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的茫然,嗓音很是慌張,「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朝我行禮啦?我受不起啊!」


    朝夕等人行了禮後,臉色平靜,隻有紫鳶等比較小的宮女還管不住自己的臉色,聽到她的話後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朝夕溫柔的看著她,眼神裏有著溫和也有些許的複雜,然後輕聲說著,「娘娘如今是景陽宮的第二個主子了,受奴婢的禮自是理所當然的。」


    「嗯?昨兒個章公公不是說隻是側妃嗎,而且主子爺也說了我跟之前一樣就行了,朝夕姐姐你們不用這樣的!」包小嵐急忙的回道。


    朝夕將她拉回椅子上坐好,然後端了杯茶遞給她,「主子爺是那樣說,但是娘娘您畢竟是皇上親封給主子爺的,不管怎麽說也是主子了。」


    包小嵐有點戰戰兢兢的接過那茶水,然後看著身邊圍了一圈人,明明還是自己熟悉的那些人,但她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自那一日宇文煬和她兩個人單獨在屋子裏鬧出那樣的動靜,出來後兩個人又衣衫不整,所有人就都認定了她和宇文煬有了關係,隻是主子爺不說,而這種把小宮女當屋裏人也是常有的事,所以眾人隻是都隱著不提罷了。


    隻是昨兒個皇上身邊的章公公居然親自過來宣旨,將包小嵐抬為宇文煬的側妃時,瞬間驚呆了所有人,隻有包小嵐一個人略微苦惱的接了旨,然後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下,自顧自的服侍了宇文煬後就去睡了。


    一早大家送了主子上朝後,朝夕想了想還是不能依主子爺的任性,包小嵐既然是主子了,怎麽能還穿著宮女的衣裳,做著那些雜事,於是才有最開始的那一出。


    可她的服飾正在趕製,而包小嵐又沒有宮女以外的衣裳,但不代表朝夕她們沒有,雖然她們的衣裳她穿來是緊了點,但是一個晚上已經足夠她們把幾件衣裳重新改了改,在腰間還有下身的地方稍微放鬆了些,包小嵐穿起來也盡夠了。


    「娘娘身邊還得撥幾個人伺候,不知道娘娘有沒有想要的人選?還是請內務府那裏再送人來也行。」朝夕琢磨著這規矩得要立起來了,伺候娘娘的人手也都要備齊了才是。


    「啊?我也是伺候主子的人,哪裏能夠還讓人伺候我啊?!不成不成!」包小嵐搖頭拒絕著。


    朝夕笑了笑,然後還是自顧自的安排了下去,尤其是房間的更換這是最重要的,總不能讓主子睡得不舒服。


    宮裏因為隻有宇文煬一個主子,所以景陽宮裏的空房間有許多,朝夕也沒特意往後頭挑,而是挑了緊靠著正殿沒多遠的一間廂房,不大不小,設計得頗為雅致,屋前還有一棵梨花樹,若在盛開的時候,空氣中會帶著淡淡的梨花香,滿樹的白花隨風飄逸,端是一幅美景如畫。


    隻可惜現在已經不是梨花盛開的季節,要想欣賞,隻能等著明年的四五月了。朝夕一項項的安排下去,包小嵐聽得眼花撩亂,隻在朝夕問她哪一個好,還是好或不好的時候能夠簡單的回答,其他的一概都是隨朝夕安排了。


    忽然自外頭跑進來一個小太監,神情有些緊張,「外頭來了和妃娘娘的人,說是要傳新出爐的包側妃過去瞧瞧呢!」


    和妃娘娘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要傳包小嵐過去?所有人的腦子裏同時都浮現了這個問題。


    下一秒,大家憂慮的對望,眼裏都看見彼此對這件事情的答案——


    隻怕是來者不善。


    包小嵐見大家聽見了和妃娘娘傳召她後就集體沒了聲音,不免有些疑惑,「既然和妃娘娘召見我,我是不是該去了?」


    去或者不去還真是個大問題!朝夕緊皺著眉思考。


    那和妃若是好相與的,之前也不會出了內務府那件事了,而且因為這事,和妃還被皇上下旨禁足,在宮裏表麵上雖沒人說,但私底下這事早傳得火熱,尤其誰都知道,之前大皇子和三皇子是爭儲君位置的熱門人選,兩個人私底下明爭暗鬥了許多年,自從大皇子摔傷了腿沒了爭儲的資格,三皇子便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選,結果沒想到卻出了這事,明麵上看起來是大皇子那裏受了委屈,但後頭有皇上幫著出手給了教節,也壓了不少和妃的氣焰。


    和妃往日是以溫良嫻雅而聞名,尤其是進宮前據說還是個閨閣才女,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滿是書卷氣,但是和妃若真的如表麵上這樣簡單,也不會兒子都已經這麽大了,還是後宮裏的寵妃了。


    剛剛那傳話的小太監在門口那裏急得直跳腳,「各位姐姐們快點吧!和妃娘娘派來的人還在外邊等著呢!」


    和妃這是算準了她們這宮裏沒有其他的主子,而包小嵐一個小小的皇子侍妾更不可能違背她這個皇帝妃子的旨意。


    朝夕咬咬牙,最後還是讓人幫包小嵐換了身衣服,然後簡單的打扮了下,一邊弄著一邊囑咐道:「您去了和妃娘娘那裏,少說話,也不要應承什麽,若是受了委屈先忍著,等主子爺回來後,自能幫您討公道。對了!不該吃的別吃,還有別待太久,找了機會就趕緊回來!」


    包小嵐點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人都這麽擔心,但她還是乖乖的把那些囑咐全都仔細聽了,並且打算徹底實行。


    「行,我明白的。」包小嵐一張圓臉上滿是嚴肅。


    朝夕等人這時候就是擔心也沒有法子了,隻能看著她帶著紫鳶一起往外走,其他人想緊緊跟著,可礙於她的身分不能多帶人,隻能滿心擔憂的看著她們離去。


    【第七章】


    薈萃閣——


    和妃正在書房的書桌前,仔細的抄寫著佛經,一手柔美的簪花小楷,經文一字字的落在紙上,看得出提筆之人的耐性與常年練字的功底。


    而剛換了一身衣裳的宇文連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的母妃練字,卻一句話都不敢哼一聲,待她提筆放在一邊,才皺著眉說道:「母妃,你說我們不想法子去對付宇文煬,卻找上他的側妃真的有效嗎?」


    和妃看著已經比自己高上許多的兒子,清冷的眼眸帶著一絲的失望,「你先不說這法子有沒有用,隻提你這次做的事情,除了惹惱你的父皇,還有在正元殿大大的丟了臉外,有什麽作用嗎?」


    宇文連呐呐說不出話,整個臉色由黑轉青,最後也隻能頹喪的低下頭。


    看著他這副樣子,和妃沒有半點憐憫,而是輕抬蓮步,慢慢的從他身邊走過,將手遞給宮女仔細擦拭後,慢悠悠的出了書房回到薈萃閣的正殿裏。


    「我……我隻是不想讓他就這麽如意了!他狂妄的想要動搖戶部內帳,誰不知道那就是連父皇都不敢輕易動手……」


    和妃接過熱茶,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淡然道:「是啊,就連皇上都不敢動的內帳,他動了,而且還實打實的讓一堆銀兩進了國庫,徹底的摸準了皇上的心思,甚至在文武百官前都立了威信,甚至還重重的甩了你的臉麵一巴掌,這樣的好事,他怎麽不做?」


    她的一番話再度讓宇文連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和妃放下茶杯,不帶表情的看著他,「更重要的是,本來所有人都以為他殘了腿,別說和你爭儲君之位了,就是以後隻怕也沒什麽指望時,他出了這麽一招,讓所有人明白,他傷的隻是腿,卻不是腦子,他還能夠幹出大事來,甚至是彰顯了他在皇上的麵前寵愛並沒有減退……的確是一招好招!」


    宇文連從剛剛開始就聽著自己的母妃不斷稱讚宇文煬那家夥,忍不住恨恨的說著,「難道就這樣讓他把所有的好處都給拿了?」


    和妃看著眼前的兒子,因為一肚子的怒氣,早已經沒有了平日裝出的溫和麵貌,看起來少了一分淡然,和那個已從挫折中站起來的宇文煬看起來差得就不隻一星半點了。


    或許是她一直將他給保護得太好了吧。她在心中輕歎了一聲。「連兒,事到如今,你該做的不是繼續在這件事情上和宇文煬作對,而是該想想有什麽法子,能夠趕緊挽回這次的劣勢,再想辦法去打擊宇文煬。」她頓了頓,清冷的眼裏閃過一絲睿智,「事有輕重緩急,可別因小失大。」


    宇文連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忍了忍自己心中的鬱氣,轉問剛剛聽到的消息,「母妃你怎麽突然讓人去傳了宇文煬的側妃過來?不過就是個區區侍妾罷了!」


    對於宇文連來說,女人不過就是生活的調劑,就是正妃也隻是利益交換的結合,他實在不明白突然喊了宇文煬那個側妃來能有什麽作用?


    難道是要策反成內應?這個法子想來也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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