個窮姑子,能斷絕關係更好,死了也和我江家沒有關係。


    她伸手就去扯那個袋子,江秋上前壓住她得手,看著許青青皺眉說:“可以了,難道最後這點親戚情分你也要……”


    “我怎麽了?”許青青甩開他的手,打斷他說:“她明顯是拿我們家東西了,不然她怕什麽?跑什麽?”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開了袋子,然後就伸手去翻。江貞貞看了,心裏一驚,就要上前去阻攔。手鐲和戒指是媽媽的啊!如果被找到了,肯定又像以前一樣被大舅媽拿走。


    她剛上前一步,就被江暖拉住,江暖對她搖搖頭。


    江貞貞皺眉一臉擔心,江暖笑笑,江貞貞不知怎麽,突然就安心下來了。


    許青青翻了好久,沒從袋子裏翻出任何東西來。她不信邪,將袋子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但除了江暖的兩套衣服,就是江貞貞的兩套衣服和一雙布鞋。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許青青一愣,驚疑不定地看向江暖。


    “大嫂,衣服還給你,從此我江暖便算和江家還清了,你看這樣可好?”江暖起身問。


    江秋羞紅了臉,想伸手幫江暖整衣物,但裏頭又夾著一些小妹的內衣,他一個大男人束手束腳的。因此,他隻能對許青青說:“快給小妹收好。”


    “不用了,這些衣服我不要了。大嫂,你看我和貞貞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也還給你?”江暖問,她身上的衣服本就是許青青當年不要的,江暖撿著補上了。80年代,大家都富於一些,不用像前10多年,一點布料補了又補穿了又穿。


    許青青不要的衣服,多是已經有了幾處補丁的了。江暖撿回來,補了補,除了不好看,到底有了新的衣服穿。


    江貞貞也是一樣的,她的媽媽撿大舅媽不要的衣服。她撿江海芸不要的衣服,9年了,母女兩從來沒有買過新衣服。


    許青青聽了江暖的話,看了眼江暖身上十多個補丁,臉紅了一下。


    許大哥皺眉看江暖,心裏想:這江家小妹倒是挺強勢的,這麽多年妹妹應該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的。


    “誰要那衣服,你要就拿去吧!這些衣服也拿去吧!”許青青見身邊的江秋臉色十分不好,到底不敢太過強硬,她將江暖的衣服全都塞進塑料行李袋,然後推給江暖。


    江暖看著被丟在她腳邊的塑料編織袋,笑了笑,說:“我江暖怎麽說也是江家的女兒,今日出門,這個袋子你想看就看,想翻就翻。看也看了,翻也翻了。東西我一樣沒有多拿吧?你羞辱完了,就這麽還給我?”


    江暖的聲音透著淒涼,江母心有不忍,正想寬慰兩句。許青青不耐煩地問她:“那你還想怎麽樣?”


    江暖歎口氣,起身說:“沒怎木樣,袋子您看了,我便不會再拿走了。”說完,她轉身走了。


    “欸,你這什麽意思啊?”許青青起身指著江暖喊道。


    江母到底沒有忍住,拉了許青青一把說:“還嫌鬧得不夠難看嗎?是想把江家村的所有人都找來看這笑話?”


    許大哥也朝許青青眨眼,許青青這才安靜下來。江秋上前撿起袋子,然後去追江暖。


    “小妹!小妹!”


    江家大哥追出來的時候,江暖已經走遠了,留個江家大哥的隻有一個背影。


    江秋拿著塑料袋子站在路邊,江暖的背影已經小到看不清了。他的心裏突然有了一股茫然趕,但,今天的事情,他們並沒有錯的,無論去哪裏說他們都是沒錯的。如今這份茫然的感覺,大概歸咎於妹妹離家的別愁吧!


    而這邊,江貞貞跟著江暖離開江家以後,她就一臉的失魂落魄。她是住過那個破草屋的,她也不喜那個破草屋。但,隻要和媽媽一起,無論在哪裏她都能忍受。


    說起這個破草屋,它建在山腳下,前些年,城裏送來了兩個教授。


    說是下鄉改造,不能住好房子。村裏便臨時在村尾搭了個草屋,裏頭一張草席,一個石坑就是全部了。條件比起知青點還要不如,兩個老人一個沒兩年就被接走了,一個熬死在這個草屋的冬天裏。


    再之後,知青點被征用了,送來的知青也一年比一年少,最後兩年知青便直接住這個草屋,再後來便沒有知青了,這個草屋因此就閑置下來了。


    村裏的地是村委管著的,70年代,每家每戶都能分到地皮。女兒大了就要嫁人,她的地村裏就會收回。如果哪一家沒生兒子,這地也無法傳給女兒。等人死了,這地也就被村裏收回,所以有時候,重男輕女也是環境裏的一種被迫無奈。


    江暖是村裏的一份子,按理上,江暖是分不到地的。但,她情況又特殊,她早期是村裏有名的傻子。後麵招的老公又是入贅江家,結果還給跑了。


    江暖靠著江家生活,也沒有再結婚,如今出門也是迫不得已,村裏便分個草屋給她,也是看在江暖生活艱難的份上。


    當然,結合以上的曆史,這個破草屋當然並不好。


    首先它不保暖,其次它沒有任何設備,還有它的屋頂漏雨,牆麵漏風。江貞貞在這個草屋裏生活的幾個日夜,隻覺得草屋裏的日子比在外婆家還要難熬。


    如今,要重新回到那個草屋了,江貞貞心裏的不安是對於這個草屋作為家的不確定。她太頭看著江暖怯怯地問:“媽媽,舅舅真的不會來接我們了嗎?”


    江暖看她一眼沒有說話,同樣的經曆她也有過,她明白等不到想等的人的那種難過。


    “貞貞,以後和媽媽一起生活,但是你要相信媽媽,接下來的日子隻會更好。”


    春日午後,路邊雜草叢生,江暖牽著江貞貞在鄉村的小路上走著,江貞貞不想媽媽不開心,便沒有繼續問。


    很快,草屋出現在眼前,草屋並不是說真的全部都是用草做的。它的四麵牆是用木板圍出來的,但是木板和木板之間縫隙太大,冬天冷風呼呼的灌入,凍得瑟瑟發抖,夏天蚊子又進出如入無人之境,睡得一點也不安穩。


    草屋唯一得門是用一塊麻布拉上得,隻有遮擋視線的作用。


    屋頂是用枯草堆積出來的,由於當時做的隨意,下雨天的時候,屋外下大雨,屋裏下小雨。


    這些都是江貞貞早起對於這個草屋的認識,當她來到草屋麵前是,意外的發現了如今的草屋和記憶力的有些不同了。


    草屋的的四麵牆不知道用什麽補上,刷了白色的膩子,屋頂是從其他人不要的瓦拉來裝上的。草屋一下子不是草屋了,它變得更漂亮了。


    房子門前有幾根木頭放著,另一側放著兩個瓦盆,和一個木盆。唯獨那作為門得麻布還掛在門上,顯示著如今眼前得房子是曾經記憶裏那破破的草屋。


    江貞貞驚喜地眨眨眼,說:“媽媽,好漂亮。”


    江暖摸摸她的頭說:“上個月媽媽去和村裏申請了這個草屋,村裏也批了。我就找了木工王大哥幫忙,這一個月,他一直幫我們改建這個房子和做家具。現在這個房子不漏雨了,冬天也不怕漏風了。”


    江貞貞開心地抬頭看她問:“那下雨的話,屋裏也不會濕了嗎?”


    江暖對她笑笑,說:“進去看看吧!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


    江貞貞呼出一口氣,鬆開江暖的手走了過去。屋子外頭開辟出了一小塊菜地,用柵欄圍著。雖然屋子的門還是塊布,但是江貞貞已經看見了不遠處正在做的木門,嘴上便露出一個笑來。這是一個房子,最棒的房子了。


    江貞貞拉起布,進入屋內。原本的草屋隻有一個房間,如今門對麵左邊位置被開了一個門,裏頭又被加了一個房間。


    這個屋子首先入眼的是地上鋪著的石塊,房間一下子更加整潔。起風時不會塵土飛揚,下雨天也不會泥水沾腳。


    她抬頭先看到門對麵的方向靠牆有一張簡單拋光後的四方桌搭著三張長凳,桌子是新木頭做的,嶄新漂亮。門右手邊就是廚房了,大概是做灶台要花時間和精力,右手邊隻有一個長方桌,和一個大水缸。


    江貞貞噠噠噠跑進裏間,隻見裏頭擺著一個簡易的架子床,床上還什麽都沒有備下。


    床前一個木櫃,靠窗的位置有一張桌子和靠背椅子,和外頭的四方桌一樣,是新木頭打的家具,很漂亮。


    這房子真好啊!江貞貞想,就算舅舅不來接她們也沒有關係了。


    江暖摸摸她的頭,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歎口氣想,1988年,一個全民經商的年代。這個時期的人,隻要肯幹就能賺大錢的年代。其實像江家那樣的老房子已經慢慢退出曆史的舞台了,更不用說江貞貞如今十分滿意的木屋了。


    “江家小妹。”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江暖牽著江貞貞出門,看見江暖,那個男人奇道:“你怎麽來了?來看看進度嗎?”


    這個男人是個木工,本是在國企木工廠裏上班的,從下海經商的人變多開始,男人果斷放棄了在當時看來鐵飯碗一樣的工作,選擇了跟人下海。這在當年來說也是一件大事了,男人的家裏也因為這事情鬧騰的厲害。


    但多年以後再看這件事情,就會發現男人當年的選擇確實並不算錯。如今,村裏第一棟大房子是男人建的,第一台彩電也是他買到,聽說最近他還給她女兒買了個叫鋼琴的東西。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麽用。


    男人不是無故幫江暖做這些,他雖然是個農村人,下海經商的時候,全村人都笑他不務正業,但他如今有多少身家隻有他自己清楚。


    有錢了,自然就想孩子能生活的好些,男人一兒一女。家裏前段時間剛剛購入了一台彩色電視機,女兒看電視的時候看到了有人彈鋼琴,從而產生了興趣,因此引發了這一串事情。


    彈鋼琴啊!這給她買個鋼琴他倒是有辦法,但是去哪給她請個鋼琴老師啊?


    就這樣,江暖找上了門。江暖說她會鋼琴,她老公是城裏人,教過她。她不是很厲害的鋼琴老師,但是教5歲的小妮還是足夠了。等教會了,把她送到城裏找更好的老師就好了。


    男人想了想,女兒如今還小,村裏的房子才剛建的,暫時沒錢去城裏買房子,她讓江暖說說鋼琴的事情。別說,他雖然聽不懂,但江暖對鋼琴的理論知識那是相當的紮實,這樣的人肯定也很厲害啦!


    男人因此立馬就要付錢,江暖沒要,她說她要從家裏搬出去,差套家具。


    兩人一拍即合,事情就這麽談攏了。男人去量尺寸,看房子,能幫忙修理就給修理了,能做的東西都在慢慢添置著做。


    這還是他開工以來,江暖第一次來呢!


    “沒,我就是提早搬出來了。王大哥回去吃飯了?小妞現在在練琴嗎?”


    “彈著玩的,這好不容易買到鋼琴了,原本這兩天就想去找你的。”男人擾擾頭,憨笑著說。


    江暖點點頭說:“我這兩天把家裏整理一下,到時就去教小妞。”


    男人開心的點點頭,他說:“一些生活用品上你也不要太擔心,這批家具剩下的邊角料可以做不少東西了。菜板,水瓢,筷子勺子,甚至木碗和一些小玩具家裏現在都做好了呢!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些我兒子最近正好練手,但是效果絕對好。”


    江暖見男人好心,她想了想和男人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城裏的房子就多買兩套吧!”


    男人一愣,見江暖隻是說了一句就回屋了,他也沒多想就去做事了。竟然江家小妹提早搬出來了,他就先幫她把木門做好吧!


    中午江暖讓江貞貞出門摘些野菜,男人也讓家裏的婆娘把小玩意先送來。等傍晚江貞貞回到家裏,意外的發現,家裏的東西變多了。


    木桌上有了碗筷,廚房裏出現了鐵鍋、有了煤爐,廚房的長方桌上有了菜刀、有了砧板。江貞貞愣了愣,她丟下野菜跑進裏屋,隻見她的媽媽站在架子床前鋪床,而架子上也套了一個白色網狀蚊帳。


    “回來了?”聽到聲音,江暖起身看來,露出了穿上那入綢緞好看的被麵。


    江貞貞傻傻地看著江暖,問道:“媽媽,那個……你、哪裏拿的這些?”


    江暖從床下拉出一個木箱子,說:“這些東西是你爸爸寄回來的,我一直沒去取,今天順路就拿回來了。”


    江貞貞聽著,突然就紅了眼眶問:“是我爸爸寄回來的?”


    江暖點點頭,笑著說:“我騙你做什麽?”既然偏你了肯定是因為你需要這個謊言。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江暖從手鐲裏取出來的。


    手鐲是一個空間,且手鐲還能隨著她的意念從行李袋裏瞬移到她口袋裏,這也是江暖後來同意許青青檢查袋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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