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取了一滴虎妖血後,改其識憶,未傷它性命,反將其放了回去,自行離了虎妖山洞。


    倒非是程凡發好心,來了善意,其中緣由,自有分說。


    一出山洞,立於洞前,程凡抬頭看向這蒼茫天地,在尋常人眼中,天便是這天,地便是這地,天掌雨雪,地養萬靈,哪裏能看出什麽玄奧?即使那仙佛神聖,出入青冥,一朝遊遍三山五嶽,看得比常人更多,也怕是不知這天地之秘。


    這方天地與程凡所經曆過的其他世界大有不同,其他宇宙皆是自然運行演化,這宇宙卻有渾然無名之物橫貫於天地之中,遙遙懸於眾生之上,日月輪轉,萬靈生息,程凡觀之,皆在其運行軌跡之中。


    此物渾然,似在非在,似有非有,似空非空,可感之悟之,而不可觀之觸之,縱是那仙佛一流,也不得見其真形,唯有此世六名天尊及落入此間的六大主神方能見觸。


    此物可名之曰“天”,謂之曰“道”,合乎一處,正是諸多小說裏常有提及的“天道”是也,恢弘無窮,籠盡寰宇。


    無數絲線勾連天地,織成一張名為“天道”的大網將整個宇宙罩在其中,無論是凡人野獸也好,還是仙佛神聖也罷,皆是網中飛蟲,而不自知。


    “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世界。”


    程凡笑了一笑,方才降臨之時,便已感到“天道”存在。


    這“天道”實際是六名天尊各自分化出的一縷意誌交匯而成,天尊本身已領悟了不少宇宙規則,六者疊加一起,幾若相當於這方宇宙的意誌!


    程凡轉念明了六名天尊為何設置這“天道”,六人彼此相爭,皆想證就宇宙唯一之真,然六人又不能奈何彼此,便以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下棋博弈,定論勝敗。同為天尊,可為棋手,卻絕不會允許棋盤上的棋子也成為棋手。如一個國家的帝王,隻要這帝王不傻,自是不會想著有臣民某朝一日也坐上跟他一樣的位子。


    然而,一名天尊所掌規則無法保證無有遺漏,因此六名天尊聯手,編織出“天道”,以這“天道”代六天尊之意監察眾生,發覺哪些有潛力成長為棋手的棋子,從而將危機消滅於萌芽。同時“天道”還可管理宇宙演化,讓宇宙順著天尊們的想法發展,即是天尊說演一場封神,那這宇宙就有封神之戰,說要弄一次西遊,那就有西遊取經之行。


    此宇運行,近乎在“天道”掌控之下!


    如若穿越重生到有這種“天道”的世界,沒有莫大的金手指,鐵定得玩完,談個屁的拳打鴻鈞,腳踢聖人,說不得前腳穿越重生,後腳就被抓去做了研究,因為穿越者獨特的行為活動,會影響到“天道”原本的運行之勢,讓自己凸顯出來,這都不抓你,還能抓誰?


    “唉~能有機會成為主神的家夥果真沒一個簡單。”


    程凡歎了一句,身體此時在這天地之間,又似不在這天地,巧妙避開了那無所不在的“天道”絲線,那妖虎能看到他,可像如來、地仙之祖、菩提祖師這等大能,卻見不到他。


    程凡爪子摸著下巴沉思,他和其他五大主神算是此世界的穿越者、偷渡客,現下為難之處便在於如何在這有“天道”籠罩的宇宙,取得一個真正的身份,搞到一張合法綠卡。


    莫不是以為衝天吼一句“大道在上,自今日起世上再無某某某,隻有xxx”便能獲得一個身份?


    如果“大道”“天道”有意識,聽到這句話,保準抓了你搞研究!


    目前程凡與五大主神所麵臨的便是這種有意識的“天道”,一旦被發現,被抓住研究倒不至於,但投下的這縷意識肯定保存不了,會被六天尊驅逐或毀去,可如此一來,還談什麽認知此方宇宙規則,這與程凡等六大主神本來目的相悖。


    至於什麽奪舍本界生靈,倒是也可,隻是有問題存在,仙魔有登仙造冊,凡靈於生死薄上有壽,換而言之,此世生靈,皆有其命運造化,一些弱小的生靈或許不被“天道”登記,但那些強大的生靈一定會被“天道”記錄。


    如此,奪舍了弱小的生靈不可變強,因為一旦變強,等於改變了這個生靈原本的命運,會被洞察,而奪取強大的仙佛,恐怕一出手,便會被發現。這般奪舍,還有何價值?


    “那五個家夥會怎麽做?”


    程凡正想著,突然嘴角一勾,獸臉上有些微驚異,似看到了極為有趣的東西,程凡思索一下後,目中閃過一道光,笑道:“這些個家夥是決定將水攪渾,以渾水保存自己嗎?卻不失為一條辦法,我也助上一手。”


    那五名主神正在幹一件非常猛的事,在各處批量製造穿越者,大肆傳播各種信息,派發各種福利,從長生不老神仙術到俗世凡塵權財美,改變許多生靈原有命運,而這些生靈命運一變,又會讓更多生靈命運變化,從而讓這潭水渾濁不清,以讓“天道”難以辨別是驢子是馬,好達到渾水藏魚的目的。


    五名主神並不是集中在一個地方搞事,程凡這時也出手了,他選擇的是人間星空,彈指間造出數百萬靈魂記憶,全改造為不屬於此世的穿越者,依憑載有的信息不同,植入到各顆星球上的生靈記憶裏。


    這些靈魂記憶大多投到了各種強大的星球大陸,如魔法大陸,修仙星球,僅有少數作為閑餘之筆,投到了些古代武俠,現代文明星球,有的還附贈了一份金手指,什麽係統、老爺爺……應有盡有,甚至這廝還開辟了數方異次元空間,搞了個能穿越這些空間的金手指。


    這些作為如若不防備,肯定會被“天道”發現,然後破壞,六大主神的本體意識皆是加大了對六天尊的圍困之力,同時各自降臨的分體意識主動現身幹擾“天道”,既然你不給,那我們就自己搞張綠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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