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砣?”陳軒然不解:“為什麽是秤砣?”


    郝順道:“你還記得嗎?當時朱玄陽說,正常情況下,凶手應該要拿走墜魂砣,就是因為凶手沒拿,才讓朱玄陽確定當時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恐怖的事情。”


    “好像是這麽說過。”陳軒然想了想。


    “之前我一直覺得朱玄陽有什麽話沒告訴我們,但就是想不明白,不過我現在知道了,那就是凶手必須拿走墜魂砣的原因,他沒有告訴我們。”


    陳軒然經過郝順這麽一提醒,也頓時明白了。


    “我們沒問,他自然也沒說。”


    “嗯,當時我們都忽略了。”郝順道:“這墜魂砣肯定藏著很大的秘密,所以凶手本來是必須帶走的。”


    “你的意思,範叔就是來找墜魂砣,可他怎麽知道這件事?而且他找這玩意幹嘛?”陳軒然又問。


    “這我就不清楚了。”郝順道:“你忘了?上午我們經過範叔門市的時候,告訴了他朱玄陽家的位置。


    範叔肯定是通過我們給他的信息,找到了朱玄陽,並且已經從朱玄陽口中知道了墜魂砣的秘密,所以才先我們一步,來拿走了那玩意。”


    陳軒然駭然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新葒衣案跟範叔有關係?”


    她的意思,郝順當然明白:“你是懷疑,新葒衣案,是範叔幹的?”


    “你想想。”陳軒然道:“範叔因為老紅衣案丟了工作,現在淪落到老婆天天找他離婚。


    而且那天我就感覺,範叔根本就沒有放下當年那個案子,會不會他做這個案子,就是讓那個吳衛國難堪?”


    郝順想了想,陳軒然的懷疑不無道理。


    如果是範叔故意模仿當年的案件,一方麵可以迫使刑偵隊重啟調查,另外,的確也可以讓那個吳衛國進退兩難。


    但郝順還是不太願意接受這種猜測。


    然而現實卻是,範叔的確來了這裏,搞不好真的被他拿走了那個墜魂砣。


    郝順決定,先去找到朱玄陽,問清楚這墜魂砣到底有什麽秘密。


    二人駕車再次趕到了朱玄陽家。


    然而朱玄陽還是不在家,結果旁邊的鄰居告訴郝順,那老頭剛剛已經匆匆忙忙的搬走了。


    倆人麵麵相覷,再打朱玄陽的電話,發現已經關機了。


    “這家夥居然跑了!!”郝順怎麽都沒想到。


    郝順更確定範叔來找過朱玄陽,他去高家村找的東西,肯定就是墜魂砣。


    隻不過墜魂砣到底有什麽秘密,郝順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案件有了三個嫌疑人。


    楊大海,朱玄陽,還有範叔。


    看起來,這三個人似乎都有嫌疑。


    郝順決定偷偷調查一下範叔,於是帶著陳軒然去了範叔家周圍走訪。


    然而調查的結果,讓郝順大吃一驚。


    因為範叔這些年比自己想象當中更慘。


    就在範叔從刑偵隊離職後,他用多年的積蓄跟朋友做起了生意,然而一向直腸子的他,很快就被對方坑得血本無歸,最後還欠下了數十萬的債務。


    更麻煩的是,當時範叔的兒子交往了一個女孩,本來都要談婚論嫁了,卻因為範叔生意上麵的失敗,選擇了和他兒子分手。


    範叔兒子本來就有輕微的自閉症,這事對於他來說打擊過大,最後竟跳樓自殺了。


    範叔的老婆受不了失去兒子的打擊,最後也從家裏離開了,幾乎再也沒回去過。


    就在半年前,範叔老婆突然出現,說已經組建了新的家庭,然後要跟範叔離婚。


    可範叔死活不同意,事情就這樣一直拖著,這才有了之前郝順他們看到的一幕。


    聽到這些故事,郝順心裏像是什麽東西捏住一般的難受。


    一名堅持真理的好警察,最後卻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而那個吳衛國,不但升官發財,還老婆兒子熱炕頭,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如此天上地下的鮮明對比,任誰看了都唏噓不已。


    如此一來,範叔的嫌疑就更大了。


    家裏的變故,完全可以摧毀他的意誌,而當年的那件案子,成了這一切的導火索,更成了紮在他心底深處,那根拔不出的毒刺。


    為此他最後做出殺人的事情,也很有可能。


    ———————


    ——————


    南灣區行政隊這邊也連夜對新葒衣案展開了全麵調查,結果可想而知,四個字————毫無進展!


    新葒衣案的現場,一樣沒有發現其他人任何的痕跡,同樣半個指紋都沒留下。


    而且孩子死亡的時間是夜裏2點左右,就算有凶手出現,也沒人有機會碰到。


    畢竟現在的農村,除了老人小孩,已經沒什麽人了。


    監控就更不用說了,全村隻有路口一個地方有監控,刑偵隊的仔細查看過,什麽可疑人物也沒出現。


    後來市局還給派了幾個專家,還是什麽線索都找不到。


    而老葒衣案,甚至都沒人敢提起。


    要不是網絡控製得好,這案子早就上了熱搜,範向榮也早就被罵得狗血淋頭了。


    孩子的屍體最後被他父母帶回了家,準備就在村子裏麵進行安葬。


    郝順知道這事後,決定和陳軒然一起去參加葬禮。


    孩子下葬的時間很早,是早上六點半,天幾乎都還沒怎麽亮。


    郝順早早的接了陳軒然,駕車去了清河村。


    他們到的時候,霧氣彌漫了整個小山村。


    死者名叫萬小波,跟鄺誌均一樣,也是家裏的獨子。


    她的母親因為過度傷心,根本沒敢來安葬現場。


    孩子雖然才13歲,身高已經接近170,也算是一個大人了,所以棺材也跟大人的棺材一般大小。


    劈劈啪啪的鞭炮聲撕破晨霧,給人一種特別陰冷和蒼涼的感覺。


    八個村裏的中年漢子抬著棺材,一邊叫著號子,一邊在上坡中央的土路緩慢的移動。


    棺材和送葬的隊伍在霧氣的包裹下,顯得格外的詭異。


    郝順和陳軒然跟在長長的送葬隊伍後麵,一言不發。


    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居然就這麽沒了。


    郝順如論如何都不敢想象,這個孩子的死會跟範叔有關係。


    很快,太陽漸漸升起,霧氣也開始消散。


    孩子的棺木放進了已經挖好的墓穴,一名道士先生嘴裏念叨著,取下棺材前端一動不動的烏雞。


    天已經開始漸漸亮了起來,郝順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這也是他今天來的目的。


    為了能看得更清,他直接啟動了【超級視力】。


    擁有一雙鷹的眼睛,讓郝順視力立馬提高了十倍。


    他站在對麵的山頭,雖然離墓穴百餘米,他都能清清楚楚看清那道士臉上的疤痕。


    郝順四周環顧,很快,就發現前麵幾百米外,一片竹林裏麵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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