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無忌帶她一塊來到地麵上,並未放下她,而是繼續往前走。


    她輕輕掙紮。“放我下來。”


    “不行。”


    “你想擄人啊!”她氣不過的用拳頭往他胸膛捶下。


    “你的腳又受傷了。”


    她愣住,心下詫異,這家夥倒挺細心的,居然有觀察到她的腳傷;先前跌入洞裏時,讓她舊傷又複發了。


    好吧,看在他這般體貼的分上,她也不怪他了。


    “你要帶我去哪?”天都黑了,不可能再趕路,而方圓百裏恐怕沒什麽人家。


    不待他回答,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因為不遠的前方,出現一座破廟,裏頭有火光,他抱著她進了破廟後,一陣暖意襲來,溫暖了她。


    沙無忌將她放在鋪好幹草的床上後,走去將門窗關好。


    楚璿好奇的左右張望,發現室內溫暖,是因為生了火堆,而這間破廟看似荒涼,卻有剛被整理過的痕跡,美眸目不轉睛盯著他,好奇他在忙什麽。


    “你在幹麽?”


    “燒水。”


    他將一盆熱騰騰的開水倒入大木桶裏,大木桶足以裝下一個人。


    木桶裏冒著熱騰騰的水氣,實在很吸引人,讓她忍不住爬起來,一跛一跛的走過去,盯著熱呼呼的水,禁不住怦然心動。


    她現在全身髒兮兮,恨不得洗個幹淨的熱水澡,可以想像,浸在裏頭是多麽舒服的一件事。


    “洗個澡,會舒服點。”他道,然後轉身,走向火堆,背對她做其他事。


    她無言的望著那轉過身的背影,刻意回避給她私人的空間,再瞧瞧熱水,心中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脫下衣裳?


    與男人同處一室,連個遮蔽的布幔都沒有,她這輩子還不曾在男人麵前沐浴淨身呢!


    若是平日,她絕對不會這麽做,但她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此刻她全身上下,甚至連每一根頭發,都渴望泡在熱呼呼的水裏。


    幾番掙紮後,最終她還是妥協了。如果他要看,直接脫光她就行,大可不必這麽麻煩,所以她選擇相信他。


    不再猶豫後,她用最快的速度脫光衣裳,將身子從頭到腳洗去汙泥後,進入大木桶裏,讓整個人沐浴在暖呼呼的熱水裏,然後舒服的籲出一口長歎。


    熱水的溫度剛剛好呀~~


    暖烘烘的熱水,令她繃緊的神經暫時得到舒緩,放鬆了四肢百骸,不過一下子,白皙的肌膚就變得通透潤紅。


    熱氣霧蒙蒙的,她的眼神也昏朦朦的,添了睡意,直到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她才又清醒。


    發現香味是從他那頭飄過來的,她好奇的攀在木桶邊緣,想知道是什麽東西那麽香?


    原來他正在烤東西,那火堆上放著架好的火架,中間的竹子插著一隻去了毛的野雞,滴下的油落入火裏,發出噗滋噗滋的聲音,而他不知在肉上灑了什麽香料,將野雞烤得香味四溢,讓人直流口水。


    她直直的盯著肉,唾液直冒,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著。


    泡完了熱水,她將身子擦幹,從包袱裏拿出新的衣裳換上,一跛一跛的走到火堆旁,一雙眼仍然死盯著野雞。


    這隻雞,肉質肥美飽滿,烤得酥脆油亮,直勾引得人五髒六腑都在呻吟。


    沙無忌撕下一隻雞腿,遞給她。


    不由分說,她抓了就吃,對於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她來說,這隻雞腿簡直就是人間珍饈。


    她一吃完,他就接著遞給她另一塊肉,而且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不用她開口,自動將水袋遞給她。


    她拿起水袋灌了一大口,滋潤早已幹渴的喉嚨,一臉的心滿意足。


    當味覺和肚子得到充分滿足時,她的腦袋瓜才有多餘的空間去思考,病環視周遭這一切。


    生火的幹樹枝,燒開的熱水,烤好的野雞,以及鋪好的草席,這些難道都是他弄的?


    她霎時恍悟,原來他先前離開,並非拋下她,而是去準備今夜打尖的地方,找樹枝、生火、燒水、獵野雞、鋪床,他所做的,全是為了她?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暖意,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其實……這人不壞嘛!話不多,做的事倒挺多。


    想起先前他吻她的嘴、親她的臉,臉兒浮起羞意。


    其實她也不討厭他,平心而論,看他還滿順眼的,在這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還能打點出這格局,稱不上完備,倒也算舒適,讓她的氣消了不少。


    吃飽後,她躺在鋪有幹草的軟床上,享受酒足飯飽後那份慵懶愜意,因為一時也無睡意,便兩手撐著腮,骨碌碌的眼珠子隨著他的身影移動,好奇的看著他收拾飯後殘局。


    當他走到右邊,她的眼珠子也跟著往右邊移,看著他將每扇窗檢查關好。


    當他走到左邊,她的眼珠子也跟著往左邊移,盯著他將拆下的桌板,擋住破了個大洞的門板。


    接著,看著他幫自己髒掉的衣裳洗幹淨,擰幹,然後掛在架好的竹子上,放在離火不遠的地方烘烤著。


    她生在苗城,長在苗城,眾人對她萬分寵愛,侍候她的都是些婢女,可還未被男人服侍過,所以覺得很新鮮。


    憑良心講,這男人倒挺賢慧的。


    當忙完所有事情,他走到她麵前,蹲下,拿出一個瓷瓶。


    “換藥。”


    她看看自己的腳踝,繃帶都髒汙了,的確該換新的,所以很自然的將纖細白皙的足,放在他的大腿上。


    沙無忌將繃帶拆下後,用溫水沾濕布巾,將她的腳踝先擦拭幹淨。


    她正需要如此,酸疼的腳感到一陣舒暢,因為腳上有傷,所以她適才沐浴時,唯獨這隻腳必須掛在木桶上,無法清洗。


    她聞到一股清香的藥草味,這才發現,沾濕的布巾似乎用藥草浸泡過熱水,擦在肌膚上,傳來一股清涼感,加上他用熱毛巾敷在傷口處,舒緩了筋脈,反而不那麽疼了。


    望著他用布緩緩為她擦腳的模樣,輕柔的動作,細心的舉止,令她心頭一股飄飄然。


    她赤裸的足踝,還沒讓一個男人如此碰觸伺候過呢!


    這份陌生的親匿,令她著迷,一點都不排斥。老實說,她還挺喜歡的呢,但又不想太便宜他。


    她心下衡量著,這家夥武功高,又懂醫藥,做事也勤快,把她伺候得還不錯,就是對她色了點,不過,還在她的忍受範圍之內。


    江湖險惡,人性狡詐,有他在身邊,對她而言的確方便許多。


    美眸偷偷瞄著他,鬼靈精怪的轉著眼珠子,她抿唇偷笑,心生一計——


    “喂,姓沙的,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我?”


    抬起的眼,對上她秋水生波的美眸,毫不隱瞞的點頭。


    她嘴角的笑意,益加嬌豔動人。雖然早料到他的答案,但瞧見他老實承認時,還是開心了一下,他的仰慕,討好了她的滿足感。


    “那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


    “如果……”放在他大腿上的那隻迷人纖足,故意似有若無的往他胸膛上磨蹭,存心逗得他心猿意馬,才悠悠開口:“你能帶我找到蠱王,我就讓你碰我。”


    黑眸燃起闇火。“碰你?意思是……”


    她就知道,他沒這麽好打發。


    “意思是,你可以摟著我,做你想做的事。”


    那隻在胸膛上磨蹭的小腳,透露出隻要他答應,兩人能做的事可比現在的挑逗多了,而她,存心撩得他心癢難熬,最好腦筋無法思考。


    “隻要我幫你找到蠱王?”


    “是的。”


    大掌溫柔的包住那纖足,一口答應。“一言為定。”


    他低下臉,親吻她纖細敏感的腳趾,而當他這麽做時,灼熱的眼神依然鎖住她,仿彿在舉行一場儀式,藉由這個親吻,傳達他將會達成她的願望,然後,他要她。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當他親吻她的裸足時,也令她沒來由的發軟;他眼中強烈的渴望,令她身子熱了起來。


    這一定是錯覺!是火堆讓她的臉頰臊熱,一定是!


    她縮回腳。“那……就這麽說定了,我累了。”


    轉過身,拉緊身上的披風,她假裝想睡了,待他離開後,那俏紅的臉蛋才又悄悄回過頭,睜開一隻眼偷瞄他。


    哼,蠱王要是那麽好找,她就不會拜托他了。


    她之所以敢跟他約定,純粹隻是希望利用他對自己的愛意,好心甘情願幫她找到蠱王。


    當然啦,她不會傻傻的讓他找到人,然後把自己吃了,隻要一打聽出蠱王的下落,她就會搶得先機,離開他偷跑去找蠱王。


    既然是她先找到人,跟他的約定也就不算數啦,這也是為何她會有恃無恐的答應他。


    偷偷擬定好計劃後,她得意的竊笑,一點也不擔心把自己給賣了。


    打了個哈欠,睡意漸濃,困倦的閉上眼,噢~~她真的需要好好睡個覺。


    明日,才有精神上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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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他們兩人共騎一馬上路。


    沿路上,楚璿努力打聽蠱王的下落,據說蠱王隱居於雲南一帶的峻嶺深山,甚少涉足江湖,真正見過他麵目的隻有少數幾人,苗城少主就是其中一個。


    “沙無忌,你猜那蠱王生得什麽模樣?好不好相處?個性會不會很怪異啊?”


    “……”


    “一個人沒事行蹤搞得那麽神秘,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啊?”


    “……”


    一整天下來,大部分都是她在說話,而他則靜靜聽著,偶爾會回幾句,要不是因為腰間有一隻手臂緊緊摟住她,她真會產生隻有自己一人的錯覺。


    其實她也不在意,早習慣這男人的沉默寡言,隻要他把自己服侍得好,她就當是跟一個啞巴出門吧。


    始終寡言的男人,突然開口。


    “你為什麽要找蠱王?”


    嘿,她還以為他不會問呢!本來她懶得說,既然他這麽捧場開口,告訴他也無妨。


    她並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將身子往後靠著,調了個舒服的姿勢,狀似在思考這故事該從何說起,而他,則耐心等著。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有一天爹的朋友來苗城作客,聽說是一位很厲害的江湖前輩,我記得,那位老爺爺身邊還有位少年,好像是老爺爺的孫子,歲數跟我大哥相仿。”


    沙無忌靜靜聽著,沒有答話,楚璿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當時我才六歲,不過記得很深刻。第一眼見到那位少年時,就覺得他和我楚殷大哥好像,都是板著麵孔,一副生人勿近、死人勿擾的臭臉。不同的是,我大哥膚色白皙,俊美得連女人都自歎不如,當時大哥才十三歲,就已經是苗疆第一美男子,而那位少年則膚色黝黑,一身的草莽氣息,活像是橫行江湖的土匪霸王頭子。”


    她擰緊秀眉,仿彿想起什麽不愉快的事。


    “也不知他和大哥是哪根筋不對,初次見麵兩人就互看不順眼,不到半天,兩人就打了起來。”


    “……”他沉默不語。


    楚璿臉色一沉,開始訴說她那段悲慘的童年往事——


    “那段日子,他們成天比鬥誰的功夫高,鬧得苗城上下雞犬不寧,如果他們比的是刀劍,或抽鞭甩槍也就算了,偏偏不是,你知道他們拿什麽當武器攻擊彼此嗎?”


    “……”


    她的語氣變成了咬牙切齒,還伸出十根手指,恨恨細數這兩人的罪狀。


    “大哥拿出毒蛇、蠍子、蝙蝠、血守宮、蠑螈來攻擊他,而他則拿出大娛蚣、大蜘蛛、吸血蛭、蟾蜍,還有一些我從沒見過惡心可怕的蟲,對大哥放蠱。他們每天,每天,每天鬥得你死我活,我也每天,每天,每天活在恐懼尖叫之中。”


    “……”


    十根數完的指頭緊握成拳,關節還發出喀啦、喀啦的響聲,她的表情像要掐死某個人。


    “那些不受控製的蛇蠍,在我的枕頭棉被裏鑽進鑽出,雖然惡心,但我從小看慣了,還能忍受,最可怕的是那些到處亂竄的蟲子,在我的衣帽、繡裙、繡襪、鞋子,甚至頭發裏,不停的攀爬蠕動,嚇得我臉色發白,頻頻作惡夢,當時我才六歲,六歲耶!”


    她雙手摸著自己脖子,蒼白的臉色轉為鐵青。


    “結果有一隻蟲蠱,半夜爬入我的嘴裏,進到我的肚子裏,害我痛得尖叫,當大人們衝過來時,我已經兩眼翻白,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最後還是那位老爺爺及時把蟲蠱收回,才救了我,這一切,都是那個少年害的!我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件事!”


    “……”始終沉默的峻容上,悄然沁出一滴冷汗。


    她鐵青的容顏緩緩回複正常,從那憤恨的記憶裏拔回。


    “想不到呀,當年那位老爺爺的孫子,長大後繼承祖父的蠱術,名聞江湖,還得了個蠱王的封號,和我大哥的邪王之名不相上下呢,一個邪王,一個蠱王,哼!在我看來,全都是陰陽怪氣的大怪人!”


    “……”


    原本激動挺直的身子,又軟軟的靠回身後的懷抱,舒服的歎了口氣。


    “苗蛇之毒,天下劇毒,天底下與我大哥武功相當的人,雖然不隻一個,但蠱王卻是唯一不怕苗疆五毒的人,因為蠱族本來也是我苗族的一支,隻是後來分家了,所以蠱王一定可以保護我不被大哥抓回去,有了靠山,我就不用擔心被逼著嫁去北蠻啦。”


    “……你怎麽知道,蠱王一定會保護你?”


    說到這個,那雙美眸再度迸射怒光,憤憤咬牙。


    “因為我爹說過,蠱王曆代祖訓中,其中一條明文規定,除非對方挑釁,否則絕不對無辜的人施蠱,若犯此戒,必須償還對方,所以我特來向他討回,因為這是他欠我的,我一定要他補償!哼,他當年害我那麽慘,就算幫我做一百件事,也是應該的,我非好好壓榨他不可。”說著,嘴角揚起陰惻惻的笑容。


    嚴肅的峻容上,又悄然沁出第二滴冷汗。


    “所以啊,你要快快幫我找到他,知道嗎。”


    原來她是去討回公道的,這下麻煩了!


    在曉得她的目的後,他禁不住暗自汗顏。


    倘若幫她找到蠱王,她就要向蠱王討公道、算舊帳;倘若不幫她找到蠱王,他就無法碰觸她迷人的身軀,吻遍她每一寸肌膚。


    濃眉緊蹙,他陷入了兩難。


    因為,他就是蠱王,貨真價實的本尊,也是害她口吐白沫的那個十三歲少年,卻在十年後的現在愛上了她。


    蠱術家族,施蠱之法,代代相傳。


    祖訓的確有規定,繼承人若受人請托,一定要用物品或條件交換,此外,更明言規定,絕不可對無辜之人施放蠱術,這是為了避免後代子孫亂用蠱術而定下的罰則。


    若犯此戒,必須補償對方,若置之不理,將七孔流血、不得好死。


    當年,還是少年的他,蠱術不精,不小心禍及到她,雖無心,但如今他成為這一代的繼承者,已受祖訓約製,的確對她有虧欠。


    這該如何是好?


    幫,也不是。


    不幫,也不是。


    兩樣……都很令人傷腦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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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一路往南,沿途四處探訪。


    找蠱王畢竟不是三兩天就可以達成的任務,一有機會,她當然會沿路邊走邊玩。


    遇到熱鬧的市集或廟會,當然要到處逛逛,看看稀奇古怪的街頭雜技,或是把玩小攤上來自南國的胭脂花盒。


    她的美麗,難免會引來一些心懷不軌的男子,而沙無忌總能為她趕走這些煩人的蒼蠅。


    玩樂之餘,若是遇到路見不平之事,好仗義相助的她,當然也不會置之不理。


    當他們行經一條胡同,瞧見門口聚集了大批人潮,遠遠就聽見男人的哭聲。


    “好多人呢,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沙無忌,咱們去瞧瞧。”


    他策著馬匹,調過馬頭,朝那聚集的人群走去。


    楚璿下了馬,率先跑上前,但人潮多,她瞧不見裏頭,隻好問向旁人。“大叔,發生什麽事?為什麽這麽多人?”


    年約五十歲的老頭,歎氣的搖搖頭。“陳家老爹不小心欠了人家的銀兩,還不出來,吵著上吊自殺呢。”


    她一聽,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怎麽會這樣?死了嗎?”


    “幸好隔壁朱大嬸的兒子上門時發現,才及時阻止這場悲劇。”


    楚璿鬆了口氣,雖然事不關己,也不認識對方,但心地善良的她,理當不願見這等悲劇事發生。


    “他是欠了多少,非要上吊才能解決?”


    “三十兩。”


    才三十兩?!


    她不由得莞爾一笑,立刻自掏腰包,撥開人群。“對不起,請讓讓。”穿過人群後,果然瞧見一位老爹,哭得涕泗縱橫。


    “老爹,您別難過,這欠人的三十兩,我借你,別想不開呀。”


    老爹一聽,哭得更加傷心欲絕,搞得她一頭霧水。照道理對方該高興才對呀,怎麽反倒哭得更加傷心呢?


    一旁的朱大嬸道:“姑娘有所不知,老爹欠的是三十兩沒錯,但利滾利後,變成三百兩。”


    她瞪大眼。“三百兩?有沒有搞錯!”


    “就因為如此,老爹還不起,也找對方理論,誰知對方把老爹打了一頓,還擄走他女兒,說要是明日不還錢來,就要將他女兒賣到妓院抵債。”


    “我的兒呀~~”老爹一想到可憐的女兒,幾乎泣不成聲。


    楚璿氣不過地罵道:“豈有此理!哪有這種事?分明是陰謀!”


    “他們還威脅,要是老爹敢報官,從此以後他們父女別想在地方上混了。”


    噢噢噢!她最氣這種事了!別讓她聽到就罷了,給她碰上了,她哪肯棄之不顧?


    這事,她管定了!


    “沒關係!這位老爹,此事交給我,我一定把你女兒救出來!”


    朱大嬸憂心道:“姑娘,他們可不好惹,你可別意氣用事啊。”


    “我不怕,而且我向你們打包票,不隻把老爹的女兒救回來,還會把那群可惡的壞人趕出這城鎮。”


    她自信滿滿誇下海口,反正她也不是本地人,不怕得罪那些惡霸,而且呀,嘻嘻,剛好她有一個很厲害的幫手。


    武功高是幹什麽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呀!


    然而,當她向沙無忌提出這件事時,他的回答,非常直截了當。


    “沒興趣。”


    她一時傻眼,繼而插起腰,興師問罪。“你說什麽?”


    “不關我的事,我不想幹涉。”


    聽聽,這還是人話嗎?!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這是救人耶,如果我們不去救那女孩,她就要被賣到妓院去了。”


    漠冷嚴肅的麵孔,依然無動於衷。


    “那也是他們的事。”


    她掄起拳頭,往他胸膛招呼去。“你怎麽可以這麽無情?事關一個姑娘家的名節耶!”


    咚咚咚!不論她如何捶打,他始終麵無表情,無關痛癢,仿佛打在身上的,隻是花舉繡腿,沒打痛他,倒疼了她的手。


    “我隻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其他人的生死,與我無關。”


    “你去不去!你若不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濃眉緊蹙,對她的威脅,總算有了反應。


    她插起腰,一字一字的嚴正警告:“信不信我說到做到!我不但不理你,也不對你笑,不跟你講話,更不準你碰我!”


    “好吧,我去。”


    他的妥協,終於讓她扳回一城,咧開了笑容,誰知他又補了一句。


    “你拿什麽條件交換?”


    “沙無忌!你你你——你強盜啊!”


    “要我答應,就得拿條件交換。”


    “你可以救我,為何不能去救別人?”


    “那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因為我喜歡你。”


    這直言無諱的坦白,令她怔住,粉臉驀地添熱,囂張的氣焰一下子降下不少,反倒頰生嫣紅,顯得羞答答。


    “那麽……你就當是為了我,去救那可憐的姑娘嘛!”她柔媚的撒嬌著,嘟起秀色可餐的小嘴兒,眨巴眨巴扇著睫毛,猛對他送秋波。


    望著她動人的嬌姿媚態,他的答案還是隻有一個字——“不。”


    楚璿幾乎想伸手掐死他,以防自己氣得吐血,死不瞑目。


    說不動他,隻好氣得轉頭就走。


    “沒血、沒肉、沒良心的家夥!”


    有這麽厲害的武功,居然不用?!她要是也像他那麽厲害就好了。


    如果對方隻有少數五、六個人,她還有點把握,但對方足足有五十多人,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對付那麽多人而救出陳老爹的女兒。


    這可怎麽辦才好?


    她在自個兒的房間裏來回踱步,絞盡腦汁想對策,突然靈光一閃——對了,她怎麽沒想到啊!


    他說隻負責保護她,如果她去救人,雖然以寡擊眾,但他為了她的安全,就不得不出手。


    真笨!居然現在才想到?!事不宜遲,即刻行動。


    她留了張字條,給店小二銀子,叮囑他記得交給沙無忌,自己則全副武裝,拿著新製的鞭子,出門救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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