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景德苑,就隻會在外書房,要不,難道掛在馨芳苑嗎?芍藥不慌不忙的反問一下。「這有那麽重要嗎?」


    「……不是,隻是王妃若有機會見到那幅畫,就知道你們兩個有多相似。」


    她真的很佩服這個甄氏,先前隻說她與祝氏眉眼極其相似,這會兒已經變成她們兩個好像姐妹似的……若是這次計謀再不成,她與祝氏會不會真的成了失散多年的姐妹?她要不要索性直接去問王爺,她與祝氏真的很像嗎?


    唇角一勾,芍藥漫不經心的道:「相不相似,我直接問王爺不就知道了嗎?」


    甄氏聞言一驚,急忙的道:「王爺當然不會承認。」


    「事實就是事實,王爺豈能不承認。」


    「……是沒錯,可是,王爺也許不認同啊。」甄氏的額頭開始冒冷汗。


    「如此說來,我與祝氏其實並不相似?」


    「……烏氏與我覺得相似,可是王爺就不一定了。」甄氏已經感覺兩腳在打顫了,很想站起來,又站不起來。


    這會兒又扯出烏氏,甄氏會不會太沒擔當了?


    「我明白了,我們兩個相似與否因人而異。」


    「……我們是真的覺得相似。」


    「是嗎?」


    甄氏終於坐不住了,雙腳再怎麽打顗,還是趕緊找理由起身走人。


    芍藥忍不住歎了聲氣,應付甄氏不難,隻是感覺真的很討厭。


    「王妃,我聽秦姑姑說,外書房是王爺的禁地,不經允許不能踏進那兒一步,甄側妃今日的目的顯然是要將王妃引到那兒。」楊姑姑出聲提醒道。


    她豈會看不出甄氏的目的,不過,她更關心的是——「外書房是禁地嗎?」


    「說是禁地,還不如說是軍機營。」


    芍藥知道軍機營,是皇帝和幾個將軍才能踏進去的地方,聽秀才師傅說過,裏麵有大梁輿圖——有平麵,有立體,還有各式各樣兵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總之,王妃絕不能擅闖外書房。」


    「外書房有侍衛守著,我哪能進去?」除非她硬闖,而侍衛又同意了。


    聞言,楊姑姑總算是放心了。「除了早上請安,以後王妃不要私下見甄側妃。」


    「我不可能每次都拒絕見麵。」


    「以後我會想法子將甄側妃擋下來。」


    「楊姑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芍藥認為甄氏會消停一段時日,再繼續揪著祝氏的事不放,實在很難玩出什麽新鮮的花樣……


    說真格的,她對那幅畫真的很好奇,盡管楊姑姑先前打聽祝氏的結果,並未有人說祝氏與她相似,但是對王爺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她難免會有好奇心——祝氏究竟生成什麽模樣?


    【第九章 王爺的心機】


    明知不應該來外書房,芍藥還是忍不住來了,不過,她絕不會以身分壓人,強行闖進去,想想王妃帶頭壞了規矩,以後她還如何管理下麵的人?可是,今日她無論如何都要進去。


    外書房門口有兩名侍衛守著,其中一名見到芍藥,立即恭敬的走下台階,向芍藥行禮。「卑職見過王妃,王爺不在書房。」


    「沒關係,我可以進去等王爺。」芍藥就當自個兒不熟悉這兒的規矩。


    侍衛麵有難色,沒有王爺允許,誰也不可以踏進外書房,可是府裏上下皆知王爺有多寶貝王妃,若是此刻王爺在書房,一定會讓王妃進去……侍衛轉頭望向另外一名侍衛,無聲的詢問:怎麽辦?


    「若是不便,我可以在這兒等王爺。」


    他們怎麽敢讓王妃站在外麵等王爺?兩人同時用眼神達成協議,一個領著芍藥走上台階,一個打開書房的門。


    「你們在外麵守著。」芍藥轉頭交代瑞雪和綠兒,便走進書房。


    芍藥沒有興趣研究書房的格局、擺設,一心一意尋找甄氏口中的那幅畫,不久,她就在書案內側的牆上見到那幅畫。


    第一眼,她有一種錯覺——畫中的人是她嗎?可是,這個人太美了,有如落入凡間的仙子,怎麽會是她?畫中的人隻露出左半邊的麵孔,無法看出全貌,她試圖從記憶深處挖掘此幕景象,卻一無所獲,所以,畫中的人必然是祝氏……難道王爺堅持娶她,是因為她長得像祝氏嗎?


    痛,在她的心上緊緊抽動,仿佛被剜了一塊……她不自覺用右手揪住胸口,感覺那股痛楚劇烈得想將她吞沒,眼前忽暗忽明,她覺得身子搖過來搖過去,正在往下墜落,就在此時,侍衛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來。


    「王爺回來了……王妃正在書房等王爺……」


    她努力想支撐住,可是抓不住任何可以倚靠的東西,身子就這樣子墜落,落入一片黑暗之中……不,就在落下的最後一刻,一雙有力的膀臂將她抱住了。


    戚文懷抱著芍藥走到書房右側,繞過一座屏風,另一邊擺了一張架子床。


    戚文懷小心翼翼將芍藥放上床,見她臉色蒼白,很擔心又很生氣,還好沒有多久,芍藥就從突如其來的昏眩中清醒過來。


    芍藥一睜開眼睛,戚文懷就忍不住開口訓人。「難道你不知道自個兒大病初癒嗎?我說你可以下床到院子散步,但並沒有教你四處亂跑,你跑來這兒幹麽?若是我還沒有回來,你因此撞到腦子、受傷流血怎麽辦?我不是說過了,無論你在哪兒,身邊一定要有兩個人伺候,為何讓兩個丫鬟離開你身邊?」


    聽著戚文懷訓話,芍藥有一種說不出的歡喜,因為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了他對她的關心,即使她隻是個代替品,她對他依然很重要,可是看著他,她就是覺得委屈。


    從來沒見過她如此脆弱的模樣,他很心疼,可是不容許自個兒心軟,今日她真的嚇壞他了。


    「你不要裝可憐,難道我說錯了嗎?」


    芍藥還是緊咬著下唇不說話。


    「說話啊。」


    她想說話,可是聲音卡在喉嚨出不來。


    「你再不說話,我就拿外麵那兩個丫鬟問罪。」戚文懷作勢要起身走出去。


    芍藥趕緊抓住他,可是輕啟朱唇,半晌才擠出話。


    「失去她,是不是很痛?」


    「失去她?」戚文懷實在摸不著頭緒。


    「她是你最在意的人,失去她,當然很痛很痛,我可以理解。」芍藥根本是在自語自語,因為她必須不斷的自我安慰,才可以忽略那股痛楚。


    「她是誰?」


    咬了咬下唇,芍藥終究想聽他親口確認。


    「我與祝氏真的有那麽像嗎?」


    「祝氏……是誰說你與祝氏很像?」戚文懷知道誰在搞鬼,劉方已經向他報告得到的消息——甄氏去景德苑找芍藥之後,芍藥就派楊姑姑去查探祝氏的消息,也因此芍藥才會藉酒拉著他去馨芳苑,想打探祝氏的事。


    「畫像……我見到了。」


    「畫像?」戚文懷看起來很茫然,祝氏並沒有畫像,她上哪兒看畫像?


    「書案那兒掛著一張畫像。」


    怔愣了下,戚文懷終於反應過來的爆笑出聲,這讓她更委屈了。


    「王爺為何笑我?」


    戚文懷傷腦筋的搖搖頭,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連自個兒都不認得了嗎?」


    眨了眨眼睛,芍藥傻不隆冬的有了反應。「那是……我的畫像?」


    「你不是見過本王的丹青?本王難道會將他人畫成你嗎?」


    「可是,我對畫中的景象一點記憶都沒有。」


    略微一頓,戚文懷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成親前,收到你送的回禮,本王忍不住夜探永昌侯府,想瞧你一眼,結果,就變成這幅畫了。」


    芍藥覺得很困惑,起身跳下床,咚咚咚跑過屏風衝到書案,再將那幅畫瞧個仔細。


    她不記得那一夜的事了,但是夜深人靜時,她喜歡取下麵紗,獨自在院中散步。


    那一刻,她無須再偽裝,可以放鬆的浸淫在夜色當中。


    戚文懷來到芍藥身後。「這是本王畫過最滿意的一幅畫。」


    「竹芝軒並沒有桃花樹。」


    「除了你,還有那一夜的月色,其他景物都是從別的地方移植而來。」那一眼,太美了,周遭一切他完全瞧不見,直到她落在紙上,方才想起此事,無奈之下,索性將他們之間的連結畫在這幅畫裏麵——打鐵鋪前麵的桃花樹、承恩寺後山的芒草和奇石,就成了這麽一幅畫。


    原來不解之處,芍藥此時都看明白了……這會兒突然覺得很丟臉,她竟然對自個兒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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