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的手機正好響了,雨朵看一眼號碼,皺眉。


    何晁仁猜是酒吧老板打來的。


    果然,就聽電話裏清晰的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雨朵啊,剛剛何小姐打電話給我,說下午是一場誤會,她其實沒想讓你走,隻是一時氣糊塗了,我也是這個意思,沒想要開除你,隻是想你回家休幾天假,張經理那家夥沒聽清楚我的意思,一切都是誤會,明天你來上班吧。」


    「不用了。」雨朵果斷拒絕。


    一旁的何晁仁凝眉,就見她道:「我不喜歡是非不分、隨便拿員工開刀的老板,我辭職不幹了,不過這個月的薪水算到今天為止,請您記得付給我,不然我一定會通過法律手段維護自身權益,就這樣,再見。」她果斷的掛電話。


    何晁仁失笑,


    抬頭對上他的笑,她扮鬼臉,也自顧自笑開懷,笑完開誠布公,「原本我有些生氣的。」


    她又沒招惹他,是他主動跑來對她又獻殷勤又親吻,他是富家子弟又怎樣,她壓根沒想過要靠他什麽,她江雨朵從來都是靠自己,什麽灰姑娘、白雪公主,等待王子拯救的童話她打小就不相信,可卻跳出個何晁儷指控她妄想攀高枝,還害她被解雇,下午她很火大,所以衝去超市買了最辣的火鍋料回來炒,準備吃它個大汗淋漓到爽,可是——


    「剛剛聽你說她那麽小就要麵對這些事,想來驕縱叛逆也不是沒原因的。」她頓了頓,凝眉看著他道:「你那時幾歲?」


    「九歲。」


    麗朵凝眉,看著他的眼神不自覺溫柔幾分。「你老爸真得很過分,再怎樣也該顧及孩子的心情吧,才半年不到就要你們接受繼母,你那時也一定很傷心吧。」


    他心疼妹妹,可自己那時候也不過是九歲的小男生,姝妹可以發脾氣叛逆,他呢?看他這樣,多半從小就不會耍小孩脾氣,她不由得為九歲的何晁仁心疼。


    再抬頭,唇瓣上覆上火辣,有他炙熱的吻,也有她剛剛吃的麻辣火鍋味道,而他根本不給她時間細細品味,她整個人一輕,已被他拉著跌入他懷裏。


    他的手緊緊摟著她,可唇瓣卻極盡溫柔,舌尖舔著她的唇,撬開她防不勝防的牙齒,親吮纏綿的要她也回應他……


    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彷佛往唇齒間奔流,閉上眼睛失重一般眩暈起來,雨朵無力抗拒,直到胸口一涼,她猛地睜開眼,看到自己襯衫鈕扣竟然不知何時被解開,而他的大手更不知什麽時候伸進去,握住她胸前的柔軟。


    麵紅耳赤的推開他,她氣喘籲籲跳開到一旁,「不行!不可以!」


    方興未艾,何晁仁滿眼寫著情欲,看著她喘息啞聲道:「為什麽?」他能感覺到她也和他一樣渴望。


    麗朵張張嘴,不自覺舔舔幹燥的唇瓣,剛想開口就看到他站起身,眼睛竄起兩簇火苗的向她走來。


    該死,這男人不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嗎,怎麽現在她舔個唇他就爆發了?


    她後退,飛快道:「你妹妹說你最長的戀愛隻談半年,很快就膩了,我看我們還是、還是等半年以後好了。」


    何晁仁頓住腳步,該死,晁儷那丫頭,回頭他一定修理她。


    他站定身子,不再靠近,可眼神卻沒收斂,盯著她緋紅誘人的麵頰啞聲道:「半年?你確定?」


    她吞吞口水,點點頭。


    他勾起唇角,壓下蓬勃的欲望,看著她道:「我的確交往過一些女友,但其實,也不算交往,家裏介紹的、工作中認識的,但大多隻談個三、五個月就分手。」


    「為什麽?」


    「因為工作忙,也因為或許我的性格比較悶,無法滿足女人浪漫的幻想。」什麽鮮花、燭光晚餐、情人節之類的,他記不得,也沒有時間為此費心。


    「所以,不是她們不好,也不是我不好,隻是,人不對。」他看著她道。


    「人不對?」怎樣不對?麗朵一邊說一邊順著他炙熱的目光低下頭,攏緊衣襟抗議,「你犯規,不許亂看!」


    何晁仁失笑,她這樣隻會讓他更想吞了她,緩緩踱步向她,「因為,不是你。」


    他襯衫上的鈕扣也不知何時繃開兩顆,露出精壯的胸膛,他盯著她的眼神,像狩獵中的黑豹。


    麗朵覺得自己已是盤中餐,隨著他的靠近渾身不自覺顫粟,是興奮的顫粟——該死!


    她咬牙撇開目光,「我、我怎麽了,說不定過段日子你會發現,我和那些女人一樣,不用半年,說不定兩三天你就膩了。」


    林俊逸不也是嗎?追她的時候什麽都是好的,可沒過多久就什麽都變成不好,男人都一個樣。


    何晁仁在離她半臂之遙的地方停住,「你不一樣。」


    她不一樣,他看到的江麗朵,個性俊野草一樣頑強,被男友背叛,她不哭不鬧,狠狠打回來解氣,生病了昏倒前,自己收拾好行李叫救護車,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笑盈盈說自己一個人可以,她雖然是孤兒,但絲毫沒有自怒自艾,反而樂觀向上,被驕縱的晁儷找碴非但沒被欺負,反而將他家群被慣壞的小妹氣得哇哇大叫,反過頭來她也不找他抱怨,反而替他心疼……她就像一朵玫瑰,倔強的挺立,努力生長,長出堅強帶刺的外農,卻包裹著善良柔軟的心。


    這些都激起他心中從未有過的激情,他想憐惜、守護她。


    他的眼神像風,吹皺她強自鎮定的心湖,他的話像雨,打亂她澎湃不定的心音,他含笑的眉眼、唇角像誘餌,吞噬她殘存的意誌……


    雨朵心中顫粟,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顫粟,哈利路亞,如果有誰能讓她有足夠堅定的意誌抵抗這該死的惹火溫柔,想必唯有主了。


    可是,下一瞬間當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湊過來吻住她的兩瓣唇,她的主卻拋棄了她,讓他來做主。


    「麗朵姊,兩杯冰焦糖瑪奇朵。」


    「好。」


    離開酒吧後,朋友的咖啡廳缺人手,問她要不要過去,一邊幫忙一邊找工作,工錢從優,於是她跑來咖啡廳充當咖啡師,有調酒的基礎,她很快就上手,學會煮各種花式咖啡。


    工讀生胖小妹努努下巴,「那兩個女孩好漂亮。」


    「有你漂亮嗎?」麗朵忙著做咖啡,隨口問。


    胖小妹人如其名,嬌小萌妹子一枚,雖然胖了點,但皮膚白皙、笑容甜美,個性可愛,反而讓人有種想嗬護的欲望,由此被店裏幾個帥哥服務生封為店花。


    「我要是戒了甜品瘦下來,也像她們一樣穿得美美的,應該差不多。」甜品是胖小妹心中永遠的痛,又愛又恨。


    麗朵失笑,在兩杯冰焦糖瑪奇朵上拉出一朵四葉草,將咖啡杯放上托盤,她隨意掃一眼胖小妹說的大美女。


    世界何其小,竟是何晁儷。


    「可惜這麽好的午後,她們打扮得美美來喝咖啡,我們隻有端茶倒水的分。」胖小妹歎著氣,端咖啡走人。


    麗朵失笑,低下頭把自己藏起來,她想何晁儷一定不願意見到她,但是——


    「啊!」吧台外傳來低叫聲,探出頭就見胖小妹手忙腳亂的幫何晁儷擦衣服。


    「你拿什麽擦我身上?你瘋啦!你這個笨蛋!你知道這身衣服多昂貴?!你到底有沒有長眼睛,怎麽當服務生的?!」


    整間咖啡廳因為何晁儷的尖叫變得寂靜無聲,胖小妹被吼得愣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發生什麽事了?」


    雨朵無奈的走過去,朋友出去進貨,店裏隻留她和胖小妹,還有另外兩個工讀生,發生這種事隻能由她出麵。


    「你們怎麽服務的,這服務生笨手笨腳把——」何晁儷斥責著抬頭,看到來人時愣住,「你——江雨朵?!你怎麽在這?」


    麗朵端起服務業的標準笑容,「我在這打工。」


    她掃一眼何晁儷套裝袖口的幾滴咖啡漬,伸手從桌子上抽幾張紙巾按上去道:「店裏有專門清洗咖啡漬的洗劑,不如你脫了外套,我拿去後邊幫你洗,洗幹淨用烘幹機很快就能烘幹。」


    何晁儷推開她,「你開什麽玩笑?你知道這件衣服多貴,是巴黎服裝秀高級訂製款,用咖啡清洗劑?」


    別人叫她不開心,她一定雙倍奉還,何晁儷擺臭臉,端起架子,「叫你們老板來,我要你們賠我件新的。」


    胖小妹一聽急了,「我已經提醒了上咖啡,是您突然抬手。」


    何晁儷冷笑,「我是來享受服務的,不是來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難道你一開口我就不能動了嗎?叫你們經理來,你們沒資格跟我說話。」她不耐煩的揮揮手。


    胖小妹咬住唇,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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