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烈焰站在皇城圍牆的最高處,看著這個急流,真的很難想像,她此刻的洶湧澎湃在出了霞靄國之後會轉成柔情似水,拖成一條旖旎的細流慢慢流進抱月國匯入南海之中,這條大江就像夏侯如歌的脾氣一樣多變。


    他用力地握了握拳頭,算算時辰,如歌現在應該已經喝下那碗加了藥的粥了,他的孩子,可能已經沒了。他鷳上眼睛,充耳不聞大臣在稟告著的關於微沙江水汛的情況,低頭想著自己的心事,到最後,他還是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他攤開手掌,明明一片潔淨的掌心中,他卻覺得染滿了鮮血,還是自己孩子的血。


    「所以皇上,現在馬上要進入微沙江的汛期,我們要提早做好準備……」大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尖銳的女聲給阻斷了……


    「夏侯烈焰!」夏侯如歌裳裙略略淩亂地往城牆的最高處也就是夏侯烈焰所站之處走來。


    「啊,是長公主。」眾大臣看到來人,都抽了一口氣。長公主今天是怎麽了,她從來不會這麽沒有分寸的,大庭廣眾之處呼喝皇上的名諱,這可是犯忌諱的事,而且現在大家正在與皇上商量正事,她跑來也未免太不妥了吧?


    「如歌。」夏侯烈焰抬手製止侍衛阻攔她的動作,畢竟她來勢洶洶,即使是公主也會遭到阻攔的,他本能地打量過的她的全身上下,隻有頭發和衣裙稍稍淩亂,還是因為站在高處被風吹的,不知道為何,他略略放下心來,看來,她現在沒事。


    可是,她應該是已經喝了藥了,怎麽會……


    「我問你,是不是你讓碧竹下藥謀害我的孩子?」夏侯如歌走到他的麵前,厲聲地拷問他,「是不是?」


    這下大臣們的抽氣聲更大了,天哪,長公主尚未成親,怎麽會有了孩子?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是逃不過嗎?夏侯烈焰在心裏歎了口氣,看來今天是怎麽都避不了了,以如歌的性子,什麽都瞞不下去了。


    「你回答我啊!」如歌大專地吼著,她一定要問清楚。


    「是。」他閉了閉眼睛,輕聲回答了。


    「原來是真的,你真的這麽狠心,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夏侯如歌眼淚如斷的珍珠般掉落出來,被高處的強風吹散開來。


    「啊!」眾人驚呼,他們剛剛有沒有聽錯?是不是風太大,所以他們聽岔了?長公主的意思,不是說孩子是皇上的吧?這怎麽可能,他們不是親姐弟嗎?


    「那孩子本來就不該存在。」長久以來辛苦隱瞞的事情,真的爆發了,如歌啊如歌,知道這麽說,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他犧牲掉他們的肉個親生骨肉,就是為了保護她,結果,還是敵不過命運的安排。


    「到現在你還這麽說!」她的腹部的疼痛在加劇,她深深地呼了幾口氣,臉色蒼白得就像霞靄國最負盛名雪墨紙一樣。


    「你怎麽了?」他見她的神色不對,連忙問道。


    「我怎麽了?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她冷笑著,疼痛讓她幾乎不能挺得直直地說話,「我喝下了你那碗害死孩子的藥,正在正接受失去孩子的懲罰。」她覺得腿間有濕濕的東西流出來,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要離開她了。她嗚咽著,更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腹部,徒勞地想要留住他。


    「如歌。」他臉色大變,快步走近她,伸手想要攙扶她,他也看到鮮血正在將她的裙擺染紅。


    她在流血、在流血!


    「走開!」她用力拍掉他試圖扶她的手,現在她不希罕他的擁抱,她抬起交通法規,認真地看著他,「我再問你一次,如果還有一次機會,你會不會不要孩子?」她想給他一次機會,給他們苦難的愛情一次機會,隻要他說……


    「會。」他還是堅定地回答了她,隻是他一定不會再給孩子有存在的機會,他不會那麽大意讓她受孕,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


    「我懂了。」她死心地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看他的眼神中再也沒有愛戀,「夏侯烈焰,我真的她恨你,恨死你了!」


    他痛苦地望著她,他別無選擇,即使她恨他,他還是必須得這麽做。


    「我要殺了你,為我的孩子報仇!」她倏地從袖中掏出那把刻著他們名字的匕首,直直地朝他刺過去。


    這個變化來得太突然,大家都反應不過來,麵夏侯如歌離皇上又太近,救都來不及救,大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鋒利的匕首刺向他們的君主。


    陽光那麽耀眼,將匕首照耀得分外晶亮。


    銳利的刀刃在離夏侯烈焰心髒幾微寸的地方險險停住,「你為什麽不躲?」以他的武功,想要躲開根本就是容易不過的事情,為什麽他不躲?


    「這是朕欠你的。」如果沒有他,她不會這麽痛苦,如果不是當初他不能控製自己,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切的發生,如果他死了,她會比較她過的話,他真的不介意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她,隻要她覺得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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