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多少吃一些吧!”


    劄兒蘭搖搖頭,盡管肚子餓了,但是,舌頭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潰爛,別說進食,就連喝水都讓她視為畏途。


    “公主……”


    劄兒蘭揮手要她把食物拿走,美食當前,隻會讓她更加饑餓。


    “公主,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瑟莎擔心的說。劄兒蘭白了瑟莎一眼,她當然知道自己多久沒有吃東西了。


    “庫、利、汗、回、來、了、嗎?”劄兒蘭放下手上的書,瑟莎認得的字沒幾個,她隻好忍痛開口問。


    庫利汗一早就帶人去追捕蘇那魯,營救被俘的那些侍衛。


    “還沒有。”


    聞言,劄兒蘭暗歎一口氣,揮手要瑟莎下去。


    劄薩克走進來時,在門口遇見瑟莎。


    “汗王!”瑟莎托著端盤躬身行禮。


    劄薩克看托盤上原封不動的飯菜,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公主還是沒吃?”


    “嗯!一口都沒動。”瑟莎心情沉重的點頭。


    劄薩克點頭示意他下去,然後走向坐在桌前看書的劄兒蘭。


    “劄兒蘭,還很痛嗎?”


    劄兒蘭抬頭看他,點點頭。


    “我真的搞不懂你,明知道嘴巴破成這樣很痛苦,偏偏還把自己弄成這副德行。”劄薩克道,一整天下來,這句話他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


    劄兒蘭搖搖頭,她自己也很後悔啊!


    “好了,不說這個。劄兒蘭,我是來告訴你,我還是反對你到泰赤蛇族去。”


    劄兒蘭歎口氣,放下手上的書,提起筆。


    為了蔑兒族,我非去不可!


    “劄兒蘭,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麵臨的是什麽!”劄薩克激動的說。


    你知道了什麽?


    “幹屍!阿卡達告訴我,通不過蛇神試驗的汗妃全成了幹屍!我怎麽能讓我去?”


    劄兒蘭笑著搖頭,想起伊瑪兒說過關於活祭的事。


    劄薩克,你不會相信那些人當真是被蛇神給吸幹血這種無稽的事吧?


    “就算不是蛇神,但是,幹屍卻是千真萬確的事。一夕之間,活生生的人就成了一具幹屍,而且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口,你不覺得這事很詭異嗎?”


    劄兒蘭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臉色一變。


    劄薩克,你確定幹屍是確有其事?


    “這是阿卡達在我們被布答族俘虜時告訴我的,當時,他以為我們沒救了,所以根本沒有必要要騙我。”劄薩克道。


    他確定嗎?會不會是他道聽途說來的?


    “他說是他父親親眼看見,然後告訴他的,他父親是庫利汗父親的親信,幹屍就是由他處理掉的。”


    劄兒蘭沉吟著。


    “劄兒蘭,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劄薩克問。


    劄兒蘭點點頭。


    劄薩克,你昨天說庫利汗懷疑蛇神的試驗是蛇宮祭司搞的鬼,是真的嗎?


    “是庫利汗親口說的。”


    劄兒蘭蹙眉思索著。


    “怎麽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蛇神試驗是怎麽一回事了。


    “真的?”


    劄兒蘭點點頭,但神情還是有絲不確定。


    不過,我還有一點想不通。


    “哪一點?”劄薩克好奇的問。


    他們的動機是什麽?劄兒蘭蹙憂慮苦思。


    “他們是誰?”


    泰赤蛇族曆代的祭司,他們沒理由對付汗妃啊!若說是後宮嫉妒的侍妾不想汗王立汗妃還比較有道理。


    “這個我知道。”劄薩克道。


    劄兒蘭訝異的抬頭看他。


    “庫利汗說,泰赤蛇族的汗妃也等於是蛇宮的主人,和汗王的地位是平等的,甚至還有質詢汗王的權利;而這些特權,在汗王還沒有立汗妃之前,是由祭司代理的。如果立了汗妃,汗妃就是蛇宮的主人,祭司便得將大權交給汗妃,屈居於汗妃之下。”


    原來如此!劄兒蘭恍然大悟,這樣一來,曆代祭司會這麽做的原因就說得通了。


    “劄兒蘭,你究竟知道什麽?快告訴我。”劄薩克催促著。


    你知道我喜歡看一些漢人的書。


    “你不是喜歡,而是愛不釋手,甚至拿來當飯吃。”劄薩克的眼睛瞄向她剛才放下的書,劄兒蘭對漢人書籍的熱愛根本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說來飯,劄兒蘭又想起餓得嘰哩咕嚕叫的肚子,不禁抱怨的瞪了劄薩克一眼。


    我曾經在漢人的書上看過,漢人有一種邪功叫“吸陰大法”,靠吸取女子精氣養生,被吸取過的女子輕則氣血失調,嚴重的話會變成一具幹屍。


    “你懷疑蛇宮祭司練這門邪功?”


    我是這麽猜想。


    “這吸陰大門專門對會女人?”劄薩克突然問。


    劄兒蘭點點頭。


    “那好,既然這樣,泰赤蛇族就由我去,你可以放心的回蔑兒族去了。”劄薩克心喜道。


    “劄兒蘭,別頑固了。是你自己說,吸陰大法隻能對付女人,我去比你安全多了。庫利汗立你為汗妃的目的,原就是屬意我能幫他解開這個謎底。隻要謎底能解開,他根本不會在乎你有沒有當他的汗妃。”


    劄兒蘭聞言,臉色頓時黯了下來。


    為了蔑兒族,我要當上泰赤蛇族的汗妃。


    “我真不該告訴你泰赤蛇族汗權限的。”劄薩克懊惱的說。


    劄兒蘭沉默著。


    “忽齊喀怎麽辦?你不是喜歡他嗎?”劄薩克不放棄的勸她打消念頭。


    劄兒蘭輕輕搖了一下頭,對於忽齊喀,她原就隻是淡淡的青梅竹馬之情,如果沒有發生泰赤蛇族攻打蔑兒族,沒有遇見庫利汗的事,她應該是會嫁給他!但是現在,她和他是不可能了。


    “你不喜歡他了?是不是為了他叫瑟莎跟你說的話,你生他的氣了?”劄薩克問。


    你知道?劄兒蘭納悶的眨眨眼。


    “瑟莎已經跟我說了,忽齊喀要你用美人計對付庫利汗,而這傷了你的心。”


    劄兒蘭搖搖頭,或許她是有一點難過,但是還談不上傷心。


    “其實,把你送走,忽齊喀也很痛苦,他告訴我,有朝一日一定會把你從庫利汗手中搶回來,他的妻子隻能是你。”


    是嗎?劄兒蘭隻是淡淡的扯了一下唇角。


    “劄兒蘭,他不在乎你是不是清白的,如果這是你顧忌的事的話。他了解你的屈辱和你的委屈,何況,是他提議要你用美人計勾引庫利汗的,他絕對不會因此而看輕你的。”為了讓她寬心,他隻好這麽說,而劄薩克邊說,邊擔心的觀察劄兒蘭的神色。


    劄兒半輕歎口氣,正想要提筆寫些什麽,冷酷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原來本王是美人計的目標。”


    劄薩克轉身麵向門口,慌亂間不小心掃落桌上劄兒蘭寫過放在一旁的紙。


    一張紙飛到庫利汗的腳下,他瞄了一眼,臉色更加冷厲了,他彎腰將紙拾了起來,然後用力揉進手掌。


    他真的是傻瓜,居然會相信她的虛情假意。


    冷洌的眼掃她一眼後,庫利汗轉向劄薩克,:“劄薩克汗,本王有事跟你商量,麻煩你移個駕。”說完便轉身含怒而去。


    “劄兒蘭,對不起,我該考慮隔牆有耳的。”劄薩克自責地道。


    劄兒蘭搖頭,再搖頭。


    是她的錯!她看不見自己的心,一味的抗拒,又不表承認自己的感情,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不關任何人的事。


    當他用冰冷無情的眼掃視她時,她發現自己根本承受不了他那樣的眼神,她覺得心好痛好痛……


    像閃電一樣的事實直接劈開她被蒙蔽的思緒,讓她終於看清自己內心的感情——


    她愛上他了!


    而他……


    會再相信她嗎?


    劄薩克忐忑不安的看著神情冷峻的庫利汗,心裏頭像有十五個吊桶似的晃得他心慌意亂。


    像故意要讓他難受般,庫利汗隻是用冷眼直盯著他,好半晌沉默不語。


    “庫……庫利汗。”一開口,他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微微抖著,劄薩克不禁暗斥自己膽小,身為蔑兒族的汗王,他怎麽可以因為庫利汗的一個眼神就膽怯了?


    深吸口氣,他重新開口道:“你找我來,不會隻是為了盯著我看吧?”


    庫利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後,移開視線盯著營帳的梁柱,不去看那張讓他憤怒的臉。


    “本王記得我們之間曾經有過關於劄兒蘭公主的協議,劄薩克汗不知道是否還記得?”輕柔的語氣和他臉上冷酷的表情完全不符。


    此次談話與先前的密商全然不同,現在,庫利汗正用泰赤蛇族汗王的身份與劄薩克說話。


    “本王自然記得。”劄薩克硬著頭皮接下。


    庫利汗淡淡的笑了,但眼底的神色卻是寒冰逼人。


    “那麽,你可以向本王解釋一下,你剛才力勸本王的汗妃改嫁他人的行為嗎?”


    “這……”劄薩克一時理虧,支吾了一下,想起劄兒蘭的幸福,隨即鼓起勇氣說:“你的目的原是為了查出蛇神試驗的秘密,好鏟除祭司的勢力,本王自願頂替劄兒蘭去替你查清楚這件事,你又何必硬要拖著劄兒蘭不放?”


    “本王說過,一旦通過蛇神的試驗,得到蛇神的祝福,劄兒蘭便是我泰赤蛇族的汗妃。”庫利汗冷聲道。


    “那是在蛇宮祭司還存有威信的時候,如果證實祭司是謀害汗妃主謀,就等於根本沒有蛇神試驗這回事,自然也就沒有這條成規了。”


    “你就這麽肯定沒有蛇神試驗這回事?萬一真的有呢?”庫利汗淡淡的反問。


    “不可能,我已經知道……”劄薩克及時住口。


    “你知道什麽?”庫利汗眯起眼看著他。


    “本王隻能告訴你,你猜得可能沒錯,蛇神的試驗極有可能是祭司搞的鬼。”劄薩克保留的說。


    “本王要你把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庫利汗命令道。


    “我要楊兒蘭的自由。”劄薩克說,利用此優勢與他談條件。


    庫利汗眯起眼冷笑道:“你就這麽篤定本王不會滅了你蔑兒族?”


    “你不會!”劄薩克表麵篤定,心理卻覺忐忑不安。


    “本五不會嗎?”庫利汗輕柔的笑了,“巴特!把人帶進來。”


    沒多久,就見巴特押著一個人走進來。


    “忽齊喀!”劄薩克騖呼出聲。


    “汗王!”那人聽見聲音,不禁訝異的抬起頭。


    “你怎麽這麽快就趕到了?”劄薩克好奇的問,他咋個兒才捎信回去要忽齊喀帶人來接劄兒蘭,怎麽忽齊喀這麽快就到了?


    “請汗王恕罪,是忽齊喀對不起蔑兒族!”忽齊喀突然跪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劄薩克納悶的看著忽齊喀。


    “本王來說吧!貴族的忽齊喀將軍聯合本族的叛徒蘇那魯企圖謀害本王。劄薩克汗,依你看,本王該如何處置?”


    “這是真的嗎?忽齊喀?”


    劄薩克震驚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忽齊喀,當初勸他忍辱負重,主張和泰赤蛇族和談的人是他,為什麽現在他反而自己沉不住氣了?


    “庫利汗,這件事是我個人的行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請不要為難汗王和公主。”忽齊喀對庫利汗說。


    “在我看來,他們倒不像是毫不知情。”庫利汗的手上仍緊握著劄兒蘭寫的那張紙,“我說的可對,劄薩克汗?”


    劄薩克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怔愣的看著忽齊喀。


    “你……是為了劄兒蘭?”他喃喃的問完,就感覺到一道刺骨寒意射了過來,回頭一看,發現竟是庫利汗,又忍不住愣了下。


    忽齊喀狼狽的別過臉。


    劄薩克歎了口氣,轉向庫利汗。


    “隻要你放了忽齊喀,我就告訴你關於蛇神試驗的秘密。”


    “對於一個無法守諾的人,你以為本王還會跟他談條件嗎?”庫利汗冷酷的輕笑道。


    庫利汗示意巴特把人帶下去。


    “你想對他怎麽樣?”劄薩克看巴特把忽齊喀帶走,急忙問。


    “說吧!你知道什麽?”庫利汗又回頭去看營帳的梁柱,不想看酷似她的劄薩克替忽齊喀焦急的模樣。


    劄薩克泄氣的將劄兒蘭說的關於“吸陰大法”的事告訴他。


    “真的有這種邪門功夫?為什麽我從來沒聽人提過?”庫利汗覺得匪夷所思。


    “既然這功夫這麽邪門,練的人會大肆宣揚嗎?”劄薩克給他一個“你是白癡”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從何得知的?”庫利汗質疑道。


    “這……劄兒蘭老是喜歡看漢人一些雜七雜八的書,會種事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劄兒蘭?是她告訴你的?”庫利汗臉色難看的問。


    這麽說,當伊瑪兒告訴她屍體是被吸幹血時,她就知道這個秘密,卻不肯告訴他?


    劄薩克沒有回答,因為庫利汗臉上陰晴不定的臉色讓他知道自己絕對、肯定說錯話了。


    隻是,他說錯什麽了?


    “你在這裏幹什麽?”庫利汗怒視在他營帳內的劄兒蘭。


    “我、在、等、你!”劄兒蘭困難的開口。


    “等我?想替情郎說情?”庫利汗冷誚的嘲諷她。


    劄兒蘭已經聽劄薩克說過忽齊喀的事,知道他說的是誰,她自然也希望他能放過忽齊喀,不過,她來找他主要是想告訴他……


    沒等她回答,他便逕自接下去說:“我可考慮放了他。”


    劄兒蘭高興的眼一亮。


    “真、的?”


    她欣喜的表情,教他更為惱怒。


    “本王從不說假話。”


    “謝、謝!”她開心的笑了,她沒有愛錯人,庫利汗並不是冷酷無情的人。


    “不過,我有個條件。”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冷酷幽光。


    “什、麽、條、件?”隻要他肯放過忽齊喀,她相信什麽條件劄薩克都會答應的。


    “我要在他麵前要你!”庫利汗冷酷的說出條件。


    劄兒蘭震驚的瞪著他……


    “決定好就通知巴特……”


    他丟下話,故意不看她受傷的神情,轉身走出去。


    “她答應?”庫利汗瞪著巴特的模樣,像要把他給殺了。


    “是的。”巴特麵無表情的回答。


    “該死!為了他,她真的什麽都願意做?”庫利汗將拳頭握得死緊,冷聲道。


    “而且,汗妃還說愈來愈好,她希望能讓忽齊喀將軍早日回蔑兒族去。”巴特繼續說。


    “砰!”一聲,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庫利汗,此時卻爆發了,他憤怒的踢翻桌子。


    巴特仍是麵不改色,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去告訴她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她像瑟莎一樣當眾服侍我的士兵!”庫利汗怒道。


    巴特看他一眼,應聲後便退了出去。


    庫利汗突然站起來想叫住巴特,頓了一下後,又煩躁的伸腳踢翻座椅。


    “砰!”椅子也應聲而倒。


    “該死的!”


    沒多久,巴特回來了。


    “她怎麽說?”庫利汗屏住氣問。


    “汗妃答應了。”巴特平淡的語調中似乎多了些許不忍。


    “她答應?她竟敢答應?”庫利汗立刻覺得怒火衝天。


    巴特猶豫了一下,才道:“汗妃說,隻要汗王答應放過忽齊喀將軍,汗王的命令她都會同意且照辦,不用再特別知會她了。”


    庫利汗氣急敗壞一拳揍向營柱,然後憤怒的衝了出去。


    巴特悄悄的籲了口氣,緊抿的嘴角終於放鬆了些。


    看著營柱緩緩倒了下來,巴特冷靜的走出營帳,吩咐帳外受到嚴重驚嚇且血色慘白的侍衛進帳去收拾,然後不疾不徐的踱步往庫利汗的反方向走去。


    他想,短時間內,庫利汗是不會需要他的。


    庫利汗怒火高張的衝到劄兒蘭的營帳,氣得想掐死劄兒蘭。


    可是,在看見她臉上空洞的表情時,滿腔的怒火卻陡地全熄了。


    “你見鬼的出了什麽事?”他搖著她大吼。


    劄兒蘭收回茫然的眼神,看見他後,幽幽的對了一笑。


    “現在就要開始了嗎?”說著,她動手準備開始脫衣。


    “住手!”庫利汗拉住她的手說。


    “你不是要我……我記錯了!你是要我去服侍你的士兵,我現在就去。”說著,她就像一縷失神的幽魂般往外走去。


    “不準去!”庫利汗緊緊的摟住她。


    她任由他將自己摟在懷裏,不說話也不反抗。


    原先她以為他說的是氣話,可是在等了一天,仍不見他來找她後,她終於知道他是認真的。


    她以為他介意忽齊喀,是因為他嫉妒。


    為了讓他相信自己的真心,所以,她忍著羞辱同意了他所有的條件。


    可是,最後他卻像拿把刀捅了她的一片真心,她的愛未及表白,已被他棄如敝屐。


    他居然要她服侍他的士兵們尋歡作樂!


    她的心……死了!


    她不再在乎什麽,於是要巴特轉告他,隻要能饒過忽齊喀,他要怎麽做都隨他。


    “是我錯怪你了嗎?”他直視她的眼,溫柔的低語。


    她空洞的眼神因他的溫柔瞬間蒙上一層水霧,無限委屈的控訴他。


    “你欺負人!”


    見她有了反應,他緊揪著的心這才放下,將她摟進懷裏,拿出懷中那張教他氣壞了的紙交給她。


    “不能怪我。”


    先前他好不容易處理完蘇那魯那群叛徒,才興匆匆的趕回來見她,卻聽見劄薩克勸她嫁給忽齊喀,還親眼瞧見她寫的這句話,他又不是聖人,怎能不氣?


    劄兒蘭攤開紙,看見上頭的字,不覺一愣,天底下就是有這麽巧的事。那麽多張紙,居然就讓他拾到這一張——


    不!我不可能愛上蔑兒族的仇人的。


    難怪他會氣得不惜傷害她!


    “這個,不是我的真心。”她仰頭對他解釋,慶幸自己舌頭的傷已好了大半,說起知來不再痛苦難當,這會兒才能好好的跟他解釋。


    說起來,她應該感謝巴特替她送來的藥,但她卻不知道那藥其實是庫利汗特地命人回宮裏拿來的。


    他看著紙上的字皺眉。


    “那日,劄薩克問我是否愛上你了,我情急之下,才會這麽寫的。”看他仍不豫的皺眉,她笑了,“其實,我應該感謝這張紙的。”


    庫利汗不解的瞪著她。


    “如果不是它惹你生氣,我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呢!你不知道,當你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時,我的心好痛好痛,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早就愛上你卻不自知。”她終於對他告亡了。


    “你愛我?”庫利汗驚訝的摟緊她,“真的?不是美人計?”


    她回擁他,深情的說:“我不否認不開始是為了蔑兒族才接近你,就像你是為了蛇神的試驗才娶我一樣。我們彼此都不要計較這個了,好嗎?”


    他抱著她的頭親了一記,終於笑了。


    “你和劄薩克果然是孿生子。”老是喜歡用交換條件的方式談判。


    “不生我的氣了?”


    “你得先告訴我,你現在還喜歡忽齊喀嗎?”他酸酸的問。


    “喜歡啊!”見他沉下臉,她親了親他的下巴,“忽齊喀就像我的兄長,我現在知道上喜歡跟愛是不同的。”


    “不是仇人?”他故意沉下臉問。


    看出他是在開玩笑,她眨眨慧黠的眼笑道:“我愛你,我的仇人。”


    他俯下頭,迫不及待的攫住她甜美的唇……


    許久、許久之後,當她躺在他懷裏沉沉睡去之後,他撫著她如絲的長發,溫柔的低語,“我也愛你,我的汗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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