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個孩子,嗯?」他的口氣已經變成撒嬌。


    「妾身要爭氣,也要肚子聽話啊。」其實最近她開始喝湯藥調養身子,畢竟在落霞軒待了四年,身子難免虛了一點。


    「太醫每個月都會來請平安脈,不是說你身子沒什麽大礙了嗎?」


    太醫是說沒什麽大礙,但同時也說了,若她能夠好好保養身子,可以早一點懷上孩子,也因為如此,雖然討厭湯藥的味道,她還是喝了。芍藥隻能婉轉的道:「身子是沒大礙了,可是生與不生哪能由得我?」


    「本王會全力以赴。」


    芍藥實在無言以對,他哪一次不是全力以赴?尤其在不得不停戰的小日子後,他總是要鬧得她整整一夜,連春宮冊都拿出來試上一試。


    「怎麽不說話?你對本王沒信心嗎?」


    這話嚇死她了,芍藥趕緊拍馬屁。「妾身對王爺最有信心了。」


    「本王怎麽感覺不出來?」


    他是不是存心與她過不去?芍藥轉而茱媚的道:「妄身怎麽會對爺沒信心?」


    戚文懷開心的笑了。「既然你對本王如此有信心,本王今夜一定好好表現。


    芍藥再次無言了,無論她如何說,他都有話回敬……這位王爺其實也很任性。


    夏去秋來,仿佛在轉眼之間又入冬了,隨著甄氏的離開、蔣氏的香消玉須,而烏氏沒了管家權,在王府的存在感更是少得可憐,戚文懷的後院真正平靜下來。


    可是,芍藥剛剛過上舒心的日子,郭清就送來一個消息——徐卉丹被徐丼英推下玉荷池,昏迷十日了。隔日,芍藥匆匆忙忙趕回永昌侯府,一進門就得到好消息,徐卉丹昨日就清醒了。


    芍藥剛剛踏進屋內,孫氏就哭哭啼啼撲上前扯住她。「她們根本不是人,怎能如此狠心?丹兒都變成……她們還欺負人,她們的良知被狼狗叼走了嗎?!怎麽辦?丹兒如今什麽都忘了……我可憐的丹兒為何如此命苦?」


    無論多傷心難過,孫氏終究說不出「傻子」這兩個字。


    芍藥此時最想搞清楚來龍去脈,可是聽見孫氏說出來的話,隻能暫且擱下。「什麽都忘了?」


    「是啊,丹兒不認得我們了。」


    芍藥微蹙著眉。「怎麽會如此嚴重?」


    「太醫說有可能傷了腦子,可是也有可能過些日子就想起來了。」


    「丹兒以後都靠母親了,母親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軟弱。」


    孫氏明白的點點頭。「我知道,可是姚氏喜歡胡攪蠻纏,我實在懶得應付她。」


    「姚氏什麽時候回來的?」徐丼英的婚事成了,老太太擔心孫氏一個人應付不來,便同意徐卉英的請求,讓姚氏回來打理婚事。芍藥得知此事,當然不讚成,可是她管不了永昌侯府的事,而老太太還事先派人知會她一聲,算是給她麵子了。


    「前些天回來的。」


    「難怪徐卉英不好好過日子,又惹事了。」她還覺得奇怪,徐丼英得知她身分之後就相當安分,雖然性子沒改,但懂得將爪子收起來,為何又開始不安分了?原來是不知長進的親娘回來給她當榜樣。


    「徐卉英要嫁進輔國公府,姚氏可得意了。」


    芍藥冷冷一笑。「由著她們得意好了,未來的日子可難說了。」


    「輔國公府不好嗎?」


    「太子妃的娘家怎麽會不好?隻是,何謂好,何謂不好,這是各說各話,唯有自個兒身在其中,細細品嚐,這才能說好或不好,不是嗎?」


    略一思忖,孫氏明白了,輔國公府大得很,其中的彎彎繞繞又豈是外人看得清楚的。


    「我先進去看姐姐。」芍藥提起腳步往內室走去。


    徐卉丹坐在炕上,看著手裏的木簪,眼神非常專注,顯然是在研究木簪。


    見到芍藥,碧芳開心的對徐卉丹道:「大小姐,二小姐回來了。」


    徐卉丹連抬頭看一眼的意願都沒有,好像完全被手上的木簪吸引住了。


    芍藥不急,還是先將事情的經過搞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那日我出門去玉寶閣,大小姐吵著要去找太太,秋蓮隻好陪大小姐去福德院,可是還沒到福德院,見到三小姐拿著風箏往玉荷池那邊去,便跟著過去。大小姐吵著要三小姐手中的風箏,三小姐要大小姐拿頭上的赤金花鈿寶釵交換,大小姐不要,三小姐就用搶的。秋蓮擋在大小姐前麵,想保護大小姐,可是被三小姐的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扯住了,三小姐為了搶寶釵推了大小姐一把,大小姐就掉進玉荷池。」


    「永昌侯府的三小姐竟然搶姐姐頭上的寶釵!」芍藥實在不敢相信,怎麽會有這種荒唐的事?


    「自從三小姐的親事定了,三小姐就經常上竹芝軒,她欺負大小姐不懂,想騙走貴重頭麵當嫁妝,可是大小姐謹記二小姐教導,貴重之物不可以給人。也因為大部分貴重珠寶首飾都被二小姐鎖在箱籠中,三小姐隻能搶奪大小姐身上配戴的首飾。」


    芍藥臉色一沉。「她是故意用風箏將姐姐引到玉荷池。」


    「我猜也是如此,竹芝軒想必有三小姐的人,三小姐知道我不在府中,而秋菊必須


    守在竹芝軒,隻能秋蓮陪著大小姐,她就很容易對大小姐下手。」


    「若不是姐姐命大,如今這種天氣掉進玉荷池,沒有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太醫說大小姐平日保養得好,又救得及時,要不,身子必然大虧。」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教那個丫頭付出代價……緩了一口氣,芍藥轉而問:「竹芝軒除了秋蓮和秋菊,其他的丫鬟不能用嗎?」


    「目前還看不出有可用之人。」


    「我讓娘買了四個丫鬟訓練,原是準備送進王府,明日我讓娘送兩個過來,以後姐姐到任何地方,至少要有兩個丫鬟跟著。」


    「我知道了。」


    「這幾天三小姐那邊如何?」


    「侯爺很生氣,叫三小姐乖乖待在怡情院繡嫁妝,還叫姚姨娘好好管教三小姐,若是再發生這種事,就送她回莊子。」


    芍藥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每次府裏出事,侯爺就會大發雷霆,可是過幾天就像什麽事也不曾發生,對侯爺來說,朝堂上的事才是他的事,而府裏的事與他無關,所以不管他多疼愛徐卉丹,徐卉丹隻能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家欺負。


    「我看,就讓娘進府裏照顧姐姐,還有小月也一起帶進來。」


    「這樣好嗎?」


    「我會告訴母親。」芍藥在徐卉丹身邊坐了下來,指著她手上的木簪道:「這是我為姐姐雕的木簪,姐姐記得嗎?」


    當初就是見到徐卉英總是用貪婪的目光看著姐姐身上的珠寶首飾,她便將姐姐貴重的珠寶首飾鎖進箱籠,然後為姐姐雕各式各樣的木簪,而姐姐看了很喜歡,也就很少配戴珠寶首飾。


    碧芳在徐卉丹前麵蹲下來。「大小姐,昨日我與你提過,你有個雙生子妹妹,也就是這位二小姐,嫁給四皇子寧親王。」


    徐卉丹終於將目光轉向芍藥,嘿嘿一笑。「妹妹雕的木簪好漂亮。」


    芍藥看著徐卉丹的眼睛,清澈明亮,就像個正常人,難道……芍藥溫柔的回以一笑。「若是姐姐喜歡,閑暇之時,我再給姐姐雕些更漂亮的發簪。」


    徐卉丹搖了搖頭。「不用了,手應該很痛吧。」


    「姐姐喜歡,妹妹就不痛。」芍藥握住徐丼丹拿木簪的雙手,仔細叮嚀。「有事找我,碧芳會幫你遞話給我,也可以寫信給我,隻要有需要,我都會盡力幫姐姐。」


    徐卉丹好似想到什麽很美好的事,兩眼更亮了。「真的可以嗎?隻要有需要,我就可以寫信給你嗎?」


    「是,哥哥……也就是碧芳的哥哥郭清會將信交給我。」


    「知道了,我再寫信給你。」徐卉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芍藥幾乎可以確信徐丼丹的心智已經恢複正常了,果然,當她坐上馬車,打開離開


    之時碧芳悄悄塞進她手中的字條,見到上麵寫著——大小姐可以照顧自己了。


    芍藥唇角歡喜得微微上揚,看樣子,姐姐不但恢複正常了,還變得相當聰明,隱瞞此事,她在府裏的人眼中還是傻子,想做什麽事就更方便了。


    終於不必再擔心徐丼丹了,芍藥臉上的笑容變多了,這一日更是親自下廚。


    「你有大半年沒下廚了。」戚文懷見到滿滿一桌菜,開心得嘴巴闔不攏,每一道菜都先吃一口,再從其中挑選最喜愛的美食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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