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月的第三個周末假期,袁治宇和何春霏一起參加了部門舉辦的員工旅遊。兩天一夜的行程訂在中部一處大型主題樂園,及鄰近的休閑農場。


    第一天上午,一夥人進入主題樂園,領到“園區指南”後便各自帶開,朝不同的方前進。


    “你想玩什麽?”袁治宇邊走邊問她,目光停留在地圖上最“平易近人”的一區。此區的遊樂器材主要包括旋轉木馬、碰碰車、小火車……


    “我想玩那個。”她語氣興奮地說道。


    他抬頭,看見女朋友伸直手臂指的遊樂器材完全出乎他預料之外,竟是個座落在遠方的龐然大物!


    “那個?”他扶著眼鏡,不太確定地望著那座構造看起來“曲折離奇”、外加驚險無比的雲霄飛車。因為它除了不適合老人、小孩、孕婦和心髒病、高血壓患者外,好像也不像是她這種柔柔弱弱的女生會想玩的項目。


    “嗯。”她卻用力點頭,還張著一雙含水的美眸問他:“你想玩嗎?”


    她知道有些人對那些太過刺激的遊戲項目敬謝不敏,但她自小就非常喜歡那種可以讓人盡情放聲大叫的遊樂器材,每次來遊樂園玩都列為指定項目,要家人朋友輪流陪她玩一遍。


    “好啊,我陪你,走。”他有股保護她的使命感。隻要是她想玩的,他這個當男朋友的都會義不容辭地奉陪到底。


    雲霄飛車而已,他一個大男人沒什麽好怕的!


    二十分鍾後,袁治宇與何春霏從雲霄飛車上下來,取出眼鏡戴上時心髒還沒恢複正常節拍,跳得很快。


    “那我們再去玩那個吧?”才走下階梯,她又指著另一個大排長龍的“自由落體”,準備好要去迎接下一項極速挑戰.


    “好,走。”他隻答了兩個字,便被她拉著小跑步……剛戴上的眼鏡又再度取下。


    約莫十五分鍾後,袁治宇與她一同走下階梯,心髒再度處於過快的狀態,有種被人拋上天空又狠狠墜落的厭覺,踩到地麵才覺得踏實許多。


    他戴上眼鏡,轉頭看她。


    “那個獨木舟看起來也很好玩的樣子。”她的目光完全被遠處飛濺起的超高水花及圍觀遊客的尖叫聲所吸引。


    “……好,走。”這次的回答遲了兩秒,就不曉得是因為頭有點暈,還是訝異她專門挑些驚險刺激的遊樂器材來玩的關係。


    但身為她的男友,無論她要玩什麽,他都肩負起守護她的責任,義無反顧地陪她一起去!


    二十五分鍾後,袁治宇與何春霏隨著其他人走出護欄,兩人拿著紙巾幫對方拭乾臉上的水珠,然後他又接著擦乾眼鏡……


    “要先休息一下嗎?”她盯著男友,發現他黝黑的臉上疑似出現刷白的跡象,不知道是下是一下子玩了太多刺激的項目,身體受不了了。


    “不用,接下來還想玩什麽?”他戴上眼鏡,表情是堅強而鎮定的。


    “你真的不用休息一下嗎?”她是出於好意地關心他,怕他身體不適。


    “不用,我好得很。”他戴上眼鏡,勇者無懼,對自己的體力和勇氣都相當有自信,甚至覺得自己愈來愈進入狀況了。


    “還想玩什麽?”他嘴角上揚地問她.


    她看著他微微笑,見他麵不改色的掛保證,臉上似乎也沒了她“誤以為”的蒼白,仿佛是她自己看錯了一樣……


    “那好吧,我們去玩那個。”她伸手一指,還是貼心地決定不再玩那些過於刺激的遊戲了。


    接下來,她要選擇一些比較“溫和”的項目,也是她到遊樂園常玩的種類。


    袁治宇推了推眼鏡,內心暗自浮現出“不會吧”三個大字,外加一枚巨型驚歎號。他兩眼發直地盯著那座把人愈轉愈高,不斷繞著圈圈畫圓擺蕩的遊樂器材,頭皮一陣發麻。


    自小到大,他最不能玩的就是這類“轉圈圈”的遊戲。讓他站在原地隨便繞個五、六圈都會有種被人拋到外太空的“無力感”,分不出東西南北,更何況……


    “走吧!”她笑著說。心想比起剛才那些極速狂飄俯衝的遊戲項目,這些應該算是很小兒科了吧。


    “……好。”看著她滿臉期待的神情,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也化作一個“好”字。


    男人的自尊讓他開不了口推拒,所以她好,他就好。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他們連續乘坐了幾項“翻滾”類的遊樂器材。有順時針、逆時針、往前翻、往後翻、向左轉、向右轉……


    最後一項模擬大海嘯的遊戲,讓他整個人產生一種被塞在滾筒式洗衣機裏洗、脫、烘的感覺。


    走出護欄的那一刻.他頭重腳輕,又頭輕腳重,整張臉由黑轉白,大腦像是隨時會停止運作……好想吐!


    “嘔——”他火速衝到嘔吐台前吐出塞滿胃部的那股惡心感。


    “你還好吧?”她追上,站在他身邊擔心地幫他拍背,遞麵紙。


    他吐光了,才讓她扶著走到一旁坐下休息,整個人感覺很虛弱。


    “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她擰著小臉向他道歉,覺得自責又心疼,怪自己剛剛怎麽沒早點察覺他不舒服,還以為他和她一樣玩得很開心呢!


    何春霏擁有極佳的平衡感,從小就很“耐轉”,運動會上彎身低頭,用額頭抵著棍子連轉二十多圈後,她還可以立刻抬頭挺胸向前走出筆直的直線,毫不費力的贏得優勝,所以玩起這類的遊樂器材覺得輕鬆有趣,完全沒負擔。


    誰知道……他好像不太能適應.


    “跟你沒關係,可能是我早餐吃太多了.”他拍拍胸口,要她別介意。


    其實他一早因為趕著先把蝴蝶送到寵物店,根本沒時間慢慢吃早餐,隻在出門前隨便塞了兩個餐包加一杯牛奶,所以現在胃裏也沒什麽東西讓他吐了。


    何春霏知道這是他不忍苛責她的說法,因為就算他吃再飽,如果不是她拉著他玩了一大堆遊樂器材,他也不會惡心反胃。


    她拭去他臉旁沾濕的水滴,然後從包包裏找出隨身攜帶的綠油精。“先把眼鏡拿下來,我幫你按摩一下。”


    她旋開瓶蓋,用指尖沾了一點綠油精,接著讓他側身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溫柔的幫他按摩兩側太陽穴,讓他舒緩不適。


    “這樣有好一點嗎?”她問道。


    “嗯。”甜美的聲音從他頭頂飄進耳裏,他舒服地閉上眼,享受她的指腹在穴道上力度適中的按壓,鼻尖除了涼爽的薄荷味,還聞到她身上的香氣……


    奸舒服!像這樣輕靠著她柔軟的身子,四周縈繞著她溫柔的氣息,感受到她滿心愛意,頭好像也有點暈,但卻是極為舒服的享受,一點都不難過……


    她看見他臉部肌肉逐漸放鬆,嘴角似乎微微向上,自己的唇邊也有了放心的笑容。


    細細觀察他不戴眼鏡的臉龐,少了書呆子的刻板,添了幾分個性,陽剛味十足的五官看起比平常的模樣更為帥氣。


    但她不想告訴他這點,隻有在兩人獨處的時間,才會建議他可以拿下這副眼鏡讓雙眼休息一下,因為她不想讓其他女人看到他這副好看的模樣,讓別人發現她的男朋友有多好,多值得愛……是一個可以帶給女人幸福的好男人。


    她在與幾千萬人錯肩而過的人海中與他相遇、相戀,這是多麽難得的緣分,她多珍惜,想一輩子永遠和他在一起……


    “哎唷,你們兩個人買了門票進來不去玩,隻顧著坐在這裏談戀愛啊?”部門的黃經理帶著妻子、兒子經過此地,一看見手下愛將和女朋友窩在這裏卿卿我我,忍不住要開他個吭笑。


    “黃大哥,大嫂。”袁治宇一聽見經理的聲音,馬上睜開眼睛,坐直身子和他們夫婦打招呼。平時部門裏的員工不論職階高低都是直接以中、英文名相稱,因為黃經理年紀稍長,所以大家又尊稱他一聲“大哥”。


    何春霏也朝他們點頭致意,還不忘和他們七歲的小朋友打招呼。


    “人家小倆口喜歡安安靜靜地坐在這裏談情說愛,你管得著嗎?”黃夫人笑著看看丈夫,其實口頭上也在吃這對小情侶的豆腐。


    黃夫人知道袁治宇工作認真,表現出色,一直是深獲丈夫賞識的部屬,還準備在下一波提報升遷的名單中拔擢他升職加薪呢!


    “說得也是,我們真不該打擾他們,難得治宇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女,我們可不能來搞破壞啊!”為人一向很有幽默戚的黃經理打趣地說道。


    其實之前他和妻子也曾幫老實又上進的袁治宇介紹過幾個相親對象,但每次的相親都沒有下文,而他自己對尋找伴侶這件事似乎也沒多大的興趣,問他的反應總是平平淡談。


    直到他們今天看到了他牽著女朋友的手公開亮相,臉上不時出現甜蜜又陶醉的笑容,常用深情無比的眼神望著女友,大夥才曉得這個木訥的男人原來談起戀愛來也是和一般人沒兩樣的,隻是之前沒遇到讓他心動的女人而已。


    “黃大哥,您別再取笑我們了。”他搔搔頭,不太好意思地說。


    何春霏在一旁微低著頭,兩頰都羞紅了。


    “好,那你們小倆口慢慢聊吧,我們要走了。”黃經理終於肯放過他們了。


    “請慢走。”她婉約地頷首,兩人一起目送他們一家三口走遠。


    “還會不舒服嗎?”何春霏轉頭問男友,還是有些憂心他的情況。


    “已經好了,你還想去玩什麽嗎?”他戴上眼鏡,淺笑道。剛剛被“洗脫烘”又大吐酸水的痛苦感受已經全部從大腦裏格式化了,現在要他再陪她去玩幾次前滾後翻的遊樂器材,他還是會奉陪到底。因為愛情就是他強而有力的盾牌,就算會再麵臨一遞頭昏腦脹的攻擊也不怕。


    “我不想玩了.”她搖頭.“快中午了,我們去餐廳逛逛,看看待會兒要吃什麽好不好?”她看了他表上的時間,轉移話題。


    她知道如果她說想玩,他就算逞強也一定會硬著頭皮陪她參與的,可是她才不舍得讓他再受折騰呢!


    “好啊,我現在肚子正好空得很。”他同意,願意陪她一起去任何地方。


    “嗯,那走吧!”兩人挽著彼此,相親相愛地走向餐廳。


    陽光下兩人相倚偎的影子很短,但他們的愛很長,一路延伸……


    當晚,住宿地點就排定在休閑農場的小木屋裏,但袁洽宇和何春霏並沒有和其他人同房,因為主辦人很有“同事愛”的替他們安排了一問兩人房,並且特別交代不要兩小床,而要一張“最好不要太大”的雙人床……


    所以當他們領了鑰匙,進了房,看到屋裏隻有一張雙人床時,兩人都帶點訝異地愣住!


    直到這一刻,兩個人才真正感受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尷尬氣氛,遠比之前各自“想像一過的還要害羞,在家的時候好歹還有蝴蝶在……


    兩人緩緩轉頭對看——


    “我去放行李。”他說。


    “我去洗手間。”她說。


    兩人很有默契的找藉口各自散開.假裝忙碌地爭取一點適應的空間。


    在此之前,袁治宇隻和前女友一個女人同床共枕過,而且那已經是三年多前的事了,當時在一起久了感覺也自然得像家人般,沒有尷尬的問題。


    可如今要他和一個令他心動不已的女人同睡一張床、蓋一床被,還真是令保守的他緊張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一套睡衣在行李袋中拿進拿出了幾回……像在做輕體操一樣。


    何春霏在浴室裏,無意識的把天花板、浴缸、馬桶、洗手台全都巡視一遍,對著鏡子摸了半天,心裏還是一陣小鹿亂撞,胸口跳個不停,止不住地慌張。


    過去的戀情不是談得太純情就是太短暫,根本還沒走到同床共枕這一步就提早告吹,現在一想到要和心愛的男人躺在一塊睡覺……不,是之前偷偷想過,但現在真的發生了,還真是心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們倆隔著一道門,各自磨蹭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走出浴室,也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他清了清喉嚨後問她。


    “喔,好啊.”她含蓄地頷首,背對著他快動作地拿出自己的換洗衣物及幾樣基礎保養品,準備再回到浴室裏。


    唰——


    就在她迅速旋身之際,一件粉紅色的小褲褲從層層疊疊的衣物中甩落,他純粹是很好心,反應又快地出手接住……


    倒抽一口氣!兩人都睜大眼睛瞪著捏在他手裏那件蕾絲內褲,動作停格,臉發熱……


    “我去洗澡了。”她一把搶下那件小褲褲,轉頭就衝向浴室裏關門、上鎖。


    他全身僵直地坐在床沿,瞠目結舌地盯著空空如也的手掌,說不出話來,手裏彷佛還能感覺到那塊布料的觸感,柔軟得像團棉花……


    他咽了口口水,摘下眼鏡,按掉額上的薄汗,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色竟然“黑裏透紅”,像塊熱透的木炭,隻差沒冒煙。


    浴室裏傳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表示何春霏已經開始洗澡。


    袁治宇將房裏的電視打開,調高音量,好掩蓋門後的流水聲,壓低他對那扇門內的遐想,克製自己不準去想她全身赤裸站在蓮蓬頭下淋浴,春色旖旎的畫麵……


    算了,還是出去走走好了。


    他丟下遙控器,拿起房間鑰匙,決定先去外頭呼吸幾口新鮮空氣,走一圈再回來。


    約莫四十分鍾後,輪到袁治宇捧著睡衣去洗澡.


    而何春霏則穿著無袖上衣,短褲,套著一件短外套,站在房裏來回踱步,像隻熱鍋上的小螞蟻。


    她覺得先上床睡覺好像比較好,等他出來才不會兩相對看,徒增尷尬。


    可惜她躺在床上就是睡不著。下床走了一會兒,再繞到床的另一側試試看換個位置會不會比較好……


    一樣!她的腦海裏還是一片亂糟糟,全是他待會兒出來後的各種想像……


    “其實這也沒什麽,就是睡覺而已嘛!”她順了順長發,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說道,要自己別太緊張,反應過度看起來反而很怪。


    然後她發現自己竟然忘了脫下外套就想上床覺睡,怪不得總覺得身體繃繃的,像被什麽給牽製住,不太好睡。


    於是她又下床脫外套,此時他剛好從浴室裏走出來,站在床前與她對望……


    “你洗好澡啦?”她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好想打一下自己的嘴巴。


    看他摘下眼鏡,換上睡衣的居家模樣,俊朗的身形顯得神清氣爽,遺帶著淡淡的清香,怎麽她的心會突然跳得更快了呢?


    “嗯,你……準備要睡了嗎?”他看到她脫下外套後,露出纖細的鎖骨和白皙光潔的藕臂,曼妙的曲線在寬鬆的上衣下若隱若現,連接著短褲下一雙筆直好看的腿形……


    空氣裏似乎有著來自她身上的香氣,在他的鼻尖散漫地誘惑著,一陣一陣輕撩,同樣的沐浴乳,透過她體溫散發出的味道卻是如此馨香……


    “對,明天還要早起,早點睡比較好。”她移開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有些害羞地走向大床,掀了一邊的被子爬進去,背對他側躺。


    過了一會兒,房內的燈光熄滅,隻剩走道的小燈,身後的床鋪跟著下沉,承擔他的重量。


    “晚安。”他說道。在同一席被子裏,她身上的香味更加明顯,似乎薰染整個床被。


    “晚安.”她慢慢轉身,神情羞怯地瞟了他一眼。


    兩個人躺直身子,同時張眼看著天花板,研究起同一片花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兩人都睡不著,卻也不知道該開口聊些什麽輕鬆的話題,


    隻是靜靜地躺著,像在聆聽對方的呼吸。


    她感到腿有些僵,下意識地換了個姿勢,挪了挪腿和手……


    嚇!她的手揮過界,竟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


    她驚慌地抬頭看他,又紅著臉把手收回,再度望向天花板。


    被子下,他的手卻俏俏地挪移,輕觸她的手臂……


    她暗吃一驚,但卻沒有反應退縮、回避的動作。


    於是他牽住她的手,在被子底下與她十指相扣,感受她手心的溫度,穿透他粗厚的掌心,到他心裏……


    她唇向上彎,稍微放鬆地轉頭,看著他剛毅的側臉,喜歡和他牽手的感覺,平凡卻很溫暖。


    他也轉頭回視她膚若白玉、眼若晨星的秀麗臉蛋,那巧笑倩兮的神情沒有聲音,他卻聽得見她在說愛他,看得出她眼裏的情意,宛若最細密的絲線,牽動著他的心、他的情……


    “我愛你.”於是他也這麽說,告訴她自己也有同樣的心情。


    兩人的愛情沒有孰輕孰重,從相識至今就是彼此相愛,一天比一天多,累積著愈來愈深的感情。


    她側過身,將另一隻手也疊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對他笑得很幸福。


    他也側身麵對她,撥開她垂落胸前的發絲,繞在指尖把玩,細細凝視她柔情綽態的嬌靨,親吻她秀氣的眉……


    戀人間的吸引,就像是一股無形的魔力,將兩人的心愈拉愈近,將輕柔的吻轉化成情人的細語呢喃。一遍一遍地訴說著他對她的愛意是如何由淺轉深,愈來愈濃烈,超越他向來持穩的理智……


    細密的吻由她的眉眼、朱唇延伸到細致的雪頸,輾轉糾纏她身上的每分馨香,盡可能地汲取那迷人的芬芳。


    她沒躲開,即使全身的肌肉都因為他熱切的親吻而繃緊,手腳緊張得不知該在哪裏擺才好,但她卻不想推開他陽剛的氣息,親昵地環繞著她的身心,將她籠罩一股灼人卻奇妙的氛圍裏,無拒地任他褪去她的上衣,扯下她的短褲……


    欲望一發不可收拾,像是被一種原始的力量驅策著,有股強烈的情緒在他體內失控,讓他無法停下對她的“侵犯”,忍不住想得到更多的她,以激動的指尖狂亂地碰觸那身玲瓏有致、嫩如凝脂的嬌軀,再以顫抖的唇崇拜她的香肌玉體,輕含她胸前玫瑰色澤……


    “嗯啊……”她在無肋的喘息間吐出羞人的聲音.丟臉得自己都不敢聽,卻又無法否認那陣歡愉是來自她的身體,因為他狂野的吮吻……


    “對不起。”她小聲地道歉,知道自己的確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生理才連帶產生抗拒,排斥與他結合。


    她愛他,可是還需要點時間發展這層親密關係,因為她的身體對那極其私密的接觸實在太過陌生,不自覺地感到害怕。


    “你不需要道歉,我們順其自然就好。”他明知道此時不該碰她,卻還是牽住她的手,緊握在掌中,想給她一點安慰。


    “嗯,可是……這樣你沒關係嗎?”聽說男人的“性”致被中斷是很痛苦的不是嗎?


    她現在就覺得他看起來很難受,側臉的線條整個繃緊,像被凍結,卻又冒著熱氣.


    “忍……忍一下就好了。”他有些沙啞地說道,沒力氣再多擠出個笑容給她看。


    “謝謝你.”她微笑地投入他懷裏,感謝他的體貼,總是為她著想。


    “不……不用……客氣。”他暗自吸了一大口氣,覺得眼冒金星,整個人像快被欲火給燒焦了.


    老天!他的下半身還蓋在被子裏“悶燒”,情欲未退地呈現興奮狀態,她卻一臉純真的抱著他,柔順地倚偎在他懷裏,綿軟的胸部赤裸地貼著他半邊胸椎,細膩的肌肉不經意地觸碰著他僵直的大腿外側……


    這真是天大的折磨!他瞪著天花板想道。


    “快睡吧。”他痛苦萬分地摸摸她的發。


    “嗯,晚安。”她向他道晚安,還在他剛毅的頰邊附上天真的一吻,乖巧地閉上眼,枕在他的手臂上入睡……


    經過一番激烈的情緒起伏,一鬆懈下來,困意來得很快.她閉上眼睛不久便沉入夢鄉,抱著他睡得很甜。


    然而袁治宇的雙眼卻張得很大,直到深夜還沒有半點睡意,隻能動也不動地靜躺著,摟著身旁的軟玉嬌香,不敢輕舉妄動。


    他開始覺得這是報應,因為蝴蝶現在肯定睡得比他熟,說不定還作了個有藍天綠地加狗食的美夢……要是蝴蝶在這兒,他們也不會發展到這種令他“動彈不得”的局麵。


    “蝴蝶……對不起,我錯了……”


    這夜,他在內心向愛犬懺悔了很多遍,但後悔已莫及。


    原來想在唯一想要的女人麵前當君子,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是像被扔進油鍋裏煎炸的酷刑。


    他低頭凝視懷裏睡得香甜的小女人,輕輕執起她放在他胸膛上的玉手,珍愛地欣賞她每根青蔥般纖細白淨的手指,覺得它們既直又漂亮……


    她無意識地動了一下,跨出一條腿掛在他腿間,像饜足的貓兒般攀附著他的體溫,舒服地熟睡。


    他又重吸一口氣——痛苦,並微笑著……


    今夜不失眠才怪。


    隔天早上在餐廳用早餐,兩、三個男同事趁著何春霏離開座位,全都圍到袁治宇身邊竊笑……


    “看看你的黑眼圈,兩眼還布滿血絲……昨晚很拚喔?”


    “一定是的,你們瞧他猛打哈欠,還一副腰酸背痛的樣子就知道了。”


    “治宇,人家白天玩了一整天已經夠累了,你怎麽連夜裏都不讓人家好好休息啊?這樣很不體貼耶!”


    “就是說,你把咱們的員工履行當成你的蜜月旅行了是不是?”


    “沒錯,大家一起出來玩,你也顧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別表現得太甜蜜好不好……”


    大夥你一言、我一語地夾擊袁治宇昏昏欲睡的腦袋,他睡眠不足地打哈欠,根本已經分不清是誰說了哪句話,反正意思都一樣,就是來調侃他,暗指他昨夜肯定過得很激情銷魂……


    是啊,昨夜他躺到全身僵硬、麻木,的確是很像一尊失了魂卻又著了火的木頭人沒錯。


    他一夜難眠,閉眼又睜眼,奸不容易捱到天亮,看見天邊一絲曙光,才終於從地獄回到人間來,他有種魂魄歸位的感覺。


    “你們快回去吃早餐吧。”他沒太反應地回答道,實在精神不濟。


    大家又是一陣寒率的竊笑,還有人表情曖昧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全都替他找到人生中的春天而感到高興,一夥人樂得咧!


    “你們早。”何春霏走回座位前,笑盈盈地向幾個男人打招呼,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氣色紅潤。


    “早……”男人們同聲應和,覺得她人長得漂亮,個性又溫柔,袁治宇能和這樣一個清甜可人的女人交往真是太幸福了.


    “那我們先回去吃早餐了,待會兒見。”其中一個男人代表大家向她道別。


    “好,待會兒見。”她笑著目送他們離開,然後才在男友對麵坐下。


    “你看起來很困,昨晚沒睡好嗎?”她心疼地摸摸他帶著倦意的臉龐。今早起床,他已經衣著整齊地坐在角落就著小燈看報紙了,那時他還很有精神地跟她問早,所以她也沒發現他的精神狀況不太好,但現在看來……


    “大概是不習慣出來玩,心情突然放鬆了反而覺得比上班累。”他馬上喝了口濃苦的黑咖啡,動動肩膀,強打起精神對她微笑。


    他怎麽能告訴她昨夜的“心路曆程”,要是讓她覺得歉疚怎麽辦?


    “這樣啊,那你多吃一點,補充元氣.”她笑著替他盤裏多添了點食物。


    “好。”他拿起刀叉,開始吃東西。


    稍早的瞌睡蟲仿佛被一舉殲滅,望著她甜甜的笑容,他的心裏像灌入一股朝氣十足的活力,整個人都精神許多。


    兩人一起吃早餐,她偶爾會拿紙巾替他拭去嘴邊的麵包屑,相視而笑,他再喂她吃一口培根蛋……


    在清晨的陽光裏,他們也沉浸在愛情的彩色光影中,無暇顧忌旁人的目光,眼中隻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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