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有了反應,緩緩看向他掉淚的眼。


    兩人對望著,言語盡在不言中。


    「……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她在靜默後,幽幽開了口。親眼看見她被糟蹋了,他卻還是對她不離不棄,甚至比以前更好,叫她如何承受。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他在幹啞的噪音中回答。


    她搖搖頭,淚水跟著滴落,「我們解除婚約吧……」


    她再也配不上他了,再也配不上……


    「你胡說些什麽,我們再過十幾天就要結婚了,誰準你一廂情願解除婚約!」曹塏難以接受地將她一把擁入懷中,拒絕她的要求。


    他知道她在想什麽,絕不讓她做出傻事。


    「我沒辦法嫁給你了……」她貼在他胸口上啜泣,絕望低語,「就算嫁給你,我也得不到我想要的幸福……你不會愛我的……」


    「你這個傻瓜,誰說我不會,我就會愛你一輩子,隻愛你一個人一輩子……」他將她脆弱的身體拉開,激動地要她看見自己眼中的真誠,不斷告訴她,「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啊……」


    柯雨璿震然,淚水更加匍匍掉個不停,感動又傷心。


    她終於親耳聽見他說愛她了,卻是在這種難堪的時刻,要她情而以堪……是不是她注定不該得到幸福,老天爺才會這麽捉弄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爺要這樣懲罰她?


    天哪,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尾聲】


    他過得好不好?


    若幹年後,二十六歲的柯雨璿坐在人行道旁,眯著眼睛仰望豔陽高照,光線刺眼的天空,在午休時間陷入每日的空洞茫然裏。自從七年前,毅然決然離開曹塏以後,她就找了一份工作,遠遠離開他的世界。


    一看見曹塏的臉,她就會想起那件令她想死的往事。


    她選擇遺忘,拋棄了似乎隨手可得的幸福。


    她就是無法再麵對他的眼神……


    他的愛,讓她快要窒息。


    經過多年以後,她已學會舔舐傷口的方法,在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學會一個人靜靜咀嚼和他曾擁有過的一切。


    擁有過,她就滿足了,不敢再多求。


    不知過了多久,她收回飄遠的思緒,算算休息時間已經差不多,便走回麵包店內,回到收銀機前為客人結帳。


    「雨璿,你看,那個客人又來了耶。」身旁的副店長,麵包店老板之女許小月突然靠過來,在她耳邊小小聲道,語氣興奮莫名。


    也不能怪她,那麽帥的客人天天出現,要人不注意也難。


    事實上,她是覺得那個客人對雨璿有意思,卻又奇怪那麽出色的男人,怎麽天天買麵包讓雨璿結帳,就沒勇氣邀雨璿去吃個飯。


    唉,都怪雨璿對客人太冷漠,喜歡她的男人到最後都隻能棄械投降。


    隻是,連這樣俊帥的男人都逼退,未免也太可惜。


    嘖,偶像明星都沒幾個有他帥氣呢……


    柯雨璿朝許小月所提的客人望了一眼,不由失笑道:「上班不好好上班,你那麽注意客人幹嘛?」


    「不是啦,我是覺得他一定是喜歡你。」許小月言之鑿鑿,隻差沒拍拍自己傲人的胸脯保證。


    「何以見得?」


    她並不以為然。


    「拜托,他每天都來,每天都買麵包耶!」


    隨便數一數,店裏麵能把客人電得七暈八素,每天上門繳錢的人,也隻有她旁邊根本比女明星還美的柯大美女。


    許小月在心底哀歎,要是她有雨璿一半美貌不知多好。


    「他喜歡吃麵包,不代表他喜歡我。」柯雨璿搖搖頭,認定是她多想,並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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