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打開電腦,一手拿著錄音筆,正準備記錄下今天一整日所發生的事,門上卻剛好傳來了敲門聲。


    “如意。”是傅學廉的聲音。


    如意站起身,關掉電腦,收起錄音筆,走過來開門,“學廉?有事?”


    如意看看手表,已經快十二點,平常這個時間,傅學廉大都上床就寢了。


    “我想跟你聊聊。”


    因為今天學禮忽然說他要結婚了,若是別人家,結婚肯定是件好事,但在傅家,結婚則是個賭注,而且賭輸的機率還非常高。


    “喔,那……要進來嗎?”如意站在門後,退開一步。


    “不了,我們到書房去聊。”


    “要去書房,那你等我一下。”如意轉身,很快的取來一件外套披上,走出臥房,順便將門帶上。


    “有什麽事,讓你睡不著?”她說著,習慣性地過來攙扶著他的一手。


    傅學廉隨著她貼近的動作,一手緊緊地握住她的,將她的小手緊握在大掌中。“學禮今天回來。”


    “我知道。”


    “他是回來和我商量。”兩人走著,很快來到書房門口。傅學廉停下腳步。


    “商量什麽事?”不是出於好奇心,如意僅是反射性的問。


    傅學廉想了下,並沒有馬上回應她的話,伸手推開書房的門,拉著她一同進入。


    門在兩人身後緩緩地被合上,書房裏點了幾盞小燈,為室內帶來了溫暖.


    “在這裏坐下吧!”走到屏風後,傅學廉拉著如意一同在沙發上坐定。


    “你還沒說,學禮是回來和你商量什麽事?”屁股才剛沾到沙發,如意就問。


    這事肯定讓傅學廉相當傷腦筋,否則他也不會半夜了還拉著她來商談。


    “他說他要結婚了。”傅學廉說著,一手耙梳過齊肩長發。


    “結婚?”如意眨眨眼,表情似在說,就這樣?


    “是的,他要結婚。”如意詫異的模樣,讓傅學廉一歎,心想,尤叔肯定沒將傅家的事全都告訴她。“尤叔沒跟你說過有關我家的事嗎?”


    如果女人對傅家來說是個魔咒,那個結婚就是可怕的夢魘,幾乎沒有好結果收場,以他和他父親的例子來看,傅家男人最好還是別結婚較為妥當。


    “你家的什麽事?”爺爺是說過,但不多。


    “結婚對我們家來說是夢魘。”傅學廉說。


    如意再也笑不出來了。“婚姻對你們是夢魘?”


    “是的。”傅學廉點點下巴,眸光灼灼,認真且嚴肅。


    如意翻翻白眼,“換言之,就是不管你們傅家的男人跟誰交往,等到要結婚時,就得三思而後行,最好是一輩子別結?”


    那就是說,他也可能一輩子不娶她嘍?


    驀地,如意頓覺心火上揚,極不高興地推開他,從沙發上跳起,轉身就要朝外走。


    “如意。”被她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傅學廉趕緊上前抓人。


    “放開我啦,我很識趣的,不會死纏著你。”如意誤會了,以為他會這麽說,是為了擺脫她。


    “不放。”


    傅學廉緊緊地摟住她,將她整個人摟在懷中,一個翻身使力,幹脆將她給壓進了沙發裏。


    “我不放,一輩子都不想放開你!”


    他說著,吻上她的額頭,她的眼簾、她的鼻、頰靨,最終流連於令他血脈僨張的柔嫩紅唇。


    “傅、傅……學廉。”如意驚喘著,因為這個吻已經變調,讓她驚喘,心跳加速。


    傅學廉的手由她的衣服下擺竄入,揉握住今他喘息變得濃濁的渾圓。“我想要你,好想、好想,如意。”


    說著,他的一手已忙碌的解她的衣衫。


    “喂、喂,你幹嘛啦?”如意差點無力招架,一邊得感受他的手掌在她胸前創造出的驚喜,一邊又得急忙忙的跟他的另一手對抗,防止他攻城掠地。


    一記深情又綿密的吻再度罩上她,吻得如意整個人暈陶陶地,任由他擺布。


    “我會證明,這一輩子我有多麽地不想放開你。”他說著,熱切的吻往下,幾乎吻遍了她的全身。


    如意蜷起腳趾,驚喘連連。


    衣衫一件件飄落,兩人已接近裸程。


    “如意……”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中帶著沙啞,別有一番誘人的味道。


    “嗯?”如意回給他一聲尖喘,因為他指端的撥弄。


    “你的褲子該死的難脫。”要不是這件礙事的褲子,他早已成功的攻城掠地。


    “是你規定隻要在山莊裏,一律不準穿裙子,隻能穿長褲。”害超愛穿裙子的她,隻能由幾件不常穿的褲子裏,挑著穿。


    “我的規定?”傅學廉皺起眉心。對呀,是他自找麻煩,沒事幹嘛訂這些規定!


    “嗯。”如意點頭,感覺他用力的拉下她的牛仔褲,臉蛋驀地羞紅,因為最親密菲薄的底褲也被他一並褪去。


    他的身子覆上她,“那……我改好了,從現在起,以後你可以改穿裙子了。”一個拱身,他深深地埋入了她。


    話題暫且被拋到了腦後,激情正盛,一點一點融化了他心中的冰漠,燦爛的夜,由這一刻開始……


    醫院裏,如意陪著傅學廉來做最後一次門診。


    診療室裏,氣氛有些尷尬,因為傅學廉的占有欲和謝進成挑釁的雙眼。


    “這次門診之後,你可以改成一個月來回診一次就好。”謝進成邊說著,一手邊忙碌地在電腦鍵盤上鍵入一些藥品名稱。


    很氣人,是不是?


    明明說了要好好惡整這個男人的,但這個男人卻從來叫也不叫一聲疼。


    若不是因為他奪走了他的最愛——如意,他想,或許他能跟他成為朋友。


    “還得回來呀?”很顯然地,傅學廉是一次也不想再見到他。


    手一握緊,他緊緊地將如意的手握在掌中。


    看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謝進成的心裏就是有那麽一點不是滋味,“當然得回來,要不,我怎麽確定你在刮風下雨、打電、下冰雹的時候,雙腿會不會感到不適。”


    “蒙古大夫。”


    “臭小子,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看他的一手悄悄地攬上如意的腰肢,謝進成氣得差點由座椅上彈起。


    “進成哥!”如意為他的過度反應而驚訝不已。


    “那家夥是故意在我的麵前吃你豆腐。”謝進成推開椅子站起。


    “就算是又怎樣?”擺明了與他杠上,傅學廉一點也不以為意,更甚者,他還靠過臉來,毫不避諱的在如意的臉頰上啾了下。


    就愛看他的情敵生氣的模樣。


    如意翻翻白眼,對這兩個大男人沒轍,隻好推了推在她腰肢上亂摸的手一下。


    “學廉,你先出去一下,我和進成哥聊聊。”她說。


    “你要跟他聊?”


    “是的,就我和我的如意妹妹,我們要單獨聊聊。”為了激他,謝進成故意擠眉弄眼,做出一副曖昧樣。


    “真是輸給你們兩個!”如意啐聲,瞪了謝進成一眼,又看向傅學廉。“我跟他沒什麽的,你到外頭等我。”


    傅學廉當然不肯走,在她腰部的手反而圈得更緊。“我不放心!”


    如意歎了口氣,朝著他薄略唇瓣輕輕一啄,“這樣放心了吧?快到外頭去等我,我相信你也不喜歡一直待在診療室裏,我隻是和進成哥談談他今天要開給你的藥,當然了,那些藥多半有止痛的成分,如果沒有酸痛得嚴重,最好還是少碰為妙。”


    “這……”傅學廉實在不放心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但他了解如意的脾氣,知道她要的是信任,如果他不先離開,恐怕她會生氣。


    “好吧,我先出去,不過,你最多隻能留在這裏十分鍾,超過了我可不等你。”


    “是。”十分鍾就夠讓她和謝進成聊一聊了。


    “那我先出去。”不放心的又抱了她一下,傅學廉在抽手離去前,狠瞪了謝進成一眼.“你要是敢對如意動手動腳,我們就單挑!”


    如意大翻白眼。“你快出去等我!”


    轉過身來,她用力推著他,將人給推出診療室,門喀地一聲關上,暫時阻隔開彼此。


    “你怎麽受得了他?”謝進成朝她走來,撇撇嘴,一臉的氣惱。


    “你別在他背後說他的壞話。”男人,如意哼了聲。


    謝進成聳聳肩。“我哪有?”


    “算了,我留下不是要跟你爭辯這事的。”


    “那有什麽事?”他就知道,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


    “我想幫他。”如意突然說。


    “你又要幫他什麽了?”


    “最後的治療。”如意眨了眨眼。


    “最後治療?”很難懂。


    “我想幫學廉完全走出他的陰影。”她說著,心裏已有盤算。


    “你是指……”


    如意朝著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謝進成靠近。“我的想法是這樣……然後那樣……再來是這樣……”


    謝進成聽得一對眉心打結,“如意,這樣真的好嗎?”


    “當然好,他若不去麵對,一輩子也無法由那個陰影中走出來,要走出陰影,最好的法子就是先勇敢去麵對。”


    “這樣好嗎?”謝進成仍在猶豫。


    “進成哥,你難道不希望見到我幸福嗎?”如意繼續勸說。


    “我當然希望你能幸福,不過……萬一讓他知道了,怎麽辦?!”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可比一般人還了解傅學廉那家夥的脾氣,說他是糞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一點也不為過。


    “你不肯幫?!”如意很自然將他的遲疑想成了不想幫忙。


    “是你提出來的,我怎可能不肯幫忙?”望著她,謝進成深深一歎。


    “那先謝了。”如意綻起笑容,朝他伸過來一手。


    謝進成先看著她的手,目光最終落在讓他又愛又疼的那張悄臉上 。


    “我幫你就是了,不過你自己得小心一點。”伸過來一手,他與如意握。


    “謝謝你,進成哥。”如意說。


    謝進成撇撇嘴,“不用對我說謝謝,如果你能對我說你愛的是我,我一定會比現在高興一萬倍。”


    如意對著他眨眨眼,“你一定會遇到比我更適合你一萬倍的女人。”


    “希望是如此。”謝進成一歎,“你決定何時開始行動?”


    “你有認識的征信社嗎?”她得先把夏詩織找出來,才能將傅學廉由陰影之中解放出來。


    “大學的時候,有個不同科係的學長,就是搞這個的。”


    “去請他幫忙?”


    “看來也隻能找他了。”


    “你跟那個蒙古大夫聊些什麽?”一回到車上,傅學廉就急忙忙地問。


    “沒什麽,隻是了解一下我爺爺的近況如何。”很抱歉,如意不得不選擇對他撒謊。


    “真的隻是這樣?”他懷疑,如果要聊的隻是尤叔,那麽他在不在場應該都無所謂,為何得一定要他先行離開?


    “是呀!”如意衝著他一笑。


    那笑容在瞬間甜了他的心窩,忍不住伸過來一手,輕輕地撫觸著她的頰靨。“如意……”


    “嗯?”她望著他的臉,他的眼。


    他的俊顏靠了過來,伸手壓住她的後腦,將她按向他,吻上她的唇辦……


    這個吻有點過火,飽含著濃濃情欲,他的另一手勾上她的腰肢,順著衣料往上撩撥,落在她胸前的柔軟上,握個滿掌。


    如意閉起了眼,渾身竄過一陣顫栗。


    傅學廉的氣息轉為濃濁,“說你愛我。”


    他的吻已變質,離開了她柔嫩唇辦,吻過她的頸脈、鎖骨……眼見就要落在渾圓上。


    “快說你愛我。”他的眸光灼烈烈,亟欲吃了她,但得不到她的承認,他就是怎麽也無法安心。


    “我……”如意快喘不過氣來,因為他的吻繼續往下。


    “如意,快說你愛我。”他說著,解開了她的衣扣,雙手探入衣料中,解開她胸前的束縛。


    “我愛你!”終於,如意再也無法克製,尖叫出聲。


    她的叫聲讓他滿意極了,一手由裙擺下探入,撥弄她。“有多愛?”


    如意顫抖著,渾身顫栗不停。“很、很……愛。”


    她是該慶幸的,慶幸他已克服了開車的恐懼,這幾回上醫院複診、都由他親自開車,否則車上要是有第三人,她可會羞得找地洞鑽。


    “很愛是多愛?”沒問出她對他的愛到底有多深,他就無法安心。


    “就是很愛。”如意終於忍不住呻吟,感覺裙擺被撩起,他壓上了她……


    “像我愛你一樣的愛我,對嗎?”他進入她,既深情且激烈。


    如意幾乎快要招架不住,雙手隻能順著本能攀上他的肩頸,緊緊纏繞。


    “如意,對嗎?”他奮力的進出。


    “對……”她的聲音破碎,而且顫抖得不像話。


    他一再地進入,直到一波熱流同時席卷兩人,他才在她的體內深處釋放了他的熱情。


    如意紅著臉,坐在駕駛座旁的座位,隨著車子呼嘯往前,她不時將目光投向車外,就是怕一轉過臉來,會與傅學廉的目光對個正著。


    方才在車上發生的事,至今仍令她的腦子亂成一片,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那麽大膽,真的跟他在車裏發生了那件事。


    驀地,如意的臉更紅,落在窗外的目光拉回,不過不是看著前方,也不是看向雙手正掌著方向盤的男人,而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努力的尋找話題。


    “那天你說關於學禮想結婚的事……”那日的話題隻聊了一半,就被激情打斷了一切,所以她再問。


    “嗯。”傅學廉睇了她一眼。


    “你反對嗎?”如意迎上他的眸光。


    “說不上讚成或反對。”傅學廉坦承地說。


    “怎麽說?”不反對也不讚成,這是什麽答案?


    “一方麵我是希望他能再考慮看看,另一方麵,我也覺得他可以試試,就算會受傷,隻要能從傷害中站起來就好。”


    “結婚不一定都會受傷。”如意聽出了他一長串話中的重點。


    “是嗎?”他伸過一手來,輕撫了她的頰靨幾下。


    “隻要是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婚姻就不會是錯誤,沒有錯誤,可以甜蜜美滿的過,又哪來傷害?”


    “什麽才是對的時間?什麽樣才是對的人呢?”這是很籠統的說法。


    “你居然問我這樣的話?”如意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難道他從沒想過,以後有可能會與她結婚,相守一輩子?


    她臉上受傷的表情讓他難過,但傅學廉並不想欺騙自己,更不想欺騙她,至少目前為止,他確實還沒動過可能與她結婚的念頭。


    “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隻要相愛、快樂就好,不一定得結婚。”他說。


    如意更詫異地看著他,仿佛他說的是外星語,而她則聽不懂他的話。“你的意思是……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們可能會結婚?”


    “……”傅學廉愣了下,被她問倒。


    前方剛好紅燈,他踩住煞車,暫時將車停下。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永遠不會跟我結婚?”如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滿臉挫敗。


    “如意……”


    傅學廉伸來一手想撫摸她的頰靨,卻讓如意揚起一手揮開。


    “綠燈了,我們快走吧!”她深深地吸氣,冷冷地說。


    傅學廉看著她,遲疑了下,才換踩油門,讓車子前進。


    就這樣,車內安靜了下來。


    許久之後,他一歎,退讓地說:“如果結婚是你想要的,我想我可以讓步。”


    這句話讓如意瞠大雙眸,氣得眼瞳差點噴火,“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負氣的轉開臉,她看向窗外,接下來的車程中,她一句話都沒對他說,任由寂靜充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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