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麽辦?”老大抖著身體幾乎不會動了。而門外那人的動作卻越來越大。


    “碰!”斧子從門裏拔出,接著又是狠狠一斧。這次,就連門框都跟著震動了起來。估計最多再砍一下,這門就抵擋不住了。


    三個大學生年紀不大,都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兒。在極度的恐懼中,幾乎全都懵住了。


    聿九音見狀,無奈的往前了一步,順手在地上撿了根棍子。然而就在他走到門前,想要和那位不速之客正麵交鋒的瞬間,他的手腕突然被一隻潮濕的手掌拉住了。


    “快,快,快快跑啊!”正是被嚇尿了剛回過神來的老大。在生命受到威脅的前提下,老大終於爆發出了巨大的勇氣,拉住聿九音的手,拔腿就往裏麵跑。


    “你跑什麽?”湯聿九音被他拉了一個趔趄格外不高興。可緊接著就被老三的話懟了一臉。


    “聿哥那可是滅門慘案的凶手,你心裏有點逼數啊!”


    所以沒看著他手裏拎著棍子嗎?到底是誰心裏沒有逼數!聿九音很想多吐槽一句,然而屋子裏突然的鬼氣變化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不對勁,按理說這宅子裏隻有三條人命,為什麽會有這麽濃鬱的鬼氣?哪怕是山裏的亂墳崗都沒有這麽誇張。難不成這裏的人命還不止一個?


    可就在聿九音琢磨的過程裏,三個被嚇成無頭蒼蠅的大學生卻已經把他帶進了一個像是廚房一樣的死胡同。


    “所以這就是你們找到的安全地方?”站在廚房中間,聿九音無奈的看著身後的三個廢物點心,心裏感覺好累。然而三個大學生比他還要崩潰,全都欲哭無淚的看著他。


    實在是太可怕了啊!


    就他們現在站著的這個地方,血腥味濃重,地上還到處都是粘稠的液體。就像是殺豬的屠宰場,到處彌漫著刺鼻的鐵鏽臭味。至於不遠處,那個拎斧子男人的腳步聲也在不斷地靠近。他們現在就是甕中之鱉。


    “不太對。上次來的時候我們沒有發現這個屋子。”三個大學生瑟瑟發抖,拚命的往角落裏擠。可在四處打量之後,卻變得更加惶恐。


    就見他們對麵牆上竟然用釘子釘這一麵牆的麻雀,根據周圍暈染開的血跡來看,明顯是活著的時候釘上去的。眼下這些麻雀的屍體還沒有腐爛,說明這就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


    “美吧!”不懷好意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正是之前破門而入的那個男人。也就是隔壁那家家庭式餐廳的中年老板。此刻,他一隻手裏拎著一個小巧的手電,光亮依次閃過聿九音四人的臉,接著就滿意的笑了。


    “你們是這幅畫的第一批欣賞者,怎麽樣?是不是很慶幸?而且我還有另外一個更好的消息要告訴你們。你們已經變成我最新的獵物,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獵物?三個大學生先是不解,接著就立刻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頓時麵色慘白。


    “別,別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太過驚慌的緣故,老二在後退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靠著牆角的冰箱。


    緊接著,在冰箱門開後,劇烈的腐臭味到就從裏麵傳了出來。就看原本應該是冷凍室的格子裏,塞滿了已經變質的肉塊。至於冷藏室的架子上,滿滿登登的兩排都是瞪大了眼睛滿目驚恐的人頭!


    “啊!”原本就害怕的三個大學生,頓時越發被嚇尿了。


    而那中年老板在聽到之後卻變得越發興奮,“你們發現了我的秘密?不過別擔心,你們馬上也會成為其中一員。”


    欣賞著他們的恐懼,中年老板晃了晃手裏的斧子。月色下,斧子上幹涸的黑色血跡,泛著惡臭,直擊靈魂。


    然而聿九音卻並不為之所動,反而冷靜的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你在這個屋子裏到底殺了多少人?”


    “等你死了就知道了。”中年老板低低的笑著,一步一步朝著他們走近。而他手裏的斧子,也隨著腳步在地上劃出長長的痕跡。


    他一直沒說,其實下午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對聿九音格外渴望,認為如此漂亮的男人,一定會成為他所有狩獵中,最令他意猶未盡的一個。


    激動地心情無法按捺,中年老板加快了腳上的步伐,高舉斧子,狠狠地朝著聿九音四人砍下。毫無疑問,隻要沾上了,非死即傷。


    “聿哥啊啊啊啊啊!”三個大學生喊的嗓子都變了調,驚恐的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斧子,像是被嚇傻了的鵪鶉。


    而之前引著他們過來的棍子鬼也一並出現,其中的那個老爺子瘋狂的撞擊著中年男人,至於那個小男孩,更是凶狠的撲在中年老板的脖子上,長大了嘴想要咬下去。


    可惜,毫無卵用。


    活著的時候中年老板就能把他們把滿門屠殺,眼下這一家子死了成為厲鬼,也難敵中年老板身上的煞氣。


    稚嫩的童謠再次響起,小女孩飄在半空,空洞的眼眶裏留下兩行血淚。然而這次不是為了嚇人,而是一種對救贖和解脫的瘋狂渴望。


    他們死的太慘,又眼睜睜的看著親人被仇人逼瘋背上噩名,身陷煉獄,生不如死。如今終於求救有門,卻再次看到恩人身陷險境。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這不公平!


    他們絕不允許!


    “啊!”淒厲的鬼叫幾乎能穿透耳膜。


    而那中年老板卻像是習慣了一樣哈哈大笑:“變成鬼又能怎麽樣?你們不是每次看我殺人都演這麽一出?沒用的!全都沒用!活著的時候都沒用,死了就更是廢物!”


    “有沒有用,好像不是你說的算。”聿九音微微抬高的音量打斷了那中年老板的囂張氣焰。而他手裏突然響起的鈴音也讓那中年老板的心跳,跟著不穩了起來。


    “你在幹什麽?”他盯著聿九音的手,感覺自己的身體都開始不受控製。


    可聿九音卻低笑著回答,“一報還一報,與其關心我,不如你回頭看看?”


    “看什麽?不過都是我的收藏品。”


    “可現在,你才是他們的食物啊!”聿九音勾起唇角,手裏的招魂鈴有節奏的又搖了兩下。


    這是他最常用的本命法器,用處隻有一個,就是招魂。而在這樣的情境下,還有另外一個用處,就是快速增加厲鬼怨氣。


    中年老板終於感受到了情況有變,接著就發覺自己的雙腳不能動彈。他低頭看去,一向無所畏懼的人,這次卻直接嚇傻了。


    手,各式各樣的手,枯瘦的,稚嫩的,纖長的,全都死死的扣在他的腳腕上。而那些手掌連著的斷腕下,流出的血跡也已經漫過了他的鞋子。至於在他的背後,更是有無數雙眼睛陰測測的盯著他。


    竟然是那些原本藏在冰箱裏的頭顱。


    什麽情況?中年老板一下子就慌了,過去的畫麵也在眼前一幅幅輪番轉換。


    第一幅的主角,就是這家人丟了十年的妻子。也是中年老板殺掉的第一個人。


    那其實隻是個意外,然而當鮮血迸裂的瞬間,那種刺激卻成為了他的渴望,漸漸的變成習慣。凶宅一家老小隻是他用來練手的試驗品。而後來,他把這裏經營成真正的凶宅,吸引著那些追求刺激的年輕人來此冒險。從而獲得更大的狩獵快感。


    沒人能夠說他,沒有人能夠譴責他!物競天擇,弱者就理應成為強者的玩具。殺人怎麽了?那些吃著胎盤美容的女人,分明比他還要惡心,她們把人肉當成食物啊!


    中年老板胡亂的揮舞著手裏的斧子,想要將纏住自己腿的那些鬼手挪開,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滾!你們抓不住我,沒人能抓住我!”


    瘋了,他一定是瘋了。三個大學生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而他們身邊的聿九音卻默默收起了招魂鈴不願再看。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鬼就是一種令人談之色變的存在。可誰又能想到,人惡起來,就連鬼都顯得可愛許多。


    “時間差不多了。”聿九音低聲開口,緊接著,那些抓住中年老板的鬼手便跟著消散開來。就在這時,緊閉的門被人從外麵踹開,正是之前接到老二報警電話趕過來的警察。


    因為電話打了一半就逃命去了,所以他們廢了些時間才確定聿九音四人所在的方位。


    一場噩夢終於結束。看著被警察抓起來銬住雙手的中年男人,三個大學生瞬間軟了腿,跪坐在地上。


    ——


    作為受害人,聿九音和三個大學生跟著一起回去警局輔助調查。當他們做完筆錄從詢問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聿九音的神色還算正常,可那三個大學生卻已經堅持不住。這兩天又驚又嚇他們已經快要虛脫,但是一想到那個鄰居的殘忍暴戾,又讓他們更加心涼。


    據調查的警察說,在那個中年老板的床鋪下麵,竟然藏著一本名冊,上麵詳細記載著他的每一次狩獵過程。那些鮮血淋漓的場景以及受害者恐懼的哀嚎,每一幕都被他細致的記錄下來。隻要一翻開,就能滿足他的興奮。


    至於聿九音他們意外發現的冰櫃,就是中年老板的藏屍處。裏麵密密麻麻的藏滿了屍體,就連骨頭敲碎後的骨髓,都用飯盒仔細收集保存起來。而白天的那個老太太也的確沒有找錯。她丟失的女兒就是被這個中年老板殺害的。


    人怎麽就能壞成這樣!三個大學生慘白著臉,隻感覺三觀都被顛覆了。可更令他們想不到的是,這樣罪大惡極的人,竟然還能夠找來律師。而且那律師還帶來了一個人模狗樣的精神病專家,說中年老板很早之前就患有嚴重的妄想症。並且出示了證明,要求保釋。


    “不是吧!”有衝動的年輕警察直接就氣得拍了桌子。然而他身邊的老幹警卻示意他安靜,八麵玲瓏的打了個官腔:“人您不能帶走,因為我們需要確定這份精神疾病證明的真偽。如果事實如此,那麽按照華國律法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製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您可以申請保釋。”


    所以殺了人,就用一句神經病就可以躲掉懲罰?三個大學生詫異的睜大了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都聽見了什麽。更不能理解為什麽就因為那中年老板有病,他做得一切罪孽就都可以一筆勾銷?


    如果這種敗類都能被律法寬容,那那些破碎的家庭的仇怨又由誰來平息?那些死去的孩子又由誰來祭奠?那些被他活生生逼瘋的人又由誰來憐憫?


    憑什麽?


    他憑什麽?!


    站在警察局外,涼風一陣一陣的吹得人遍體生寒。三個大學生臉色青白,猩紅的眼寫滿了憤怒。而聿九音的表情也同樣凜冽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中年老板的律師也帶著那個精神科專家從裏麵出來了。


    “沒有人性的王八蛋!”三個大學生忍不住罵出聲來,盯著這兩人的眼神幾乎冒火。


    “幼稚。”律師冷笑的了他們一眼,然後就往車裏走。然而插肩而過的時候,他卻被聿九音攔住了去路。


    “幹什麽?這裏是警察局。”


    “不幹什麽,我隻是好奇踩著人血上位的錢花著舒坦嗎?”


    “神經病!”


    “別碰這個案子,容易要命的。畢竟等著他償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償命?你知道我的雇主是什麽身份嗎?”好像是被聿九音的警告逗笑,那律師留下一句“國家法律保護每一個公民。”然後就上車走了,獨獨沒有沒有聽到身後聿九音那句意味深長的回答。


    “是保護公民,可作為公民的前提,是你得先是個人。”


    “回去吧。”見那律師和專家開車走遠,聿九音轉頭對三個大學生說道。


    可這三人卻依舊憤憤不平,“那我們就這麽走了任由他逍遙法外?”


    “怎麽會?天理昭昭,是非分明。自古以來殺人償命就是理所應當。至於裏麵那個,是不是真瘋子誰知道呢?”


    作者有話要說:


    聿九音:你們猜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麽?


    律師、專家:九音爸爸我給你跪下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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