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嚇得一激靈,把紙扔了回去,季峋嗤笑一聲,抽幾張擦了汗。


    他外套沒穿,回來就扔在桌子上,這會兒也不穿,天還是冷的,唐果看他穿著薄毛衣就覺得冷,看了一會兒,指了指,提醒他:“你把外套穿上吧!”


    季峋搖頭,言簡意賅:“熱!”這還是唐果說,別人說,他怕是都懶得理,他最不耐煩誰管教他了,大約從小被管教得多了,逆反,關心也不行,他自己也承認自己是個狼心狗肺的狗東西。


    唐果“哦”了聲,低頭寫作業,腦子裏亂七八糟想喬藝璿給他遞情書的事,側頭看了看他,也沒看到什麽情書的痕跡,又看到他外套不穿坐在那裏的樣子,忍不住老媽子上身,再次提醒:“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


    “這麽早就開始管我了啊!”季峋歪頭看著她笑。


    “你愛……愛穿不穿。”唐果本來沒覺得什麽,可不知道是被他笑得打了磕絆,還是潛意識裏不好意思了,後知後覺地因為磕絆了句而臉紅起來。


    看起來就像是害羞了。


    唐果渾身尷尬,頭扭過去,低頭寫作業,那副欲蓋彌彰的別扭勁兒,惹得季峋聳著肩膀笑出了聲。


    笑得唐果惱羞成怒,想起喬藝璿給他遞情書的事,心想他這麽能撩撥,怪不得招人喜歡,唐果在心裏暗暗給他蓋上一個招蜂引蝶的戳,蓋得實實的,然後還要用眼神剜他一眼,凶他。


    季峋以為她惱羞成怒,更樂了。


    結果嘲諷一時爽,唐果半天沒搭理他,逗也不理,道歉也不行,一副要跟她賭氣賭到底的樣子。


    唐果也沒多生氣,就是不想理他,可煩可煩他了。


    季峋要是再哄她一會兒,估計她就繳械投降了。


    晚上去食堂吃飯,路過八班門口正好和喬藝璿走碰麵,喬藝璿還衝唐果笑了下,唐果還沒反應過來,齊悠已經把她拉走了,走了好遠才氣哼哼地罵一句:“好過分啊她!”


    明晃晃的挑釁一樣。


    唐果後知後覺才覺得那笑不友善。


    不過她也沒放在心上。


    回了座位,唐果看見季峋桌子上有酸奶,粉粉的瓶子,一看就不是季峋買的。


    還沒等她疑惑,後排已經給她傳遞了情報:“喬藝璿送的。”


    唐果本來想拿起來看一眼,頓時收了手,裝作無所謂地點點頭:“哦!”


    季峋回來更晚,路上就聽說喬藝璿去班裏給他送東西,他這人比較煩沒眼力見的人,長得好看也不行,頓時對喬藝璿的印象一跌到底。


    他到了教室,先看唐果,唐果把自己縮到牆角,仿佛要跟他劃清界限一樣,非常明顯地半背著他的位置埋頭寫作業。


    季峋一直盯著她,連她停了筆豎著耳朵等著聽他問那瓶酸奶來曆的細微動作都看得清楚,不由笑了下。


    他把自己筆記本扔給趙明薇:“哎,筆記借你抄,下課幫我把這瓶奶送回去。”他故意似的,隔著好幾排,生怕別人聽不見一樣喊:“我同桌生氣了,你抓緊點兒啊!謝了啊!”


    晚自習快上課了,班上都慢慢靜下來了,他一句話,哄堂大笑。


    尤其連翹起哄起得起勁,爭著搶:“那這可不能耽擱,多大點事兒啊,班長我給你還去。”還衝季峋隔過道的同學嚷嚷:“老陶,給我遞過來,來來來,我現在給她送回去。”


    陶晶晶看了眼季峋,大著膽子從季峋麵前拿過了那瓶酸奶,遞給了後排,後排遞後排,連翹拿到手就踢了凳子從後門出去了,一路急走,拐彎從八班正門進去,站門口把酸奶擱最近那個桌子上了,喊了一句:“喬藝璿,季峋讓我把奶給你拿回來哈!他說他同桌生氣了,叫我趕緊給你送回來。”


    她一臉無辜的表情,好像自己就是來送個東西,其實她就是故意的,遠遠地看見喬藝璿尷尬的表情,笑了笑轉身趕緊走了。


    快上課了。


    第一節晚自習,班主任閑著都會提前幾分鍾過來繞一圈看看大家積極不積極,有沒有搗亂,有沒有消極懈怠。


    後排幾個人冒著班主任隨時冒頭的風險圍在後門看連翹去送奶,聽見連翹那樣說,哄笑起來,前排聽不見,就好奇問後邊的人,後邊的人賣關子,屋子裏一瞬間鬧騰得很,唐果性子軟,被這麽一鬧,整個人都急了,氣得直拍季峋:“我沒有生氣!”


    又怕這樣鬧老師會怪罪,總覺得是自己捅的事,聽見連翹站門口喊話喬藝璿,又覺得鬧得過分了點兒,推著季峋說:“你快管管啊!”


    唐果越急,季峋越不急,慢騰騰地問了句:“還吃醋嗎?”


    唐果哪裏還顧得上跟他辯解,說了句,“不吃……哎,我沒吃……你快點兒。”


    季峋這才笑了笑,敲了敲桌子:“行了啊!起什麽哄,上課了。”


    教室裏這才慢慢安靜下來,還好班主任沒來,等第一節下課,大家又興致勃勃討論起來,不知道誰說了句什麽,連翹嗤笑一聲:“你以為喬藝璿真是什麽女神?虛榮怪罷了。”


    邊兒上人追問什麽情況,連翹又不說了。


    晚自習四節課,很快就過去了,下了課,照舊學習的留著,不學習的著急回宿舍,季峋最近沒貪這幾分鍾時間,一下課就竄了,唐果總是收拾收拾東西,慢悠悠地跟齊悠一塊兒回宿舍。


    兩個人並排走,日常聊著無關痛癢的廢話,哪個老師又罵人了啊,哪個同學又做了什麽糗事,甚至今天誰穿了新衣服,上課偷吃零食……這種屁事,總之和學習無關的話題,都有趣。


    齊悠和唐果正說著明天一起去二食堂的醬肘子,齊悠忽然話題一轉,偏著頭問她:“你覺得蔣昊怎麽樣?”


    “怎麽突然問這個?”唐果發現蔣昊其實沒想象中那麽壞,但肯定也不是個好學生就是了。最近齊悠好像老是問到他。


    “我就問問,好奇,你初中不是跟他一個學校嗎?”


    “啊,是。”唐果點點頭,那會兒蔣昊要比他們高一屆,風聲極壞,好像從來沒幹過什麽好事,違規亂紀是家常便飯。


    齊悠傾身,豎著耳朵,一副極好奇的樣子。


    唐果就跟她說了:“渠鎮一中三霸,蔣昊談晨鄭天雅!我們那屆的口頭禪……”唐果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渠鎮一中不比三中,三中也不算紀律嚴明,但同學老師目標一致朝著高考奔去的,一中完全就是個九年義務教育管製下不得已而為之的搖搖欲墜的破尾爛樓,拆也沒法拆,扶又扶不起來。


    一些學生早早就鬧著要輟學,所以肆無忌憚地搗亂違反校紀,要不是爸媽拿棍子在後麵支著,早去江湖遊蕩了。


    在這種背景下,總有些地頭蛇充當校園“山雞哥”的角色,能在眾多刺頭中脫穎而出,名聲可見一斑。


    季峋那種名聲在外的都還排不上號呢!


    齊悠捂了捂嘴巴,一臉驚訝,倒不是真的體會了,而是鄭天雅這個人太出名了,猛一聽見,嚇一跳。


    是個女生,出了名的惡劣,家裏有錢,身邊總是一大幫朋友,經常對看不慣的女生言語行為雙重打擊,有一次學生家長都報了警,她在裏頭還蹲了三個月,具體什麽事情不清楚,據說賠了錢,還是雙方家長私下協調了,不然在裏麵蹲更久。


    已經不是普通的惡劣了。


    齊悠又問:“他經常欺負別人嗎?”


    “那倒沒確切聽說過,”唐果歪頭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給她形容:“但是那些經常欺負人的人都認識他,並且都很聽他的。”


    齊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


    唐果勸她:“反正離他遠一點就對了。”


    齊悠漫不經心地“嗯”了句,不知道在想什麽。


    宿舍有單獨的衛浴,但有時候時間緊,大家沒辦法一起洗,就會去公共洗水池洗漱洗衣服,唐果回去晚了,洗手池已經站滿了,廁所和浴室都有人,她隻好端著盆去公共洗水池那裏了,公共洗水池也經常人滿為患,不過幸運的是,唐果去的時候正好人不多,她挑了個水龍頭,把臉盆放下的時候,身邊跟著也放了個盆,水龍頭嘩一下擰開,水濺了唐果一身,唐果扭頭看見喬藝璿,對方正居高臨下看著她:“你叫季峋把東西送回來的?”


    唐果“嗯?”了聲,一時沒明白。


    喬藝璿已經劈裏啪啦開講了:“別太得意了,得意容易忘形。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幾斤幾兩,他不嫌棄你,你真當自己配得上他了。”


    說完她把水龍頭啪一關,扯著盆就瀟灑轉身走了,氣勢十足,可憐反射弧總有點兒長的唐果,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她送的酸奶被連翹送回去的事兒,莫名其妙被戳了一刀,還紮在痛點兒上,唐果氣得要死。


    搓洗完衣服她就不生氣了,勸了句自己:“算了,人說得也沒錯。”


    其實像葉桑那樣的人才配得上季峋,溫柔強大,像一隻鳳凰,高高地站在枝頭上,別人隻有仰望的份兒。印象裏季峋乖戾又任性,爸媽都對他沒轍,從小到大就是混世魔王,隻有在葉桑麵前,會裝紳士,裝得像個小大人,懂分寸,知道體貼。


    唐果從小就沒覺得自己是個人才,也沒要求自己做什麽人才,成績不上不下,做事不緊不慢,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智商一般能力一般的普通小孩,季峋會敦促她多讀書大概也是覺得她太差勁了?


    成績進了年級前一百就覺得自己相當了不起了,可季峋是那種穩定在年級前十,偶爾可以在全市排一排名次的人,不出意外他能考個重本,學一個冷門或者熱門的專業,有一個不錯的前程。


    唐果自己沒想過自己,她做事總是馬虎,走一步看一步,得過且過。


    她從來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可這時候,她突然就覺得這樣很差勁,差勁透了。


    大概喜歡一個人最開始的跡象,就是自卑,害怕自己不是對方的良配。


    喜歡……


    唐果默默咀嚼這個詞,腦子裏是模糊的概念,還有若有似無的悸動,她覺得,她大概是很喜歡季峋的。


    唐果並沒有把喬藝璿放在心上,倒是把她話記在了心裏。


    第二天她早早去了教室,想去多背兩頁單詞。


    季峋比她去得更早,他隨便表麵上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可都是該刻苦的時候刻苦換來的。


    季峋調侃她:“今兒怎麽這麽用功啊?”


    唐果沒理會他,默默背自己書。


    早自習下課季峋跟沈靖初和小喇叭一塊兒吃飯,才聽說昨晚的事兒。


    沈靖初怕季峋狗脾氣上來一點麵子都不給喬藝璿,他可不是什麽不和女人計較的君子,忙勸了句:“沒多大事,你得教教你那位,跟你學學,嘴巴毒一點,別怕得罪人,這種事就得當場懟回去,過了時候再回頭搬救兵,出了氣也覺得不順心。”


    周子龍推了推眼鏡,也說:“反正我是聽說,唐果沒什麽反應,就是有點兒鬱悶估計,沒想到喬藝璿是這種人,以前還覺得她挺麵善的。”


    季峋倒是真的沒整什麽幺蛾子出來,唐果要奮發,他就在旁邊提點著。


    沒幾天就是月考,第一次月考的時候唐果因為上次考得很差直接去了第三考場,季峋還是在第一考場,後麵還坐著喬藝璿。


    唐果數學考試前十分鍾才發現自己準考證後麵夾著季峋的準考證,她在心裏默默吐槽一下季峋,他是豬嗎?都快開考了都不知道自己準考證沒了?


    考場已經幾乎全部入座了,大家都在抓緊最後寶貴的時間抱佛腳,唐果卻抓著準考證噔地起身衝了出去,一路跑到一考場,敲季峋的窗戶,把準考證遞進去。


    季峋倒是絲毫不意外,接過來,半探著身子出窗戶,邊交代她:“待會兒考試別緊張,把你會做的做完就可以了。”


    唐果點點頭,其實她確實有點兒緊張的,她其他科目都一直還發揮的比較穩定,每次都是成也數學,敗也數學。


    “別死磕一個題目,不會的先空著。”


    唐果再次點點頭,這毛病她早就改了好不好。


    “多看幾遍題目,別看漏條件就著急做。”


    唐果一邊點頭一邊推他回座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好囉嗦呀!”


    季峋哼笑了聲,順從地跌回自己座位上,朝她打了個手勢,叫她趕緊回考場。


    一考場的學霸同學們也不都是木訥的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總有幾個活潑的愛起哄,比如連翹啊,連翹也是個學霸呢!


    連翹跟沈靖初是好兄弟,沈靖初坐在前排,連翹在後邊兒做,老早就看著喬藝璿跟一條毛毛蟲似的蠕動著朝季峋那裏靠,時不時說兩句話,搭訕意圖十分明顯。


    季峋懶得理她,就差直接讓她閉嘴了,不過也隻是漠視而已。


    跟喬藝璿交好的朋友還替喬藝璿打圓場,說:“我們老班長還是老樣子啊,話少,不愛搭理人。”


    那話剛說沒幾分鍾,唐果就來了,還嫌棄季峋囉嗦,連翹一聽就樂了,等人走了,起哄。遠遠喊沈靖初:“沈二,我沒聽錯吧?有人嫌棄我們峋哥囉嗦誒!你有這待遇嗎?”


    沈靖初“哈”一聲,揶揄道:“我哪有這待遇,他隻會翻我白眼,叫我滾。”


    連翹咯咯笑:“你知足吧!班長區別對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要是不想理的人,白眼都懶得翻。”


    連翹今天算是很給喬藝璿麵子的,含沙射影的很隱晦,倒是八班一個認識喬藝璿且一直看不慣她的女生直接挑明了諷刺:“架不住有些人臉皮厚啊,非往人臉前湊,也不看人樂意不樂意硬刷存在感。”


    考完試季峋去了趟衛生間,出來洗了手甩著手往外走的時候碰上刻意等在這裏裝偶遇的喬藝璿,她叫了聲:“班長。”


    季峋眼皮子撩了她一眼,意思是:有事?


    喬藝璿搖搖頭,她一臉糾結,季峋沒空等她糾結完,腳步沒停地走了,喬藝璿忙追上去,跟了兩步,還是鼓起勇氣問:“我想問一下,我給你的……那個……信,你看了嗎?”


    “沒有。”季峋終於開了尊口。然後看她一眼:“還有,你這麽優秀高貴的人,我配不上。”


    他走路快,她跟不住,又恰好有人在身後叫她,一轉眼,他就走遠了,喬藝璿心裏煩,衝身後人吼一句:“幹嘛呀,叫魂兒啊,煩死了。”


    被吼的女生一愣,有些委屈地抿了下嘴,本來想告訴她,她東西落下了,頓時也不想說了。


    喬藝璿回教室後發現自己筆記本丟了,很薄一個筆記本,記的是自己總結的重點題型,到處找找不到,最後氣得摔自己桌子上的本本卷卷,摔完了,趴桌子上哭,委屈鋪天蓋地兜頭蓋臉地砸下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


    為時兩天的考試結束,大家又搬東西回座位,這天的晚自習照舊是安穩不了的,各個班都鬧哄哄的,一些人得意,一些人懊惱,一些人趁人心浮動偷懶做小動作,還有一些人大隱隱於市似的在一片鬧哄哄中巋然不動地保持學習的姿勢。


    唯獨七班靜悄悄的。


    因為季峋剛才不耐煩地吼了句:“自己對自己答案,吵什麽吵,有你們討論的時候。”


    因為是月考,老師們自己出卷,考試一結束,學委就去老師那裏拿了答案,印刷好的,一個個發下去,先自己對答案,等上課了會有小組討論,小組討論的時候就能把大部分問題自行消化解決了,然後老師再強調一下重點難點就可以了。


    剛考完,大家心情難免有些浮躁,被季峋一盆子冷水給潑下去了。


    一群人下意識看了眼唐果,唐果很認真低著頭在對答案。


    大家不說話了,飛小紙條,討論班長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唐果又招他惹他了。


    還是周子龍消息最靈通,龍飛鳳舞地在紙條上洋洋灑灑寫:“吃飛醋了唄!他回來晚了,蔣昊幫唐果把書搬回座位的,唐果那會兒和蔣昊有說有笑,還請人吃糖,班長一進教室就踹了下門,別提多酸了。”


    目睹過的同學紛紛附和,那場麵真是相當難得一見,偏偏唐果是個屁也不懂的純情小可愛,還以為季峋就是間歇性不爽症發作,畢竟他脾氣臭又性格差,莫名其妙生氣的次數太多了。


    季峋一生氣唐果就害怕觸他黴頭不理他,她不理他,他就更不爽,他不爽了,就愛找事,唐果下課要去廁所,他堵著不讓她出去。


    “季峋,我去上廁所,你起開。”


    季峋斜看她一眼,表示自己聽到了,但就是不起。


    唐果戳了戳他:“你怎麽了?”


    “你覺得我怎麽了?”季峋反問她。


    唐果就納悶了,“我怎麽知道。”


    “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唐果遲疑地問,並且在腦海裏大肆搜補所有有可能造成他生氣的原因。


    今天上午考文綜,下午考英語,兩個人就中午午休的時候見了麵,唐果困得要命,她英語一向不錯,就放鬆心情,一覺睡到午休結束,還是季峋把她叫起來的,一本正經讓她擦擦口水,結果唐果發現他在逗她,氣得拍了他兩巴掌。


    那會兒他還好好的來著,考完英語她把東西放教室就跟齊悠一塊兒去吃飯了,回來之後她把東西收拾完他才回來,一回來就踹了下門,滿臉寫著不爽。


    唐果思前想後也想不出來跟自己有關係,最後大膽猜測:“你是不是英語又考砸了?”他所有科目都很強,唯獨英語成績跟過山車一樣,時好時壞,唐果安慰他:“沒事的,我可以給你補英語,我英語應該還……還可以。”唐果有些心虛,畢竟總體和他差很多,唯獨這一科比他強一點,也覺得自己不配教他。


    看她一臉真誠地擔心他英語考砸了的表情,季峋蹙著眉頭拿頭撞了下桌子,起身給她讓了路。


    然後順勢坐在了桌子上,一腳踩在凳子上,大刺刺地坐著,問身後林木陽:“你說唐果的腦子,是不是榆木疙瘩?”


    林木陽突然被cue,一臉愕然懵懂又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


    季峋抬頭給自己灌了大半杯水,在唐果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麵對麵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他說:“咱倆講講道理吧!”


    唐果點點頭,疑惑看他。


    他說:“我對其他女生,如嚴冬般寒冷,你對其他男生,如春天般溫暖,你這樣,我很沒安全感你知道嗎?”他一本正經的,害得唐果差點兒沒反應過來,半晌才去捂他嘴巴,臉霎時紅到耳朵根後。


    還沒上課,周圍都是人,旁邊同學都側著頭看熱鬧,他這話說的也太……


    唐果後知後覺才想起來蔣昊幫自己搬書的事,季峋回教室的時候自己好像正跟蔣昊說話,他這是……吃醋了?


    唐果一邊驚訝一邊內心無比慌亂地推著他的腿跨進了座位,坐下好一會兒臉上的熱度才慢慢降下來。


    上課了,自習課,教室裏很安靜,唐果寫了個紙條遞給他。


    “你不一樣。”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季峋卻看明白了,勾著唇角笑了笑,總算順心了。


    唐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給他寫這麽一句話,可聽他剛剛說那話,腦子裏最先飄過的就是——你竟然會因為這個不舒服,你不知道,我看見你的時候,眼角眉梢都在跳躍著起舞,我內心的小人兒在瘋狂歡呼雀躍搖旗呐喊,我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快樂,說:看見你真開心!


    別人在我眼裏都一樣,可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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