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趕緊攔住不讓她衝出去。


    「你放開我,讓我去殺了她!」


    「您千萬冷靜點,這事情還得請老爺做主,您不能這樣衝去方姨娘那,殺了她,您自己也有罪的!」許嬤嬤努力勸她。


    「沒有錯,這事咱們還得從長計議。」雷青雲上前勸道。


    「還從長計議什麽,那方姨娘就是罪該萬死,我到老爺那去揭穿她的事,看她還能活嗎?!」趙氏哭天喊地、氣憤難當的說。


    「如今咱們雖有碧香這個人證在,但還缺讓她一擊斃命的理由,這事還有得琢磨。」雷青雲冷靜告訴她。


    「理由?」趙氏愣住。


    春實實趁機上前扶趙氏回來坐下,接著道:「是的,事實上方姨娘的錯事還不隻這一件,四少爺的意思是咱們要一並查清楚,才能讓方姨娘一次定罪。」


    「她還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她大驚。


    春實實瞧向雷青雲,由他來說。


    「兒子先前打傷寧王世子的事也是遭方姨娘嫁禍,本來找不到證據的,而今那真正打人的已經承認指使者是方姨娘了。」


    春實實的主意奏效了,將那姓李的貨物壓著十日不開船,姓李的就撐不住帶著方姓小廝來求饒了,這事已確定是方姨娘所為。


    「什麽?!老爺為這事差點打殘了你,可居然是她幹的!」趙氏氣不過,直跳腳。


    「隻是這事雖能定方姨娘的罪,但罪不重,寧王當初既沒追究四少爺的錯,而今又怎好追究方姨娘的事,方姨娘頂多讓老爺斥責幾句後,再帶去寧王府向世子賠個罪便了結,方姨娘真正的大罪在後頭,是老太太……」


    春實實說到這,趙氏已經瞪大了眼睛。


    「不會連祖母都遭她毒手吧?!」雷青石不可置信的驚問。


    春實實臉色極沉,拿出藥方給眾人看並點明其中的問題,趙氏聞言身子一晃,差點昏倒,眼淚瞬間落下。她與老太太感情極深,這會聽見老太太是被害死的,哪受得了,立即哭了起來。


    李巧拿著絲絹幫她抹淚,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老太太雖規矩多,但是真正為子孫著想的人,她在世時,自己也得她照顧頗多。


    「你們既然知道這事,為何不早一點說出來?」雷青石嚴肅的問雷青雲與春實實,責怪他們隱瞞不說,讓祖母含恨這麽久。


    「咱們不是不說,隻怕說了讓母親難過……」雷青雲瞧向哭得捶心肝的趙氏,歎了口氣,又再道:「要不是陸續又確定方姨娘幹出那麽多事,咱們也不會現在就說,定是要等到證據確鑿才會說的。」


    雷青石不語,這事牽扯太大,確實不好輕易說出來,他能體諒他們的顧忌。


    「這方姨娘幹這麽多壞事,咱們難道就拿她沒辦法嗎?」李巧本是溫順的性子,可隻要想起丈夫的身子是被毒壞的,老太太又是被害死的,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生母的死,有碧香這人證,缺的是物證,祖母的死則有物證沒有人證,這事,我願意與大家一起找出證據將方姨娘繩之以法!」驀地,雷青堂走進屋裏,對著眾人說。


    「你……你怎……怎麽來了?」見到他出現,趙氏吃驚到口吃。


    「是我請二哥過來的。」雷青雲先跟眾人解釋,才走向雷青堂拍拍他的肩。


    「謝謝你肯相信咱們,願意來這一趟。」


    眾人這才知是雷青雲邀雷青堂過來的,而雷青堂剛才一直在屋外聽屋內的情形。


    雷青堂點點頭,目光投向趙氏。「母親,其實我沒懷疑過您會害我生母,我開棺隻是要確認生母到底受了何種毒所害,這才好找出凶手。」他解釋自己的目的。


    趙氏的眼眶迅速滑下大顆大顆的淚。「你真信我?」


    「那放出消息說您爭寵殺人的,除了作惡多端的方姨娘外,應該沒有別人了。您養我多年,並未虧待過我,我是明理之人,豈會分辨不出是非。」他說。


    趙氏一聽,反而慚愧的說不出話,坦白說,她雖未曾虧待過他,但並不如親生兒子那般照顧,可他卻未責怪她,相反的,她卻咬定他是放出謠言的人,她……她羞愧極了。


    雷青雲見母親汗顏的樣子,輕歎一聲,上前解去她的尷尬,「眼下咱們得先想想該怎麽才能順利將方姨娘治罪,別讓她再逍遙法外或有機會害人。」


    「沒錯,那三少爺也是共犯,也得讓他一起接受懲罰才行。」跪在地上的碧香說。


    「碧香姐姐先起來吧。」春實實過去扶碧香,讓她起來。


    可碧香自覺愧對大家,當年若不是她不敢講出實情,方姨娘之後也不會有機會害死老太太以及惹出這麽多事,因此她不敢起身,可見到趙氏也揮手讓她起來,這是肯原諒她了,她這才敢站起身。


    屋裏氣氛再次凝肅,眾人沉思要怎麽對付方姨娘母子,這時,外頭突然傳來水玉蘭和朱黎兒說話的聲音。


    水玉蘭道:「黎兒,你不能進去,春姨娘吩咐沒允許,今日大家不許進到太太的屋子!」


    「這是太太的屋子,為什麽要聽春姨娘的,我有事找太太說,為什麽不能進去?!」朱黎兒非闖進去不可。


    春實實因為帶著碧香過來說方姨娘的事,不想讓其他人聽見,便讓水玉蘭守在外頭,水玉蘭這會見黎兒要硬闖,不禁惱了。


    「你找太太要說什麽,不要以為我不知,你見碧玉姐姐上個月跟了三少爺,去了他那當通房,這便眼紅,想求太太,你也想去三少爺那對嗎?」她直接說朱黎兒見太太的目的。


    朱黎兒臉紅。「是又如何?我哪點不如碧玉了?再說,三少爺也喜歡我,說了隻要太太肯成全,我就能過去,太太平日也算疼我,見我有好的前程又怎會攔我。」


    正因為如此,朱黎兒有些恃寵而驕,全然忘了收斂脾氣與音量。


    「話不是這麽說,你之前在別莊對四少爺做的事,大夥都還記著,可才過多久你又轉頭要到三少爺那去,你就不想想自己的名聲嗎?」


    「你……你恥笑我?!」


    「我不是恥笑你,而是念在曾是姐妹一場,我這是勸你,三少爺喜新厭舊,你去了他那也不會有多少好光陰的。」


    「我的事不要你管!」朱黎兒惱羞成怒。


    「要我不管也成,你什麽時候去求太太成全都可以,可今日不行,春姨娘在裏頭照顧這幾日身子不舒爽的太太,她的吩咐我不能不聽。」


    「你!你眼裏就隻有春實實一個是嗎?好,等我哪天也做了姨娘,瞧我怎麽給你罪受,今日我就先回去,改日咱們走著瞧!」話落,朱黎兒終於氣呼呼的走了。


    「哼,這丫鬟是越活越回去了,完全鬼迷心竅不知死活,竟然也想跟雷青岩那狼心狗肺的。」趙氏怒罵。


    屋內的其他人也都對朱黎兒搖頭。


    可春實實卻是突然笑了起來。「太太,實實有主意了,這方姨娘是慣會拿捏人心的人,不如咱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三天前,朱黎兒歡歡喜喜的被抬做雷青岩的通房,可這也是雞飛狗跳的開始。


    這日雷青岩的院子一早就被鬧翻天了,雷青岩隻穿了件褲子就從屋裏逃了出去,留下三個女人在屋內大吵特吵。


    「黎兒,你是在我之後才跟著三少爺的,怎能連續三晚霸著三少爺不放,讓他天天賴在你床上!」碧玉揪著朱黎兒不放,一副恨死她的模樣。


    朱黎兒也不甘示弱。「自己沒本事就別怪人家,是三少爺自己喜歡我,天天來找我的,你有本事讓他夜裏去爬你的床啊!」


    「你不要臉!」碧玉破口大罵。「當初纏了四少爺,四少爺不要你就來巴著三少爺,你還有沒有羞恥心!」


    朱黎兒被戳中痛處,氣得咬牙。「你!你才丟臉,聽說三少爺根本不要你的,是方姨娘硬將你塞給他,否則你哪可能從丫鬟變通房!」她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


    「你說什麽?!」碧玉恨極,抓了她的頭發用力的扯。


    朱黎兒哪能挨打,馬上踢她一腳,也扯她的衣服。


    兩人正打成一團時,明鳳珠大喝:「在我麵前你們兩個算什麽東西,居然敢不將我放在眼底!」明鳳珠怒氣衝天的上前拉開兩人,二話不說又是一人打了一巴掌。


    「你們兩個浪蹄子,三少爺的後院那麽多姨娘也沒像你們這麽囂張的,你!」明鳳珠先指著碧玉。「才當通房沒幾天就敢鬧事,還有沒有規矩!還有你!」她又指向朱黎兒。「你以為自己是誰?一介粗使丫頭罷了,三少爺給你幾分甜頭,你就目中無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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