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順的話,讓朱玄陽眼前金光一閃。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


    他望著郝順:“小夥子,你剛才那句話,解了我十多年的疑惑,我終於明白了。”


    “真是那樣?”郝順其實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居然被自己猜中了。


    “很有可能就是你說的那樣。”


    朱玄陽甚至都開始有些激動了起來:“我看過網上的調查報告,一直沒想通,為什麽孩子腳下的凳子會離他上吊的地方隔開一米遠,原來是凶手在慌亂中踢開的。


    當時一定是發生了什麽恐怖的事情,讓一個道家高手都亂了手腳,然後連墜魂砣都不要就跑了。”


    陳軒然也聽明白了:“那大師您的意思是,凶手取魂失敗了!”


    “很可能。”朱玄陽點點頭。


    “那失敗會怎樣?”郝順問。


    “如果取魂過程中魂魄外泄,沒能被法器困住,就會發生大家常說的————魂飛魄散。”


    郝順和陳軒然當場一驚,郝順更是脫口而出。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那孩子變成厲鬼了吧?”


    這話把陳軒然聽得背脊一涼。


    朱玄陽擺擺手。“我可沒這樣說啊,現在都科技時代了,chatgtp都出來了,怎麽還能這麽迷信呢?鬼這玩意,反正我是沒見過,一定要講科學知道嗎?”


    郝順都懵了,你一個茅山道士,剛才還跟我說取魂修仙,現在居然跟我談chatgtp還要講科學?


    “如果我們的猜測是真的,那新葒衣案,是不是就是因為之前的失敗,凶手不甘心才再次犯案的?”陳軒然提出一個設想。


    郝順幹脆摸出新葒衣案的一些照片資料,遞給朱玄陽.


    “大師,您再幫我看看,這兩個案子有沒有什麽相同的地方。”


    朱玄陽拿著那些照片仔細端詳,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這絕對是模仿。”


    “模仿?”郝順一驚:“你怎麽看出來的?”


    朱玄陽指著照片道:“你們仔細看,沒發現他額頭上有兩個針孔嗎?”


    “兩個針孔?”郝順一驚,拿起專門打印的高清照片仔細端詳。


    的確,在警方發現的那個帶血針孔旁邊,還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小孔,因為沒流血,所以隻留下一個小小的針印。


    “我明白了,凶手第一次紮針紮錯了,於是又重新紮了一次。”郝順恍然大悟。


    “對。”朱玄陽道:“而且很明顯,他用的不是屍油針,屍油針不會流這麽多血。”


    “還有,他腳下的秤砣,明顯不對,這秤砣重量不夠。”


    郝順趕緊拿起兩個孩子的照片一對比,果然發現新葒衣案的墜魂砣小了一圈。


    “這也有講究嗎?”郝順問。


    “當然,墜魂砣重八斤八兩八錢,差一點都不行,所以第一樁葒衣案的墜魂砣是自製的,而這個墜魂砣,一看就是農家平時用的那種秤砣。”


    “果然什麽事情都得找專業人士打眼啊,也就是說,這案子隻是一種很拙劣的模仿。”郝順明白了。


    “他騙騙門外漢可以,想騙我,還沒那麽容易。”朱玄陽笑道。


    郝順開始埋頭沉思。


    過了片晌,他又問:“大師您覺得十五年前葒衣案的凶手,取魂的目的是什麽?到底是修仙,還是報複死者。”


    朱玄陽想了想:“這麽說吧,如果是修仙,按照我們道家的方法,僅僅一個至陰之魂是遠遠不夠的,要想修仙成功,必須用13個同樣命格的魂魄才能練就。”


    “那後麵連續發生的幾個兒童死亡案,會不會跟這個有關係?”陳軒然插話道。


    郝順也附和道:“是啊,那十二個孩子加上我們這的葒衣男孩,正好就是13個。”


    “這我們就不清楚了。”朱玄陽道:“再說取魂術並非隻有一種,那些孩子的死法各不相同,至於有沒有被取出魂魄,這就不得而知了。”


    “對了,大師您之前說全國會這種法術的人,不超過五個,您知道他們都是誰嗎?”郝順問。


    朱玄陽回答:“我也是聽師父這樣說的,當然不知道具體是哪些人。”


    “那我們江城除了你,還有誰會這種法術?”郝順繼續問。


    朱玄陽頓了片刻。


    “算了,話都說到這份上,我就告訴你吧。”朱玄陽道:“江城除了我,還有一個人會。”


    “誰?”郝順問。


    “我師兄。”朱雲陽說起這個人,瞬間被記憶拉回幾十年前。


    “當年我拜入正一派名下的時候,我師兄就已經在道觀學習法術多年,按理說他才是我們正一派第38代的傳人。


    隻不過後來他和一個小師妹好上,破了道觀的規矩,被師父逐出師門了。”


    “也就說,他對取魂術,可能比你更了解?”郝順問。


    “那是肯定。”朱玄陽道:“後來我聽說他回了老家蒲家村,當了民間道士,平時幫人處理白事,倒也賺了不少錢。”


    郝順嘿嘿笑道:“我看,還是沒您賺得多吧?”


    朱玄陽當場哈哈一笑:“你知道,我開銷大嘛!!這段時間光是去醫院,我就花了十幾萬。”


    陳軒然心道:這不都是你活該的嘛,一把年紀老不正經。


    “我這個師兄,性格怪異,睚眥必報。”朱玄陽繼續道:“不過他和鄺家應該沒什麽交集,如果十五年前的葒衣案是他幹的,那修仙的可能性極大。”


    “為什麽?”陳軒然問。


    “因為當初在道觀,他就沉迷於此事,而且除了我們正一派的修仙術,他甚至還研究過像【太乙精華宗旨】等其他門派的修仙書籍,得道高升一直是他多年的目標,也是他學道的動力。”


    “可惜啊,最後還是被小師妹給拐走了。”郝順哈哈笑道:“難怪你之前拒絕我們,是怕他報複?”


    “我師兄道法極深,我還真不怕你們笑話,我遇到他,真隻有被碾壓的份。”


    “哈哈哈,您的愛好不在這上麵嘛。”郝順訕笑道。


    朱玄陽也苦笑道:“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說我為老不尊,一把年紀沉迷酒色,但你們知道我當年都經曆了什麽嗎?


    正所謂沒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我不怕告訴你們,我從道觀出來的時候已經四十歲了,那時候我見了女的就臉紅,第一次跟女的那啥,因為進錯地方還挨了兩耳光,我那時候就發誓,一定要把我曾經失去的,通通都拿回來!”


    郝順哈哈笑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陳軒然在旁邊隻能是無言以對,這老頭真是什麽話都往外蹦。


    不知道這還有一個黃花大閨女嗎?


    真是個老不羞!!


    朱玄陽在郝順臨走前千叮萬囑,讓他們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一定小心。


    當然,郝順也不是一個不知道知恩圖報的人,於是特別交代美蓮姐好好招待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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